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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一轮冰冷的弯刀月,随后冷冷地道:“一会子司礼监会燃放焰火,等着焰火起来的时候,正是药效发作,酒宴正酣畅的时候,就以焰火为信,诛杀阉党魁首!”
“是,天理教众教徒誓死追随教宗大人!”黑衣人恭敬地弯腰,领命而去。
他冷冷地看着涑玉殿的新房,低声自语:“百里青,洞房花烛夜,明年今日也就是你的忌日,这一场焰火就当本座送你的送葬大礼!”
至于她……
司流风眯起眼,星眸里闪过一丝冷酷,那个胆敢抛弃他而去的女子,将他尊严践踏在脚下的女子,只配沦落到众人唾弃的暖床工具的地步。
既然不愿意做他的正妻,那就成为他的玩物或者——去死好了。
一道殷红如血的身影忽然掠过夜空和他的头顶飞向了涑玉殿。
他仿佛若有所感地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知已经有人……不,有飞鸟先行替他通报了有‘贵客来临’
“唔……阿九……你……得出去迎客。”西凉茉美丽温婉的眉眼笼上一层媚色春情,却犹自不肯放弃胡乱地扯着他的发,想要将那在自己身上作恶的大妖孽扯起来。
只是她手脚发软,竟一点气力都没有,也不知是要揽住他还是推开他了,倒是将他的发和她的发都缠绕在了指间,她泪眼春融,朦胧中看起竟仿佛有些结发同心的味道了。
他却如饕餮一般,只轻笑两声,安抚地圈着怀里的小丫头,用脸蹭蹭她的脸,甜言蜜语没甚节操地哄骗着她张开腿儿:“小奸细,让我进去一会儿就好,只一会子,沾点儿蜜,为夫就去迎客。”
“唔……不……。”西凉茉想要拒绝,粉润红肿的嘴儿却又被对方再次攫住,说不得拒绝的话。
“小奸细,听话,否则可别怪本座明日让你下不了床,更丢脸。”百里青没甚耐心了,低头咬住她的一方浑圆娇嫩,他可没心思去迎什么客,方才从老头儿身上又得了好东西,才想在小娘子身上试一试,正是心痒难耐,尽情享用身下美味,在她身上厮磨的时候。
但今夜又是洞房花烛夜,他难得想要给她一场温柔而非疾风骤雨般的欢爱当礼物,所以便迁就着她,要不他早就提枪横扫八百里,让她只会娇吟流泪了。
西凉茉被他吻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失却了往日的清明冷静,只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声:“你……你说话算话……。”
“当然,本座何曾说话不算话?”百里青眼底掠过一丝邪光,他只在床上说话不算罢了。
西凉茉羞涩地慢慢张开了腿儿,向他绽放早已春意交融,春潮泛滥的花蕊。
西凉茉发觉了他专注的目光,便羞涩地咬着唇推他:“别看,你……你快点。”
话刚说完,她的脸儿更红了。
“很美的花儿。”百里青邪魅地低笑着吻上她的唇瓣,同时释放出自己身下的猛兽缓慢地侵入她的身子。
正是有诗为证: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
……
房内春情荡漾汇聚成凝重靡丽的香露,如点滴之水汇聚成江河,渐渐漫过满室的时候,一丝不甚和谐的凉风悄然从长湖的角落蔓进了房内。
初初房内之人都没有察觉,又或者更本不愿意去察觉。
直到这凉风越来越大,西凉茉若有所感地微微从百里青强健的臂膀中微微抬头,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对上一双圆鼓鼓的哀怨的小黑眼,那双小黑眼正来自床帐上立着的一只哀怨的鹦鹉,仿佛在控诉西凉茉抛弃它,与别人跑了。
当然,它通常自诩为苍鹰与凤凰所生的——鸩,而不是鹦鹉。
西凉茉可不习惯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别的人旁观自己的模样,鸟儿也不可以。
她伸手拍拍百里青的肩,绯红着脸儿道:“阿九,鸟儿在床帐里……。”
刚刚说话,她就忍不住咬住了唇,她没想到在情欲里的自己声音潮湿柔软得像能出水一般,连自己听了都脸红。
九千岁殿下正卖力地享用自己的小狐狸,爽到点儿的时候,邪笑:“我当然知道有鸟儿在床帐里,还知道在你身子里。”
西凉茉忍不住大窘,没好气地一巴掌推过去:“我说的小白,小白在床上!”
这大妖孽脑子里就只会想这种事么,男人在床上的智商果然是零!
百里青不曾防着她这一巴掌里带了点内力,竟一下子被推开了,包裹着自己的湿热紧致的桃源地一下子没了,他顿时恼起来,一转脸正对上小白肉乎乎的鸟脸。
却见小白仿佛很是鄙夷地抛过来一个眼神,笨蛋,居然会从自己的雌性身上被推下来,真是没用!
随后,小白就很直接几个蹦跳,竟然落在了西凉茉雪白的小腰上,转过脸朝着百里青又骄傲地扬起头,表示,爷今儿心情好,看在女主子的份上来通知你一声,一会子有人要来劫财劫色!
百里青才没留意小白到底要表达什么,他只瞅见了一件事。
一个雄性,不,一只雄性,居然敢碰他家小娘子的小腰,而且还把他家娘子看光了!
真是执可忍孰不可忍!“你这只混账玩意!”他咬牙切齿地蓦然一抬手就像小白抓去。
小白身子一偏,扑棱棱地飞了起来,险险地躲过一劫。
百里青一抓不中,即刻一挥袖子就向它扫去,西凉茉被这么一折腾也清醒过来,面红耳赤地瞅着自己身子,竟又上了那千年老妖的当,连衣衫没脱就……
她赶紧地抓了衣衫再次套上。
等百里青终于赶着小白出了床账一转头就正巧瞅着自家小娘子已经起身整理衣衫了,顿时就越发恼了,伸手就抓住她的肩膀:“丫头,你去哪,还没完事呢!”
西凉茉一转脸,也是一脸羞恼地瞪着他:“你不是说一会子就好了么,现在已经……已经一下了,你快出去迎客!”
小白也在一边愤怒地拍着翅膀,你这个笨蛋太监,小爷好心来告诉你一声有人来劫财劫色,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鸟心!
活该被主人踹下床!
百里青懒得理会小白,只露出一个诱惑的笑来,五指成爪伸手就去抓西凉茉:“丫头……。”
西凉茉不防,一下被他抓个正着,她却也滑溜,一矮身子就脱了百里青的爪子,只让他抓到肩膀上的衣衫。
看着百里青都有点狰狞的艳丽容颜,西凉茉知道他不好受,咬了唇绯红着脸儿安抚道:“我不是说了等客人们走了再……再圆房,你就忍忍。”
反正她是完全不要再被他抓到了,先哄了他出去迎客是正经,想都知道外头人恐怕私下里早就议论纷纷了,她到底没他厚脸皮,而且这人真的折腾起来,没点时辰,必定是不会完事的。
忍什么?
外头那群东西,值得他九千岁忍耐和伺候么?
尤其是这时候,他正在兴头上,下头还着火,让他忍什么!
百里青冷嗤一声,打定主意还是要把自家甜美的小狐狸抓来泻火。
西凉茉瞅着他俊容上神色诡魅,眉梢眼角的妖异魅色渐浓,也不说话,就只盯着自己,身上那股子逼人的阴郁气息渐渐蔓延开,便知道自己是没说服成这妖孽,恐怕还是要……
她立马起身就往门外跑,顺带叫人:“白玉、白蕊……。”
话音到了一半,一只修长如玉,却苍白冰凉的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唇,顺带大力地往后一带,熟悉的体温就贴上了她的背脊,几乎撞得她的背都有点疼。
“丫头,本来为夫想要温柔点的,奈何我心本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过其实这般粗暴点,你也有别样的得趣之处。”百里青咬着她露出的香肩,低声魅笑,顺带就去掀她的裙子。
小白顿时愤怒了,扑棱棱地就要去啄百里青的头,但是没等它行动,忽然半空里仿佛响起一声炸雷。
“轰隆!”
小白顿时下了一大跳,它扑棱棱的直接撞到了百里青身上,随后掉在地上尖叫起来:“嘎嘎……尜尜!”
西凉茉和百里青也是一怔,随后,他们齐齐抬头,便见着窗外一片金光灿灿,在窗纸上印成斒斓五彩的影子。
“是焰火……。”西凉茉一怔,忽然想起新年的夜,她与他静静卧在楼船上的幽暗小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斒斓焰火,倒映出他眼底那些戏谑阴魅之下静水深流里的冷寂,倒映出她的第一次心底生出的异样情绪。
那是她第一次躺在一个如此危险的男人怀里,还会有这般现世静好的感觉。
她看向他,却见他也在静静地看着她,阴魅的眸中仿若被那些璀璨焰火倒映的流光溢彩,有淡淡的温柔。
西凉茉看着他,忽然便觉得一向沉冷如无人之境的心海一片静宁,却倒映出他的模样,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个同样温柔的弧度。
窗外焰火璀璨,她唇角的弧度同样仿佛带了魔力,让百里青忽然想要低头轻轻吻上去,品尝她最温柔的笑容。
但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随着一声焰火弹的爆开,窗纸上却陡然再次倒映开一片金光璀璨。
只是这片光芒明亮异常。
百里青的指尖在触碰到西凉茉的脸颊那一刻,忽然瞬间五指一并,聚气成型,一团肉眼几乎可以看见的紫青气团凝在他的掌中,他猛然一抖衣袖向窗外狠狠地震去。
那一团气流震破了窗棂,红木精雕喜鹊登梅的窗陡然被震碎成一片碎木屑向外弹射而去。
“轰!”
巨大的气流瞬间爆开也同时将那些袭来的暗器瞬间都给震碎了。
西凉茉陡然回头,这才发现那些异常明亮的璀璨光芒竟然是一支支涂着桐木火油的一米重箭!
而第一波的火油重箭虽然被震碎了,但是破碎的木屑却带着火油四处飞溅,溅开了新房里遍地火焰,新房里原本都是红绫鲛绡,软缎金丝,精雕摆设,名家字画,全都是异常易燃的东西。
点点火星飞溅,火势便蔓延飞起。
何况对方袭来的火油箭竟源源不绝,并不因为一次受阻而有所中断,而是不断地携着凌厉杀气飞射而来,与此并行的还有此后无数的寻常白羽箭。
西凉茉一惊,居然有人趁着他们大婚的时候伏击偷袭!
这般众人都喝得微微熏倒,抬头欣赏焰火和大戏的时候,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涑玉殿的后殿这里起火和有刺客,初始只会以为是唱戏的动静和放烟火之故。
而且,百里青嫌弃周围有人来打扰,方才还将所有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她立刻转身,手上随手扯过红绫一块卷向墙上的辟邪长剑回抽,握住长剑在手,她立刻一抬手就舞出一团耀眼的银光,将那些箭矢全都一一斩落。
百里青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武器,他只需要凝气在手直接一挥,周围的箭矢全部没有靠近他就已经被击落成碎片。
箭矢毕竟是有限的,而对方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们根本伤不了她和百里青的话,没多久,司礼监的人一定会发现,大内皇宫之中,这么多的刺客根本逃不出几个!
但是对方似乎一点也着急自己的攻击无用,只是不断地放箭。
但西凉茉很快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不断地射落的箭,除了重箭带了桐油,那些碎落满地的寻常白羽箭一定染了毒,箭碎片一落地遇火便瞬间散发出白烟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只是寻常木头燃烧出来的白烟,但是,那烟雾拢聚起来,就有一种不该是木头燃烧的诡异味道,令人闻见便浑身酥麻。
西凉茉和百里青都擅长于药物或者说毒物,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而此时,新房的火势在不断落下的桐油助燃下,迅速地变大,因为他们两人身边落下的碎箭和桐油是最多的,火势渐渐地朝着他们两人聚拢过来。
西凉茉所有的衣衫都经过她自己的改进,在衣衫内里绣了一个内袋,内袋时刻都带着一只放置毒物与解毒药物的锦囊,她随手从衣衫的口袋里掏出锦囊,利落地把里面的药物倒在随手扯来的那块红绫上,往下半张脸上一裹,再将扯下另外一块红绫,如法炮制地做好一个防毒的蒙面巾递给百里青:“戴上,这种药物有短暂阻绝外来药气的作用,咱们得离开这里。”
百里青随手接了过来,裹在了脸上,但是一边挥袖劈碎那些箭矢,目光却盯在那箭雨飞射而来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动作。
“怎么了?”西凉茉看着他,有些微微着急,夜里风大,如今火借风势,再不走,怕是等会子就算走脱也免不了受伤。
百里青凝视着那一处房顶之上,冷冷地道:“若是咱们现在飞身而起,恐怕迎接我们的就是飞天雷火弹了!”
飞天雷火弹?
西凉茉一愣,一箭斩落了那直飞自己胸口的重箭:“听着这名字怎么倒像是火药弹?”
“就是火药弹,爆开来足以让人粉身碎骨,来自西域,价格昂贵,想不到对方为了杀我,倒是真舍得下本钱!”百里青讥诮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