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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火药弹,爆开来足以让人粉身碎骨,来自西域,价格昂贵,想不到对方为了杀我,倒是真舍得下本钱!”百里青讥诮地冷笑。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那种东西,何况那种东西落地再爆,方才不是可以把咱们都炸死了么?”西凉茉看着火势渐渐凶猛,有些着急。
百里青淡淡地道:“因为我闻到了雷火弹特有的硝味,雷火弹的引线有限制,若是太长了,引线会在一半就被风吹灭,太短了,没到距离就会爆掉,如今涑玉宫周围视野开拓,他们能射来的地方只有景宁宫之上,那个距离投射的雷火弹,根本都不了一半就会爆炸。”
“所有他们现在就是为了逼迫咱们飞身而起,刚好撞上雷火弹空爆?”西凉茉眯起眼,嗤笑:“果然是好狠毒的心思呢。”
若是他们不用轻功飞身而起,那么势必就要葬身火海毒烟,若是他们飞身而起,就要直接撞上密集的雷火弹阵。
雷火弹空爆的时候,必定是带着无死角的威力,武艺再高强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
而只要他们受伤,对于这些刺客而言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她已经可以听见殿外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传来了司礼监和锦衣卫厂卫们的尖利得仿佛恶鬼尖利啸的呼哨声,那是主子遇险的时候,他们发出的最紧急的呼哨。
司流风站在景宁宫之上,冷眼旁观着那些熊熊烈焰的燃烧,他一向看起来仿佛总是幽光内敛沉静的眸子里此刻被火光燃烧倒映出一种残酷冰冷的色泽,让一边护卫的暗们都暗自心惊。
“教宗大人,锦衣卫的人和司礼监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正在吹哨集结!”那名提着刀的黑衣人又飞身跃了上来。
司流风看着那火光围绕之处,冷笑:“哼,那群阉狗鹰犬,倒是动作快得很,不过可惜,如今他们又能如何?桐油是水都不易扑灭的,越是强冲只能烧死和毒死他们自己,本座倒是要看看百里青那奸贼此次如何逃过本座精心设下的埋伏。”
精心谋划,将宫里所有的埋伏下的钉子都用了打扮,甚至连司礼监和锦衣卫里好不容易埋下的钉子也都用上了,就是为了今日一举围杀他们!
“但是……王妃也在里面。”那黑衣人忍不住道。
司流风目光森寒地在那黑衣人身上一瞥:“江五,你说谁在里面?”
江五顿时住口,顿了一下,方才道:“是前王妃也在里面。”
他记得教宗大人曾经是颇为看重这位王妃的,甚至为了这位王妃,对小姐的爱慕视而不见。
连雨夫人都比不得王妃在教宗心眼里的位置。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忽然王爷就与王妃和离了,然后未过多久,恢复了郡主身份的王妃就被逼着嫁给了九千岁。
他曾经怀疑过王妃是不是为了教宗大人的大计放在九千岁身边的棋子,但今儿看教宗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司流风的目光落在那一抹窈窕的红影身上,眼底有瞬间闪过一丝柔软和刺痛,但是下一刻他冷冰冰地道:“今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天堂有路她不走,怪不得本教宗心狠手辣!”
司流风看着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就迅速地反应过来组织了巨大的水龙队伍,训练有素地拿起水龙和水桶冲向殿后,即使连那些中了他药物的人在发现不对后,为了清醒过来,有人径直拿着身上携带的小匕首直接插进了自己的手臂里,以剧痛令自己清醒,他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凭什么,那个妖魔一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把人当人看,以人为脚踏、为座椅、惩罚犯错属下的残酷手段,竟然还能训练出如此精悍的下属,并且对他如此忠心!
这些鹰犬真是愚不可及!
就像西凉茉一样,根本就不知好歹!
“让天雷弹手都准备,他们很快就要运功而出了。”司流风然后冷冷地道。
不管百里青是否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只要是人都不会原因这么被活活烧死,他必定会忍耐不住和西凉茉飞身而出。
“是!”江五抱拳回道,只是看着司流风在身后紧紧握成一团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不由心中暗自一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教宗确实够心狠手辣,连自己在乎过的女人,也可以毫不在乎地炸的血肉横飞。
不过女人嘛,若是大事可成,要多少就有多少!
江五暗自想着。
而此时场内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两人,已经渐渐地几乎没有任何容身之地了。
“要么出去被炸死,要么死在这里,咱们总得选一个!”西凉茉挥剑再次砍断数支重箭,脸上已经都是火烘烤出来的汗水。
小白正焦急地在空中飞着,召唤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鸟儿,却都对着熊熊烈焰毫无办法,它只能:“尜尜,嘎嘎!”地尖叫。
百里青抬头看着景宁宫方向冷哼一声,一挥长袖将西凉茉拦在身后,他忽然两指在口里一含,发出一阵极为尖利如恶鬼哭号的尖利啸声。
而在殿外被熊熊烈焰挡住进不去的司礼监厂卫们同时都抬起头,听着那尖利的啸声。
小胜子正一手拖住白玉、一手拖住白蕊,阻止她们两个往火场里面冲,忽然听的那啸声,顿时眼睛一亮,也不顾白蕊和白玉了,直接也掏出一只白森森的骨哨,吹出两长两短的呼啸之声。
所有的锦衣卫和司礼监厂卫们都同时丢下了手里的水龙和水桶,不再去救火,看得白蕊、白玉两个心中大急:“你们这是做什么!”
但是厂卫们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同时全部跑到离火场最近之处从自己的手上抽出一片银色的软甲,然后在殿外站成一个包围圈,同时将手里的软甲抛向天空。
说来也奇怪,那软甲飞起的瞬间就成了一种银色的圆形的似网非网,似盾牌非盾牌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森寒的光。
白玉倒是认得这个玩意,顿时色变:“血滴子!”
这是锦衣卫和司礼监的人所用的一种抛出起,便可百米之外取人首级的奇异狠毒的武器,威力极大,据说。
但这种武器并不合适大规模群体作战时候使用,否则抛线容易缠绞在一起,但是小团体作战的时候威慑力很大,效果也很好,但是这种时候拿出来作甚?
小胜子忽然飞身而起,足尖一点就落在了院子外的一颗大树上,再一吹哨子。
所有的司礼监和锦衣卫的厂卫们也不知怎么一抖手里的的抛绳,那血滴子瞬间滴溜溜地飞向了火场上方。
“那是什么?”司流风看着火场上升起了一片诡谲圆亮的银色,顿时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江五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微微颦眉,又有些讥诮地道:“那是血滴子,怎么,发现救不了自己的主子,所以决定用血滴子取自己主子的人头么?”
“不,不对!”司流风陡然眯眼,厉声下令:“把所有的剑都放出去,快,然后所有人都换上锦衣卫和司礼监之人的衣衫!”
他的命令刚下完,就看见远处每一个血滴子发出一种诡异的‘咔咔’声后,迅速张大成网,没过多久就迅速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司流风忽然厉声再道:“天雷弹准备,投射!”
“但是……。”江五一愣,九千岁还没出来呢,这个时侯投?
但是看着司流风脸上狰狞的神色,他立刻下令:“投,全都投!”
天雷弹仓促地投出后,瞬间在碰到那层血滴子组成的‘网’,轰隆隆地全都爆炸了。
顿时涑玉殿上一片飞沙走石,大地震撼。
宦妻第四章何谓狠毒
巨大的爆炸声令整个皇城都被震动了,宾客中即便有一些人仍旧在醉眼朦胧之中也发现了不对劲,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向宫外冲去,相互踩踏而受伤的人不知凡几。
在外围警戒的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却都阴沉着脸,纷纷刀剑出鞘,如潮水一般涌向宫殿之后,去支援内殿的同伴。
巨大的爆炸声让司流风都必须蹲下身子,用披风遮住脸方才能挡住那些硝火。
“成了,那奸贼必死!”江五兴奋地站了起来看向涑玉殿,只见一片浓烟滚滚,风火无边,整座涑玉殿的后殿都已经是一片火海,华美的殿堂已经在雷火弹和烈焰之下已经变得七零八落,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
原本遮盖在其上的血滴子也已经不见踪影,不少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都已经被震荡波冲击得跌坐在地,正努力爬起来。
司流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看着这模样,应该……
“恭喜教宗大人,大仇得报,锄奸大业已成!”江五早已激动得单膝跪下,拱手恭喜司流风。
一干天理教的众人也纷纷跪下,恭喜司流风。
司流风看着那一片熊熊烈焰之间,仍旧有片片燃烧的红绫在风火之间飞舞,就像是那人的艳丽的裙摆,他眼底不免闪过一丝怅然和隐约的痛色,随后,他忽然一转身,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冷冷挥手道:“立刻准备撤,大家都换好司礼监和锦衣卫的衣衫了么?”
“是,属下们都已经换好了衣衫。”江五抱拳道。
“很好,咱们这就准备‘杀’出宫去,百里青那奸贼已死,如今司礼监和锦衣卫群龙无首,咱们冒做他们的样子,一路把那些百里青一系的人也都除掉,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司礼监和锦衣卫有何颜面还存在与朝堂之上,皇帝一定会令人将之问罪裁撤!”司流风唇角弯起冷酷的笑容,滔滔大火映衬得他眼底仿佛也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司礼监和锦衣卫都是不该存在的,他一定要将让这些印证着他的羞辱与血海深仇的机构都不复存在!
“小王爷,果真好妙的心思,不过是否托大了点。”一道嘲谑悦耳的女音忽然从半空中传来,令司流风一惊,蓦然抬头,却见一道红色的窈窕曼妙人影从天而降。
夜晚的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袍,飘然若仙,手上挽着辟邪长剑,虽然一袭红衣被火烧灼得有些破损,露出一双雪白纤足,却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洒脱,如瀑长发没有挽起而是落在脸颊两边,脸上的妆容却依旧是艳丽精致,她目光里一片森冷流光,妆容却妩媚惑人,奇异的反差让她的眉宇间平添妖娆,仿佛妖娆牡丹化作的人形,又似夜间精气幻化而成的精魅,只等着勾人魂魄。
这般模样的西凉茉,是司流风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心中却忍不住悄然呼出一口气。
看着西凉茉平安无事,他心中极为复杂,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但是想到自己与她成亲那么久,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有如此多的面貌,平日里陪他读书时候的温柔恭顺、与他决裂时候,第一次发现她会武,为了司含香与他决裂时候的凛冽尖锐,再到今日的妖娆妩媚。
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根本知道的?
又或者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西凉茉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只看到了她想给他看到的那一面,或者是他自以为看到的就是她的全部。
一想到西凉茉如今这般娇美妩媚却不是因为他,或者他根本没有见过她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这么诱人的一面,司流风眼底忍不住掠过愤色。
被欺骗的愤怒让他冷笑一声:“贞敏,你倒是命大,竟然活着出来,怎么,跟着一个大太监成亲的滋味不错吧。”
得知西凉茉被‘逼’着嫁给九千岁,他心中滋味百般杂陈。
既为西凉茉这般‘下场’感到一丝畅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愤怒——百里青竟然连他的妻子都抢走了。
他忽然一挥手,下令:“被本座拿下她!”
天理教教徒立刻握着刀向西凉茉冲去。
西凉茉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唇角带着嘲谑的笑容,冷冷地看着天理教教徒冲上来。
眼看着自己的教徒就要将西凉茉擒下,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司流风眼底不禁掠过一丝狐疑,随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危险。
他忽然想起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若是西凉茉都能逃脱了那雷火弹,只是烧了点衣衫、头发,那么……
司流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忽然大喝:“等一等!”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冲过去的教徒瞬间忽然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一般,随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仔细看去,却是他们似乎想要动,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子瞬间动弹不得,脸上都闪现出恐惧的神色。
一道同样殷红如血的身影飘然而落,挡在西凉茉的面前。
若说西凉茉一身红衣,落地的时候让人惊艳,那么现在出现的同样一身红衣的男子,虽然精致五官有着超越性别的瑰丽,雌雄难辨,却让人只觉得恐惧。
他极深的纯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芒,看久了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吸入幽狱鬼涧。但此刻仿佛也被涑玉殿的火光燃了一簇火焰在其间,只是他眸子里的火焰却是地狱鬼火——血腥阴森,令人望之胆寒。
百里青轻笑了起来:“好侄儿,原来竟如此惦记着叔叔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