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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含香看着西凉茉踏月而来,披一身冷月清辉,宛如月之精华、山中珍岚灵气所化的女神,眼中的嫉恨怨毒之色不由更盛,她咬牙冷笑:“西凉茉,你真是命好或者真是聪明,当初投靠了百里青,如今狐假虎威倒也有了这般势力,只是不知道如今百里青那阉人一死,你还有什么好骄傲得意的,不过也是个和我一样出卖身子的婊子罢了!”
西凉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似笑非笑地道:“是么,只怕我与二妹妹你到底有些不一样,我身边的这些人,非但与司礼监和锦衣卫都无关,还是你们一心想要得到的,只是他们原本就是我家之人,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你们所用了。”
司含香一愣,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她陡然睁大了圆圆地眼扫了一遍周围那些摘去了面具之后的年青鬼卫,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你说的是……他们是蓝家的鬼军!”
哥哥梦寐以求的鬼军?
怎么可能?
连当初她都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带着无尽的财富,拥有可以改变生死,转移河山之能的地狱鬼神之军,沉睡在死亡之海沙漠之底,守护着曾经的战神的财富,直到有一日再次被打开封印,流火遍布大陆。”
西凉茉慢悠悠地念着鬼军传说的箴言,随后看着惨白着脸的司含香一笑:“只可惜打开他们封印的不是你,而是我——唯一的蓝家血脉,看样子你们被赶离开了靖国公府邸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那里,抛弃了董姨娘和西凉丹这两条重要眼线,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嘛!”
司含香眼中的怨毒若是能化为利剑的话,那么西凉茉此刻想必一定万箭穿心了。
西凉茉懒得和她继续废话,只淡漠地道“听说在经历了很愉快的询问过程后,你告诉我家魅晶,你愿意招供出你哥哥所在之处,是么?”
司含香眸光闪烁,不知是内心在挣扎,还是在思索什么诡计,沉默了许久,但是西凉茉极为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随后司含香咬牙道:“是!”
西凉茉看着她,挑眉道:“我记得你可是为了小王爷,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怎么如今却愿意出卖你的心头宝了?”
司含香看着西凉茉,原本只满满是怨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惨然,:“我没有那么天真,落在你们只手里,只怕我是没有希望能活下来了……。”
只怕能顺利痛快的死去,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她顿了顿,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那竹简一样的东西,眼中闪过厌恶,她低低地笑,怨恨而无奈:“何况,我的身体已经成了这种虫子一样的模样,不要说哥哥,就是我自己都看了恶心,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已经不能再对哥哥有什么利用价值,日后说不定还要受雨姨娘那贱人的凌辱欺虐,我为哥哥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让别的女人坐享其成的!”
她可以忍受在哥哥身边有其他女人,因为她知道司流风是恨着她的,她比谁都清楚,但是太平大长公主也一样不被太子殿下钟情,但是她却可以跨越人世间的一切禁忌,强行留在了太子殿下身边,让太子殿下不得不接纳她。
那么她也可以!
“……只是如今我已经变成这种样子,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力能让哥哥接纳我,既然如此,倒不如……。”司含香顿了顿,眼中闪过森冷狰狞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道:“倒是不如让哥哥陪着我一同在地下做个同命鸳鸯!”
冰冷的月照在司含香依旧稚气的脸上,西凉茉忽然想起面前这如黑寡妇蜘蛛一样打算吃掉爱人的少女,今年也不过十六岁而已。
西凉茉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悲,司含香不过是为了司流风可以出卖一切,做尽一切只为完成他的志向,但是发现她永远也得不到他之后,也可以毫不犹豫结束所有的一切。
这是沾染着死亡与绝望的爱,还是永无尽头的恨?
又或者不过是人之私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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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流风坐在烛光下,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微微颦眉,伸手抚住了自己的心口,莫名其妙地,忽然间涌上来一种怪异的不安。
“小王爷,这是怎么了?”一道幽幽的带着点子轻佻的男音在司流风身边响起。
司流风看向身边的蒙面人,不咸不淡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夜行事到底是否能成罢了。”
那人笑得一双斜飞精致的眸子微微弯,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小王爷且放心就是了,今儿出去,说不定除了能抓到顺帝母子,让小王爷你能顺利登基之外,还能得到一个更好的消息呢。”
“哦,什么消息,倒是请您说说看。”司流风挑眉问。
那人轻哼一声,如画眉目间似有诡谲光华流转:“我听说今儿可是千岁王妃亲自领兵护送顺帝母子上秋山呢,千岁王妃不就是贞敏郡主,你的老情人么。”
“什么?”司流风一愣,微微睁大了一双冰冷的星眸,随后又狐疑地道:“但先生你不是说百里青那阉人如今已即将病发身亡么,茉儿怎么可能出宫?”
“茉儿?”那人怪笑起来,上下打量着司流风:“看起来小王爷还是很记挂着您的这位糟糠之妻呢。”
司流风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先生,请回答本王的话,你为何之前不曾告诉过我是西凉茉亲自领兵护送顺帝母子!”
那人看着司流风,哼了一声,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因为贞敏郡主领兵,所以你就打算手下留情了,小王爷,请你别忘了,若是今日贞敏郡主知道你谋划了这一场瘟疫,害死了百里青,只怕她可不会对你手软,说不定日后还是你登基的最大障碍!”
司流风脸上掠过尴尬怒色,但还是冷着脸道:“先生,您不明白么,贞敏一向奸诈多谋,为人也一向小心了,若是她领兵,咱们恐怕才要更担心才是!”
那人微微眯起眸子:“这倒是,若是小王爷不放心,我倒是可以再让人替你去打探一番,必要的时候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
“只是什么?”司流风看向那人,冷硬地道:“我答应让给先生的城池已经不少了,西狄人也该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蒙面人笑起来:“呵呵,你且放心,我只是说一会子,若抓到了贞敏郡主,我可是想要她想得紧呢。”
这紧字听起来有一股子阴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宦妻第六十三章男人之间的战斗
“你想要她来做什么?”司流风脸上一僵,冷冰冰地看着蒙面人。
那蒙面人眯起眸色诡谲的眸子道:“不做什么,只是这位郡主可算不得什么好人,心狠手辣,再说若非她之前用计,我们西狄大军早已经挥军北上,怎么可能如今还被阻隔在征途之上,算起来她可是我们西狄的罪人。”
司流风睨着他,目光深浅不明:“你想要惩治她,还是要她的命?”
蒙面人低头就着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小王爷,莫不是你还在想着与那位郡主破镜重圆,当初她可是毫不犹豫地就要与你和离了,不是么?”
毫不掩饰的讥讽顿时让司流风眼中瞬间闪过被羞辱怒火,袖中的拳头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特使大人,您最好放尊重一点,您到底还是站在天朝的土地之上,本王当初既然可以对贞敏动手,也就代表本王容不得侮辱本王的人!”
这话里便是不再掩饰他的威胁之意。
那蒙面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看着司流风道:“何必恼羞成怒,小王爷,在下只是希望您能清醒一点罢了,您虽然对贞敏郡主动过手,但是到底还是受下留情了不是,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天底下比贞敏郡主好的美人不少,咱们西狄皇室里素来以出美人闻名不是么,你看看那位就要归天的第一美人,若非他是个阉人,那种容貌生在女子身上,哪个男子不动心,不想据为己有?”
司流风咬牙,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那种蛇蝎美人,只怕是看一眼就会折寿吧,本王可消受不起那样的艳福。”
那蒙面人看着司流风眼中神色森寒,这会子也不再去刺激他,毕竟他想要的是确保司流风不会在他们抓到西凉茉后对西凉茉手下留情。
他只缓和了口气,顺带换了个话题道:“是了,小王爷,咱们之前安排的那件事恐怕也到了应当动手的时候了,如今虽然成事在即,您不觉得那一头的事儿也该早点安排么,毕竟那人也还是有用的。”
司流风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那件事,本王自有安排,一会子我会让风堂堂主与您走一趟的。”
那蒙面人见他不愿意多提此事,心中暗自骂了声破落户,但嘴上还是笑道:“既然小王爷这般有自信,想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了,在下就等着您的安排就是了。”
“嗯,如今天色不早,先生也请先回吧,毕竟如今司礼监和锦衣卫的贼人无孔不入,如今在那阉人未曾确定死亡之前,您还是要自己小心些。”司流风淡漠地道。
看着对方已经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不悦,但还是起身微笑着道:“好,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他拂袖而去。
司流风等着那人出了门外,随后脸色彻底地冰冷下来,毫不客气地狠狠将手上的官窑青花瓷器摔在了地上。
“嘭!”
瓷器四裂的声音让进来伺候的小道士吓了一跳。
“小王爷……您息怒!”
司流风垂下眸子,眸子里一片森寒冰冷:“一个蛮夷狗贼,也敢在我天朝之嚣张放肆!”
那小道士低头将那些碎片都收拾了起来,轻声宽慰:“小王爷不必恼恨,等到日后您登基,励精图治,必定能将他们赶出我天朝国界,四夷臣服!”
司流风闻言,看了一眼那唇红齿白的小道士,眸光复杂:“是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不安越来越甚。
那小道士笑了笑:“是。”
司流风看着那小道士,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下去。
蒙面人一出帐篷,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深厚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他顿了顿脚,随后走向不远处的拴着马的树下,有立在马边的侍者立刻上来恭敬地对他道:“特使大人,方才雷堂主问您晚膳的时候可喜欢用些野味?”
那蒙面人冷笑着指了指那栓在树下的马:“用什么晚膳,如今教宗大人不待见咱们,方才下了逐客令。”
那侍者不由一愣,仿佛极为惊讶:“这……这怎么可能,正所谓求人者制于人,如今不正是他们求着咱们帮忙的时候么,怎么敢给特使大人您脸色?”
那蒙面人轻蔑地嗤了一声:“一个破落的出卖自己家国的王公子弟,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偏生还要把架子端得比天高,若非看着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哼!”
那侍者犹豫了一会子,忽然轻声道:“主子您也不要与他计较,总归是一个傀儡罢了,只另外一件事,属下方才接到国内的消息,希望您能尽快结束在这里的事情,前线战事顺利进展,不要一点进展都让国内的人看不到。”
那蒙面人堪称漂亮的眼中瞬间闪过阴狠冰冷的光芒,冷笑:“什么叫顺利进展,倒似本特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异国他乡宫廷好混似的,二皇子也真是越来越没有脑子了。”
那侍者不敢再出声,毕竟陛下病重之时,二皇子即使背负了弑兄的罪名,也是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毕竟成王败寇,也许很快二皇子就是西狄之主了。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天边那一轮即将落下的夕阳,那夕阳之光宛如火一般,仿佛将一切全部都燃烧,天地间的一切成了猩红之色。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了一丝诡谲的弧度:“既然他们那么希望一切早点结束,要看到什么大动作,那作为无比忠心的典范的本特使自然是要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那侍者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寒,有些畏惧地低下头去。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只雪白的身影忽然飞掠而来,那蒙面人眼睛一眯,随后忽闪一伸手对准那道雪白的影子,一按手上扣着的银色镯子,镯子里锐光一闪,那白影立刻哀鸣一声,应声而落,直直地落在了他面前。
那侍者一愣,错愕地看向那鸽子,又看看自家主人:“主子,这鸽子是天理教的信鸽吧,您这是……。”
他家主子就算肆意妄为也太过了些,怎么竟然在别人的地盘上射杀别人的信鸽,公然偷窥别人的秘密?
蒙面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去捡起来,这个时候从京城方向飞出来的鸽子,你以为只是普通的情报么?”
那侍者不敢多话,立刻上去将那倒霉的鸽子捡起来,扒拉下它脚上的卷起来的信件交给了蒙面人。
蒙面人毫不客气地直接打开来看,只见上面的字迹非常潦草,而且似乎还有细微的血迹喷溅在上面,可见对方一定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之下,将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