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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今西狄太子是百里素儿,前几日才立的。”百里青淡淡地道。
西凉茉微微眯起眼,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又咬了只馥郁的水晶饼,慢悠悠地道:“唔,西狄的那位傅太后,让我想起了西汉的那位疼爱幼子的窦太后呢。”
百里青轻勾了下唇角:“只怕,那位太后娘娘不光是窦太后,还有武帝之母王太后之风,亦更有吕雉之遗风。”
西凉茉轻哼:“毕竟能以寡妇再嫁为皇后,更晋为太后的,还真真是没有几个人,至于吕雉,大概不管谁成为皇太后以后,都会想要做吕雉,只是端看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手腕罢了。”
毕竟后宫斗争的胜利者,是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资格的。
百里青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幽沉如深不见底的寒冷海底:“若是有一日,我倒是很想去会会这位傅太后,听说当年与我娘亲虽然是姑表侄亲,辈分小我娘一辈,但年龄相仿倒是很好的闺阁密友。”
西凉茉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什么东西略微在她心里转了一个圈子,倒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是啊,说起来,百里赫云倒是你的表侄儿呢。”
百里青讥诮地勾了下唇角:“是啊,说来奇怪,本座的侄儿和表侄儿似乎都喜与本座兵戎相见,想来本座在这红尘间大约是没有什么亲戚缘分的,有也是杀伐孽缘。”
西凉茉从他身上半支起身子,跪在他的膝盖上,捧着他的脸,垂着眸子看着他:“唔,你跟我有姻缘即可,至于其他的,皆抛诸脑后即可。”
“是么。”百里青勾住她纤细的腰肢,抬头望着她,幽深的魅眸里闪过魅色幽沉,薄唇含笑:“比起姻缘来,为师倒觉得和你之间更像是有奸情。”
西凉茉笑了起来,水媚的眸子里仿佛一潭碧水,落满了细碎的花瓣,荡漾开深深浅浅的涟漪:“唔,既然如此,身为奸夫,你不觉得该为我多做点美味,也好勾引住我的胃口呢,不让我去外头打野食?”
说着,她低头在他精致的唇角上轻舔一下,将残余的水晶饼渣卷入胃里:“唔,就这个味道就很好了,梅花的味道很香。”
百里青一顿,有些危险地眯起眸子,声音略带沙哑地道:“你是不是说反了,该被满足胃口的是为师才是,不过……。”
他顿了顿,忽然一手扯开她跪在自己膝上的双腿,略粗鲁地将她往自己腰上狠狠地一扣,另外一只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朝自己按了下来,霸道地攫住她柔软的唇:“不过,为师倒是不介意满足你下面那张饥渴的小嘴。”
西凉茉被他按了一下,腿心一下子跨开,最柔软处一下子撞上他某处坚硬,她忍不住背脊一颤,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她有些无力地攀附住他的肩头,很想咬牙切齿地驳斥他,你才饥渴,你全家都饥渴!
不过……
不过,他的薄唇太柔软,不过,他的技巧太过高超,不过,他唇间还有那些芳香馥郁的梅花花香太迷人,像一翁上好的梅花酒,所以她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吧,饥渴就饥渴罢。
孔夫子有云,食色性也。美色当前,焉能不食,焉能不用?
有纤长白皙的手指慵懒地一抬,勾落窗边幔帐,轻纱飞扬,遮盖去了临水的小轩里缠绵的春光。
西凉茉微微眯起眸子,眼神氤氲,雪白肩头和胸口柔软上不时落下一点子细碎的雪花和腊梅,然后被紧紧箍住自己的美人舌尖吮走,顺带点燃无数的情欲之火,将她所有的理智都放进了房里那炉子里慢慢地煅烧成一团靡丽的火焰。
她慢慢地闭上眼,只听见细碎的飞雪与腊梅不时从那薄薄幔帐之间飞落进来,沾染了暗暗的幽香,混合少女细微的轻吟,男子的性感的喘息,在小轩炽烈的炭炉暖意里慢慢烘焙成迷人的不属于人间的靡靡芬芳,悄然从那幔帐之间飘逸出去。
有数道隐没在暗处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随着幔帐落下,悄然退开了一些,留给那一对璧人空间。
远远的宫阙之中,亦有人静静地坐在临水小谢之中,伸出的手中,落了细细碎碎、晶莹剔透的雪花和满满一捧浅粉色的腊梅。
他看着手中腊梅,淡淡地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主子,这北地天太冷,您可要千万小心,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您肩头的伤可还没有好。”章姑姑看着自己的主子略显苍白的脸,不由心疼地道。
百里赫云微微一笑,深沉的眉目之间带了轻渺不可捉摸的笑意:“好不了,也就不好了罢。”
章姑姑颦眉,咬着唇角上前一步:“陛下,您可千万保重龙体,西狄百姓可都指望着您带着他们走向昌明兴盛。”
自家的主子,从十几岁出头就被册封了睿王,后来为了西狄一路西南平海盗,北上征天朝,功绩赫赫,在朝中主持按察御史院的时候,更是顶住各方压力不知为多少冤案平反,每每离开巡视地的时候,都有民众送上万民伞,民间早早就送了他昌明王的别号,反而让原本睿王的称号不为寻常百姓知道。
更因次遭到其他皇子和王爷忌惮、怨恨,硬生生地将太子爷的死扣在主子的头上,想要害自己主子,最后还是逼着主子最后不得不对他们动手。
如今主子好容易众望所归的成为西狄之主,她不会让主子就这么折在天朝。
百里赫云看着她,淡淡地道:“姑姑放心,我的伤每日有按时换药,只是我一生之中不曾得见北地之雪,当年我们百里家也是前朝皇族,被逼流亡南蛮,所有人不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光复我朝,南地无雪,从开国之太祖到真元大帝不都写下了多少咏雪、念雪之诗词,所以我不过是提前来看看这里的雪罢了,若是光复我朝失地之后……。”
他顿了顿,将手中雪撒回结冰了的水中,眸光幽凉,却没有再接方才的话,而是莫名地换了话题:“你看这雪,从苍天而落,干干净净,来复来,去复去,只余一身空空净净,方是我所大愿。”
章姑姑看着他高挑苍凉的背影,眸光有些模糊,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声,有莫名的凉意从心底蔓延,忽然道:“爷,可是喜欢那个飞羽督卫?”
他顿了顿,淡漠地道:“不,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和我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只是,我想当年父皇看着母后大约也是不一样的,只是,时光荏苒,相处长久,再不一样,再特殊的女子,也会在权势浸淫之中,变成一样的眉目罢了,何况……。”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来:“何况,那位飞羽督卫,从来都不屑掩饰她对权势之热爱,不是么?”
否则,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女子,会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一个太监。
即使他看见她看九千岁的眼神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奇异光芒,也不能否认百里的容貌之魅惑与身上的那种特殊的魅力,但是……
他眸光幽冷,没有再说话。
章姑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被主子看在眼睛里的,她都一定会想法子给主子弄来。
——老子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香兰殿。
银丝碳的小炉子上支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香油炉子,香油炉子里有数片粉红色的花瓣,飘散出幽幽的牡丹花香气。
“最近满院子的腊梅都开了,那香气只怕又让公主烦恼了吧。”祭月一边拿小扇子扇着炉子里的火炭,一边有些担心地看向一边的软塌上半躺着的贞元公主。
说起来,自家公主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踏出殿门一步了,整日里就窝在这香兰殿中,连内侍监的人送来的炭火都一日差过一日,份例更是不用说了。
自家公主殿下对梅花过敏,要请个太医过来吧,那些太医院的还推三阻四的,还好有宁王殿下得空了往后宫来,才带来了太医和去敏的牡丹香油。
“嗯。”贞元公主懒洋洋地半合着眸子,看着那香油炉子里的香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公主,听说二皇子,不,陛下也便已经住进了宫里,要不,咱们干脆趁着结盟的时候,就让陛下主持婚礼,把您和宁王的婚事办了罢?”祭月一咬牙,一鼓做气地道。
如今都是公主妾身未明,才会被这样轻慢,若是成了宁王妃,谁敢怠慢她们?
贞元公主抬起长长的睫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轻笑:“怎么,难道你忘了十年前咱们在岛上和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么,如今有炭火,有精美吃食,还不至于连果腹之物都没有了,你就已经无法忍耐了么,未免耐力太差!”
祭月扇着小火炉的手一顿,随后脸色有点发白地道:“公主殿下,是祭月太过贪心了。”
贞元公主直起身子,走到了窗边,心不在焉地伸手撩起了帘子,看着窗外纷飞的雪,沉吟道:“百里赫云居然来了,哼,他也算是够大胆的了,只是他这一次贸然而来,还被西凉茉和九千岁给‘请’进了宫里,倒是真与他寻常做事的风格不符合。”
她顿了顿,沉吟道:“也许,本宫该找个机会去和西凉茉见一面了。”
怒海妖澜第十五章谁家求嫁女
“公主殿下,您……您这是打算要见千岁王妃,您……您忘了她上次……。”祭月一惊,顿时有点担忧地看着贞元公主。
那个千岁王妃实在太凶狠恶毒了,而且身手又很好,根本不像个女人,公主只怕会吃亏。
贞元摇摇头,眯起眸子:“本宫自有分寸。”
……
西凉茉被人从床上摇晃醒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
下雪的数九寒天,她还是更愿意窝在床上,但是却不得不起身迎接某位不识趣的贵客。
“您真的要这个样子出去,好歹梳个好看齐整点的发髻。”何嬷嬷看着西凉茉随随便便地裹了一件软绒披风打着哈欠就往外走,忍不住颦眉就想伸手去把西凉茉给抓回来。
何嬷嬷,如今已经是尚宫,统领手下三千宫女,看着自家小主子这副邋遢模样,愈发地不能容忍,尤其是还要出现在敌国的皇帝的面前,这不是丢脸么!
西凉茉看着睡眼惺忪,但是动作却滑溜得跟只泥鳅似的,只手腕看似不经意地一抬,就避开了何嬷嬷的手,转过脸笑嘻嘻地道:“呀,嬷嬷就不必操心,那位爷连我七日不洗头的模样都看过,我也见过他狼狈得要死的样子,我懒得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随后,施施然地出了门。
只留下一脸无语的何嬷嬷和她领着的几个手上拿着各种衣衫首饰的大宫女身边。
白珍捧着西凉茉吃完的食盒走过何嬷嬷身边,柔声安慰:“嬷嬷,郡主随性惯了的,何况那位如今说好听了是做客,说难听了,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郡主懒得折腾也就随着郡主去罢了。”
何嬷嬷看着白珍,随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苦笑:“正因为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所以才应当客气点儿,你觉得咱们千岁爷会希望郡主在那位面前很随性么,那日从腊梅山庄回来,爷就瞅着心里有些不悦。”
白珍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唔,按着爷的性子,恐怕不会。”
她顿了顿,又小声道:“不过我瞅着郡主这几天和爷如胶似漆的,郡主已经很刻意地和那位西狄的陛下划清界线了不是。”
何嬷嬷轻叹一声,暗自道,算了,年轻人的事情且由着他们去罢了。
“什么风把陛下给吹到我涑玉宫来了?”且说这一头,西凉茉出了正殿,毫不避讳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整个人都窝进了软绵绵的铺了白狐狸皮的软榻上。
百里赫云今日也换了一身锦貂大氅,头发都束在了通天紫玉冠里,倒是愈发地显得他面如冠玉,飞眉凤目,秀逸非常,一身帝君沉稳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变会在他面前恭敬起来。
当然,那些人里绝对不包括西凉茉。
百里赫云身边跟着的长日和长年看着西凉茉一身素衣简袍,头发也随便地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身后,竟似连个发髻都不曾挽起,心中顿时就不悦起来,暗自恼怒西凉茉对自家主子的轻慢,若是在西狄国内,早就让人把这无礼又粗鄙的女子拖下去砍了。
“很想把我拖下去砍了,治个大不敬的罪名?”西凉茉忽然懒洋洋地单手支着脸道:“可惜呢,这里是天朝,不是西狄,正所谓客随主便,所以不好意思了,只能让你们失望了。”
长日和长年心中不由一惊,见鬼似地看着西凉茉,只觉得这个臭丫头怎么会连自己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会读心术不成!
“不得对飞羽督卫大人无礼。”百里赫云淡淡地出声,随后冰凉深沉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长年和长日立刻垂下头,恭敬地道:“是!”
百里赫云看向西凉茉,目光在她一张莹白娇嫩的俏脸上顿了顿,她整张俏脸陷在柔软雪白的狐狸毛里愈发的看起来吹弹可破,肌肤剃头,一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