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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德王妃敬了茶,因为昨日已经收了德王妃的媳妇见面礼,西凉茉就象征性地收了红包,然后再依次给其他长辈行礼,及与小辈们见礼。
德王妃这个时候也得了自己的贴身嬷嬷送来的西凉茉的‘元帕’,也很是满意地看着西凉茉。
德王府的子嗣并不算太旺,德王爷老一辈的同胞兄弟什么的,也都被皇帝杀得差不多了,如今府上的正经主子除了王爷母子和含玉郡主之外,只有德王妃的一个老姑姑,还有以前王爷侍妾所出的二子一女。
其中二少爷司流云,长得相貌最肖似老王爷,如今在吏部任职员外郎,也已经成婚,娶了轻苍伯的嫡次女。
三少爷司流瑾和二小姐司含香乃是同胞兄妹,长得都是眉清目秀的,司流瑾还未成婚,一身书卷气,听说他并不喜欢读书,倒是比较喜欢行医,虽然王妃说了他好几次,但都没有办法,也只得任由他去了。
看见西凉茉的目光看过来,司流瑾倒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目光清澈而友善。
西凉茉也报以一笑,随后又看向司含香,司含香生得也算是美丽,梳着双环髻,发髻上各自戴着一只粉晶雕刻的月季花,一身白底粉边的夹棉袄裙,看着年纪颇小的模样,眉目极为精致,像一只美丽的瓷娃娃,仔细看去,她比司含玉还要生得美丽,但也有一点,就是她似乎特别害羞和腼腆。
看见西凉茉看过来,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怯怯地瞄了西凉茉一眼,就匆忙地低下头去。
西凉茉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总觉得这少女……
“嫂嫂,你可给含玉带来什么见面礼了?”
西凉茉还没有来得及想到什么,便被一道少女娇俏的声音给打断了,同时一道彩蝴蝶似的身影翩翩飞进了翠竹堂,一袭矮子抱住了给西凉茉的手臂。
“含玉,不得无礼,这是做什么!”德王妃含笑嗔道。
司含玉对着德王妃做了个鬼脸:“难道女儿连与嫂嫂亲近一番都不可以么,都是自家人,还要讲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来做什么!”
“丫头,你……!”德王妃还要说什么,西凉茉却已经牵着司含玉的手对着德王妃笑道:“妹妹说的是,早前小别宴上,媳妇与含玉妹妹便一见如故,她送我的璎珞圈子可还挂在媳妇儿脖子上,都是自家人,再客气可就生分了呢。”
德王妃无奈地摇摇头,笑骂:“含玉这猴儿崽子托生的,可莫要带坏了你嫂子,都是郡主,人家就是比你贞静敏慧!”
“要不怎么女儿是含玉,含着玉儿玩,嫂嫂才是贞敏郡主嘛。”司含玉笑嘻嘻地上去缠着德王妃的手臂撒娇。
西凉茉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人表情都纳入眼里,秦大管家不动声色,那位老姑姑仿佛年纪太大,已经睡着的模样,另外司流云则是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屑;而司流瑾则是看着德王妃满脸宠溺地看着司含玉的样子,眼睛里闪过孺慕之情;至于司流香则是怯怯地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看她,司流香便立刻低下头去。
而看着司流香的静雨脸上便掠过一丝不屑,仿佛觉得一个小姐,竟然做出这样小家子气的表情,实在可笑。
西凉茉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都各自分给了这些司流风的姐妹兄弟和那位老姑姑,给司含玉的又是一套新制作的梅花香粉与口脂、香水,都用极为精致美丽雕刻成梅花模样的水晶瓶子装了,一件件仿佛都是首饰一般,让司含玉看得眼睛一亮,爱不释手。
而司流云和司流瑾各自是一套上品斋的文房四宝,司含香的东西则是一套描金嵌红宝石的小首饰粉饼盒子,里面还嵌着水晶镜子。
司含香也极为喜欢,看到这些东西都是眼睛里一亮,连连道谢。
西凉茉看着他们也都颇为满意自己的礼品,也同时加深了自己的疑惑,德王府掌管着两座宝石矿,按理说应该是吃喝不愁,外带用穿奢侈才对,怎么感觉这些主子们倒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主儿,只有司含玉身上看着简单,其实每一件首饰,坠子都是顶级的好东西。
可见王妃是极为疼爱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的。
也不知道德王府每年这些宝石生意的钱除了上缴朝庭以外,都拿去做了什么。
西凉茉正在暗自思量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厮匆匆地赶了过来对着德王妃结结巴巴地道:“王妃,宫里来人了,带来了好多赏赐,是要给少王妃的……。”
西凉茉与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随即还是立即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西凉茉便匆匆地跟着翠竹堂的众人一起到前厅去接圣旨去了。
宣旨的公公笑眯眯地一一与德王妃和司流风各自打了招呼,又用细咪眼打量着西凉茉笑道:“这一位便是贞敏郡主吧,果然是国色天香,真真是个有福之人,与小王爷很是般配呢。”
西凉茉谦逊地笑笑:“公公过奖了。”
等着那位公公扯开明黄圣旨一一宣读出来了皇帝的赏赐,西凉茉才明白为什么百里青昨夜里让她将自己的府库给清理出来,原来是为了放皇帝的赏赐。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皇帝到底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对她青眼有加。
而皇后则从一开始的含笑以对,到后来的刻意为难,不喜之情溢于言表。
似乎一切都是从他们真真切切地见到了自己的那一刻开始。
而自己的容貌,却与另外一个人有六七分相似……
莫非是因为皇帝突然记起了自己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义姐,感觉到底亏待了这个姐姐,所以才以此为补偿。?
而皇后则是因为与蓝氏曾有过不和,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与蓝氏有着相同容貌的自己?
这样的疑问一直到宣旨公公离开后,西凉茉都百思不得其解,她有些懊恼自己,昨夜没有拉住百里青问个清楚。
“恭喜嫂嫂,宫里果真是极为宠爱您呢,日后弟弟若有差错,可都要嫂嫂的庇护了。”司流云看着西凉茉,恭维地笑道,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平。
西凉茉自然没有漏过,便不动声色地轻道:“哪里,都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错爱。”
司流瑾也朝西凉茉真心地笑笑:“恭喜嫂嫂。”
司含香抬头怯怯又羡慕地道:“嫂嫂真厉害。”
司流风看着那一大堆赏赐,方才满心骄傲,果然,娶了这个王妃,是他最英明的决定。
西凉茉淡淡一笑,仿佛在开玩笑一般地道:“不过是祖上庇荫,这些都是皇家赏赐,又不吃,又不能用,只能一日三炷香供着。”
此言一出,秦大管家和德王妃原本喜笑颜开的脸顿时僵住了,有些不甘愿地看着十几箱金银珠宝。
这些都只能供着么?
岂非可惜了!
“真的么?”司流瑾有些惊讶。
西凉茉看着两人表情,还是一副很惋惜的模样:“若是擅自动了御赐之物,流落在外,一旦被追查出来,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这些东西可是她的,谁也休想动一根毛。
昨天宫里拿回来的东西都已经被德王妃收走,这一次休想!
德王妃自然知道西凉茉所言非虚,但还是很不舍得地看着那些精美的珠宝。
就在此时,忽然有丫头匆匆进来禀报,她一脸苍白焦急地道:“不好了,锦姑娘小产了!”
“什么,还真是个没福的!”德王妃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丫头,昨夜才关进柴房,今日就小产了?
那丫头却忽然满脸是泪地抬起头来道:“不是的,锦姑娘昨日还好好的,后来从少王妃那里回来就不好了。”
第八十六章阴谋初现上
“什么?”一众怀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西凉茉身上。
西凉茉脸色白了白,仿佛极为震惊的模样:“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流风也冷冷地对着那小丫头呵斥:“静香,休得胡言乱语,锦娘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冲撞了少王妃,关在柴房里,心气不郁,这才滑胎,与少王妃什么关系?”
静香含着泪目光闪烁地看着西凉茉:“锦姑娘原本胎像极稳,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小王爷的孩子之后,更是日日小心,却……却不知怎么会从王妃那里回来后就如此了,许是锦姑娘冲撞了少王妃,但少王妃好歹也顾念着锦姑娘与小王爷的情分宽恕一二,那也是小王爷的骨血。”
这分明是在说西凉心地歹毒,竟然对着怀孕的通房下手了。
“看不出来,嫂嫂如此显现弱质,倒是个心狠手辣的,这刚进门就让锦娘滑胎了,果真是好手段。”司流云是巴不得司流风出丑,翘着脚坐在八仙椅子上阴阳怪气地道。
“是那锦娘冲撞了嫂嫂,嫂嫂就是娶了她性命也是应该的,只可惜了锦娘肚子里那个小娃娃。”司含香仿佛一脸天真地道。
德王妃皱皱眉,刚准备开口:“这……。”
西凉茉也不去看静香,只看向德王妃,面色苍白荏弱却自有一份冷色:“母妃,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通房的丫头也能如此凌驾与质问于儿媳,原来这就是国公府邸上的规矩么?
德王妃面色僵了一僵,没错,这原本就是个丑闻,小妾也不过是用来伺候嫡妻的仆婢,何况区区没有名分的通房?
主母允许,才能怀上主人的孩子。
一个玩物一样的东西,是没有资格来质问主子的!
但是,这事儿又有两说,西凉茉要处置锦娘,并不是不可以,但她刚刚进门,到底也该收敛着些,或者问一问她这当家主母的意见。
锦娘是当初早逝的王妃给司流风的人,情分自有不同的。
静香听着西凉茉这么一说,顿时磕头如捣蒜,竟上来抱住西凉茉的腿:”少王妃,您放过锦姑娘吧,她已经没了孩子,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西凉茉一下子被静香抱住了小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她还是盈盈含泪地看向司流风:”小王爷,您真的觉得此事是茉儿做的么?
司流风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安抚地笑道:“不管是不是茉儿做的,为夫都不介意,不过是一个贱婢罢了,打死就是。”
比起身份贵重的妻子,他虽然怜惜锦娘却并不真的在意她。
西凉茉仿佛很失望地看着他,泪珠子柔柔滑落下了脸颊,掩唇泣道:“小王爷难道忘了么,昨日茉儿才跟你和母妃提到过要等生了孩子之后,再抬了锦娘做姨娘的,原来小王爷也不相信茉儿……!”
静雨却忽然出声安慰:“少王妃,此事您何错之有,不必理会那个贱婢,怀不住小王爷的孩子,也是她命薄!”
虽然说是安慰,但话语里暗藏讥讽却谁都听得出来,不过是说女人都爱吃醋,所以西凉茉如此作为合理却冷酷。
西凉茉却仿佛很难过一般,对司流风刚想说什么:“妾身……。”却不知为何忽然脸色一白,然后瞬间身子软软地向后倒下。
司流风大惊,立刻上前一把抱起她,满脸焦灼地道:“快去请大夫!”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说着说着,这位贞敏郡主就如此不禁得说,竟然一下子就倒了!
德王妃更是大惊失色:“快,快,风儿,快把贞敏抱进母妃的房里,今日李圣手正在母妃的院子里位母妃诊治!”牡丹阁离前院确实是最近的,司流风立刻抱起西凉茉匆匆朝牡丹阁而去。司含玉也立刻追了上去。
留下一群各怀心思的王府子弟们。
司流瑾则是有点忧心地看着德王妃等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多事之秋,怎么会这样呢?”
司流云冷冷地哼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睨了眼司流瑾:“什么叫怎么会这样,三弟,你我是什么身份,可有必要去担心人家一家人!”
司流瑾有些不赞同地道:“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始终都流着父王的血,当然要相互扶助守望才是正理!”
司流云嘲谑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守望扶助,三弟,你真真是单纯过头,还是真的大智若愚?”
说罢便拂袖而去。
司含香则看了两位兄长一眼,对着司流瑾叹了一声:“哥哥,咱们回去吧。”、
……
这边司流风将西凉茉抱进了牡丹阁,放在了软榻上。
今日刚好是回春堂有名的圣手大夫李泽来府邸里为王妃请平安脉,也顺便为她带来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
如今他被司流风请来看诊,便坐在了西凉茉的旁边,铺了一层薄纱在她的手腕上,为她把脉。
好一会子,这中年大夫才有些诧异地喃喃道:“这位贵人可是少王妃,在下为少王妃诊脉发现少王妃身子内里虚亏,似乎有不足之症,只是少王妃听说是靖国公府邸上的贞敏郡主,如何会有这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症状?”
司流风和德王妃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然,果然,西凉茉不得韩二夫人待见,恐怕早年的时候被虐待过,只是想不到韩二夫人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亏了身子。
“不知这病可有大碍?”司流风有些忧心地看着西凉茉,他的神情并无作伪,毕竟这是他费心娶来的妻子,又是新婚燕尔,昨日才圆房,正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