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彻底改善经济局势的同时,抓好党建工作,刘书记的能耐,也就能逐渐展现出来。
党建工作座谈会,开了一个上午。朱建国很满意,做了热情洋溢的总结讲话。接下来,邓仲和微笑着请大家留在宾馆用餐,并且告诉大家,会议下午继续,探讨一下下半年的经济建设工作。
朱建国没有表示异议。
既然人都到齐了,探讨一下经济建设工作,也是完全应该的。两个会合在一起开了,省得大伙过几天又要跑一趟。
林庆县辖境广阔,交通不便,区委书记们这么来回折腾一趟,不容易。
这个座谈会,几乎囊括了林庆县最有权势的几十个人,也就是林庆县的全部上层建筑。中午在宾馆一号餐厅开了三桌,菜肴丰盛,气氛热烈。在朱建国的建议之下,搞了点小酒。当然,也就是意思意思,大家谁也不敢喝高了。下午可是邓仲和主持会议。
对于邓县长的严厉,大部分中层干部,都是深有体会的。
刘伟鸿喝了三杯酒,便将杯子放下了,端起碗来,大口吃饭,“形容猛恶”,人家酒还没尽兴,刘书记已经好几大碗白米饭下肚,酒足饭饱了,很惬意地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抽起了烟,不时和同桌的其他区委书记和局长们闲聊几句。
用过中餐,少数人留在宾馆休息,多数人溜了。座谈会要下午两点半才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好可以干点别的事情。
刘伟鸿在县城暂时没有什么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他在县委办总共工作了不到三个月,就去了夹山区,时间上不够他交到那种朋友。他也不喜欢一个人去逛大街。严格来说,喜欢逛大街的男人都不多。
刘伟鸿径直找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化文。
真要论交情的话,他跟王化文的交情要算是不错的。在县委办公室担任王化文副手的那段时间,王化文对他很是关照。
见刘伟鸿走过来,王化文脸上立即阳光灿烂,笑呵呵地和刘伟鸿握手,连声说道:“伟鸿啊,这几个月在夹山区,搞得风生水起啊!”
朱建国调任之初,县委常委里面,最紧张的就是王化文。县委办公室主任要是不能取得县委书记的信任,这个职务是干不长的。勉强呆在位置上,也没有什么威信可言。王化文也算是个人精,采取了正确的策略,下力气和刘伟鸿搞好关系。
一时半会与朱建国套不了近乎,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搞好关系,不失为一条捷径。刘伟鸿终归是他的下级,这个近乎比较好套点。事实证明,王化文的策略十分正确。有了刘伟鸿的穿针引线,王化文成功在朱建国心里树立起了良好的印象。几个月下来,王主任俨然又成了朱书记的心腹。
正因为如此,王化文对刘伟鸿就更加不敢怠慢,刘伟鸿迅速在夹山区站稳了脚跟,开始施展拳脚,王化文也很高兴。
刘伟鸿笑道:“哪里哪里,王主任过奖了,这才刚刚熟悉了一点情况。”
“伟鸿,谦虚是应该的,但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了嘛,这就不好了,是吧?”
王化文笑哈哈地说道。
两个人礼让着坐了下来,王化文敬了刘伟鸿一支烟,笑着问道:“伟鸿啊,听说朱书记的女儿在宁清大学读研究生,学什么专业的?”
王化文的口气很是随意,就好像真的是随口聊天。
刘伟鸿却知道,一准是昨天傍晚,他在常委楼前和朱玉霞聊天的事情,被王化文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转播得最快的。也许大伙就认定,他是朱书记未来的女婿了。难怪这么得宠,敢情根子是在这里。
王化文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套他的话呢。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心理学专业吧。朱医生以前是学中医的,青峰地区中医院的主治医生。”
王化文便装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里头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刘伟鸿若不是跟朱玉霞关系不一般,能这么清楚?
“王主任,有个事向你请示一下。”
“哎,伟鸿,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什么请示不请示的?你有什么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绝没二话。”
王化文便吹胡子瞪眼睛,佯作不悦。
“那好,我也就不跟王主任客气了。咱们县委办,是不是能腾个位置出来?”
王化文略略一惊,眼望刘伟鸿,问道:“怎么,你有亲戚朋友要安排进来?”
刘伟鸿笑着点了点头。
王化文也没怎么犹豫,随即说道:“行,虽然说办公室现在人员是超编了,但你伟鸿跟我开了口,我不能不办,说吧,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伟鸿哈哈一笑,冲王化文竖起了大拇指。
第209章 经济建设座谈会(一)
下午的经济建设座谈会,争论是在不经意间爆发的。
这个座谈会,基本还是原班人马,不过主持人换成了县长邓仲和。政府主抓经济建设,党政分工还是比较明确的,朱建国也并不随便伸手。
邓仲和说了两个重点。
第一个就是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
“……有色金属工业是基础工业,是带有战略意义的重要原材料工业。有色金属的开发利用,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国家的国防实力,无论怎样重视都不为过。建国以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对有色金属工业的发展壮大,制定了很多的政策和措施。省里专门成立浩阳地区,其目的也是为了将有色金属和煤炭资源最丰富的几个县统一管理起来。因此,我们今后一段时间的支柱产业,毫无疑问,就是能源产业。我们林庆县在浩阳地区的五个县市之中,都能算是资源大县,怎样唱好这出能源戏,对于我们全县今后的经济法汉,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邓仲和对着讲稿,一字一句地念道。虽然是座谈会,可以畅所欲言,总也要准备个稿子,不能信马由缰,说到哪里就是哪里,要是说漏了嘴,就面上无光了。
邓县长是很在意面子的。
“那么,怎么才能唱好能源这出戏呢?我认为,有两个关键点。第一个关键点,就是矿山建设。长期以来,我们都忽视了矿山工作。这里面,有主观的原因,也有客观的原因。客观的原因就是,价格体制问题。这些年,矿产品的价格过低了,搞矿山,一不小心就要赔钱。而相反,加工环节的利润却很高,价格严重背离了。所以大家都奔着利润很高的加工环节去了,将矿山建设丢到了一边。结果呢,我们的矿山条件越来越艰苦,设备也越来越老化。很多国营煤矿,有色金属矿,还在使用建矿初期的机器设备,开采手段非常原始,开采效率极低,安全隐患极高。同志们,这是个大问题。我认为在座的每一位干部,都是主要领导干部,要经常去矿山看看,甚至亲自下井去看看,看看我们的矿山设施,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我前段时间就跑了好几个大煤矿,竟然还有用畜力拉煤的。同志们,解放都四十年了,改革开放也有八九年了,我们的国营煤矿,竟然还停留在这样的开采水平之上,这个怎么行呢?安全设施也很不齐全。我和煤矿的负责人也交流过,不是他们不重视安全生产,是实在没钱买设备,也没钱改善井下的安全设施。这样搞不行啊,迟早要出大事故!”
邓仲和说着,神情有些激动,甚至轻轻敲了敲桌子。这也是邓仲和的习惯了,丝毫也没意识到,今天这个座谈会,他并不是“第一首长”。
“邓县长,煤炭价格,有色金属价格太低,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下面就有一位区委书记插口说道。
邓仲和便严厉地望了他一眼,那名区委书记连忙闭上了嘴巴,神色有些讪讪的。虽说是座谈会,眼下不是人家邓县长在说吗?你急什么急啊!
刘伟鸿就猜测此人是邓仲和的心腹。与邓仲和谈话次数多了,也就不怎么注意场合。换做他刘伟鸿,就绝对不会做这种没礼貌的事情。
“对,老邱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但价格低,咱们也要生产。生产只是亏本,不生产就连饭都没得吃,工人们都要饿肚子。关键是,怎么来降低成本。煤炭和有色金属,属于战略物资,现在国家还没有实行自主定价,价格方面,控制得很严。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矿山本身打主意。强化内部管理,降低开采成本。这是一条主要的宗旨。”
邓仲和虽然瞪了那位区委书记一眼,却肯定了他的说法,也就进一步验证了刘伟鸿刚才的分析。
“那么矿山的内部管理,怎么强化呢?我们很多国营煤矿,存在好几十年了,最少的也建矿十几年了,冗员多,离退休人员也多,包袱很重,而且还存在着管理序列的问题。很不好搞。我认为,凡是直属矿务局管理的国营煤矿,咱们就先不管他了。想管也管不了嘛。咱们要把重点放在我们县里办的那些国营煤矿上。怎么搞好这一块的工作,我认为,要实行股份制试点,要引进新鲜的血液。我们县里办的煤矿,数量不少,如果全部都由县里包揽下来,肯定不行,县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能是引进民间资金,进行股份改造。当然,这还只是一个设想,具体行不行得通,待会还要请大家各抒己见。”
说到这里,邓仲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朱建国面无表情,眼神却不经意间落到了刘伟鸿的脸上。
刘伟鸿略略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朱建国的意思。
这个,还是国营和民营之争。尽管那份经过修改的林庆县三年经济发展规划,已经得到了地区的批准,邓仲和的思路却丝毫不曾改变,依旧坚持要民营资金进入矿山。不过是换了个提法而已。既然如此,今天这个座谈会,倒是不能等闲视之了。说不定邓仲和就是要通过这种方法,坚持落实自己的发展方略,坚决将经济建设的主导权抓在自己手里,不让朱建国和县委那边插手进来。
这个却是朱建国不能接受的。
不管怎样,他已经插手进去,如果又被邓仲和这么“巧妙”地挤了出来,太伤威信了。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建设问题,有向权力斗争演变的趋势。
对邓仲和来说,牢牢把握经济建设的主动权,不仅仅是权力斗争的需要,也有很多实际的好处。对官员而言,谁管他的帽子他就听谁的话。但对于普通干部和生意人,谁管着票子,谁就是大爷。邓仲和掌握了这些人,却也是很可观的资源。
权力和金钱之间,原本就没有明确的界线,而是相辅相成的。权力能衍生金钱,金钱也能扭曲权力。就看当事人怎么去运作了。运作得当,前程无量。
“接下来,就是加工环节。现阶段来看,这个环节的利润比较高,大家也都眼睁睁地盯着。不夸张地说,这也要算是个聚宝盆。我们要好好地筹划一下,怎么利用这个环节的高利润,为我县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我的意见,这一块可以搞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谁都可以进来,不管是国营还是私人,只要你有这个本钱,有这个能耐,我们不阻拦,放开来搞。百花齐放,县里的经济也就活跃起来了。”
邓仲和说着,举起手臂挥舞了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啊,这是有关矿产资源开发的方面。第二个大问题,是有关房改的。房改非常重要,是党的经济政策的一个重要方面,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改革开放以来,乘着改革的春风,我们林庆县经济建设的各个领域,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衣食住行,其中的三项,我们基本都解决了。干部群众的生活,日渐富足起来,衣服也是流行款式,多彩多姿。至于这个行嘛,只能说解决了一半,国道线、省道线和县道都是贯通的,但路况不好,速度不快,各种公交车辆也还不多,这个要下大力气去改变。不过我们今天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讨论房改的问题。这个问题远远没有解决,而且要解决的话,难度极大,远比解决交通问题的难度要大得多。住房制度改革的成功与否关系着社会的稳定,也关系到党委和政府的威望。早在十年前,最高首长就已经将房改政策说得很清楚很透彻了……”
“……最高首长说,要考虑城市建筑住宅、分配房屋的一系列政策。城镇居民个人可以购买房屋,也可以自己盖。不但新房子可以出售,老房子也可以出售,可以一次付款,也可以分期付款,十年,十五年付清。住宅出售之后,房租恐怕要调整,要联系房价调整房租,使人们感到买房合算。不同地区的房子,租金应该有所不同。将来房租提高了,对低工资的职工要给予补贴。这些政策要联系起来考虑……”
邓仲和将最高首长十年前有关房改的一次谈话的主要内容原文不动地念了一遍,作为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