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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之行很顺利,新任地委副秘书长兼地委办副主任王化文亲自作陪,宴请了的地区交通局的领导们,地区交通局那些头头,去年就答应了刘伟鸿,只要他们县里把报告打上来,地区肯定要给点钱的。如今刘伟鸿今非昔比,已经是全地区最年轻的县委领导,加上有王化文作陪,就更加要给个面子了。公家的钱,给谁都是给,没必要和刘部长王秘书长过不去。
一顿酒喝下来,地区交通局的局长很豪爽地在报告上大笔一挥,批了二十万元。刘伟鸿心里头是有点嫌少,但考虑到浩阳地区新建,地区交通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能够专门照顾夹山区二十万,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也就没有多说,与地区交通局的领导们把酒言欢,各自尽兴而去。
这笔钱是地区交通局从专项基金里面拨付的,虽然还是要请常务副专员和专员曹振起签个字,亦只是个程序而已。曹振起心里不待见刘伟鸿,但还算遵守规则,没有刁难,痛痛快快地批了字,刘伟鸿找到地区财政局,将拨款落实了下去。加上县里拨给夹山区的二十万,已经有了四十万进账。刘伟鸿兀自“不知足”,又一口气跑到了省城,继续打交通厅的主意。要是能在交通厅也弄个三四十万,那就比较宽裕了,眼下乡间公路造价不高,还能发动群众出工,精打细算下来,很能办一些事情。
刘伟鸿办事,历来先公后私,先和李鑫一起去了省交通厅,邀请厅里领导一起吃饭,基本上把事情落实了下来,第三日上午才过来拜访朱建国。
上班时间,刘伟鸿没有去朱建国家里,径直去了大宁市委大院。
来之前,刘伟鸿电话预约了的,朱建国的秘书亲自在门卫室迎候。这位秘书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对刘伟鸿的态度恭谨中透出好奇之意。朱部长跟他说过,前来拜访的这位客人,乃是朱部长在林庆县的老部下,现任林庆县委组织部长刘伟鸿。
秘书同志听说过刘伟鸿的大名,前不久《楚南日报》上都有他的新闻,据说在组织工作上颇有创新的思维,尤其那个干部任免公示制度,让秘书同志很是惊诧了一阵,原来组织工作还可以这么干的。所以听说今天来拜访的客人是刘伟鸿,秘书心中颇为期待,原以为会见到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干部,不料一见之下,竟然是一个大男孩。这一来,确实是将秘书同志搞晕了,再也想不到啊!
经过一番交谈,秘书同志才确认这位就是朱部长要见的客人,一边在心里猛摇其头,一边十分恭敬地领着刘部长去了朱部长的办公室。
大宁市委大院占地自然要比林庆县委大院广阔得多,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数量也不是县里可比的。组织部有一栋专门的办公楼,四层砖瓦水泥结构的红色楼房,朱建国在三楼办公。办公室是复式的,外间有秘书室。不过看得出来,这是后来改装的。估计当初这栋楼不是办公楼。
很明显,朱建国专程在等候刘伟鸿,一见刘伟鸿走办公室,便即笑呵呵地从待客沙发区走过来,与刘伟鸿热烈握手。
“哈哈,伟鸿啊,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看过我了。是不是县里的工作当真那么忙啊?慕新民那个家伙,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朱建国还是那么粗豪直爽,哈哈打得震天响。
单从这句话里,刘伟鸿就知道,秘书同志是朱建国信得过的心腹。不然朱建国不会当面批评慕新民,用词还那么“不堪”。这人到了一定的层级,说话办事都要注意个影响了。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放下面具,露出本相。
朱建国出任大宁市委组织部长也有半年多了,也该培养了几个亲信心腹。
刘伟鸿笑道:“慕书记的态度,变了不少。”
“嘿嘿,他不变不行了。《人民日报》都发了社论,他还能怎么样?”
朱建国有点不屑地说道。由此可见,朱建国对林庆的事情,一直都比较关注,慕新民是种什么样的政治态度,他都一清二楚。
刘伟鸿脸色微微一凝,随即说道:“书记,报纸上的事情,咱们就不议论了。”
朱建国顿时一愣,有点狐疑地望了刘伟鸿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的事情上头,刘伟鸿是从来不会轻易开口的。一旦开了口,必定意有所指。难道他不认可《人民日报》的社论?一时之间,朱建国的脑子有些拐不过弯来。朱建国本来打算要写篇文章,阐述一下自己观点的。见了刘伟鸿这个态度,此事似乎还有必要再考虑清楚了。
不过朱建国的愣怔,也就是瞬间之事,马上笑着说道:“来来,伟鸿,请坐请坐!”
当下两人在待客沙发上落座,秘书奉上清茶。瞧朱建国对刘伟鸿的亲热劲,这位还真是朱部长最待见的人啊。
“伟鸿,你在林庆搞的那几个制度,我觉得很不错啊。你们那个干部考察评议制度和干部教育办法的文件,我都仔细看过了,尤其是那个公示制度,很有借鉴意义。”
朱建国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刘伟鸿不忙答话,掏出烟来,敬给朱建国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这才缓缓说道:“书记,这些都还在摸索阶段,不是十分成熟。魏爱国部长跟我谈过,时机合适的时候,准备在全地区推广。到那个时候,也许就比较成熟了。”
朱建国不由蹙了一下眉头。
刘伟鸿的意思,他心里清楚,这是不大赞成他在大宁市“依葫芦画瓢”啊。
“书记,大宁是省会城市,秦书记的作风特别稳健,和我们林庆县小地方不一样啊。”
刘伟鸿便提醒了一句。
他在林庆县推行“新政”,那是因为他实力足够,上面有陆大勇支持,县里有邓仲和、李学智、徐文浩、蒋大正等人做盟友,下面有一帮亲信干部拥护,这才可以大展拳脚。朱建国在大宁市不过是初来乍到,市委秦书记是省委副书记,位高权重,朱建国哪里有他在林庆县那样的实力?他推行的这几项制度,可都是在党委一把手那里“分权”。朱建国真要是依样葫芦了,只怕立即就会受到秦书记的强力打压。秦书记在省委的排名,尚在李逸风之上。朱建国焉能抵挡得住!
第486章 朱建国很郁闷
朱建国就有点郁闷,不高兴地说道:“只要是好的东西,那就应该推广嘛。”
刘伟鸿笑了。
估摸着朱建国这大半年,确实是过的比较压抑了。这也难怪,省会城市的市委组织部长,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李逸风当初力挺朱建国,固然是给了他一个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但何尝不是一个严峻的考验。顶住了,时机合适的时候,朱建国便能更上一层楼。顶不住,那就证明朱建国不堪大用,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了。在我国的官场,历来是僧多粥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有限的这些位置呢。
但官场上,确实是急不来的。你沉不住气,越是着急就越是有可能坏事。
刘伟鸿微笑说道:“书记,我有个建议。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熟悉情况,尽力协助秦书记做好干部管理工作。大宁的情况远比林庆复杂,熟悉的过程,可能要略长一点了。据说秦书记比较喜欢成熟稳健的干部,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倒也不是虚言安慰,根据李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朱建国上任之后,工作兢兢业业,谨守规则,秦书记确实对他还算满意。秦书记五十几岁了,属于那种比较老派的干部,甚至是还有点保守,喜欢脚踏实地的成熟干部,乃是理所当然。朱建国努力配合他搞好工作,秦书记自然也就会有个笑脸。
这就很好,在刘伟鸿看来,这个开局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朱建国闷闷地说道:“秦书记当然满意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快成了传声筒了……”
刘伟鸿不由暗暗失笑。
朱建国的性格,很对他的脾胃,本质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朱建国以前在部队当的是军事主官,回到地方,农校校长、农业局局长直至县委书记,官职不大,却都是一把手,说一不二。这种习惯一旦养成了,可不是那么好改的。如今到了大宁市,官职是升了,手里的权力在外人看来,那也是大增。实际上却变成了一个具体的办事人员,只能在秦书记划定的圈子里走,还得小心谨慎,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书记,这种情况应该也是暂时的。上级领导考察一个人,有个过程。李鑫跟我说,秦书记这个人思想是古板一点,但也比较重情义。只要你真正得到了他的认可,我相信他会逐渐放开手脚的。他们那种老干部,都是这么个性格,几十年了,要改也难。”
刘伟鸿便安慰道。
也就是在朱建国面前,他才会这样子敞开说话,没有丝毫的顾忌。
朱建国郁闷了一阵,随即便自我调整了过来。他就是这种开朗的性格,无论在什么环境之下,都能迅速摆脱不悦的情绪,往开心的事情上想。
“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秦书记也确实就是那么个性格。其实他人是不错,对我的工作也比较支持。他是一把手,我们都要配合他工作的。”
刘伟鸿微笑点头。
朱建国其实一直就是这么干的,尽管他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官场上的很多规则,必须要遵守。刘伟鸿在林庆县“大动干戈”,依照很文艺的话说,就是点燃了朱建国心中的激情,也想跟着火一把。但同人不同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伟鸿,《人民日报》的社论,你怎么看?”
朱建国虽然认同了刘伟鸿的意见,还是有点不甘心,又再次提起了《人民日报》的社论。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表态了,或许能够大有所获。
刘伟鸿的脸容便严肃了些,沉吟着反问道:“书记,你是怎么看的?”
朱建国没怎么犹豫,径直说道:“我是完全支持,坚决拥护。我打算写个文章,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刘伟鸿轻轻摇摇头,说道:“书记,时机未到。”
朱建国便疑惑起来:“时机未到?”
“嗯……”
刘伟鸿微微点了点头。
历史的轨迹,在刘伟鸿看来,已经开始发生了偏差,至少因为他的参与,老爷子的态度逐渐起了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必然要影响到整个国家大局走势的。但这种变化,还不是那么明显,老爷子心里肯定也在进行“思想斗争”。如果就这样下去,不发生其他意外,刘伟鸿比较有把握改变老爷子的观念。
问题在于,这个意外,是一定会发生的。
刘伟鸿重生的蝴蝶翅膀,暂时还只能影响到他身边很小的一个范围,对于国外鞭长莫及。眼下已经是九一年六月,北方那个邻国,局势已经非常的严峻,戈尔巴乔夫推行的改革,遇到了极大的阻力。照此发展下去,八一九事变肯定会如期而至。这场政变尽管失败了,却必定会导致老牌帝国的迅速坍塌,前苏联四分五裂,俄罗斯重新取而代之。
刘伟鸿现在担心的就是,八一九事变之后,老爷子的态度会不会再变回来。发生在北方邻国的这种惊天大事,是必定会影响到我国的。戈氏搞改革,却让联盟陷入分裂的深渊之中,我国的高层大佬,焉能对此视若罔闻?据刘伟鸿所知,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正是因为苏联的剧变,令得国内姓什么的争论,达到了最高峰的状态,一时之间,从上到下都“严加戒备”,某方势力大张。
也就在这种情形之下,才有了最高首长的南巡之举。
在这种情形之下,朱建国这样级别的干部,贸然参与进去,实在祸福难测。就算最后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这中间的几个月时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事实上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有很多干部就是在八一九事变之后,黯然离开了政治舞台,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时过境迁,是没有人会记得这些“旧人”的,大家忙着争抢胜利的果实。
朱建国不是刘伟鸿,没有护身符!
纵算是刘伟鸿,面对这样大事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刘伟鸿丝毫也不鼓励朱建国去冒险,搞政治投机。
这个东西,不但需要运气,更需要本钱。
但刘伟鸿也知道朱建国的性格,这么隐晦的一两句话,怕是不足以阻止他胸中的那团烈火,当下又说道:“书记,现在不急,可能过不多久,局势会更加明朗,到那个时候再表态,可能更加稳妥一点。”
朱建国将信将疑地问道:“伟鸿啊,这又是什么内幕消息?你在首都的那些朋友,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朱建国现在越来越怀疑刘伟鸿在首都的背景极不简单。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手腕、胆略以及极其敏锐的前瞻性,无一不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朱建国有理由这样“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