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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飞怎么可能会不动手?
而且最初的审讯笔录,另外两个当事人,也就是王飞的小兄弟,都一口咬定是王飞先动的手,拿匕首捅的,后来在变了口供,又说王飞未曾动手,是另外一个人干的。而法医的尸检报告,明明白白写着,死者身上有两种不同的刀伤,一种是匕首,一种是三棱刮刀。王飞如果没动手,难道是另外一个混混,化身“双刀客”,一手拿匕首,一手拿三棱刮刀,将受害人捅死?
但最明显的漏洞,还来自另外一份不同的法医尸检报告。这一份尸检报告里,死者身上就只有一种刀伤了,三棱刮刀捅的刀伤。后面这份尸检报告,距离前一份报告,时间上相差了一个多星期。毫无疑问,第二份尸检报告是假的,法医不知道是得了好处还是受到了某种压力,不得不出具一份自相矛盾的尸检报告。估计得了好处和受到压力,二者兼而有之。
如此一来,王飞杀人案,就变成证据不足,免予起诉了。
而据说被杀死的那个年轻人,也是街面上的混混,亡命之徒,当时是双方争斗,死者先动的手,拿啤酒瓶砸碎了捅人。所以最终本案宣判的时候,王飞的那个小兄弟,是被判处死缓,目前在省第五监狱服刑,而第五监狱就在久安的青山区。
如果是在浩阳,刘伟鸿见到这个卷宗,早就拍案而起,惊奇万分了。但在久安,刘伟鸿就“激动”不起来。久安市这几年,比这个严重得多的案子,比比皆是。单是流氓团伙火并“冲街”,哪一次不杀死几个人,重伤残废的,更是不计其数。真正受到制裁的,寥寥可数。大多数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至今逍遥法外,没有受到任何制裁。更不用说王飞还是王时恒的亲侄儿了。可能都不用王时恒出面,更不用王时恒发话,下面的人,就会将此案办得妥妥帖帖,万无一失。
王飞可不就免予起诉了?
胡彦博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上一支,抽了两口,蹙眉说道:“二哥,这个王飞,冒头冒得很及时啊。要我估计,昨晚上,就算你没有凑巧在场,他们还是会很快就将王飞抓起来。你就算不过问这个案子,他们也会将这个案子翻出来,再好好地办一办。”
刘伟鸿慢慢喝茶,还是不吭声,双眉也蹙了起来。
“嘿嘿,想不到这小小的久安,还真是藏龙卧虎。手段挺高明的,以前我们是不是小看彭宗明了?或者说,彭宗明身后,还有其他高人在给他支招?我看啊,这几天,他们说不定还会有些动作。”
胡彦博继续说道,眼神亮晶晶的。这也是胡彦博的特点,只要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的时候,便会露出这种亮晶晶的眼神。就好像他的脑袋是一架机器,高速运转会闪闪发光。
刘伟鸿紧蹙的双眉轻轻舒展开来,嘴角闪过一抹赞赏的微笑,说道:“嗯,有点意思了。你接着说。”
“事情明摆着,谁都没想到,巡警大队和机动大队的建立,会如此迅速。我认为,正是这一点,打乱了彭宗明他们的计划,一下子就将他们逼到墙角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他留在公安局的那些骨干,基本就要靠边站了。而这些人,正是彭宗明手里的筹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方设法让这些筹码发生作用。只能利用巡警大队和机动大队尚未完全组建成型的这个时间差,逼着我们早点动手,那就不得不依赖他的人,就算达不到谈判的目的,至少也能够掌握一定的主动权。所以我估计,这几天在久安热闹一下,弄点动静出来,是最有可能的。”
刘伟鸿淡然一笑:“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领导一句话。”
胡彦博也笑起来,说道:“那领导是不是已经发话了?”
“对。薛博宇和夏寒他们已经去准备了,三天之内,巡警上街。他们要是敢动,正好顺手就收拾了,都不用去找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我已经让刑警支队就在这几天先办几件陈年旧案,把那些边边角角的小团伙,先收拾一批,警告他们一下。”
胡彦博轻轻一拍沙发扶手,说道:“这个办法好,制敌机先。只要彭英安还在,那几个大团伙就能稳得住,先清理外围,再一点点压缩,只要布置妥当,基本上可以做到毕其功于一役!”
刘伟鸿微笑点头,胡彦博的看法,和他完全一致。这位兄弟的脑袋瓜子,也是个好使的。以前程山都公然说了,玩阴招,他不是胡彦博的对手!
这一回,胡彦博主动请缨来久安,看来是来对了。
笑了一会,胡彦博又蹙起眉头,说道:“那王时恒那边怎么办?这个时候把王飞搞出来,很明显是想让我们投鼠忌器啊。”
也不是说王时恒就比彭宗明更难对付,但刘伟鸿到任未久,许多布局俱皆是刚刚展开,远远未到完成的阶段,这个时候将市委书记牵扯进来,绝非善策。而且刘伟鸿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上任伊始便和市委书记发生直接的冲突,也会在上级领导那里留下年轻气盛好冲动的印象。
刘伟鸿不能每到一个地方,就和一把手开战吧?
王飞案,办还是不办,或者说是马上就办还是缓缓再说,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第862章 乱套了
牛角山三号别墅,客厅,王时恒和一位七十来岁的老翁正在看电视,新闻联播。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子,穿着家居便服,在收拾桌子,厨房里,一位六十几岁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则在洗碗,小卧室内,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则在伏案做作业。
好一幅三代同堂的天伦图画。
电视里,正在播放隋安东总书记视察华夏公安大学的新闻,隋安东总书记说,政法机关要全力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要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对于破坏社会和谐稳定的犯罪分子,必须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老翁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扭头和身边的王时恒说几句话。
王时恒便微笑着应答,不过看得出来,王书记心事重重,和老父亲应答之时,有点心不在焉。
老翁便有点奇怪,问道:“时恒,怎么啦?”
王时恒连忙笑着答道:“没什么,这段时间市里面的工作比较多,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老翁便点点头,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自家儿子,如今是市委书记了,整个久安最大的官,老头子自然很是骄傲。以前可不敢想能有今天。市委书记嘛,总是有许多大事要考虑的。
这个时候,别墅外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
一台小车停在院子里,从车里走下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都是四十几岁的样子,男子的衣着打扮很是朴素,简单的夹克衫,女子的打扮,就要时髦得多,烫了发,小高跟皮鞋,戴着闪闪发亮的金项链和金耳环,忙着打开车后门,从里面拎出好几个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
来到别墅门前,中年男子的脚步不禁犹豫起来,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似乎下不了按门铃的决心。
中年女子便在一旁说道:“老王,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儿子可是你亲生的!今天时恒要是不答应咱们,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中年男子长长叹了口气,再次伸出手去,按响了门铃,脸上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
很快,别墅的门就打开了,是在屋子里搞卫生的那个女子开的门,一见站在门口的两夫妻,立即便露出了笑容,连声招呼道:“大哥,大嫂,又来看爸爸妈妈?”
中年男子有点尴尬地点头。
中年女子很明显比丈夫要活跃得多,笑靥如花,说道:“静怡,看你说的,爸爸妈妈当然要看,你们就不要看啊?立恒和时恒,可是亲兄弟!”
来的这两位,正是王时恒的大哥王立恒两口子。
开门的则是王时恒的妻子陈静怡。
“大哥,大嫂,快请进来吧。”
陈静怡热情相邀。陈静怡是王时恒的大学校友,比王时恒小几岁,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大学,学生的年龄差距是比较大的,同班同学,相差五六岁,不算稀奇。陈静怡知书达礼,脾气温和,这些年相夫教子,任劳任怨,从未让王时恒为家里的事情操过心,是公认的好媳妇,贤内助。
见大哥大嫂进门,王时恒连忙站起身来,笑脸相迎。王立恒比王时恒大了六七岁,打小就照顾弟妹,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爹!”
兄弟俩见过礼,王立恒大步来到沙发前,朝端坐在沙发里的老王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老王头笑呵呵地说道:“立恒来了,坐吧。”
王立恒的妻子蔡春丽笑着走上前来,说道:“爹,你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老王头脸上的笑容便略略减少了几分,不咸不淡地答道:“还好,能吃能喝。”
看得出来,老王头对这个大儿媳,并不是那么感冒。以前老两口是住在大儿子家里的,后来老王头有点看不惯蔡春丽的官太太做派,加上王时恒又搬进了大别墅,就一家三口,房子里空荡荡的,人气不旺,老两口便索性从大儿子家里搬出来,住进了牛角山的别墅,帮着陈静怡搞搞卫生,做做饭菜,照看一下小孙子什么的,一大家子倒也其乐融融。
老王头大名王以后,一辈子都是个要强的性格。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经历过战乱,饥饿,灾荒等等天灾人祸,吃过不少的苦头,所幸几个儿女都争气,一个个成了国家干部,王时恒更是官至市委书记,王以后老两口总算熬出了头,安享晚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蔡春丽也知道老头子看自己不上眼,心里头暗暗有些生气,脸上却依旧带着笑。王家三兄妹,俱皆是孝子,蔡春丽尽管在自己的小家庭算得“一家之主”,却不敢惹火了老头子。不然,只怕平日里十分“温顺听话”的王立恒,也会立马跟她翻脸。他俩结婚这么多年,王立恒打过她一回,就是为了她和老头子老太太吵架,骂了难听的话。
“大哥,大嫂,喝茶!”
陈静怡忙着给王立恒蔡春丽泡茶倒水。
蔡春丽不忙落座,眼睛一转,小皮鞋咯噔咯噔的,就走进了厨房,一迭声地说道:“妈,你在洗碗呢?立恒来了,你出去坐吧,我来洗碗……”
“呵呵,没事没事,你去坐你去坐,我洗洗碗筷,有个事情做。”
老太太倒是不像老头子那样看蔡春丽不顺眼,笑着说道,手里不停。
“哎呀,妈,这种事当然是我们晚辈来做了,哪里用得着你动手啊?快去快去,你快去坐吧,我来洗我来洗……”
蔡春丽十分勤快的样子,当下不由分说,从老太太手里抢过了碗筷,清洗起来。
老太太也就不再坚持,洗了手,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说道:“立恒来了?”
“是啊,妈,你快过来坐。”
王立恒又连忙站起来,给母亲让座。
老太太走过去,在王以后身边坐下,笑着对王立恒说道:“立恒,你坐你坐!”
王立恒坐下来,一家人扯了一阵闲话,看得出来,王立恒的神态始终有些不自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事情,真是难以启齿。因为王飞不争气,这几年王立恒几乎都要愁白了头发。王以后也看出了儿子的异常,却不忙着动问。
老太太的心思就比较单纯了,问道:“立恒,小飞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王飞是长孙,老太太自然是比较关心的。都说爹妈疼满崽,爷爷奶奶疼头孙嘛。
王立恒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启齿,蔡春丽已经洗好了碗筷,从厨房里出来,接口说道:“妈,小飞不能来看你们二老了,他被公安局的刘局长抓起来了!”
“啊,为什么要抓他?他又犯什么事了?”
老太太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地问道,神情很是担忧。对于王飞的混蛋,老太太也有所耳闻,但所知不详。在她想来,孙子不争气,最多也就是和人打个架什么的。王飞干的那些混账事情,家里人一般都不会详细说给老太太听,白白让她担忧,却又何必?
蔡春丽的泪水便流淌下来,抽抽泣泣地说道:“妈,这回啊,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孙子了,他们……他们说小飞杀了人,要枪毙他……”
“啊?”
老太太真的吓住了,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老人家年近七旬,好不容易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忽然之间,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炸了下来,却叫她一时之间,怎能稳得住神思?
“立恒,立恒,怎么回事啊?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要枪毙小飞?”
老太太心中大急,冲着王立恒就嚷嚷起来,身子不住摇晃。
别看平时大儿子家里都是儿媳妇做主,碰到这样的大事,老太太还是习惯性地向儿子发问。不管怎么说,王立恒也是银燕区物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