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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120的急救车还没有到。
车尚未停稳,刘伟鸿便打开车门,一跃而下。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让开让开,警察!”
刘伟鸿压根就不讲什么客气,直接就冒充了警察的身份。他现在还是政法委书记,二十天前还是公安局长,冒充警察身份,也不算离谱。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一名年轻人静静地躺在水泥地面上,身边流了一滩鲜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披头散发地蹲在他身边,一手抱着他的头,不住地哭泣。
“夏寒!”
刘伟鸿大叫了一声,疾步跑了过去。
夏寒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眼和双唇都是紧闭的。
刘伟鸿蹲了下去,先就伸手探了探夏寒的鼻息,所幸还有呼吸,刘伟鸿连忙又拿起夏寒的手腕,查探他的脉搏。作为武术队的队员,这些基本的急救检查常识,刘伟鸿是具备的。
脉搏很弱,几乎不可探。
面对这种情况,刘伟鸿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不知道夏寒的伤势到底如何,轻易移动,很可能出大问题,只得拿起电话,再次拨打120。
急救中心的话务员很不耐烦地告诉刘伟鸿,急救车已经派出来了,等着就是。
搁在平时,刘书记自也不会去计较她的态度,这回却大光其火,恶声恶气地让他们快点。话务员也是个狠的,压根就不理刘书记这茬,“哐当”一声,就挂了电话。将刘书记气得七窍生烟。
“二哥!”
没多一会,一台奔驰车“嘎吱”一声在不远处停下了,程山从车上一跃而下,柳如烟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向这边跑过来。
自柳如烟进京之后,就成了程山固定的女朋友,估计程三儿打算和她结婚了。不过该玩的,还是一样的玩,只是略加收敛了几分,多少照顾柳如烟几分颜面。
“三儿,马上叫救护车。他娘的这个120,真操蛋!”
刘书记这会子完全急了眼,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三字经脱口而出。
刘二哥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
“哦哦,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见了这个情形,程三儿也不敢废话,举起巨大的“黑砖头”就准备拨电话。他是京师的坐地虎,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有的。
柳如烟胆子小,只是瞥了血泊之中的夏寒一眼,便吓得轻呼一声,忙不迭地扭过了头去,看到云雨裳,眼神顿时一亮。她没见过云雨裳,不过估摸着这位就该是二嫂了。程三儿时常都会跟她提起的,让她以后见了二嫂,多学习学习,人家那是真正的世家大小姐,豪门少奶奶风范。
“你好,二嫂?”
柳如烟试探着向云雨裳打了个招呼。
云雨裳轻轻点头,说道:“你好,你是如烟吧,三儿的女朋友?”
以前云雨裳还没有成为二嫂的时候,刘二那个小圈子里的几个兄弟,都规规矩矩叫云雨裳“雨裳姐”的,彼此之间,很是熟悉。程三儿找了个甜歌明星做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云雨裳也听说过这回事。
“对对,我是柳如烟,我总是听程山提起您,今天总算有机会见面了。以后请你多关照。”
柳如烟便急忙上前和云雨裳握手,言辞之间,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点演艺圈子里的痕迹。
云雨裳又点点头,和柳如烟握了一下手,随即便关心地望着夏寒,不再和柳如烟说话。柳如烟也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当此情形,确实不是套交情的时候。
程三儿的电话还没打完,120的救护车便呜呜地鸣着警笛,开了过来。
看来刚才那个话务员果真没有撒谎,救护车确实早已经派出来了,难怪鸟都不鸟刘书记,底气十足。
刘伟鸿长长舒了口气,叫道:“快快,这边这边,伤员在这边……”
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快步从救护车上跑下来,迅速给夏寒做了简单的检查,马上说道:“快,大家帮忙,把伤员抬上车。注意,要平平地抬,不能有大的震动……”
程三儿马上捋起袖子上前帮忙。他一身范思哲的名牌,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了。
“三儿,你一边歇着,你力气不够。”
不料刘伟鸿却不领情,毫不客气地将他拦住了。夏寒身体健壮,体重不小,医生说了,不能有大的震动,程三儿这小身板,二哥可看不上眼。
当下刘伟鸿,医生和奥迪车的司机三人一齐动手,程山和护士在一旁协助,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不醒的夏寒抬上了救护车。
居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刘伟鸿对她说道:“居婷,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当时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清楚,你待会向医生说明一下,到底夏寒是怎么被撞的。派出所问情况的时候,你也要录个口供。”
居婷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相很是甜美,双眼水汪汪的,头发有点卷,神色柔柔顺顺的,很是无助。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言语,这女孩子有点天然萌,不是娇憨卖萌。
“哦……”
居婷柔顺地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小包包,跟了上来。
救护车太小,坐不下许多人,刘伟鸿坚持要坐在救护车后边,守护夏寒,居婷就上了大奥迪,和云雨裳坐在了一起。
救护车随即鸣响警笛,呜呜地向着最近的医院开去。军区驻京办的大奥迪和程三儿的宝马,紧紧跟随在后。
护士在车上忙忙碌碌的,急着给夏寒戴上氧气面罩,又给夏寒打绷带止血,看上去,夏寒不仅仅是给摩托车撞了那么简单,小腹部还有一个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
刘伟鸿问道:“护士同志,去哪个医院?”
“西区人民医院。”
护士一边忙碌,一边随口做了回答。
刘伟鸿点点头,又举起电话,拨了出去。这个电话,是拨打到首都卫戍区参谋长夏天佑少将家里去的,发生了这样严重的情况,刘伟鸿必须要通知夏天佑和刘阿姨。
“新年好!”
电话里,传来刘阿姨温和的声音。
“新年好,刘阿姨,我是伟鸿……啊,是的是的,刘阿姨,夏叔叔在不?我有点事,要和夏叔叔说。”
刘伟鸿尽可能用镇定的语气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时间告知夏天佑比较好,省得刘阿姨乱了方寸,转述不清楚。
“你好啊,伟鸿,到首都了?”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夏天佑爽朗的笑声。
“是的,夏叔叔。夏叔叔,是这样,有个情况,向你汇报一下……嗯,夏寒受伤了,摩托车撞的,现在我正在救护车上,送他去西区人民医院……对,西区人民医院,请你和刘阿姨马上赶过来吧。情况……情况还算稳定……”
第971章 英勇无畏
西区人民医院离燕京百货不算太近,救护车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开进了医院大门。空车开过来的时候,速度可以快点,如今载了病人,速度自然就要控制好。夏寒的伤势很不乐观,医生了解到是受了摩托车撞击,那就必须要充分考虑到脑震荡和内藏损伤的情况,车子开得太快,容易引起剧烈的颠簸。有时候一个急刹车都有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救护车一进医院,早就有一队医生护士在严阵以待,七手八脚地将夏寒从救护车里弄下来,放上手术车,径直向手术室推去。
程山一边跟在刘伟鸿身边小跑,一边说道:“放心吧,二哥,我刚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他已经给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
刘伟鸿恍然。刚才还在惊喜交加呢,怎么这西区人民医院态度如此端正,在九十年代中前期,公办医院这样好的服务态度,可真是不多见,原来根子在这儿。看来一个电话将程山叫过来,果然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程三公子在首都的能量,不是盖的。换上刘书记,只怕在四九城里,没那么好使。
“谢了,三儿。”
刘伟鸿一边点头,脚下不停。
程山笑道:“二哥,这话不对啊,咱哥俩用得着说这个谢字?对了,二哥,这位哥们,什么来头啊?”
程山的小身板,着实不咋的,这才跑了几步,就有点气喘吁吁的架势了。不过还是很勉力的跟上二哥的步伐。程山以前没见过夏寒,也从未见过二哥有这样要紧的时候,不免很是好奇。
“夏寒,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兄弟。他家老子,是我家老头子的老战友,卫戍区的夏参谋长。”
刘伟鸿简单给程山介绍了一下夏寒。
程山便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他就是夏寒,彦博上次回来,和我聊起过,很带劲的一位哥们,听说为人特讲义气。”
“是这样,就是做事很冲动……”
刘伟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搁在以往,刘伟鸿从来没有批评过夏寒的冲动,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夏寒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刘伟鸿才觉得夏寒这个冲动的性格,着实也有不好的一面。
“没事,你放心吧。西区医院的医疗条件很不错,应该没事的。”
程山也只能如此安慰刘伟鸿了。
“但愿吧!”
刘伟鸿停住了脚步。已经来到手术室前,医生示意他止步了。眼睁睁地瞅着夏寒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刘伟鸿只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完全安静不下来。
程山忙即掏出香烟,递给刘伟鸿,又紧着给他点上了火。
云雨裳过来说道:“卫红,刚才我给咱妈打了电话,她已经找了301医院的卢教授。卢教授是301医院的外科主任,马上就回赶到这边来。”
林美茹以前是301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和301医院的许多著名外科医生都是老同事,如今又是大军区司令员的夫人,这个面子,卢教授他们肯定要给的。再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天职。
看来无论云雨裳还是程山,面对大事之时,俱皆十分冷静,采取的措施都很得力。
刘伟鸿点点头,不住地抽烟。
便有一名护士过来,板着脸提醒刘书记,这里不许抽烟。刘伟鸿理都不理,程山更是瞪起了眼睛。
云雨裳便带着歉意说道:“护士小姐,他朋友正在手术室内,他现在很担心,让他抽一支吧。下不为例,行吗?”
云雨裳气度高雅,这话轻言细语地说出来,护士小姑娘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看上去,这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男子,都不是善茬,小护士毕竟也有点怵。
稍顷,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内走出来,拿着一个文件夹,问道:“谁是患者的家属?要签字!”
刘伟鸿立即上前,说道:“我是。”
“你是他什么人?患者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上班?今年多大?”
医生瞥了刘伟鸿一眼,连珠炮似地问道。
“患者叫夏寒,楚南省久安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今年二十六岁。我叫刘伟鸿,是他的上级,久安市政法委书记。他是因公负伤,现在他的家属还没到,我可以签字,请你们马上手术。”刘伟鸿也是连珠炮似的回答,随即从医生手里接过了手术意见书,问道:“签在哪里?”
医生却被刘书记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相信似地望着他,迟疑地说道:“你是政法委书记?”
他自然不知道久安市是县级市还是地级市,但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政法委书记。
哪有那么年轻的政法委书记?
一直陪伴在刘伟鸿身边的东南军区驻京办副主任上前一步,说道:“我可以为他证明。他确实是久安市政法委书记,副厅级领导干部。”
驻京办副主任挂着大校的肩章,医生倒是看得懂军衔级别,闻言吓了一跳,又再打量了刘伟鸿几眼。
还副厅级啊!
刘伟鸿说道:“医生,夏寒是在和犯罪分子搏斗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伤的,他父亲是首都卫戍区的参谋长,请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他。”
若在平时,刘伟鸿自不会这样肤浅地打大招牌,但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大环境如此,刘伟鸿希望因为夏寒高干子弟的身份,能够让这些医生更加尽职尽责去抢救夏寒。
“请你放心,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会尽全力抢救的。”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随即又加了一句:“院长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刘伟鸿点点头,拿起笔来,在医生指点的地方签了字,同意手术。
不一会,又有几名医生护士急匆匆地过来,领头一位,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侯院长!”
程三儿连忙叫了一声。
侯院长停住了脚步,紧着过来和程山握手,连声说道:“程少,你好你好!”
看来这位侯院长还不是程三儿的好朋友。一般程山的铁子,都不这么称呼他。像刘伟鸿就叫他“三儿”,大炮叫他“三哥”,小六子则是尊称“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