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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回回这种重情主义的人来说，被人背叛、出**被打败更受挫。
“没有骗你”陆皓山嘴边浮现出胜利的笑容：“老回回，我们的确在这里静候你多时了。”
“你们怎么猜到我从这里经过的？”
“因为你有太多要到武安的理由。这里是你经过武安的必经之路，在这里等你最合适不过，至于什么理由，本官就不细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不过你败在本官手下倒也不冤，因为进山西后，你的一举一动本官都了如指掌。不客气地说你半夜起床拉几泡尿都逃不过我的耳目，你怎么逃得出我的五指山。”陆皓山骄傲地说。
老回回一脸不信地说：“我知你在我的人中安插了很多细作，但是这次我带的，都是可以生命托付的兄弟，这次是我老回回落在你手里，只能算是时运不济。”
要是一个名将这样说，老回回还信上几分，可是眼前这个好像乳臭未干的小千户也这这样说，说什么老回回也不相信。
陆皓山拿出一个自制的望远镜在老回回前面扬了扬，开声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千里眼，简单地说利用这个东西可以看得很远很远，远到你用肉眼看不到，你的那些小把戏全逃不过我的斥候，留下的那些暗桩没一点作用，你的后面的确没人，但是你的左右都有人，我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你，可是你一直浑然不知，你连对手在哪里都摸不清，你还输得冤吗？”
一听到千里眼，老回回一下无言了，虽说没见识过，不过对它的神奇之处早有耳闻，没想到这种神奇的东西竟然用来对付自己。
输得不冤了，对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清一色的精骑，又是火枪又是千里眼，那兵的素质比左良玉麾下的兵还要精锐，这个人什么来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吗？
大明的军队，什么时候这么有钱？这么舍得下本钱了？
在老回回的记忆中，大明的军队多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平日穿着补丁的军袍、抱着有些日子没有打磨的兵器倚在角落里打瞌睡，要不就是打牌吹牛什么的，混日子的多，可是自己面对的这支部队却完全相反。
“算你狠！”老回回咬咬牙，一脸不忿地说。
自己纵横陕西、山西、河南三省，这些年老在老回回不知面对多少对手，总督、总兵、将军、指挥使等，可是最后都是挺过来了，没想到浅水浸蛟龙，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千户手里，还是没有还手之力的那种，就是想想都觉得不甘。
陆皓山也懒得和他再斗这种口舌之利，挥挥手说：“这位也算是一号人物，来人，给他搬过马扎。”
待马扎搬来后，老回回也才实不客气地坐下，现在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老回回坐下后，看了看四周，突然开口说道：“千户大人，我有点机密的事要和你说，还请屏通左右，你放心，现在我被你们绑住，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不用”陆皓山摆摆手说：“在场都是本官的心腹，有什么事都不瞒他们，老回回，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这话说得暧心啊，在场的手下一脸敬佩地看着陆皓山，那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暧，此刻，他们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这家伙，还真会收买人心，老回回对这些人情世故哪里不知道，暗赞之余，并不多言，只见他突然坐正身子，一脸认真地说：“千户大人，千里为官皆为财，现在不是千里为官而是千里作战，这比去做官辛苦多了，而兄弟们也不容易，正如大人所说这里没有外人，这样说话也方便，马某就开口见山吧，只要千户大人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放在下一条生路，我愿奉上一大笔金银财货以示谢意，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贪婪是的本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回回不知见识过多少张贪婪的脸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定力不够，应该不会例外吧。
“哦，你准备出多少买命钱呢？”陆皓山饶有兴趣地说：“我这手下可不少。”
还真是贪婪，还没谈就已经暗示要多拿钱了，老回回心里暗暗鄙视，不地他心中也暗喜，只要他肯收钱，一切就好谈了，就怕他不肯收。
“十万两”老回回一开口，就给出了一个高价。
陆皓山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地说：“哦，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老回回的性命才值十万两，这样的话，本官还是把你送上去，说不定一下子官升三级，这可比那十万两划算多了。”
十万两已是一笔天文巨款，老回回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千户的胃口这么大，十万两一点也不动心。
对了，自己前面丢失了一批金银财货，而队中的金银财货很有可能被他抢了去，都把眼前这个小千户给养肥了，把他的胃口都撑大，现在十万两都不能打发，想当年自己在陕西，用一千两就能从一个总兵哪里“买”了路。
“三十万两”老回回只是犹豫了一下，马上又给出一个新的报价。
陆皓山摇摇头说：“没有诚意。”
老回回倒吸一口冷气，径直开口问道：“不知千户大人要多少，不如开个价。”
钱银再多，也不能带到棺材时花，人死了，银子再多也没用，现在肉在案上，也只好任由别人宰割了。
陆皓山伸出一个手扬了二下：“不多，一百万两。”
一百万买一条命，也值，老回回造反多年，也攒下了不知多少财富，这一百万两的买命钱也拿得出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再抢回来就行了，现在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成交。”老回回一口应道。
“不算先前的缴获还有队伍中的，因为那些本来就是本官的战利品。”
老回回咬咬牙说：“当然，小的在别的地方收了一些，相信可以满足千户大人的要求。”
陆皓山拍拍手说：“爽快，本官喜欢，老回回，你这一百万两黄金什么时候交给我？”
“什么？黄金？”老回回眼珠子都瞪大了：“不是说银子吗？”
“银子？”陆皓山翻脸比翻书还快，眼皮一翻，冷笑地说：“本官说一百万两，指的就是黄金，没钱，还想活命，做梦！”
305逼贼吐赃
这些年打家劫舍、攻城略地，就是官府的银库也搬了好几回，老回回也攒下了不少家财，但是赚得多花得也多，抢到东西要拿一部分分给手下，不能吃独食，再说平日要用金银财货笼络下属、不时想办法购买马匹、粮食、兵器等物，必要时收买内应、贿赂官员等，这些都是很大的花销。
要是拿个一百万两，老回回自问还凑得出，可是陆皓山张口索要一百万两黄金，那可是一千万两银子啊，就是杀了自己也拿不出啊，听到陆皓山狮子大开口，老回回当场脸都绿了。
这个小小的千户，一年不过几百两的俸禄，一张口竟然要一百万两黄金，还真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
“千户大人，你这是开玩笑”老回回苦着脸说：“一百两万黄金，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陆皓山盯着老回回说：“真没有？”
“真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既然没有，那就一百万两银子吧”陆皓山有些可惜地说。
这个小千户这么好说话？就在老回回松一口气，以为自己可以顺利躲过这劫时，陆皓山悠然自得地说：“这一百万两银子，不够买命钱，那就算孝敬钱，给了这笔银子，你们就可以少一点受破肉之苦，本官也可以向朝廷交差，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什么，一百万两是孝敬？少受一点皮肉之苦的意思是还要受皮肉之苦，收了钱还要把自己法办还叫一举二得？老回回气得差点吐血了，这个小千户简直就是无耻。
“想得美，要钱没有，要钱就有一条，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要是我马守应哼一声就不是好汉。”老回回把脖子一梗，一脸硬气地说。
当兵的经历还有这些年的逃亡。老回回已练就一身“滚刀肉”，对那些刑罚没有感觉。
“没钱？刚才还信口誓誓说用一百万两银子买命，怎么转头就没了？听说你们些地人很喜欢收藏金银财货，你活跃了这么些年，也攒了不少吧，落在我手里，你最好配合一点，若不然。。。。。”陆皓山森然地威胁道。
老回回闭上眼睛，一脸不在乎地说：“有什么花招，尽管冲我使。一句话，要钱就得放人，不放人，就是一文钱你也别想得到。”
“不见棺材不流泪，大人，让我来。”老回回那种蔑视的态度激怒了一旁的孙熊，拿着皮鞭冲上去就要教训他。
陆皓山摇了摇头，阻止了他，对李定国耳语了几句。李定国点点头，很快退了下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押了十几个俘虏过来的。这些俘虏都是老回回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伤，伤轻的可以自己走，伤重的就得同伙搀扶着。一个个衣服破烂、全身血迹斑斑，说不出的狼狈。
在陆皓山的示意下，这些人俘虏被人架着。在老回回面前站成一排。
老回回本来打算死也不张眼的，可是他此时不得不张开眼晴，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听到自己兄弟那熟悉的声音，应该是惨叫声。
睁开眼一看，只见那些官兵正两个架住一来，然后对自己兄弟还有心腹手下拳打脚踢，为了让那惨叫声再大一些，有的甚至拨出了小刀刺进自己兄弟的身体，老回回双眼欲裂地看到，因为拒绝开口，豁牙子竟然被一个官兵用刀柄大力的敲他嘴巴，嘴皮都被打破，一张嘴，牙齿都吐出几颗，那招牌的大板牙也不见了。。。。。。
对于这些悍匪，李定国等人自然下狠手，前面还有一大笔血债要清算呢。
“停手，停手。”老回回大声地吼道，看到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般受到折磨，简直就像用刀捅着自己的心窝子，悲愤之下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喝止。
人都有弱点，有人爱财、有人好色、有人迷恋权力，而老回回就是重情义，这是他能笼络这么多死忠的愿因，也是他的一个死穴，陆皓山知道对他用刑多是浪费时间，直接就拿他的弱点下手。
陆皓山挥挥手，示意手下停手，然后笑着对老回回说：“怎么样，老回回，想清楚了没有？你不想兄弟受苦受难吧，那些钱财你也带不走，还不如交出来，这样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首领，不要给他们。”被押着的乔三大声说：“反正难逃一死，不要便宜这些狗官兵。”
“就是，死也不便宜他们。”
“首领，这点折磨不算什么，兄弟们还抗得往。”
老回回还没有开口，可是那些手下就率先开口，吼得最大声的豁牙子大声说：“大哥，横竖是一死，我们。。。啊。。。。。。”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被孙熊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这一拳势大力沉，一下子把豁牙子打得像虾一样倦起来，那脸皱成一团，嘴巴张得老大，就是想叫都叫不出来。
这年头，可没什么人权和公约，特别是在这道德德崩坏的年代，对付这些朝廷下令“格杀勿论”的暴民流匪，更没人同情他们，不光豁牙子挨揍，有份出声的人都被陆皓山麾下的士兵狂揍。
“停！”陆皓山发声让手下停止殴打，走到豁牙子前，轻轻地扶起他说：“孙熊，人家要说话，你就让他说完，半路打断人家说话，这样不好的。”
就这些贼匪，还用对他客气？孙熊虽说很不理解自家大人为什么对这些贼匪那么好，不过他习惯服从陆皓山的命令，反正陆皓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闻言连忙说道：“是，大人。”
此时豁牙子已经绶地气来，一脸毅然地说：“大哥，反正我们怎么也得死，就是死也不便宜这些狗官兵，兄弟们一起上路也有个伴，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好，兄弟们别怕，黄泉路上我带头，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老回回精神一振，大声说道。
那十多个被俘的手下哄然叫好，一时间，现场弥漫着一股悲壮之色，包括老回回在场，一个个眼里出现视死如归之色。
造反本来就是杀头大罪，那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讨生活，一个个早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情绪酝酿得很好，气氛也恰好处，可惜这种气氛很快就让陆皓山一句话给破坏了：“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这话不一定哦，你们要不相约做兄妹，要不做夫妻也行。”
“你这狗官，说这话什么意思？”豁牙子楞了一下，然后一脸不爽地问道。
陆皓山嘿嘿一笑道：“现在皇宫公公的缺口很大，上面下令送一批公公入宫，你们不合作，一会就把你们阉了，看你们的造化吧，挨过这一刀没死的，就送进宫待候，要是挨不住的，那就当你们没这个运气，你说你们没了这子孙根，下辈子还能做好汉吗？估计不能了吧，所以做兄妹或做夫妻差不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