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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柱点点头,有点感触地说:“那是,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但凡有一条活路,谁想离乡别井呢。”
“好了,别感慨了,现在还饿不着你,有空盯着那些流民,不要让他们弄出什么乱子,对了,顺便打探一下,其中有什么人才没有,现在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得要点人才帮忙,虽说现在江油县衙一团和气,但我们毕竟是外来人,也不能什么都依靠他们。”不知为什么,陆皓山眼前浮现那个彪形大汉的身影,心中一动,马上吩咐道。
“是,山哥,我知道了。”
陆皓山怕那些流民闹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现实,当晚陆皓山睡得正酣,突然被剧烈的敲锣声吵醒:“快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快来啊,当当当”
震天的敲锣声和凄厉的叫声在江油县城的夜空中回荡,陆皓山披上一件大衣起床看看怎么一回事,起床后叫住一个书办一问才知道,原来有流民趁着夜色在城里的百源药店行凶,杀人放火,刚好被告敲更的更夫看到,曹虎已带捕快班去缉凶了。
陆皓山闻言不由一阵气结:真是怕那样就来哪样,这些流民,都跑到自己的地盘闹事了。
第五十三章发财大计
现在是非常时期,外有后金,内有暴民,就是朝廷有心封锁消息也无济于事,毕竟纸包不住火,很多地方在平静的背后,都埋伏着一种不安的气息,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心里有一些浮躁在萌芽,那些做官的整天都提心吊胆,生怕那天治下的百姓像陕西白水的王二一样,大吼一声就冲进县衙,特别是快要强行征税,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最怕就是有杀人放火这种突发事件。
傍晚时还吩咐刘金柱注意那些流民有什么人才,其实也有监视之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陆皓山能不焦心吗?现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心惊胆跳的。
“大人”
“大人,你没事吧?”
就在陆皓山正在思索间,主簿张云辉、户房司吏周大源等人在家丁仆人护卫下,向陆皓山走来,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陆皓笑了笑,摇摇头说:“本官没事,怎么,你们也惊动了?”
周大源抢着说:“这么大动静,就是想不惊动也难,这些流民真是可恶,我们江油已经一年多没有命案发生,去年还得到知府大人的嘉许,没想到还在年初,这记录就作古了。”
“幸好还没征税”张云辉有些心有余悸地说:“要是征税了,把老百姓手里的钱银强行征走,说不定一件小事就把他们煽动,到时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
陆皓山寒着脸说:“不但怎么样,今晚这事一定要彻查,也要在最短时间内给江油的百姓一个交代,免得谣言传得满天飞,动摇民心。”
乱世做官,就是这样,又怕成为上官的替罪羊,又怕治下的百姓作反,要是放在盛世,要是有了命案,不少为官者都是精神振奋,用心破案,为自己积累民望和资历,成为晋升的先提条件,可是现在一有事发生,就得提心吊胆,生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听到县令大人这番重话,众人一起点点头,在场的都是官油子,明白对百姓就要软硬兼施,前些日子规定不准再剥削老百姓,禁止一切灰色收入,算是安抚了百姓,现在出了命案,那得用雷霆手段震慑,让老百姓明白,不按规矩那得掉脑袋的。
看到能来的官员也来了,现在是初春,晚上还有凉,陆皓山就提议众人到偏厅里坐一下,这样可以一边喝点热茶、一边等曹虎缉拿疑凶的消息,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众人纷纷同意。
官场的规矩不少,一番礼议后,众人按地位的高低坐下后,自有杂役送上热茶点心,众人围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等候曹虎的消息,说着说着,那话题的重心就从这场凶案转移到这次征税上,一说到征税,众人都有些信心不足,说到底,这是与民争利,要是老百姓拿得出,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这二年收成不好,又刚过完年,夏粮还没种下,一下子要征全年的税,包括辽饷,这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啊。
大明的财政,少有健康的时候,特是是中后期,除了张居正在位的那些年,国库有有些剩余,大多时候,都是十个锅七个盖,盖住这个另一个露出来,特别是到了崇祯,可能用病入膏肓、回天无力来形容,现在为了平叛,可以说不顾民生了。
一众官员纷纷诉苦,为老百姓求情,暗示陆皓山向上级争取一下,能不能减免一些,陆皓山微微一笑,向周大源打了一个眼色,周大源马上会意,连忙说道:“诸位,静一下,静一下,周某有事要宣布。”
等众人静了下来,周大源这才说道:“政令不会朝下夕改,县尊大人也没有办法,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下了旨,我等自然要执行,江油的情况,就是周某不说,你们也知道,老百姓实在拿不出,强行征派下去,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县尊大人体恤百姓,也怕县里乡绅乘机占有民田,不仅百姓流离失所,以后征税更加困难,大人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官田作抵押,从县里有钱有粮的乡绅地主借取一部分钱粮,替江油的百姓先行垫支,待到夏粮收获后,再行偿还,赎回官田。”
陆皓山用官田抵押的事,只与张云辉和周大源商量过,其它人还没有知晓,一众大小官员听闻,惊讶极了,礼房苏方有些不安地说:“大人心系百姓,宅心仁厚,小人佩服,可是县衙哪里还有官田?不是一早就。。。。。就处置完毕了吗?”
“还有一点,就是四大慈机构名下的的善田。”周大源解释道。
工房司吏胡仁吃惊地说:“大人,动不得啊,要是没了善田,那四大机构就不能运转了,这,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没那么悲观”坐在次席的主簿张云辉淡淡地说:“这是抵押,并不是出售,还能赎回来的,官府出面,起码利息没那么高,就算一时赎不回,不是还有县衙,不是还有善长人翁吗?大人此举完全是为了江油百姓,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周大源沉着脸说:“不是周某狠心,说一句现实的的话,现在老百姓都快管不上了,这些老弱病残也就暂时要放一下了。”
众人听,的确也是这个理,于是一个个也就不再说话,陆皓山看到时机已到,开腔说道:“纵观唐宋,本官总结一个道理,那就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我们县衙接收了十多个商铺,其利润有目共睹,可以不夸张地说,诸位就是不拿那些昧心钱,每月能拿回家的钱银绝不会少,本官想,我们是不是多找一些发财的门道,赚了钱银,有利江油百姓,诸位也能帮补一下家用。”
陆皓山决定把这些人全部拉上自己的大船,光是那十几间店铺还不够,要想把他们弄成铁板一块,还得有更深层的合作,反正自己做大事也需要钱银,那几万两看似很多,一旦养起军队,估计不用折腾几下就没有了,钱、粮都很重要,再说人多力量也大。
“好,大人真是大才,好一句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张云辉忍不住大声喝采道。
“不敢,也就是无心之言。”陆皓山谦虚道。
周大源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开腔说道:“赚钱的门路很多,像盐、马、丝绸、粮食这些,都是利润很大的买卖,特别是盐,扬州那些巨富,那是大船运盐、小船运金,富可敌国,贵不可言,他们在扬州住名园、养瘦马,一掷千金,听说有些巨富,一顿之食就超百金。”
胡仁跟着说道:“很多产业,都需要朝廷的批文,没有路子根本就做不成,别的不说,那么多关卡左盘右削,一不小心连老本都赔进去,以我江油所处的位置,像盐、丝绸这些都不适合,也就是马和粮食比较靠谱一些。”
赵高是驿丞,平常接触的人最多,见识也广,不过地位太低,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只听不说,不过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大人,江油靠近鞑靼和土鲁番,如果胆子够大,能弄到批文,做茶马交易利润最大,现在朝廷连年征战,特别是辽东,对马的需求极大,若是能弄到好马,那利润绝对惊人。”
一说到茶马交易,众人眼前一亮,这可是肥得流油的买卖,用茶叶换战马,那是一本成利的买卖,茶马交易源自唐宋,盛于明清,其实很多边境就是由茶马交易引起的,那些游牧民族日常以肉食为主,需要用茶来消腻,要是不吃就会没精神,容易得病,可以说嗜茶如命,明朝还设立茶课司,禁止私自走茶出境,而朱重八老兄更是魅力十足,明初一匹马大约能换千八百斤茶叶,可是朱重八不高兴了,觉得不值,于是强行压低价格,到了后期,一匹上马仅能换八十斤茶叶,中马六十斤,下马?给你四十斤还要心情好,这些游牧民族能不心怀怨恨吗?
这些都是历史,不过赵高一言惊醒梦中人,陆皓山眼前一亮:江油县的位置,正好处在茶马古道的范围内,至于批文,嘿嘿,有手艺,要什么“批文”还不是轻易而举吗?有财不发惨过败家,天天愁银子,自己这是拿着金碗去乞讨啊,要是参与茶马交易,那岂不是要钱有钱,要马有马吗?
人马人马,现在自己可以说缺人又缺马,这个赚钱的方法,简直就是为自己贴身订做。
“咳咳”陆皓山干咳两声,又拿起自己那个子虚乌有的老师大扯虎皮了:“那个批文,本官可以找恩师想办法,只是,那门路方面,欠一个引路人。”
“大人,如果要人引路,其实本县也有熟悉门路之人,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帮忙了。”赵高突然语出惊人道。
陆皓山吃惊地说:“哦,谁?”
“赵氏一族,很多人说他们是贩运盐引发家致富、有人说他们是高官之后,共其这些都是猜的,别人不清楚,而小人有个表亲在赵府做三管家,多少了解一些,听说他们以前就是做茶马交易的,做得还挺大,当然,多是偷偷私运。”
赵氏一族?靠茶马发家?隐藏得还挺深的,陆皓山心想:看来还真要上门拜访一下。
就在陆皓山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大人,曹捕头已押着一干人犯回衙门途中,请大人吩咐。”
(感谢mito大哥、金沐灿尘、看不穿。。。、茶哥的打赏,谢谢!)
第五十四章夜有访客
这么快就破案了?
众人闻言心情振奋,陆皓山更是一下子就站起来,高兴地说:“走,我们看看去。”
及早处理这些突发事件,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这么快破案,陆皓山自然喜出望外,马上就率人去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江油县内杀人放火。
一行人走到县衙门口,本想迎接曹虎的,可是到门口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几个捕快相互搀扶着回来,捕头曹虎一只手用布绑吊着,在火光下可以看到那包扎的布条全是血,看来伤得不轻,还有一个捕快是用担架抬回来的,看样子伤得不轻,看样子是经过一场恶战,而抓回来的犯人,只有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三个孩子还有四个妇人,一个个都让木枷锁着,最令人诧异地是,这些人妇儒虽说被抓,一个个默不出声,没人叫冤,没人哭泣,只是默默地走着,反而那几个伤了的捕快在嚎叫哼哼着。
场面有一点说不出的诡异。
“大人”一看到县令大人亲自迎了出来,曹虎不敢怠慢,马上走前几步向陆皓山行礼,可惜他的右手受了伤,行礼也不周全了。
陆皓山哪里顾得上这些俗礼周不周全,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你也伤了?”
曹虎有些惭愧地低着头说:“回大人的话,那贼人武艺太高,兄弟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对方几下就放倒了四五个人,就是小人,也敌不过他一招,说来也丢脸。”
“那这些妇儒是怎么回事?”陆皓山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他最反感就是抓良冒功这种龌龊的事,现在曹虎他们不会是抓不到人,随便就抓几个人来应付交差吧。
“大人,这些人都是和那凶手在一起的,那个人武艺太高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好在对方没下死手,要不然,估计小人今晚就折在哪里了。”
“既然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又能把人抓回来的?”陆皓看着那些妇儒说:“就她们?你们连妇儒也打不过?”
曹虎连忙说:“大人,这些只是从犯、帮凶,那汉子是身高近七尺的彪形大汉,身体矫健,力大无穷,小人看到势头不对,趁他不注意给他撒了一把石灰,又趁他看到不到东西时把这些帮凶抓了作人质,这才把他惊退,没想到,小小的江油,竟然来了一个这样的高手。”
难怪一个个这么狼狈回来,原来是点子太硬。
张云辉吃惊地问:“是什么人做的?”
“还不清楚,初步了解他们是辽东战线那边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