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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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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齐青天面色一骇,大吼一声,双掌闪动,不断在胸前交错布出密密的掌风,但那木杖一闪,只见“嘶”一声,齐青天胸肋的衣衫生生被挑破好大一道口子,差一点便伤及皮肉,杖风一带,那衣袂飞开,露出他半个胸膛!

  众人目光如电,这一刹时已清楚瞧见齐青天前胸上似乎刻划了斑斑的青纹,分明是刺上去,乌青青的花样奇异已极。

  齐青天面色大变,慌忙用手一拉,在肩上打了一个结,怔怔望着何先生,好一会他恍然道:“我知道你了!”

  何先生却似乎也在沉思一样,头都不抬,齐青天大笑道:“点苍双剑,何子方,你就是何子方,难怪你要伸手管点苍的事。”

  那“何子方”二字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那点苍双剑在江湖中公认执天下剑术牛耳,虽于五年之前封剑,但盛名仍丝毫不衰!

  梁四哥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何先生竟是这么一个人物,那么卓庄主必就是天下第一剑的卓大江了,那齐青天释然道:“怪了不得方才那一式有几分古怪,嘿嘿,何子方,但是我齐青天可并不服你,咱们再试过!”何子方忽然一抬头,指着齐青天道:“你——齐青天——你是哈伦族?”

  齐青天陡然面色大变,急吼道:“何子方,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身形猛然掠前,一拳平打而出。

  何子方本能地一挥木杖,一股杖风封住了门户,但齐青天这一掌可真用了全力,何子方只觉胸前一窒,不由倒退两步,面色都变白了。

  齐青天满面都是杀气,何子方暗暗忖道:“糟了,我那内伤尚未痊愈,不料这汉子内力高强如斯,方才一拚之下内伤多半又发,现在不能运用丝毫真气哪——”

  齐青天上前一步,这时汤奇已发现何子方的神色不对了,他虽是惊疑不定,但到底是老江湖了,再也不多想,猛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小布包,用力掷在齐青天足前!

  只见那小小白布包上一条鲜红缎带紧系着,上面用黑线绣着“天下第一”四个字。

  齐青天颔下的丛丛虬髯一阵簌簌抖动,他当堂倒退二步,凝神着地上的白布,也凝视着汤奇,然后沉声地问道:“这里面,那一位是丐帮帮主?”

  连伤倒在地上的少林和尚一听到“丐帮帮主”四个字,全都撑起身来,向着这边投过来惊骇的眼光。

  齐青天的目光落在何子方的脸上,只见他撑着拐杖平静地站在那里,从他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齐青天的目光又移到汤奇的脸上,只见汤奇的面上带着激动,凝视着地上的白布包。

  齐青天的目光带着疑询的光芒,他面上流露出狂悍之色,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色厉内在的心情。

  这时候,树丛后传来一个声音:“汤二哥,汤二哥……”

  汤奇一听到这声音,面色陡然一笑,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大踏步走了进来。

  少年一走进来,第一个映入目中的是倒在地上的玉箫剑客梁老四,第二个印象是横在地上的“天下第一”,接着他看到了站在对面的虬髯汉齐青天——

  他的脸上闪过一阵震动之色,接着立刻又平稳下来,然后带着一种君临天下近乎狂傲的神色抱拳问道:“小可白铁军,敢问地上这位是阁下伤的么?”

  齐青天也正在不住地打量着白铁军,他闻言狂笑一声道:“是又怎样?”

  白铁军一言不发,猛然一个跨步,向前踏出半步,双掌一高一低在胸前一横,脚下步子微微一荡,双掌之间突然冒出了丝丝蒸气。

  齐青天面目失色,他一言不发,猛然一个转身,如鬼魅一般飞跃而去,霎时跑得不见踪影。

  白铁军一拳掌就惊退了不可一世的鞑靼怪客,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惊震得口呆目瞪,那瓦喇青年一身功夫实是深不可测、想不到白铁军只是略略比个架式就吓跑了他——

  何老先生撑着拐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白铁军,只见他昂然立在那里,就像千丈豪气自他身躯上放发而出,又仿佛是一尊顶天立地的铁塔,高高地矗立在前面,他不由得由衷地赞叹。白铁军扶起玉萧剑客梁四哥,轻声道:“伤得重么?”

  玉箫剑客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还不致要了我的命,只是今天这个跟斗到可栽大了。”

  白铁军拍了拍他的肩膊,只见玉箫剑客满面丧气气色,白铁军道:“梁四哥,你觉得那厮功力如何?”





侠骨残肢第六章 神龙初现



第六章 神龙初现

  玉萧剑客道:“那厮年纪轻轻,但是一身功力委实太不得了……”

  白铁军道:“老实说,我若真要和他动上手,也不知能不能取胜哩。”

  梁四哥听了这话,顿时豪放地大笑起来道:“你,何必替我遮羞,梁某从十三岁起开始走江湖,九死一生让人打得奄奄一息也不知多少次了,难道还会再乎这一掌么?哈哈。”

  白铁军一拍他肩膊,也豪放地仰面大笑起来,他们两人问答之间,简直旁若无人,少林寺的和尚们互相对望一眼,那眼光仿佛是在说:“丐帮的狂态终于重现江湖了。但他们却想不出这姓白的少年究竟是何来路。”

  这时,那何先生忽然走上来,咳了一声问道:“想不到这里见到了丐帮令旗重现,何某斗胆问一句,阁下可是丐帮中人物?”

  白铁军抱拳道:“不敢,小可白铁军。”

  何先生一揖道:“白兄请了,丐帮中三侠驾到……”

  白铁军还了一揖,哈哈大笑道:“何先生此言白某如何当得起,便那白某自己来说,放着眼前名满天下的点苍何子方,竟然装着翻白眼不认识,那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

  何先生闻言叹道:“贵杨帮主故去,武林中久久不曾听到这等豪气的言语了。”

  那边几个少林寺的僧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丐帮的新人——年纪才廿出头的白铁军,他的功力,已大大震惊了全场。

  白铁军道:“白某人虽为丐帮一员,但杨老帮主的死对白某依然是一个不解之谜,望何先生教我。”

  他说着就拜将下去了,何子方听了这句话脸上神色一变,他猛一伸手中拐杖,一股柔韧而强大无比的力道竟然从拐杖上横生而出,挡住了白铁军下拜之势,他重重把拐杖顿地,长叹道:“杨帮主在星星峡一战受伤后,从此失踪武林,何某缅怀故人,无一日不是萦萦在心,丐帮众侠从此绝迹武林,今日令旗初现,何某心下万分感慨。”

  白铁军忽然双目牢牢盯在何子方的脸上,一字一字地道:“但是何先生乃是星星峡之变的目击者——”

  何子方纵声长道:“白兄此话是什么意思?”

  白铁军道:“白某不敢说有什么意思,是这个不解之谜,存于武林中这许多年,在白某想来,答案必在列位当时目击者腹中——”

  何子方双目斗然精光暴射,他冷然道:“白兄可是对何某有什么怀疑之处么?”

  白铁军道:“小可不敢。”

  何子方冷笑不语,过了一会,忽然叹道:“杨帮主一生英风侠骨,一双铁掌打遍天下,何某与他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杨帮主乃是何某毕生敬佩的英雄人物,想当年在燕然山上杨帮主独掌劈四霸的神威,至今犹在何某心头,他神秘地一去不复现,真是令人思之伤心……”

  白铁军听他说得恳切,像是对一个逝去的老友追怀不已的样子,他不禁微微一怔,全场望着这丐帮的三人,不论如何,丐帮的重现,连少林高僧们都怔然心凛。

  这时那个少林僧走了过来,一元大师合十道:“点苍何施主隐居在此,贫僧居然得瞻英姿,真是三生有幸……”

  何子方还了一揖道:“何子方此刻心如止水,虽是俗世之人,却与出世之士没有区别,大师所见的不过是个真气殆尽的羸弱老夫罢了。”

  一元大师转首对白铁军道:“白施主少年英雄,弹指挥袖间能破强敌,老僧好生钦服

  白铁军道:“大师过奖。”

  老僧深深望了白铁军一眼然后道:“施主年龄方逾弱冠,却已是一派宗师之身手,目下仗着冲霄豪气,正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十年之后施主大器已成,那时若是老僧命长,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少林寺中相见一场——”

  白铁军吃了一惊,怔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才问道:“敢问大师此言何指?”

  老僧双目牢牢注视着白铁军,白铁军只觉那目光中射出一种慈悲的光芒,他不知是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些伤心的感觉,老僧这时忽然微笑道:“老僧胡言,施主但比过耳秋风罢了。”

  他双手合十,举步飘然而去,何子方叫道:“致上贵寺方丈大师。就说点苍故人卓大江何子方祝福他万事如意。”

  大师哈哈笑道:“出家人岂敢谈什么如意,贫僧谨代方丈谢了。”

  说罢便带着受了伤的少林弟子离去了。何子方看少林僧去得远了,转过目光来道:“白兄请进庄盘桓数日,详谈一番罢。”

  白铁军道:“谢了,做叫化子的被风打雨是惯了,咱们这就告辞了。”

  何子方想说,但又觉没有什么好说,于是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道:“如此,请便——”

  白铁军道:“白某才疏识浅,虽是万难及得上杨老帮主之万一,但是这个谜势必要揭开的。”

  何子方冷冷一笑道:“何子方预祝顺利。”

  白铁军微微一笑,带着梁老四和汤二哥缓缓走去,何子方的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星星峡的往事,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谜啊……”

  他缓缓地走进庄去,这时,伐木的工人成群结队地收工回来,有些人合唱着自己编的歌,腔调有高有低,就像一群鸭鹅一般,何子方微一瞥目,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一个气质高华无比的少年夹在人中,也扛着一个斧头大踏步走来,看他那模样分明也是一个工人,但是他的气资却是令人一望而惊,他虽是穿着破烂的旧衣,然而一种天生的潇洒气质却是随着他一举一动流露出来。他再一看,心中更惊这人怎么会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上次在南湖,何子方和钱冰已照过面,只是何子方当时没有注意罢了。

  何子方凭着他几十年的经历,他暗暗对自己说:“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物,绝不会是普通的工人。”

  这时,工人们都已走近了,何子方注视着那少年,只那少年正和一个大块头边谈着,那大块头拍拍他肩膀道:“喂,钱冰,我瞧你进步得真快啊,方几天工夫,伐木头的技巧已经赶得上我老兄啦。”

  钱冰笑道:“哈哈,还不是承列位大哥悉心教导得好,不过,做学生的也得要有一点天才,嘿,你说对不对。”那大块头重重地拍了拍钱冰,笑道:“对,对—…·”

  这时,钱冰远远地与何子方对了一个照面,何子方立刻发觉这个少年的目光中闪出一种令他心寒的光来,他不禁然怔住了——

  工人们都走到东院去了,何子方喃喃地道:“这少年叫钱冰……他叫钱冰……”

  工人们进入下房不久,便各自提着水桶出来打水洗澡了,钱冰提着一只木桶,轻松地走到天井上的水井提水。

  他正提了一桶水上来,忽然,一声咳嗽声从后面传来,钱冰一回头,只见那何先生负手站在后面,钱冰微微行了一礼,正准备提水离开,忽然那何先生道:“汗巾忘了。”

  钱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带来的手巾忘在石井边,于是他带着谢意地对何子方一笑,返身去取那手巾,何子方忽然道:“钱小哥儿——”

  钱冰吃了一惊,停下身来,何子方突如其来地向道:“你可是从京城来?”

  钱冰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是——”

  何子方又问道:“你可从京城路过?”

  钱冰道:“小可从来还未到过京城哩。”

  何子方啊了一声却忽然转变题道:“听说你才到咱们这里没有几天?”

  钱冰答是,何子方又道:“瞧你模样倒像是读书相公,做工的生活过得惯么?”

  钱冰不知他问这些干什么,他一时想不通对方是什么用意,便答道:“也没有什么不惯的,庄主待咱们工人十分厚道,咱们无一不衷心感激。”

  何子方道:“钱小哥儿恐怕不会长留这里?”钱冰老实道:“说来惭愧,小可投此实是因为短了几个川资,只等稍有积蓄就要赶路南行。”

  何子方点首优闲地道:“少年能有机会跑跑天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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