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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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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大江只觉玄幻重重,他骇然地望着武当一门之尊天玄道长,呐呐问道:“谁?谁也走了?”

  天玄道长呆呆地望着他,忽然仰天长啸起来,那啸声充满着凄凉,自嘲与骇急,卓大江只觉心怦怦地跳,耳边只听那天玄道长道:“卓大江咱们一世名声已毁,从今起贫道永不再入江湖!”

  卓大江惊问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事?”

  天玄道长长叹道:“那左老施主,那左老施主!咱们拦错了他,也遗害了天下!”

  卓大江只觉热血陡然上涌,双目圆睁欲裂,那左老先生掷下九阳神散的模样浮上心头,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什么?他……他是好人?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惜重重决战,原来拦错了好人?……”

  天玄道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字低声说道:“打遍天下无敌手。”

  卓大江听了这七个字,只觉眼前一黑,仰天昏倒过去。

  阳光照在古老的小镇上,两条交叉的街道反射着金黄色的光亮,街道的两边是些不大不小的店铺客栈,小镇前前后后不过两里不足,然而一段轰动武林的故事却从这个镇上发生起……

  镇中央偏南的街道边,有一家不能算大的小客栈,店的斜对门是一家铁匠铺,店的两隔壁是杂货商行,客栈的主人是一个龙钟的老人,他带着仅有的一个女儿来到这镇上已经好多年了,镇上的人见着他,只要喊一声叶老爷子,他准会招待进去喝上两盅的。





侠骨残肢第一章 卧虎藏龙



第一章 卧虎藏龙

  宁静的日子在这宁静的小镇里平淡地过去,每天有数十上百的旅客经过这小镇,或宿上一宿,或吃上一餐,但是日子毕竟是平淡的,没有一椿值得记下的事。

  直到那一天──这个故事开始的那一天,情形不同了──

  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叶老头伸个懒腰把店门推开,忽然阵阵蹄声从远处传过来。不一会,三五成群的五队涌到了镇中,这批人全是武林人物打扮,他们有的在酒肆饭店中饱餐一顿,也有的在客栈中过上一夜,但是他们之中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全都在兴高彩烈地谈着一个什么“祁连山剑会”的事,看来这些人全都是赶到祁连山去的了。

  叶老头靠在柜台上,一面招呼着客人,一面忙着算帐,但是当他一听到“祁连剑会”之时,他蓦然就愣住了,只见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片茫茫然而奇异的神色,接着是低沉的自语:“啊……又是十年了,华山、武当、少林、昆仑又要祁连剑会了,日子过得多么快啊……华山啊华山,今年的代表剑手不知是谁?”

  这时,竹帘一闪,露出一张少女的俏丽脸孔来,娇甜的嗓子:“喂,爹爹,快来瞧瞧,大白兔昨天生了四只小白兔。”

  叶老头微笑着挥挥手道:“梅儿,你没看见爹爹忙不过来么?”

  那少女吐了一下舌头,又缩了进去,只是不到三分钟,她又伸出头来问道:“爹,小白兔不吃萝卜,拿什么喂它?”

  叶老头道:“拿棵小白菜吧。”

  他一面回答,一面起身招呼着一个中年商人走进客栈来。那中年商人年约四旬,是对面铁匠铺中的掌柜,叶老头招呼道:“王掌柜请坐请坐。”

  那王掌柜欠欠身坐了下来,他呷了两口酒,忽然道:“这两天咱们这里忽然热闹起来了。”

  叶老头笑道:“正是,咱们这儿好像从来还不曾这么热闹过。”

  王掌柜道:“贵号生意大约也兴隆多了。”

  叶老头笑道:“彼此彼此。”

  王掌柜放低了声音道:“这些过路的客人,不瞒你老说,身上全是带着家伙的,不少人到咱们店里订制兵器,有些兵器简直奇形怪状得很,除非他们自己绘一幅图来做样子,咱们店里再也打造不出来。”

  叶老头淡淡地啊了一声,王掌柜道:“所以这两日咱们铺里委实忙得紧,便是这刻儿也是忙里偷闲溜出来的──”

  他喝完了两盅酒,站起身来,挥手道:“瞧那边,又有客人来了,我得回去啦。”

  叶老头送他走出客栈,看着那王掌柜文绉绉未老先衰的姿态,不禁微微轻叹了一声,这时,两个雄赳赳的武夫横马而过,与那王掌柜的背影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知怎的,叶老头的心中忽然兴起一种久已示有的冲动,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只是忽然之间,一种奋发的雄心又回到他苍老的心田,他在不知不觉间,腰干身躯自然挺直了起来。

  这时候,如果有人注意到他,一定会发现悦宾客栈的叶老头脸上的龙钟之态忽然一扫而空。

  他左右瞥了街道一眼,仍有三五成群的英武骑士跃马而过,街心黄尘飞扬,从那滚滚尘埃中,他似乎忽然又看见了昔日的自我,他喃喃地道:“华山,华山,我从华山艺成出山,如今却成了归不得华山的人,唉,叶飞雨,你已流荡二十年啦……”

  他跨过横街,猛抬头,只见那悦宾客栈的招牌上,斗的宾字上有一支麻雀正在停在上面拉屎,他回首看了看,四面无人注意,于是他在身上那缝线脱落的旧袍上扯下一段线来,沾些口水用手一搓,搓成了一个小湿线团,只见他微一弹指,那线团如箭矢一般直飞上来,一分不斜的打在那小麻雀的头上,那麻雀一个倒翻跌了下来,但是一落地又振翼而去了。

  叶老头嘴角带着微笑,缓步到了台阶前,这时,客栈内传来娇嫩的嗓声:“爹爹,您到哪里去啦?找你半天了。”

  叶老头马上恢复了老态龙钟,咳了咳嗽答道:“小梅,我就来啦。”

  他缓步走入客栈,然而这时在对面的打铁铺中,那王先生正伸出半个头来注视着叶老头的背影,王掌柜的脸上一片漠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黑夜来临。

  昏黄的油灯,光亮随着火苗的高低而明暗,木房的板壁上也闪烁着不稳定的阴影。

  在房屋的东南,一张红木桌上,一张蜡烛供奉着一块神位,烛火闪烁中,隐约可见那块神位牌是最上好的檀木雕成的。

  在木桌的前面跪着一个龙钟的老人,一袭灰布袍在摇曳烛光下看来尤其显得单薄,这老人跪在神位之前,一会儿抬起头来望望那神位,一会儿又低下头去喃喃自语,他手中却捧着一支长剑,正用一块雪白的丝绢不断地揩着,细看去,正是悦宾客栈的老板叶老头哩。

  这时,从屋门口走进来一个黄衫少女,她走到桌前,细声低语地道:“爹,您怎么又在伤心了?”

  那老人抬起一双充满老泪的眼睛,望了望那少女一眼,那少女忽然看见老人手中的长剑,立刻叫了起来:“哟,爹爹,您怎么又拿出这东西来?”

  老人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长剑轻轻地放在桌上,对着桌上的神位喃喃道:“胡兄胡兄,你地下有灵,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那少女挨近来抓住了老人的衣袖,叫道:“爹爹,您不是说过不再用这支长剑了么?为什么您又……”

  老人转过头来,慈祥地注视着少女,他抚着少女的头发,慈祥地微笑道:“梅儿,你越长越标致啦。”那少女一缩头,扭身躲进老人怀里,嗔道:“爹爹,你胡说。”

  她伸出手来,指着那柄长剑道:“那柄剑,那柄剑……”

  老人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他望着桌子上的神位牌,低声道:“那柄剑么,爹爹还要用它一次,最后的一次。”

  那少女望着老人,见他那龙钟的脸上忽然之间掠过一种龙腾虎跃般的神采,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那神采已足足令人震慑了,那少女不禁看得愣住了。

  叶老头伸手把桌上的长剑取回,插入剑鞘之中,轻轻地藏床底下。

  那少女默默看着老人做完了这一切动作,然后道:“爹爹,天已经亮啦,早饭也已烧热了,快来吃吧。”

  老人应了一声,慢慢地走出这间寝房,这时鸡啼声起,黎明正临。

  这老人父女两人所开的客栈是一幢大木屋,前面是客栈,后面自己居住,这时叶老头吃了早饭,把店门打开,便坐在柜台上,不一会便有客人下来吃早饭了。

  忽然之间,街道上传来阵阵马蹄之声,紧接着一阵马嘶之声,三个骑士勒马停在客栈门前,马上三人向左右打量了一下,居中的一人道:“咱们就在这里先歇歇吧。”

  三人跨下马来,把马匹拴在树上,大踏步走了进来,当先一人一进门便挥手道:“伙计,快来三斤白干,要烫过的。”

  老人躬着腰应了一声,转身进去拿酒,那三人拣了靠墙的桌位坐下,左边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嘘了一口气道:“咱们从溪头上路起,一口气赶了七八百里路,再不饱灌一次黄汤,简直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左边一个英俊非常的青年十分豪气地笑道:“大哥总是三句不离酒字,若是让师父知道了,只怕要立刻赶出门墙哩。”

  居中的是个白皙潇洒的青年,看上去似乎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只有他一直没有开口。

  这时,老人拿着酒转了回来,左边那虬髯汉子抢过来先干了一大杯,连呼过瘾,右边那英俊青年也饮了一杯道:“从前师父老是说咱们过于狂妄,总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但是也的确有不少浪得虚名的人,譬如说……”

  他才说到这里,居中的少年插口道:“不必譬如啦,我知二哥你又要吹白象崖的那件事啦……”

  说着他转着向那虬髯汉子道:“大哥,你凭良心讲,咱们听二哥吹那一桩事吹过几遍了?”

  那二哥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抢白道:“我吹过了几遍是另一个问题,想那武当七子是何等惊骇之威名的人物那天在白象崖前,武当七子的老六清泉子杨浔竟然不敢和我动手,抱剑鼠窜而去,由此看来,武当七子威名虽大,其中也有浓包人物,咱们大可不必把别人想得太高。”

  那虬髯汉又干了一杯道:“这次祁连山剑会,听说武当的代表就是清泉剑客杨浔哩──”

  那二哥道:“若是他,怎会是咱们的对手?我看多半是武当派故意骄兵之计。”

  虬髯汉道:“二弟,你可别轻看了武当。说实话,咱们昆仑武当少林华山这四派每十年派少年高手一会,已成了开林中众所周知的事,十年前的祁连剑会我是目睹的,武当银须道长在千招上突破昆仑派第一高手‘红拂手’时,那威力真称得上惊天动地,岂是浪得虚名的?”

  他们在谈着,那掌柜的老人靠着柜台在闭目养神,似乎全然没有听他们谈话的意思,但是虬髯汉说到这里时,他忽然睁开了双眼,两道精光一闪而出,他喃喃地道:“这三人的口气,既不是昆仑武当,又不是和尚,那必是华山了,啊……华山……啊……华山……”

  他说到华山两字,忽然面上流露出异常激动之色,但是那只是一刹那之间,立刻他又恢复了宁静,闭上了两眼在那里养神。

  那边三人还在继续谈着,居中那白皙的少年说道:“武当的且不管他,只是昆仑便教人够呛的了,这次昆仑的代表必是年仅十七的诸葛胆,听说他三个月前曾剑败秦岭双怪,如果传说是实的话,我可没有把握能胜过他。”

  虬髯客道:“三弟你也不必长他人威风,你是咱们这一代中最天才的剑手,师父要你来参加,就有他的道理在,若论功力,虽则愚兄可能高一些,可是这祁连剑会乃是剑道与智慧结合的决斗,你岂能妄自菲薄?”

  那掌柜的老人这时候,忽然抬起头来瞟了那居中的白皙少年一眼,只见坐在右面的英俊的青年叫道:“正是,大哥说的有理,依我看来,昆仑的诸葛胆纵使高强,我就不信十七岁的娃儿能强到那里去,武当的浓包不必谈了,少林寺这十年来还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少年高手,三弟,我瞧你是赢定了。”

  他话才说完,忽然一个清越的嗓间叫道:“大师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武当浓包哩。”

  众人都大吃一惊,齐向门口看去,只见店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两上道人,左边的一个面目清癯,年约三旬,右面的一个却是书生典型的青年道士,虬髯汉子低声道:“二弟你又惹祸了。”

  只听那中年道士转首道:“师弟,浓包不浓包单凭讲讲算得了什么?祁连山上用剑子真碰两下就知道啦。”

  右面的青年道士道:“一点也错。”

  他们两人说着就走了进来,要了一桶稀饭,几个馒头,就吃起来了。

  那墙边坐着的三人不断地向这边打量,坐在右边那二哥“哼”了一声道:“愈是大门户里,愈容易出些浪得虚名的宝贝,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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