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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撞作声。
巧妹忽道:“大哥,那捉我们的人是什么来路?”
左冰道:“我也弄不清楚。”他心中想到失踪的陆公子,还有被掳的董敏,一时之间沉吟无计,呆呆望着瀑布出神。
巧妹又道:“大哥,咱们成亲多久了?”
左冰心中一惊,口中却答不出,含含糊糊地道:“这个……巧妹,咱们成亲……成亲便象是昨天的事一般。”
巧妹闭上眼睛,悠然地道:“我每天记着日子,幸福的辰光我最珍惜,大哥,咱们已经三年零六天了。”
左冰微微一笑,巧妹道:“幸福的日子过得真快,大哥,一个人如果得到真正的爱,那便只要是片刻,也比那终身混混沌沌的人要幸福得多,大哥,大哥,你说是么?”
左冰点头道:“巧妹,你说得不错。”
巧妹又道:“大哥,我有一件事非常对不起你,我……我……”
她怯生生的象个作错事的小姑娘,左冰道:“你随便作错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的。”
巧妹红着脸慑慑道:“我嫁到余家,大哥,没有……没有……替你生……生个孩子。”
左冰一怔道:“这……这个……怎能怪你?”巧妹低着头道:“大哥,几时我要替你物色一个德貌两全的姑娘。”
左冰笑笑不语,巧妹望看瀑布,水势浩大,真如万马奔腾,他心中一窒,话都说不出来了。左冰忽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放开咱们,巧妹,我想只怕还有阴谋。”
巧妹惨然一笑道:“大哥,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你在我身旁,我便不会怕的。”
左冰道:“我有一个朋友,也陷入那飞帆大寨,我想到天黑……天黑再去探望一下。”
巧妹急道:“大哥,你千万别再去涉险,你……你难道……不顾我么?”
左冰道:“那至少也要等他几天,如果他真的遇险,我也好去给他家里报讯。”
巧妹凝视着他,目光中柔情缕缕.心中不住地道:“大哥大哥,你如再遭别人暗算,又哪有人来舍生救你?”
“巧妹”走到瀑布边,用手捧水打湿头发,竟梳洗起来,左冰见她梳理心中真感奇怪,暗自忖道:“女子脾气也真怪,我们被人追赶,并不见得脱离危险,这当儿还有心思来梳头。”
他坐在瀑布边,呆呆望着巧妹倩影,但心却反复寻思,为什么杨群他们要放自己?想来想去,连半点头绪也没有,忽闻巧妹笑嘻嘻地道:“大哥,请你替我正正这髻儿,这里没有铜镜,我瞧不到是不是梳歪了。”
左冰瞧着她头发梳起的髻儿,还有那后颈如霞光般的肌肤,只觉心中一阵茫然,根本连巧妹的话也忘了。巧妹嗔道:“大哥,你失神落魄个什么劲儿?”
左冰叹口气道:“唉!你皮肤真白,真是好看,便是西施重生,也怕要自叹不如了。”
巧妹笑嗔道:“大哥,你几时学得油腔滑调,讨人家好?我可不领这个情。”
但心中毕竟喜欢。左冰并非好色之辈,但巧妹实在生得美艳,而且心地良善,款款深情,左冰每和她相处一次,对她怜惜之情便增加几分,月下心中竟有一个欲望,想永远冒充她丈夫了。
左冰道:“我那里是讨你的好?巧妹,你愈来愈美,随便什么衣,随便穿怎样打扮,都是一样的。”
巧妹怔怔望着这多情的夫婿,忽然双手一扑,投入左冰怀中,香肩颤动,竟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说道:“大哥,我打扮只给你一人看,大哥,你……你便……便看个够吧!”
左冰见她抬起头来,泪光闪烁,真是楚楚惹人爱怜,一种从未有的冲动,左冰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巧妹幽幽地道:“大哥,这儿风景真好,但我们却不能久留,唉,好的东西,总叫人留恋。”
左冰道:“巧妹,你心中有什么事?为什么早是如此忧郁?”巧妹笑道:“大哥,我有什么心事,和你在一块,我心里喜欢得傻了。”
左冰道:“巧妹,这批人武功高强,目下咱们只有避他避,但……将来总要和他们周旋周旋。”
巧妹道:“大哥,这江湖上争强斗胜的事有什么意思,只要他们不再寻我们麻烦,也便罢了!”
左冰摇头道:“咱们身受被制之辱,岂能不报。”
他愤然而说,但话一出口,心中感到奇怪,自己一向得过且过,不记前隙,此时在巧妹而前,竟是愤慨难忍,报复之心显而易见。
巧妹轻轻叹了口气,她知“大哥”性子坚毅,决定的事再也不能改变,她眼角不住瞟着左冰,只觉自朝夕相处的良人,又是俊雅,又是正直,不禁爱笃情切,依偎在左冰怀中,悄悄闭上了眼睛。
那山风微微吹来,左冰只觉鼻端尽是香郁,非兰非麝,阳光照在飞瀑上,忽成五颜六色,明艳变幻妙不可言,左冰不由得呆了,摇着怀中的巧妹道:“巧妹,快来看这彩虹。”
巧妹睁开眼睛,瞧着瞧着,不由流下两行眼泪来,这美幻大千世界,还有多情的夫婿便在目前,一时之间,她对这世界当真爱恋若狂。
左冰并没有注意,心中想起大漠上海市蜃楼,空中楼台亭榭,若虚若幻,大起怀乡之思,耳畔只听到巧妹低声地道:“大哥,我们每离开一次,感情更增加了几分,大哥我不久便要西回崆峒一次看爹爹一次,这一别便是几年,大哥。我心中虽是不愿,但爹爹年事已高,我又不能不回去。”
左冰心想道:“巧妹,我陪你去吧!”但他灵机一转,心想巧妹不让自己陪伴,一定是有理由,不要毛毛草草露了破绽,他原先恐怕巧妹得知丈夫死去而伤心自绝,所以假冒她丈夫,但相处数次,此刻唯恐身份被识破,心里真想朝夕与这秀外慧中的女子在一块儿了。
巧妹道:“大哥,我离开你以后,你诸事小心,免我挂牵,你师妹是个好姑娘,你多多和她接近吧!她爹爹卓老爷子一定会渐渐宽恕你的。”
左冰道:“巧妹,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待我好,我管别人怎的?从前我还常常以被逐出点苍门为耻,但现在我可想通了,是名利都假的。”
他虽是安慰巧妹,但说得甚是激动,心里竟也觉不能释然,巧妹哭音道:“大哥,你待我真好,你待我真好!我……我这一生报答不完,来生也要补报你。”
左冰抚着巧妹一头秀发,浮起缕缕柔情蜜意,巧妹忽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关心你那朋友陆公子,等天暗了,你便去打探一下吧!”
左冰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时刻,只闻瀑声如雷,四周却是一片静宁,左冰点点头道:“陆公子智勇兼备,一定能脱得险境,等天黑我们同去打听吧!”
巧妹紧偎在左冰怀抱中,娓娓柔声讲述着往事,尽是一些生活上细节,但左冰听来却是津津有味,温声无比,不知不觉间,已是明月初上,两人这才觉到腹中饥饿,便吃了一些干粮。巧妹道:“大哥,你快去快回。”
左冰心中悬念陆公子和董敏安危,站起身来道:“三更以前一定回来。”
一转身施轻功纵起,才行了两步,忽然巧妹在背后叫道:“大哥,大哥!”
左冰回身走来,只见巧妹怔然瞪着眼睛,从头到脚一遍遍看着他,好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山风渐晚渐冽,巧妹迎风而立,衣带飘起,不胜单薄。
左冰不解的望着巧妹,巧妹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你戴顶帽子,夜里天气怕要变了。”
左冰抬头一看,天上繁星似锦,心知巧妹是借口之词,便柔声道:“我这便去,一定快回。”
当下一转身,循原路而去,刚转了两个弯,忽然前面人影一闪,一个高大老者大踏步而来,也不见他作势,但步履之间,却是快得惊人。
左冰不愿多惹麻烦,躲在一旁,待那老者闪过,只见他往瀑布边走去,左冰担心巧妹,便折回跟在后面,他轻身功夫天下罕见,跟在后面那老者并未发觉。
刚转了一个弯,前面便是瀑布,忽见前面老者如一头大鸟般腾身而起,口中叫道:“巧儿!巧儿!为父在此。”
左冰一怔,只见两条人影一起跃起,巧妹白衫一飘,竟然向那万刃绝崖瀑布中跃去,那老者身形在空中暴进数尺,但却差了几寸,巧妹尖声叫道:“爹爹,女儿已自作了断了!”
那瀑声依旧如雷,巧妹却坠身于万丈瀑布中,左冰呆呆着骤验然发生之事,心中只觉一片茫然,耳畔只听见那老者凄厉叫道:“巧儿!巧儿!为父来迟一步……”
左冰一时之间什么也不能想,但只能想到一点,那良善美艳、集一切女人优点于一身的巧妹,是永远见不到了,他只觉心中一阵阵发痛,痛得他连呼吸也觉得不顺畅了,夜风呼呼吹着,这洒脱的少年,在这一那间,象是经历了几世,他默默地想着心事……
侠骨残肢第二十五章 荒园之夜
第二十五章 荒园之夜
“从今以后,我会和那少年将军高君集一样,我……我不再会快活起来。”左冰默默地道。
但他怕再见那崖边伤心的老丈,不知什么时候,他带着满怀的不解和伤痛悄悄地走了。
天上的疏星伴着一轮发毛的淡月,平原上一望无垠,大地静得似乎停止了脉动,只有远处的河水,不时传来一阵呜咽。
白铁军披星戴月地不知已跑了几许路程,这时,他停下了脚步,向四面打望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疾行。
黑暗中,前面出现了一片林子,白铁军略为考虑了一下,便举步穿入了那片林子,林子中静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白铁军穿过这片林子,举目一看,前面露出一片墙角,竟然是一座大庙。
那庙看上去前后有好几殿,但是黑压压的没有半点灯火,也没有钟鼓之声,倒象是一座荒废败坏了的古庙,白铁军到了庙前,只见一扇油膝脱落的大门半闭着,他轻轻推开,发出“咿呀”一声。
门内依然是一片黑暗和寂静,白铁军一直走入正面的大殿,他举首望处,只见殿门上一块横额,上面四个牵巢大字:“清原古刹”
殿内一片黑暗,甚至连一点香火都没有,白铁军走到香案前,只见正面矗立着三座菩萨,左右的两尊是金童玉女,正中的一尊坐在莲台上,象是观音大士的模样,白铁军伸手扫了扫神象前的供案一下,案上除了灰尘以外什么都没有,他心中暗道:“我就在这案桌上睡一觉再说。”
他正要爬身上桌的时候,忽然窗外一缕月光射了进来,正好照在那当中菩萨的头上,就在这时,白铁军忽然发现了一桩怪事——
那泥土塑的菩萨这时候一双眼珠忽然动了一动,白铁军吃了一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等他睁开眼再看时,那月光已经隐去了。
他悄悄从怀中掏出火熠子来抖手一晃,借着火光看去,只见那菩萨一动也不动,一双眼球分明是上雕的,一点异样也没有。
他不禁暗自笑了一下,熄了火重新躺下休息,这时庙中忽然飘过一阵轻风,过了一会大殿中忽然明亮起来,原来挂在东壁角下一盏油灯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自动燃亮起来,殿里依然不见一人,甚至连供案上的白铁军也不见了,只有供案的正当中插着三支暗绿色的钢针,一望而知是浸过剧毒的。
这时,奇怪的事又发生了,那盏挂在东壁角上的油灯忽然又自动熄了。
供桌底下,白铁军悄悄地爬了出来,他轻轻伸出手来,戴上了一支鹿皮手套,然后把那案桌上的三支钢针拔了下来,放在手中。
他心中暗暗思道:“分明是有人要谋害于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到方才那盏自动明灭的挂灯和那菩萨会动的眼珠,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他沿着供桌摸到那菩萨的正侧方,伸手摸了一摸,再敲一敲,发出清脆的一响,他心中暗道:“莫非这菩萨是个空的,中间藏了人?”
他一念及此,再也不多考虑,掌心忽然发劲,只听得“劈拍”一声,那比真人还高的菩萨在刹那之间忽然化为粉碎。但是菩萨中并没有任何东西,白铁军见自己无缘无故毁了一座神像,心中不禁十分后悔。
就在这时,他伸手一摸,在那菩萨的座底上忽然摸到一个铁环,他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是了,这空心的菩萨下面连着这个铁环的,铁环下面一定是个地窖,那藏在菩萨中的人。必定是早已溜下去了——”
他想到这里,伸手就拉,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忽然一阵轻风又起,他一惊之下,反手便是一掌打出,同时闪电般一个转身,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