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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使之间大有气度,隐约间有一股雍容之色,那几个汉子倒是不敢怠慢,为首的道:“请问阁下万儿?”
银发婆婆怒道:“谁和你们这般匪类通姓通名,快叫出你们头儿来,不然便替我闪开。”
她心中气愤孙女儿被制,语气极是凌厉,丝毫不留余地,那为首的汉子忍气又道:
“请教阁下万儿!”
银发婆婆怒道:“你闪不闪开?”她鼻子不住上耸,这是她加强语气的习惯性动作,原来是要吓唬人,但她天生和霭,这番作势,并不能得到预期效果,反而不伦不类了。
那为首汉子道:“敝当家吩咐……”
他话尚未说完,银发婆婆双手一错,众人也没瞧清,银发婆婆已牵着左冰闯过众人而去,那五人一阵心惊,纷纷上前。
银发婆婆哼了一声,手起足抬,左冰只见他银发飘飘,身子却是矫捷无比,东攻一招西攻一招,过了一会只见阳光下尽是她身形,左冰瞧着望着心中又是兴奋,又是难堪低头忖道:“婆婆这么大年龄,还要和人家搏斗,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银发婆婆身形愈转愈快,忽然喝声着,左冰再抬头,已见银发婆婆垂手而立,那五个人已倒在地上,被点中了穴道。
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矮胖身形的人闪了出来,银发婆婆冷冷地道。
“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
她语气极端气愤,但相貌实在生得可亲,便是说一句刺人之话,也象是装作一般,那矮胖汉子描了两人一眼,对左冰冷然道:“你又来送死了。”
银发婆婆道:“快将我乖孙女放出来!”
那矮胖汉子正是伪装的“飞帆帮主”,闻言大大吃了一惊,。怀疑地道:“什么?你的孙女儿?”
银发婆婆怒道:“你们把我敏儿捉来?乖乖替我放出,如果少了一根汗毛,哼!哼!”
矮胖汉子道:“前辈便是董夫人?”
银发婆婆冷然道:“我是谁,你还不够资格问,看来你便是这儿舵主了,如果我敏儿好好的,我老人家也不和你们这般下流人计较,如果……如果”
她话尚未说完,左冰忍不住耀武扬威地道:“如果有半点伤害,你们……你们……可完了。”
他到底在江湖行走不久,一般场面话说得远欠流利,那矮胖汉子不理他,对银发婆婆道:“董夫人稍安勿躁,令孙女确在敝舵,咱们双龙头大哥久仰董大侠之名,想要介此亲近亲近。”
银发婆婆怒道:“凭你们也配。”
“矮胖帮主”又道:“只要董夫人一句话,晚辈便立刻送出令孙女。”
银发婆婆是何等人物,他如何能受威胁?当下正要发作。忽然想起投鼠忌器,忍下一口气道:“小辈你有什么话快讲。”
“飞帆帮主”缓缓道:“久闻董大侠伉俪双剑,是天下武林顶尖人物,董大侠武学通神,成就前盖古人,后无来者……他歇了歇,观看银发婆婆脸色,见她脸色大霁,便又道:“董大侠仁心侠行,别说天下武林有口皆碑,便是中原百姓,识与不识相与同声而言曰‘万家生佛’”
银发婆婆听他满口称赞自己夫婿,他虽已是垂老之年,但生性受捧吃激,她一向别说与江湖人少相来往,就是和外人也是少与接触,仍是象少女一般儿天真,当下愈听愈是心喜道:“喂,依你说怎样?”
左冰却想到自己刚才无端仗势得意,实在无聊无趣,那矮胖汉子的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那“飞帆帮主”继续道:“咱们双龙头大哥,对于董大侠也是佩服得了不得,只是无缘拜识,所以要晚辈请来令孙女。咱们龙头大哥真是待倍交加。”
银发婆婆听他满口好言好语,又听到敏儿无恙,心中那一口气已消了七八分,她说道:“董大侠退隐已久,你快把我孙女儿放出来,咱们一笔勾销,请你转告你们龙……龙头大哥,便说姓董的拜领他的好心盛意。”
“飞帆帮主”笑哈哈地道:“好说,好说,咱们大哥听说董大侠身负武林绝传百余年之奇门绝功‘震天三式’,心中倾慕得很,时时想找机会切磋,如今董夫人欣然驾临,想来董大侠不久也会前来,敝帮真是荣幸之极,真是蓬荜增辉,蓬荜增辉。”
银发婆婆不知他到底心意如何,但别人一番狂捧,一时之时也不好再翻破脸,“飞帆帮主”又道:“夫人便在敝舵休息休息如何?”
银发婆婆道:“我还有要事,这便去瞧我敏儿去!”
“飞帆帮主”道:“且慢!”
银发婆婆道:“为什么?”
“飞帆帮主”笑道:“那……那……便……夫人在敝舵委曲几天。”
银发婆婆大怒,这时她才明白这矮胖子一番花言巧语,全是在愚弄她!她生平最怕受别人愚弄,昔年与董其心行走江湖,往往因她天真好心,误中别人奸计,每次那多情夫婿赶来营救出险,她都会满脸惭愧地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下次再也不会上当。”
可是下次却同样中计,其心知道她性子,对她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但人总是最忌讳揭露自己短处,是以银发婆婆最恨别人骗她。
银发婆婆脸气得发白怒叫道:“原来你想把我老人家也留下?”
“飞帆帮主”道:“晚辈不敢!”
但他脸上全无诚意,银发婆婆怒极,但她出身名门,虽是狂怒之下仍是自顾身份,缓缓地道:“你要逼我老人家动手,那也怨不得我手狠心毒,你去打听一下我老人家昔年狠辣手段。”
那“飞帆帮主”见银发婆婆气极,知道今日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他面对昔年号称武林中最强的女子,心中不敢丝毫怠慢,银发婆婆道:“接招!”
双掌一错,一掌击去,“飞帆帮主”只觉眼前掌影如山,连忙倒退半步,凝神接掌。
那“飞帆帮主”是扬群同门师兄弟,武功非同小可,银发婆婆受武学大师的丈夫熏陶,对于天下武术都了若指掌,但斗了几招,只觉对方发掌怪异。大别中原武林。
银发婆婆连换数种武功,并未抢得攻势,她武功极广,但也因如此,每样功夫都不能炼到巅峰,就这样在武林也算是高手之流了。
“飞帆帮主”见她一刻之间连换七种奇门功夫,心中也自发寒,要知他师兄弟三人在漠北是数得出的高手,这时面对一个年老女子,却是漫无把握,凝神接了十几招,对方怪招层出不穷,往往自己已被攻得落了下风,但不知为什么对方却象每招之间连接不住,一缓之间,又被自己生生抢回平手。
他出招愈来愈缓,封架极紧,不敢抢功,银发婆婆愈打愈怒,招式却是愈来愈快。
左冰见那飞帆帮主掌风呼呼,凌厉无比,只吹得银发婆婆银丝飘飘,左冰心中一阵惨然。正在此时,忽然飞帆帮总舵内一阵混乱,数十名帮众高声叫道:“救火!救火!”
那“飞帆帮主”略一疏神,银发婆婆又抢得攻势,忽闻耳畔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看姑娘一把火把你们大舵烧得一干二净!”
银发婆婆一听那声音真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飞帆帮主”猛攻三招,又扳回平手。
两人愈打愈是檄烈,左冰忽然高声道:“喂董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银发婆婆瞟眼望去,只见爱孙女脸上似嗔似怒,娇美若昔,她心中一软,本待施展董家绝艺杀手,也没施出。
左冰见董敏双手被牛筋捆住,便上前要替她解开,忽然眼前一闪,两只长剑堪堪从眉刺来,连忙一错身闪过,董敏高声叫道:“钱大哥,你的剑哩!”
左冰一怔,从怀中取出短匕一扬,董敏蓦然前冲,往短匕迎来,她身旁几人大吃一惊,也来不及拉她,只听见董敏尖叫一声,银发婆婆一震,手中一缓,“飞帆帮主”见机不可失,近逼欺身,正要向银发婆婆右臂击去,忽然背后风声一疾,他不暇攻敌,一垫步向左闪去,一只剑挟风刺过耳边,回头一看,那小姑娘俏生生站在跟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发出泓泓寒光。
银发婆婆也不理会对手,担心问道:“敏儿,你受了委曲么?”
董敏双眉一扬道:“凭他们也敢难为姑娘?”
原来她适才冲向左冰,早已度好形势,在空中转了个身,极其准确的将腕间牛筋迎着左冰短匕一割,双手一获自由,顺手抽出左冰背上“鱼肠宝剑”,救了婆婆之危,这跃身、割绳、出剑原在一刹那之间,真是一气呵成,美妙已极,可惜无人瞧见,她心中自是大大不乐。
“飞帆帮主”看情势突变,心中不知对方用什么手段解围,暗衬当今之计,只有先扣住这些人为上策,当下一使眼色,帮众纷纷围了上来。
董敏依在婆婆怀中怒叫道:“不要脸,想靠人多取胜么?”
“飞帆帮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怪师弟杨群不在,不然定可留下这三人,正沉吟间,只听见那少女童敏欢声叫道:“大爷爷!大爷爷!您老家来了。”
左冰抬头一看,正是那灰衣老者。他沉声对“飞帆帮主”道:“你便是飞帆帮主。”“飞帆帮主”点点头不语,那灰衣老者一挥手道:“敏儿,陪你婆婆走吧!”
“飞帆帮主”哼了一声,他明知来人来头太大,但此刻可万万不能在帮众面前示弱,当下硬起头皮来上前道:“这三位是咱们龙头大哥的贵客,大哥要在下好好款待,这样一走,在下担当不起!”
那灰衣老者冷冷地道:“是么?”右掌当胸一圈,刹时间脸色火红,闪闪发光,“飞帆帮主”脸色灰败,口中失声道:“太阳神功!太阳神功!”那灰衣老者沉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引先前去,银发婆婆三人跟在后面,“飞帆帮主”嘴皮微动,用密室传音对那灰衣老者道:“魏定国魏大先生要晚辈拜上董大先生。”
那灰衣老者洒然冷笑不语,大步前去,四人走出大舵,走到前面林子,那灰衣老者忽然深深向银发婆婆作了一揖道:“弟妹,当年之事是作兄长的错了!”
银发婆婆头一偏不受他揖,口中却道:“现在懊悔也迟了!”
那灰衣老者道:“我此刻也是懊悔不及,听说一民有子,算算时间,也该廿多岁了,我此番便是跑遍天涯也要找回,唉!”
银发婆婆仍是赌气不理,那灰衣老者又道:“其心怎样了?敏儿愈长愈是标致,真是天姿国色,弟妹,你还是有福之人。”
他说到后来,声音中大有落之感,董敏道:“大爷爷!我爷爷天天想你,你怎么这么久不去瞧他?”
那灰衣老者道:“乖敏儿,大爷爷事情办好,这便去看你们。”
说罢苦笑一下,迈步走了,银发婆婆心中有一千一万个想问问他别后情形,可是却赌气开不了口。
待那灰衣者者一走,董敏冲着左冰便问道:“他……他……呢?”
银发婆婆听得一怔,随即恍然,笑哈哈地尾道:“他是谁呀!敏儿!”
董敏又羞又急,银发婆婆笑道:“女生向外,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唉!敏儿你自己才刚从死门关逃出,便有心思去管别人,婆婆真是白疼你了。”
左冰见董敏羞煞,便替她解围道:“陆公子用计逃脱总舵,此刻想是正在到处找寻!”娘,他人极机智,别人很难算计于他。”
董敏也知道心上人谨慎,但毕竟关心,也不顾银发婆婆在旁冷笑,仔细向左冰打听。过了好一会,银发婆婆向董敏道:“敏儿,你用什么方法逃出囚禁之处?”
董敏得意道:“我寻了个火种点着了囚房!哈哈!那批人见火势愈来愈大便七手八脚将我给请出来了呀!”
银发婆婆道:“你胆子真不小,如果别人不理会你,岂不是放火自焚,烧死你这淘气鬼。”
董敏哼了声道:“他们怎敢如此,婆婆说实话,那飞帆帮众虽将我掳来,但可优待得很,每天山珍海味的请,我心想左右无法,便放怀大吃,婆婆,你看我这几天是不是长了些?”
银发婆婆哑然失笑,董敏身形苗条,但总略嫌单薄,她最想长胖些,可是她成日间最爱胡乱想,又那能长胖了?
左冰见自己站在一旁无聊,看到董敏和银发婆婆亲热谈笑高兴,心中更觉冷落,他原来常常随着别人欢善而莫名高兴、此时心中却沉重得很。
左冰向两人告辞。他每次和银发婆婆告别都是匆匆忙忙,是以银发婆婆也不为意,对左冰道:“孩子,真亏你两次报信,不但免得婆婆少跑冤枉路,这小淘气也因此两次出险,婆婆目下没有什么东西送你,瞧你也象练过武似的,他日有暇,叫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