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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几秒钟内,便又有数位黑衣人如此受伤,而外围的攻击也都突然缓慢了下来,使得大厅内的战况立时改观。蓝徽龙骑将们虽然不明所以,可也知道定是敌人的心志受到了外力的干扰,一个个都振奋起精神来,抓住敌人每一个动作必然要稍稍停顿一下的破绽,几下子便冲开了重围,直杀得刚才还不住叫嚣着的敌人们霎时间鸡飞狗跳,抱头鼠窜。
那三个紫徽龙骑将一见势头不妙,心想梅凯尔那方怎么突然来了个如此强硬的靠山,再打下去恐怕会吃大亏,只得恨恨地大喊一声:撤!
此话一出,那些正被赶得四处逃窜的黑衣人们当即便纷纷从门窗处蹿了出去,一个个飞快地隐入外面纷乱的人群之中,顷刻之间就全没了踪影。
那人此时也停住了手,摇着头冷然笑道:拉奇特那个狗东西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几十年前如此,想不到现在依然如此。哼,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几个早已被吓到麻木了的紫徽龙骑将们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如傻子般一个劲儿地点头,心下纷纷附和道:对啊,拉奇特总统领那条狗怎么总是喜欢吃屎呢?
蓝徽龙骑将们见敌人纷纷逃走,也不追杀,只是互相检查各自身上的伤势,能治疗的立时治疗,暂时无法治疗的就包扎起来。经历刚才一役,他们已不敢再贸然激进,只想着过一会儿也偷偷混入人群,去武装库那里和雪城日汇合。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吵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凶手就在大厦里面!就是他们杀害了卡洛伊大人!兄弟们,让我们为敢于直面黑暗势力而英勇牺牲的卡洛伊大人报仇啊!
大厅里的一帮人听到这话不禁从心里泛出一阵苦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还没等他们从那句颠倒黑白的话语中回味过来,愤怒的人潮已如洪水般涌进了大厅。
龙骑将们立刻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应战,一个陌生的声音此刻却在他们耳边幽幽响起道:这帮人也只不过是些被人蒙骗了的可怜虫罢了,又何必要跟他们较真呢?能逃就逃吧……
龙骑将们不禁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那听起来仿佛很随意的话语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让他们情不自禁便纷纷收起武器,转身向楼上逃去。拥挤在大厅中混乱的人们纷纷大喊着刚想要追上去,突听耳边猛地炸响了一个焦雷,震得众人晕头转向,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龙骑将们早已全都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纷纷混迹于拥挤的人群之中。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十五分钟一眨眼便只剩下两三分钟了。那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巨大冰墙,忍不住摇着头自言自语道:那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自己,当年恐怕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那套步法吧,何况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嘿,你这个老不死,我看你是存心想折磨死我这个可怜的……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阵从远处徐徐飘来的悠扬歌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他奇怪的扭过头去侧耳倾听,突然之间痴痴地说了句:天龙吟?
在这人声鼎沸、群情激愤的广场之上,那歌声似一道沁人心脾的淙淙清泉,正从一座高耸入云端的雪山上缓缓流下,婉转轻灵,晶莹剔透,清澈得竟似不带有人世间半点的杂念。初时听起来,只觉得这声音缥缈无定,时断时续,却依然能透过那哄乱的嘈杂声直达人的耳膜,触动人的心扉,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近,也愈发地清晰起来。
一时之间,市中心广场上方圆数公里内的所有人群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着那如泣如诉却又似充满了希望的动人歌声,仿如在烈日炎炎的午后饮下了一杯冰凉醇厚的美酒般舒爽惬意。
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急,越流越响,水花激荡之下,晶亮圆润的水珠纷纷溅落在光滑的岩石上,迸碎成无数细小的水雾。仿佛一股久违的春风将那雪山上的冰雪都尽数融化了一般,众人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忍不住在脸上洋溢起了微微的笑意。
突然之间,一轮烈日升至当空,那清泉又再次变得绵软乖巧起来,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石缝之间与那烈日玩起了躲迷藏,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却还偏偏孩子气十足,总忍不住不时露出头来,看看太阳有没有来捉他。众人此时只听得心中一阵热痒难躁,好想能有一只手儿伸进胸腔内去使劲儿挠上一挠,却又偏偏没有,只能拚命地摇摆着身体哈哈大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心里那股痒劲儿才会稍稍减退一分。一时间十数万人在广场上尽情摇摆,竭力大笑,那笑声直震得远处群鸟飞起,叶落无数。
万人齐笑声中,只有那人独自静静地蹲在昏迷不醒的雪城日身旁,遥看着天际无边的云海,满是沧桑的眼中不知为何已流下了两行清泪。此时的他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怕羞的孩子,竟不顾弄坏了西服,举起衣袖便往脸上擦去,接着缓缓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喃喃道:哎,我都听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听不厌呢?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一闪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八集第二章
看着眼前那数不清的星星,全都一闪一闪地朝我着眨眼睛,我突然有了种想杀人的冲动!
妈的!十五分钟内,我连星星有多少个都数不清,那个老头子居然还要我从中去领悟出一套什么破烂步法,难道他想要我的命吗?
十五分钟内无法领悟的话,你也只能去死了。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快给我仔细看!
老混蛋!你存心想让我死啊?你倒说说这玩意儿,你当年多少分钟内搞定的?
嗯……咳咳……七八分钟吧……
咦?我以前每次叫他老混蛋的时候,都会惹来一顿暴打,这次不但没打,语气还蛮柔和的……哼,肯定是做贼心虚!
哈哈哈,别骗我了!你是不是花了七八年啊?
呸!小兔崽子,少啰嗦,快给我看!马上没时间了1我暗自嘀咕两句,又强自收摄心神去仔细观察那看着就让我头晕的无尽星空。
真要说起来,其实眼前这浩瀚的星空也并不是毫无规律,细看下来这无数的星星似乎是由中心一点呈发射状向外分布,只是它们并不总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一闪一闪的按照一个个交错纷杂的类圆形轨道在缓缓移动。
看着看着,困倦感就渐渐袭上心头,让我满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不行了!看不懂啊!老头子,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终于,我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安静点!你给我好好想想,这他妈的有什么难的!再敢给我叫嚣一句,我就把你从一岁到十岁所有的糗事写成一本书去赫氏兜售了!
到时候我死都死了,还怕什么啊!哼!
我一边不服输地顶着嘴,一边却还在暗暗担心,不由得使劲儿回想着当年看过的所有关于天文方面的资料。
不行,所有的资料里面似乎都没有这种星象图啊!是我看漏了,还是这根本就不是星象图?
想着想着,我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在胸口上下翻腾,搞得我五脏六腑都酸闷难当,真想仰天长吼一声,直至力竭而死。
可我偏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拼着命去凝神仔细观看。
渐渐地,一阵嗡嗡的耳鸣慢慢响起,越来越大,直震得满星空的星星都仿佛颤抖了起来,我却依然对它们没有半点儿头绪。
就在我被那耳鸣声弄得心烦意乱到快要发狂的时候,忽然觉得仿佛有一缕清冷的声音正从极远处幽幽传来,穿过那无尽的虚空,带着诉说不尽的沧桑。
悠扬婉转,又似漫无边际,若隐若现着直达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的心境慢慢清澈明朗起来。
这种说不上来的安定感既让我困惑不明,却又隐约觉得十分熟悉,仔细回想起来,就好像晚上在床上正被一本写满了莫名其妙公式的功能热力学搞得头晕脑涨之际,上铺的阿冰突然哼起了一首轻悦婉柔的老歌,一边哼还一边低声的浅笑着,让我那塞满公式的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起来……
细听之下,这首歌中并没有半句歌词,只是一味地清哼浅吟着,可那细腻飘忽的曲调中却仿佛蕴藏了无尽的话语,就似一个母亲在心爱的宝宝身旁低低地哼着摇篮曲,歌声虽单调平凡,却轻缓动人。
就在那嘤嘤的嗓音中,充满了让人心灵沉静的温暖……
恍惚中我好像置身在北风呼啸的雪原上,正被一只粗大的臂膀抱在宽大的怀中,一股股熏人欲醉的暖热,伴着一波波让人安心的强劲心跳,从那火烫而又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无休无止地传递了过来。
刚才那股让我发狂的烦躁,不知在何时竟已消散无踪,耳鸣声也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个无穷无尽的飘渺虚空,随着那动人的乐曲在我眼前不停地绽放出微小的火花……
※※※羽,你说,宇宙最终将会呈现出一种什么形态呢?
我微笑着回答道:阿冰,你没看过书吗?宇宙的形态就好像一大锅滚沸着的水,被扔到了一个无尽的虚空中,随着它的体积无限扩大,能量也会慢慢扩散,直到冷却下来,变成一片黑色的死寂。
哦?可是我好像听说宇宙也是一种动态的简谐运动啊!扩张,扩张到无穷,然后又开始收缩,直到下一次扩张为止啊……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个什么寒星图,不就是在说明宇宙是怎样将能量扩散出去的吗?这些火花的微小运动,都是按照一个不变的规律消散着能量啊!
刚一想通这个道理,眼前的星图立刻就起了变化,那无数的火花又开始飞快地运动起来,按照一个个奇异的轨道,渐渐互相远离。
空出来的中心则又出现了新的火花,仿佛一个硕大的万花筒般,随着空间的缓缓旋转,幻化出无穷无尽的瑰丽图案……
※※※雪城日悠悠醒转过来,微微一抬头,便被那刺目的阳光晃得眯起了双眼。
缓缓起身,却发现四周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
师父呢?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转身四处寻找。
可刚才连师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都没看见,此刻又怎么从那茫茫的人海中分辨出来呢?
师父!师父!
雪城日冲进人群,慌张地喊叫着,不停地奔跑张望。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晃过,无论年老的、年少的、黝黑的、白皙的,都带着一种满足至麻木的茫然神情,安详地向前走着。
人群在缓缓地移动着,却没有一个人为他的喊叫而有所停滞,仿佛此刻他已和这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虽然置身人海之中,却被完全地孤立在了外面。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仿佛身处在一个奇幻而又孤寂的梦境,虽然满眼看到的全是人,可人们却当他不存在一般。
师父!师父!我是阿日啊!阿日啊!师父!你在哪里啊?
雪城日急得忍不住嘶声大喊起来,如一只没头的苍蝇在人群中四处乱撞,突然一个不小心被脚下一具尸体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慌乱地爬起身来继续向前跑着,又一下子连撞了四五个人,歪歪斜斜地踉跄了几步,直至双手撑着了地才没让自己再次摔倒。
再次直起身来时,他刚要大喊出来,一道寒气忽然袭至背心,他倏地一个转身,身边一人当即闷哼一声朝前扑倒,背心处一个血洞汩汩地向外喷着血浆。
却见那人竟似毫无知觉般地爬起身来,任由伤口淌着血,依旧麻木地朝前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他去哪里了?这些人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行?
雪城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可一想到师父的下落,又焦急地四处寻觅起来。
嘿,小子,想不到你还能爬起来啊!
齐亚特双目喷着怒火,狰狞地笑着,悄悄从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后渐渐逼近。
那五个紫徽龙骑将被刚才的歌声所扰,直至此刻才恢复清醒,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昏头昏脑,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突然听见雪城日在人群中大喊着什么师父,便暗暗凑了上来。
夏烈趁他心神慌乱之际,发出一道剑气,谁知竟被他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刚想再次进攻,却被齐亚特给拉住了。
哼,这小子是我的,你们谁都别给我动。
齐亚特在夏烈耳畔冷哼一声,抽出佩剑便朝前面的雪城日跟了上去。
嘿!小心刚才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啊!
齐亚特猛的停下脚步,心惊胆战地探头张望了半天,发现没有丝毫的异动,这才安下心来,回身狠狠瞪了夏烈一眼:瞧瞧你,被吓成这个德行,真他妈的给我们紫徽丢脸。
夏烈老脸一红,心里却不以为然道:你不也一样吗?哼。
齐亚特刚才被那个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