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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出一张五银鲁克的钞票递给他,问道:你们这里可以通宵么?不会半夜的时候有教授来查吧?
那个男侍者心花怒放地接过小费,忙不迭地点头道:我们这里可以通宵啊,您放心,如果有人来查,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
哦?那可真是太谢谢了……
雪城月冲男侍者嫣然一笑,扭头走进了门去。
男侍者呆呆地看着雪城月消失在门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弹了一下手里的钞票,喃喃道:哇!难道她就是……雪城月?
第十一集第三章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一脚点在一根细软的树枝上,接着又高高跃起,向深黑的树林深处投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击伤我的那一招,应该是师父曾经跟我提及过的御剑术……
※※※所谓的御剑术,就是指当剑脱手后,还能凭借剑上附着的真气来遥控剑进行攻击的招术。其实御剑术的原理,就和飞羽流星的原理一样,能够在主人的意念控制下,远距离攻击敌人。
不同的是,飞羽流星的灵活性虽远胜御剑术,可是攻击的招数却很简单,除了靠自身直接击中敌人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什么招数了。
而御剑术的攻击方式就非常多了,不但可以靠着剑本身的锋锐来伤害敌人,更能隔空发出剑气,让敌人防不胜防。
哦?那照这么说的话,飞羽流星就比不上御剑术了?
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餐,一边口齿不清地问着师父。
呵呵,孰高孰低,并不能单以招数而定。御剑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你能猜到么?
那个时候我正努力地和阿呆抢着盘里最后几块烤肉,哪里有工夫去思考什么御剑术的缺陷。
不过,我还是刻意装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一边故作困惑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边用筷子精准无比地把阿呆刚刚夹起的烤肉给一一击落。
师父,我又没见过御剑术,而且也没用过飞羽流星,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说话间,我又抢过一块肥大的烤肉,故作愁眉不展向师父请教的同时,心里却乐得差点开了花。哈哈哈,阿呆,你始终不是我的对手啊!
唉,你想啊,御剑术顾名思义,肯定是要有剑才能御,而一般敌人手里最多也就只有一把剑啊……
哦?
师父的话立刻启发了我,我当即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阿呆的筷子,将盘里最后两块烤肉轻松地夹到了自己碗里。
臭小子,你作弊!
阿呆痛心疾首地控诉着我。
呵呵,孺子可教。羽,你这下该明白了吧!
……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腿一软,我差点从树上掉了下去。
好不容易扶助树干,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听着背后不时传来的破空之声,看来那三人依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还在不停地追赶着。
唉,好端端地想起来什么烤肉,害得我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狂叫,似乎是在控诉我虐待它的罪行。拜托,我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喂饱你,你不要现在就给我造反好不好?
想不到燮野明的御剑术竟然如此厉害,不过当时如果不是我刚刚全力出手完,来不及回气抵御的话,也不至于被他打到吐血的地步吧……
唉,输了就是输了,还找个什么借口?看来他们三人若真要联手,今晚我必死无疑。
我抬头看了眼星光稀疏的夜空,不禁暗暗后悔刚才太过于逞强了。可惜现在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都于事无补了。
我怕死么?
我真的怕死么?
又狂奔了将近一刻钟之后,我发现我的脑袋里除了这两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阿冰,你怕死么?
……
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了,我只记得当我问她的时候,阿冰正在专心地写著作业。
那是一个初冬的夜晚,屋内昏黄的灯光将我和阿冰模糊的身影投射在破旧书桌旁布满裂缝的地板和泛黄的墙壁上,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得没有了一点儿声音。
窗外深黑寒冷的夜色,将屋内这盏孤灯衬托得更加温暖明亮,被身影笼罩在昏暗之中的双层床静静地立在墙边,厚软的床铺幽幽地散发着昨晚我们残留下来的体温……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眼前这片宁静昏黄的温暖扯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在这同样温暖的灯光下,听师父给我讲述着一个又一个英雄的故事。
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们,在经历过一连串可怕的磨难后,有的死掉了,也有的活了下来,他们有的是为了挽救一个无辜的生命,也有的,是为了一个美丽的梦想。
记得我曾经问过师父:难道……他们都不怕死么?
结果师父反问我:他们为什么要怕死?
于是我就迷茫了。是啊,人为什么要怕死?就算能活个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上万年,不是一样会死么?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却如此地怕死?
看着眼前的阿冰,正低头专注地演算著作业上的试题,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已经走神的我,我不禁笑了起来。
阿冰,你怕死么?
阿冰的笔尖颤了一下,接着便惊呼一声,连忙找来吸水纸将溅落在作业本上的墨汁吸去,然后好奇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上面来了?是人都会怕死的啊,我也不例外呢!
那你为什么怕死?
阿冰合上作业本,歪着头想了想后,又摇着头说:不清楚。是啊,我为什么会怕死呢?嗯……大概是不忍心让我爸爸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吧!
就为了这个?
呵呵,羽,你这是怎么了?
阿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老是喜欢胡思乱想的。
啊……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人们都甘愿这样平淡的活着,却惧怕死亡呢?像我们这样,整天打工上学,毕业后上班,等老了再领退休金,直到死去,这样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说是这么说,但是若真的让我选择死亡还是这种平淡的生活,我倒是会选择后者……
阿冰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好半天后才若有所思地伸手点着腮说:是啊,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如果真要这么过一辈子的话,也许会很没意思呢……可是……
阿冰又瞄了我一眼,接着便低下头去,不知为何雪白的脸上突然涌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可是我却比较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啊!平常的时候,可以和羽你一起上课;打工的时候,还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老板又是那么和蔼可亲,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亲戚似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对着天空发呆,可以和你们聊天、开玩笑;下雨的时候,可以打着伞在街头自在地散步,感受那种淅沥的悠闲;累了的时候,可以倒上一杯水,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缤纷的世界,慢慢品味。难道羽……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呃?啊……喜欢啊……
天哪,阿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情调了呢?
那不就得了!
阿冰笑嘻嘻地再次打开了作业本:既然喜欢这种生活,那我们当然怕死了。因为如果死了,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平淡的生活所带给我们的乐趣了啊……
※※※从漆黑的树林中钻了出来,我聆听着身后的树林中不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心中刚刚的那种恐慌已经不知在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溜下一个小山坡,我又朝着另一片树林飞快地冲去,不经意间却意外地发现……我在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片宁静的温馨,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趴在师父那宽厚的背上,和他一起看着初夏清晨的朝阳;就好像每次打工完后,和阿冰走过黄昏的街头,一起抬头看着暮秋天边的落日……
正是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让我的心不知不觉间平静了下来,也让我情不自禁便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是啊,我不想死,世界如此美妙,我为什么要死?
我舍不得这种温馨的感觉,我也舍不得这种看似平平淡淡,却每天都能带给我无限惊奇的生活。
我喜欢每天早上起来,一边啃着雪白滚烫的馒头,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一边和阿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匆忙地赶往教室;喜欢打工的时候,一边辛勤地穿梭在厨房和餐厅之间,一边还不时和擦肩而过的阿冰互相调侃说笑;喜欢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一边看着远处晴空下雄伟壮丽的教学楼,一边拍着刚吃饱的肚子和阿冰一起走向我们那破旧不堪的宿舍楼;喜欢每天晚上熄灯后,舒服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边舒展四肢享受着那份慵懒的自在,一边和躺在上铺的阿冰共同向往着美好的明天……
呵呵,看来我真的,真的很怕死呢!
※※※刚刚钻入树林之中,我只觉脚下一滑,连忙停了下来。蹲下身来伸手在地上一摸,却发觉触手处一片泥泞,似乎不久前这里才下过一场瓢泼大雨。
我想起巴克和那鲁两人跟我说过的那片会尖叫的树林,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来打量着这片树林。只见每一棵树的树干都光滑无比,让人无法攀援,而茂盛的树冠则几乎全在十数米以上,稠密的枝杈横斜交错,密密麻麻地结满了无数如拳头般大小的果实,却不见一片树叶。
我不敢再像刚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林之中,功运双目,避开每一根露出地表的粗大树根。却听身后三人已经冲出了刚才那片树林,正停在山坡上互相猜测着我逃跑的方向。
这片树林并不大,虽然绵延整个山丘,可总共也就只有一百来米长,而树林后则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我步出树林后,便静静地伏身在灌木丛中,等待着他们三个人贸然冲进这片会尖叫的奇怪树林。只要他们稍一触碰树干或者树根,可能就会引起整片树林的连锁反应,到时候他们一定惊慌无比。
我紧了紧手中的剑,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过会儿不管是谁,只要是第一个冲出树林的,我都会在瞬间全力进行狙击。只要能除掉一个,那么我逃脱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从刚一进门,雪城月便被豪华的包厢内那异常热烈的气氛给吓了一跳。
阿加力等人正环坐在高档的黑皮沙发上举杯互饮,笑声不断,就连丽池源也夹在其中,左右攀谈,聊得不亦乐乎,而龙吟瑶则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正独斟独饮,看着众人笑而不语。
可环视一周之后,雪城月那颗原本因为些许期待和兴奋而不住跳动的心却渐渐沉了下来,趁着众人举杯敬酒的混乱当儿,她偷偷溜到了龙吟瑶的身旁。
阿瑶,你不是说人都在么?
龙吟瑶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双颊酡红、醉眼迷离,瞅了身旁的雪城月一眼后,伸手指着众人对她笑道:呵呵,是都在啊……
可是……
雪城月拧着眉顿了顿,苦思该怎么自然地问出口,才能不被人看穿心事。
丽丝雅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蹭到了她身旁,口齿不清地举杯敬道:嘻嘻,阿月,你怎么现在才来哦!来来来,罚一杯……
阿雅,你喝了多少啊?
雪城月担心地扶住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去的丽丝雅,却见她那光洁圆润的脸蛋此刻红扑扑的好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可爱得让雪城月忍不住想凑上去狠狠咬一口。
嗯……一杯、两杯……大概……也就五六杯吧……
丽丝雅掰着指头费力地数着。
五六杯就能醉成这样?
雪城月不信地瞅了瞅丽丝雅座位前的茶几,差点晕倒在地——茶几旁边已经放了三瓶被喝光了的空酒瓶。
今天高兴嘛……呵呵!
丽丝雅将酒杯举到雪城月的唇边:快喝啊,大家也都喝了不少哦!
雪城月立刻醒悟了过来,推开酒杯,皱起眉头,冲着龙吟瑶责备道:阿瑶,不会又是你干的好事吧?
呵呵,我看大家都不是很高兴嘛,就让他们高兴一下啊!阿月,快坐下来嘛,真是的,你老这么站着看着我,让我喝酒都喝得不痛快呢!
龙吟瑶伸手将雪城月拉坐在自己沙发的扶手上,搂住雪城月纤细窈窕的腰肢咯咯笑道:来来来,我们两个喝一杯!
阿瑶!是我先敬的哦!
丽丝雅不甘心地再次把酒杯递到了雪城月的眼前。
哦,那阿月你先喝了这杯,然后再喝我的……
龙吟瑶说着,小手却在雪城月滑软的腰肢上不住抚摸,边摸还边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嘻嘻,我现在要是个男生,那该多好啊!
雪城月哭笑不得地接过酒杯,佯装着喝了一口,接着便将剩余的酒偷偷倒在了身后的地毯上。
丽丝雅丝毫没有看穿雪城月的小动作,心满意足地咯咯笑了起来,又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瑶,怎么好像,好像少了个人啊……
看到丽丝雅安然无恙地坐到了沙发上,雪城月这才得空按住了龙吟瑶那只不老实的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