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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不太常见的狗,起码方羽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狗。从头到脚居然有半人高,一身颇长的花白色体毛披散在此刻愈见矫健彪悍的身体上,硕大的头和半张着的巨口之上,那两只晶亮的黑褐色眼睛中散发出一种冷冷的寒意,就算在全身绷紧,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的此刻,那双眼睛也未曾稍有回避,一直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双眼。完全不若别的狗,在那边作势的同时,只是不断的在那里偷窥。
感觉着它的不凡,方羽只是微笑着与它对视,完全不理会身边别的那几只狗。
渐渐的,体形硕大的牧羊犬在他微笑着的目光注视下,脑后竖起的刚毛缓缓落了下去。喉咙间低沉的咆哮也化作两声轻吼,仿佛接到到了命令一般,围着方羽的其余三条黑色牧羊犬同时收起了威态,小心翼翼的围着方羽脚边转了一圈,不停的嗅着方羽身上的气味,随后在花白色牧羊犬的又一声轻吼里,小跑着往蒙古包后面的那些可能是羊圈的建筑物跑去。
自始至终,方羽一直微笑着没动,而面前那只像是头狗的牧羊犬也一直没动,巨大的脑袋上,晶亮的褐色黑眼珠还是一直盯着方羽的眼睛,不过身上绷紧的肌肉倒是逐渐逐渐的松弛了下来。
又轻吼了一声,就在方羽愈见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它低下了头,缓缓一边四处低嗅着一边往方羽的脚边走来,方羽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在它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敏捷的一个侧跃,牧羊犬便落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全身的上下显现出紧绷有力的线条,警惕的看着依然微笑着伸手的方羽。无声的又互盯了一会,牧羊犬再次放松,盯着方羽的眼睛慢慢的向他走来。
方羽脸上的微笑和全身的松弛一点都没有变化。终于,热乎乎的大舌轻轻的舔上了他伸出的右手,牧羊犬巨大的脑袋也在他的胯上轻抵了起来。伸手轻拂着它脑后长而柔顺的鬓毛,方羽轻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静静的享受着方羽的抚摩,花白色的牧羊犬当然不会回答,而后就在方羽抬头的同时,轻吼着箭一般的往蒙古包里出来的一个小人那边跑去,轻灵的步伐,欢快的叫声,仿佛在给主人汇报方羽的来临。
“大哥哥,你是谁?怎么花头会这么接近你?”惊奇的童音在方羽的耳边响起,尽管口音有点别扭,但方羽注意到面前这个正搂着几乎与他一般高的男孩说的,是他能听明白的普通话。
“我叫方羽,是个过路人,风暴快起来了,想在你们这里避一避,小朋友可以吗?”方羽微笑着问道。
“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克日郎,我可是个男子汉呢。”小男孩忽然松开搂着牧羊犬的手,双手叉到腰上,挺着小胸脯大声冲着方羽喊到。
“那么男子汉克日郎,我能不能在你这里避避风暴啊?”方羽强忍着笑意,很认真的回手指了指身后快要卷过来的风沙。
“当然可以了,我们”“克日郎,你在那里干什么?风快过来了,还不快请客人进来?”一把女声忽然打断了小男子汉克日郎的话,蒙古包的帘子一掀,一个身着传统蒙古袍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位客人,快请进来,风沙就要来了,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还请你原谅,快请进。”微笑着打量着方羽,弯了弯腰,那女人在方羽同样微笑着打量她的空里,很诚恳的对着方羽摆了个请进的手势。
面前这个微笑着蒙古妇女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一身淡蓝色碎花棉长袍被腰间一条色彩艳丽的五彩带点缀着看上去显得分外合体,在头上蓬松的皮帽之下,一张端正白皙的脸上满是笑容,柔和的眼神配合着笑容显得很是恬静。
直觉的,方羽几乎在一见面的瞬间就把握住了她身上的特质,这女人带给他一种不常见到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温柔,很恬静的感觉。
“谢谢大 ̄嫂,我叫方羽,打扰了。”方羽一时间把握不住她的年龄,所以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感觉到风暴马上就要过来了,所以没多客气,谢过之后一弯腰便进了蒙古包。
一进蒙古包,方羽就被一股暖意包围了起来。
微微带着点羊膻味的蒙古包里面空间要比从外面看上去大的多,一圈淡明黄色的墙帷子从西墙顺着北墙到东墙把整个蒙古包围了起来,正中间的对着蒙古包上顶的地上放着一个不小的黄铜火炉,里面红彤彤的木炭烧的正旺,上面扣着的细铁架上一个紫铜色的茶壶里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
包门左侧,整齐的放着两个马鞍,马鞍边上放着三个不是很大的奶桶,右侧则放着低低的案桌。火炉对着的蒙古包里圈,一个点着几盏酥油灯的佛龛摆在那里,右侧沿着毡墙整齐地摆放着四个明显带有蒙古民族特色的花纹安析木箱,箱子前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暗红色毡毯。左侧也摆着两个同类性的木箱和同色毡毯,还有些零散的色彩艳丽了不少的物品,看上去有些女性的味道,右侧箱子前面的毡毯上有一个低矮的小方桌,桌上的油灯架下,相对凌乱的摊开着几本书和练习簿,还有铅笔盒,看上去像是小孩子正在做作业。
蒙古包内没有电灯,桌上的油灯也没点亮,但光线并不显得很暗,那是因为正中的蒙古包顶上半开着的天窗和毡墙上开着的四个镶嵌着看上去像是有机玻璃的小窗,让蒙古包里明亮了不少。
“远方的客人,请到桌子这边坐,希望香浓的奶茶能表达我们对客人的问候和欢迎。”女主人微微笑着很诚恳的让客声打断了方羽匆匆的观察。
方羽初临这里,也不是很明白应该用什么样的礼仪应答才合适,所以只能放松心情,尽量的用最自然的方式和感觉指引着自己行动。
“多谢大嫂!我叫方羽,来自小镇。因为风暴快起了,所以冒昧的过来想躲一躲,打搅大嫂您了。”方羽微微弯了弯腰说到。
“只要进来就是客人,方羽你不用客气,快快请坐。”好客的女主人再次殷勤的劝到,线条柔和的笑容里满是热忱和欢迎。
在方羽和女主人说话的期间,小男子汉克日郎站在母亲身后,揽着爱犬的大头,扑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不转睛的打量着方羽,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这个看上去并不很强壮的大哥哥,怎么会那么快的让自己的花头消失了戒心。他的花头可是这一带牧羊犬里的佼佼者,除了自己一家和周围族里有限的几个人外,从不肯人别人摸它的头,今天怎么会忽然和一个陌生人这么亲近呢?这让他小小的脑袋里钻满了好奇。
“来,请先喝杯奶茶驱驱寒。”方羽才不过放下自己的背包坐下,手脚麻利的女主人已经收拾好桌上的书本,给方羽端上了一碗散发着香气的奶茶。
“谢谢大嫂”方羽赶忙直起身双手接过茶碗,浅尝了一口后,这才放下茶碗笑道:“真好喝,对了大嫂,还没请教怎么称呼你呢。”看到方羽称赞,女主人的脸上更添了一抹的笑意:“我叫乌兰赫娅,这里的人都叫我乌兰,这是我儿子克日郎。克日郎还不过来向客人问候?”她微笑着揽过儿子催促到。
“大哥哥你好,欢迎到我们家来做客。”松开自己的爱犬,眼睛里闪动着好奇光芒的克日郎抚胸问候道。
方羽一看,也赶忙站起身学样回了一礼:“克日郎你也好”“方羽你请坐,对小孩子不用这么客气的。”在克日郎惊讶想笑的空里,女主人乌兰赫娅也有些好笑的赶紧说道。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么客气,居然连小孩子都要回礼。不过这也让她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礼貌,平添了几份欢喜。
“大哥哥,你是怎么让花头那么快愿意你摸它头的?我的花头平时可不会让陌生人接近它,就连族里的很多人想摸都不行。”因为方羽的回礼而顿时觉得和他亲近了许多的克日郎忍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跑过来坐到方羽边上问到。话题里的牧羊犬花头也毫不客气的跟过来爬在他怀里,晶亮的眼珠懒洋洋的瞅着微笑的方羽。
“可能是花头觉得我不是坏人吧,我以前也很喜欢养狗呢。”方羽笑着伸手过去又搔了搔花头的大头答道。
“你的狗叫什么名字?它厉害嘛?咬死过几匹狼?”一听方羽也有养狗,克日郎精神来了,兴奋的问道。
“我的狗叫黑黑,也挺厉害的,不过它从没和狼咬过架。”“什么?没咬过狼的狗怎么能叫厉害呢?我的花头最多的一次曾经咬死过三匹来偷羊的狼呢,它是我们这里牧羊犬中最厉害的哦。”克日郎紧紧搂着自己的爱犬,自豪的说道。
“我们那里没有狼,所以黑黑从来没咬过。不过我肯定黑黑没你的花头厉害。”方羽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带你的黑黑来吧,只要让我的花头带上一段时间,它也会厉害起来的。”克日郎天真的说道。
“黑黑是我以前养的,后来送人了,我没办法带它来了。”方羽轻叹着解释道,不由的想起当年因为城市禁狗令下达后,不得不把黑黑送给山里朋友的情景。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楚的记得被绑在车厢里的黑黑凄惨的叫声和晶亮的眼睛中流出的眼泪,那是方羽少年时最不想回忆的伤心事,没想到在时隔多年后又再次会无意中想起,一切居然还是那么清晰。
“谁说畜生无情?”他不由的在心里暗叹道。
“啊?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狗送给人?”不能相信的,克日郎抱紧自己的爱犬睁大眼睛瞪着方羽,清澈的眼神中竟有点鄙视的味道。
“克日郎,快去把你的书本收拾好,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女主人乌兰赫娅适时的把方羽从短暂的尴尬中拉了出来。
“来,方羽尝尝我们草原的‘塔布喜’,这是‘朱和’,这是‘胡如塔’,这是‘乌如莫’……”嘴里说着,乌兰赫娅已经迅速的把一碟碟颜色各异,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在桌子上摆开,随后又双手给方羽送上一个用酥油封口的瓶子:“请!”方羽有点摸不着头脑,赶忙也双手接过瓶子,有不好意思的问道:“乌兰大嫂,这是?”“这是奶酒。”看方羽还是有点不明白,乌兰赫娅便知道他可能是初次来到草原,于是又笑着解释道:“要用手沾点封口的酥油擦在额头上,然后才可以打开封口,客人要先自己连喝三碗后,才可以由主人举杯祝酒,客人回敬答谢。这是草原上的规矩。”方羽一听,头有点大,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双手捧着奶酒问道:“乌兰大嫂,我不会喝酒,能不能不喝?”“男子汉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哼!”还没等一边母亲说话,一边正瞅着方羽的克日郎便带着明显的不屑说话了。在他小小的脑袋里,草原上的男人个个都会喝酒,最起码基本的三碗都能喝上的,就连他自己都能喝三碗,尽管喝了以后头可能会有点晕。
“这奶酒味道很不错,对身体也有好处,方羽你还是喝一点吧。”乌兰赫娅劝道。
“大嫂,我真不会喝酒,我看还是不要打开了,是真的大嫂,谢谢了。”方羽推辞道。
就在这时,整个蒙古包忽然一暗,紧接着自方羽进来后一直零星拍打着蒙古包外毡墙的沙砾声忽然就密集了起来,蒙古包的支架也也发出了咯吱吱的响声,毡顶上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从门口厚厚的毡帘缝里也带进几股冷风。
风暴终于卷过来了。
轻声说了声抱歉后,好像早已习惯了的母子俩便迅速忙了起来。乌兰赫娅站起来奔到蒙古包西侧的毡墙边,解开栓在那里的一根绳子使劲一拉,半开的毡顶便落了下来,飞快的栓紧绳子后,她又解开另一根绳子一拉,毡顶的天窗上一暗,被另一块东西遮住,栓紧绳子,然后又去拉毡墙上四扇明窗边垂着的绳子,让厚厚的毡毯遮住玻璃,蒙古包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刚才被风一吹后,忽然明亮了许多的炭火发出暗红的光芒带给蒙古包一些微弱的光线。
在母亲乌兰赫娅忙碌的同时,小克日郎也没闲着,飞快的跑到蒙古包门口,掀开里帘用力关上敞着的外门,随后在赶过来的方羽帮助下,紧紧的关上两扇内门。而后母子俩在乌兰赫娅逐个点起的几盏酥油灯下顾不上喘息,一起跑到西侧的毡墙边上,掀开明黄色的墙帷子,松开扎在木柱上的绳结,吃力的拉了起来。
“乌兰大嫂,你们这是?”几乎帮不上什么忙的方羽也赶紧跑过去,在搭手的空里不解的问道。
“这根绳子是蒙古包底部围毡的拉绳,今天风沙这么大,要拉紧点才行,不然沙子和风全会从下面进来。”涨红着脸,正在用劲的女主人有点吃力的回答道。
“大嫂,要拉紧到什么程度?”方羽轻吸了口气问道。
“拉紧一膀的长度就可以了。”“大嫂你松手,我来拉,你看着长度,克日郎你也松手。”方羽手一紧,在发力的瞬间说到。
还没等母子俩明白,本来绷紧到几乎不动的绳子刷的伸长出一米多来,脚下顿时没了风的踪影。“够了够了,方羽够了,现在打结栓紧就可以了。”暗暗吃惊方羽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