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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皇上这人,发火能把人吓破胆,说情话也能腻死了。人生的好看,就是占便宜。她不禁好笑,前世他就是直来直往,迟疑不露。怎么这会子连这话都出口了。她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不信这话是他想和她说的。看看,这个人,心大的很,也小的很。可惜萧清霁早不是那个一心爱慕的傻皇后,而是伤的千疮百孔,碎成渣滓。这顿秋波,无疑是给瞎子抛了媚眼。
萧清霁摇了摇团扇,将那灼热的目光隔了去,笑道:“臣妾进宫数年,倒是头一回听见皇上这么说。陛下说家事,臣妾也说家事。您是这家里的主人,自然是您想让谁。。。。。。”
“皇后没有怨怼,当真贤德。”他松了手,负手而立,道:“皇后无子嗣,所以开始忧心了,仁明殿里还有人等着朕临幸,没想到你当真抽身的快,连后路也安排好了,就这么肯定朕会按你想的去做。”
她笑了笑,道:“臣妾的心思还不是闻着陛下您打转,臣妾问心无愧。”
萧清霁让何灼来侍寝,两面都有试探的意思。要知道何灼还没被临幸过,若是她能一举得子,也是归在皇后名下的。只消看皇上接不接这茬。
“怎么,皇后事事都要人代劳,怎么震慑后宫?”在赵珣看来,同皇后打交道要费劲心力,至于那位何才人,更是兴趣缺缺,左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那文武百官可就要惶恐了。”萧清霁掩扇轻笑,接话倒是接的快。说白了,当权者哪能事事亲为,让下面的人去操心才是。
赵珣同萧清霁说话,从来都是风来雨来,晴也雪也。脾气来的快,也消失的无踪。他原本存了担心皇后失落的想法,谁知说着说着,变成指责了。萧清霁就跟刺猬似的,他一碰,她就浑身竖起刺扎人,扎的人又痒又热,过后反而舒坦了。
话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他迈前一步,面上疏离寡淡,带着股落寞,勉强扬了嘴角道:“月中也就三个月了,整治下底下的流言。就当孩子没了。”孩子没了总比没有孩子好,这说明皇上没问题,是娘娘身子不好。
说到正事,萧清霁倒来精神,好看的杏眼翘起,带出妩媚的纹路。端着茶杯问:“谢陛下恩典,暖侬那孩子,臣妾也能接来吧。”
皇上扬扬手,漫不经心道:“她同你亲近惯了,还是跟着你吧。婉萤就是个孩子性,做事没脑子,哪里会带孩子。”自家人总是当人贬回家疼的。
萧清霁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还不是为孙婉萤那日鲁莽行事开脱。她揭开茶杯盖,露出里头淋了果浆的碎冰,上头还撒了核桃仁和红豆,显得十分好看。笑道:“婉姐姐天真烂漫,心地纯良,就是个水晶玲珑心肝的人儿,不说您瞧了喜欢,就是臣妾瞧了也喜欢。不像是后宫这曲曲道道的人,难猜的很。瞧这红豆碎冰,真真也是稀奇,就是她捣鼓出来的,前个让人送来了,说是赔礼道歉儿。”
皇上眼神一黯,盯着那融成半水半冰的东西愣了一下。
“您可别说,婉姐姐自打去年病好了以后,人也活波了,笑容也多了,精气神十足。”萧清霁见皇上面上无碍,拖长了调子道:“就跟换了人似的。”
有时候人在局中迷了眼。就打孙婉萤来说,自从去年病好了以后,这言行举止就透了轻浮,这背不直,腿打弯,落在她这十分讲规矩的人眼里,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据高琳琅那边来的消息,孙婉萤对高琳琅多有厚待,经常找她说话儿,还总是要她讲古。高琳琅是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的红人,被皇上宠了三年。但是在怎么样的情份,也比不上她孙婉萤和皇上青梅竹马啊。加上这三不五十冒出个新词,也不是什么吴郡的俚语。但是萧清霁同她打照面毕竟的时候毕竟有限,看出来孙婉萤在她面前是藏了拙的。究竟是哪块出了差,她被绕的云山雾里。她有这样的想法,皇上未必没有,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
这一夜是相安无事,萧清霁给皇上上了眼药,觉得心情大为畅快,大约能经常看到皇上心情不好,这待遇,真的很享受啊,难怪前世皇上老对她瞪鼻子上眼的。
翌日皇上就驾临了移清殿,结果当晚贵姬娘娘就犯了旧疾,窝在殿里不出门子了。
萧清霁心情大好,连着几日都召何灼过来说话。这姑娘当真也知情知趣,在皇后面前分寸把握的极好,很快就赢得了几个大宫女的喜欢。
窗外银月泄地,树影摇曳,沙沙作响,宫人早拿了艾草熏了蚊虫,待何灼走后,她卸下一脸笑意,伏在榻上发呆。顷刻又指着坐在杌子上的黄杨蓝田示意,打趣笑说:“本位赏赐的东西,她倒是日日不重样穿戴了来,正是花好的年纪,脸上的粉抹的厚了些,反而不灵透了。”
“这是娘娘的恩典,可是天大的脸面。才人娘娘想是被娘娘的恩宠感恩不尽呢。”黄杨手拿着宫扇慢摇,毫不掩饰对何才人的好感。
蓝田扯了扯黄杨的袖子,到底是老练些,看人待物更深了一层。她拿了层薄纱给娘娘盖上,白日燥热,夜里有风,生怕着了寒气。
“奴婢本不该论主子,合着就觉得才人娘娘规矩好,容止好,德行好,样样都好,反而不太好。”何灼此人若不是出身太低,显不自此。黄杨能高看她,多少也是挨着皇后的面子。说白了,就把她当成皇后的左右手看,是来帮忙的。
萧清霁调头瞅了一眼蓝田,到底还没让她失望,道:“这宫里的夏夜,没个蛙噪蝉鸣的,安静不像话,反倒让人歇不成觉。世上聪明人多,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忙去了,我争取周末双更一次,补上来。
开个新文,温馨向的,大伙可以去瞅瞅。
☆、33借刀杀人
黄杨歪了脖子;鬓上的银杏叶簪在宫灯下焕发萤之光,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道:“若是她有所图,该要问娘娘侍寝才是。三宫六院的妃嫔;已经进幸了大半。”可是,何才人每日来不是陪娘娘说话解闷儿;半点也没提自己的难处。宫人跟红顶白是常事;即便有皇后娘娘看顾着,大体上不会差;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反常即为妖。”蓝田肃穆的神色多了几分凝思;哼了哼道:“初一那日穿的整整齐齐从仁明殿出去;面上虽未改色;肩都是耷拉的。奴婢冷眼瞧着;这几日脸上的粉抹的更厚了些,尤其眼下青色,思虑深着呢。”
萧清霁好笑的看着黄杨蓝田,脸上泰然之极,显然丝毫不意外。大抵躺的烦了,她起身拢了轻纱,站在窗棂边迎风,声音也飘渺起来:“宫里头的姐妹从来就不是姐妹,这和朝堂同僚上无甚区别。她要演姐妹情深,本位就陪她演着,只要有心思,总会露。君子一道,在宫里,不如做小人。利益交换得到信赖远比感情维系的要牢固。”所以她愿意抬举无亲无故的于姝曼,也不愿施以援手于何灼。
“可是才人娘娘,不是心有所属吗,该不会也。。。。。。”黄杨记得那日在凤池前,那个明媚的少女诉说了令人唏嘘的过往,许多人都被触动了吧。
“真真假假又何妨。”萧清霁不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也不是倾心一人的女子。宫里女人多,闺怨也多,何灼的悲惨往事,让人羡慕又感叹。对于弱者,人总是容易卸下防备的。
何灼失去了定亲之人,莫非大家就以为她一辈子会守着这段感情过下去,日后不再沾染情爱,对争宠就没有威胁了。果然都是未识情爱的姑娘,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是天生的掠夺者,他们开垦了荒地就去找下一处,难下咽才是有意思。能从族里脱颖而出,进宫选秀,没有半点心眼,萧清霁是不信的。这招另辟蹊径,倒真是瞒天过海。
“娘娘,”黄杨也知道坏事了,她小脸皱成一团,慌道:“她心思这么深,娘娘您怎么能让她天天过来呢,您是千金之体,若是她起来不该起的心思,可。。。。。。”剩下的话被蓝田瞪了回去。
“是啊。”萧清霁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看着青色的石砖:“本位是在赌,赌的她心还没那么大,还没蠢成那样,也赌你们,本位的周全,到底护不护的住。”
若说何灼现下来害萧清霁,一来还没到那地步,二来她脱不了干系。再说了,蓝田和黄杨也该吓一吓,长长本事,后宫风云变幻,说来说去,娘娘同大宫女都是一体的,不同心同德,就是自毁城墙。
蓝田和黄杨上前跪下,颤抖着身子拜了拜,珍重应道:“娘娘放心,奴婢万死不辞。”
萧清霁抚着太阳穴,“起来吧,本位头疼,把窗关了。”宫女要仰仗她生存,是没有退路的。而妃嫔则不同,他们可是时时刻刻等着入主仁明殿的。何灼日日来请安说话,想来试探她的心思,也是把自己同皇后绑的更深些。有皇后在,家中胞弟定不会受欺凌,可是想要飞黄腾达,就得自己入的一宫主位,抑或诞下皇子。那么,单靠皇后的照拂是不成了,拢的皇上的心才是紧要的。时日一长,就会知道皇上对皇后的真正想法,那么,到时候何灼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了。什么姐妹情深,都是假的。
这块烫手山芋丢也不是,啃也不是。合宫皆知何灼是她的心腹,就连皇上因此也故意没有幸了她。索性眼不见为净,明升暗调好了。
翌日就传出皇后娘娘小产的消息,吴太医日日去仁明殿请安,因此事关系重大,萧清霁不敢隐瞒,将皇上的意思同太后说了。太后虽悲痛,好在也算通情达理,反而安慰了她一番,道是委屈了。没过几天,小郡主也被送了回来。
萧清霁“病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乱传流言的蔡崔二人,重新赐住了偏远的蕊珠阁,让他们闭门思过半年,且着人请了许多鹦鹉养在回廊里,让他们也日日耳朵不得清静。接着将雅良人晋为雅婕妤,而与之分庭抗礼的姜美人则得了许多赏赐。何才人也被晋为娙娥,赐住披芳阁。皇后执掌后宫,晋封嫔以下的妃嫔是常有的事,皇上一般不会干涉。这一举动被视为皇后对旧党的支持。
新封的雅婕妤春风得意,却不想马失前蹄。本来刘姜二人平分秋色,却不想位一晋,皇上却反而往姜美人宫里去了。
她这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招是皇后出的声东击西。朝堂之上,新旧两党日日打机锋,谁也不能压制谁,正是皇上得权的当口。所以啊,这后宫平衡的微妙也在此。且萧清霁记得泰安五年姜辛甘会诞下帝姬,若是没有算错日子,年底之前必能有孕。就是这一次,她开始着了孙婉萤的道,那么先挖个坑让她跳着。
孙婉萤旧病痊愈,又恢复了日日来仁明殿请安的日子。好些时日不见,人消瘦了不少,脸也黑了,像朵被霜打的喇叭花。
萧清霁心里有数,特特让众妃走了以后留她说话。
“贵姬这一病,倒是有西施的妙态。好些时日不见,越发窈窕了。”萧清霁让人奉上绿豆汤和果酿,笑道:“这还是因着上回你送的碎冰,底下人学着做的,解暑生津,你尝尝。”
正是七月暑热的时节,连树头的蝉也耐不住,成天敲锣打鼓的。妃嫔们早上趁着日头没高过来,待回去的时辰,高位的妃嫔还有撵坐,低位的妃嫔那是一身汗一身油,合着脂粉,都能吓死人。
孙婉萤热火暑天第一回请安,瞧着外头的热浪,挪不开步子,头回深切的感受到权大一级压死人,若今日她是皇后,哪要这么受罪。在宫里,再受宠,也越不过规矩去,除非有天自己成了规矩。
绿豆汤是冰镇过的,孙婉萤捧着盅喝了一碗还是难耐,她也不客气,问道:“娘娘这里可还有碎冰,臣妾的宫女倒是会做一道新的吃法。”
萧清霁头回吃碎冰觉得新奇,后来就不大爱了,一来太寒伤胃口,二来也过于刺激。听这孙婉萤的意思,是嫌绿豆汤不过瘾,想吃碎冰。这人倒不把身子当回事。
小厨房里头紫芋正和春分你来我往,侧殿里头,皇后和孙贵姬在说话。
“听皇上说,娘娘您这身子都是为后宫操劳累的,可怜见的。”孙婉萤瞅了怡然自得的皇后一眼,偏生哪壶不开提哪壶,“臣妾本应为娘娘分忧解难,无奈力不从心。”
她也不傻,月初二皇上来移清殿的脸色就不太好,她使劲浑身解数,两人滚到了床上,正是情浓之时,皇上突然问起了以前的事。吓的她当场就掉了眼泪,装晕了去。托是旧病在身,脑子也不好使了,这才哄了君王开心。
只是从那以后,她每天都要吃药调理,连一日都歇不得。天热心更烦,夜里吃不好,白天也吃不香,不是皇后下眼药是谁呢。
萧清霁哪里把这点子话放在心上,她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