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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舒绿兄妹还没出丧,不好到别人家去拜年。像大杂院里规矩不严,昨儿大家一道吃个年夜饭什么的不忌讳,可真正说到拜年,就不可以了。
不用拜年更好!展眉和舒绿也没打算去给那些根本不认识的高贵亲戚叩头下跪,想到就腻歪。虽然人在屋檐下,但是要让他们对本家怀着什么亲近的感情,那也是不现实的。
舒绿梳洗停当,拿出纸笔来写了一些近来可能需要用得上的香方和化学式,就听见院子里头传来互相招呼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些声音就统统消失了,大概是到本家去拜年了吧。
“哥哥,咱们出去逛逛吧?撞撞大运嘛,大过年的。”
舒绿伸了个懒腰。
“好啊。”
展眉一脸的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昨晚灌了两坛子老酒。
江城不愧是江南名城,东接海港,南连大江,是江南一带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为此,江城的商业也特别发达。
今儿既然是新年,街上就更比往日热闹了十分。尚算宽阔的正街,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无视严寒的天气,合家老小一道在街上游来逛去,越发昭显出这江城的繁华。
正是盛世佳年啊。
舒绿紧紧拉着哥哥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当然,他们也不是无目的地乱逛。事实上,舒绿是在有意识地考察自己卖出去的那些香囊的销路好不好。
这大梁王朝的男女之防,不算特别严格。虽然老夫子们也说着“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教条,大户人家的女眷平时也不好抛头露面,但相对来说还是好的。比如这种过年过节的时候,女孩儿们上街逛逛买个东西什么的,就不会有人说闲话。
“唔,那几家绣庄的生意都不错啊。看来不管是什么朝代,女人的生意都很好做……”上辈子专做“女人生意”的前化妆品公司总经理,现在则变身十二岁小萝莉的凌舒绿如是说道。
“哥哥,你看那家香药铺子……听说那可是江城最大的香药铺之一。”舒绿指了指正街边上一家特别高阔的华丽铺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展眉低头看向妹妹。
“是那个人,”舒绿下巴朝那铺子一扬,悄声说:“就是那天救了我的那个帅哥啊,叫欧阳什么的。”
展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被一群掌柜模样的人簇拥着,站在那香药铺子的大堂里。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确实就是那叫欧阳的男子没错。
“对了,我想起来了。”
舒绿一拍额头,恍然道:“欧阳嘛……江城首富啊,专做香药生意的欧阳家。他应该是欧阳家的什么少爷吧。”
“大概吧。”
展眉对这人印象不错。如果他当时没有接下那个什么齐英的一鞭子,舒绿多多少少要受点伤的。只是那时候碍于形势,他们必须迅速脱身,也就没及时和人家道谢。
“本来应该跟人家说声谢谢的……算了,大恩不言谢嘛。看他很忙的样子,咱们还是别出现了。”
舒绿拉着展眉往另一边走:“那边还有一家绣庄,那天我拿了十个香囊去卖……”
他们逛了一个上午,在外头吃饱了各种小吃才回到大杂院。才刚进院子,赖大婶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找他们:“展眉小哥,二夫人让人叫你过去呢。”
二夫人?
展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凌家的二夫人找自己干什么?
赖大婶也拿不准这是好事坏事,毕竟给二夫人传话的那位管事是板着脸交代她的。可大过年的,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嗯,谢谢赖家婶娘。”
展眉道了声谢。舒绿说:“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也好。”
展眉不觉得有什么,赖大婶却觉得有些不妥。二夫人只叫了凌展眉……要是舒绿跟着过去,会不会不合规矩?
但当她想出声提醒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已经出了大杂院,朝着大宅那边去了。也罢……应该不会出事吧?
作为江城有数的富豪,凌家的大宅占地极广。展眉和舒绿绕了好大一个弯,才从他们寄居的偏院绕到了大宅的正门。
凌家大宅门庭高阔,修得颇有世家的风范。大门修得蔚为壮观,一道两人高的椒墙,严严实实围住府内数十间构筑雍容的宅院,引得过路人都艳羡仰望。
他们到门房那边报了名字,让人进去通报。那些门房也都穿着新年发下的崭新衣裳,态度虽然不算差,可眼里的鄙夷却极为直露。
展眉和舒绿也不去跟这些奴才计较。等了好一阵子,才见一个三十多近四十的黄胖男子走了过来,招呼他们跟着走。听门房对他的称呼,这应该是二房里的一个管事,姓查。
好气派的大宅……
饶是展眉与舒绿出身大富之家,进了这凌家大宅,也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衷心的感叹。
也不是说凌家就有钱到让他们仰视的地步,国际富豪他们都见过不少。可是这种古色古香的奢华大宅,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很强的。
兄妹俩跟在那一言不发的查管事身后,慢慢走向大宅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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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突然发难
舒绿一面走,一面将这些日子在香秀等人口中听来的,凌家本家的一些情况慢慢梳理一下。
眼下凌家的家主还是凌老太爷。这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带领着凌家的本家以及旁支的许多亲戚,管着偌大一盘布行生意。凌家,是江城的大布商。
凌老太爷的原配早逝。去年,凌大爷拖了几年的恶疾发作得厉害,请了好些名医,甚至有一两个从京城退下来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也没救过来。
凌大爷本来是凌家上下内定的继承人,他这一死,整座宅院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眼下凌家的许多铺子都是二房三房在管理。
不过,据说凌家大房的铺子还是捏在大夫人的手里,而且这座大宅的内务,也全由大夫人管着。
本来寡妇理家,是不太合规矩的。
二夫人袁氏想借着替大爷办丧事的机会,把理家大权接过来。谁知大夫人硬是不放权,强撑着自个把丈夫的丧事操办得风风光光,让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等大爷过了“七七”,二夫人又想旧话重提,大夫人却说:“本来该请二弟妹帮着管家的,可二弟妹你身子一直不太好,当嫂子的只能再勉强管一阵子了。幸好过得几年,鹏儿丧期过了娶了媳妇回来,我肩上这副担子应该能卸下来了。”
鹏儿是指凌家嫡长孙凌展鹏,也就是大爷和大夫人的嫡亲儿子,大爷死的时候他刚好十六岁。
二夫人当时硬生生给气了个倒仰。
好么,你再管一阵子,然后交给你儿媳妇……这权,一直抓在你们大房手里不肯放啊。
但大夫人敢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底气。她是与凌家齐名的江城豪富侯家的嫡出小姐,有娘家人做倚仗,在凌家说话当然有分量。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大爷虽然死了,还有大少爷在呢,这家里的内务不就该由她管着再传给嫡长孙的媳妇么?
于是大夫人继续掌管着内宅。二夫人娘家没有大夫人家显赫,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二老爷对死去的大哥管的铺子也极有兴趣,两夫妻才不甘心就这么被大夫人压下去,老在想着各种法子膈应膈应大房。
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龃龉,一直是大杂院里许多嘴碎婆子们感兴趣的话题。至于庶出的三房,则比较低调。
想来想去,舒绿也没弄明白,二夫人将展眉叫过来做什么。
按理说他们兄妹和本家根本就没什么牵扯才对啊……
尽管是过年,但过了正午以后,来拜年的亲戚们暂时少了,要到晚宴时才会重新热闹起来。因此,这宅子里竟是出奇的静谧,虽说往来仆役不绝,却没人私下交谈。
绕过几道回廊,舒绿隔得远远得看到了凌家的正堂。这厅堂占地极大,纵深数丈,粗大的紫檀庭柱支在厚重的础石上,陈年的柱子被涂上了清漆,因时间的流逝泛出幽幽的木香。午后微黄的光线透过镂花的锁窗照在正堂的地面上,映衬着那青莹硬实的地砖,整个厅堂显得清穆雅静。
二夫人当然不会在这里见他们。他们被引到了正厅旁的耳房里等着,这里面陈设也极为简洁大方。坐北朝南置放了一溜圈椅,四脚上刻满刚健朴实的雕花,全套着云锦暗纹的椅伏。
那查管事只丢下一句“在这等着”就走了,甚至没让他们坐下。看他的态度,展眉和舒绿都暗中拧起了眉头,有了些心里准备。
今天遇到的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了。
两人等了好些时候,却还不见人来。舒绿站得脚都酸了,真想索性坐下等候,可想想怕先给了人说嘴的把柄,又打消来了这个念头。
好容易等待外头有了人声。他们一同朝耳房门口望去,不多时,便看见一个衣着富丽的女子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看来这位就是要见他们的二夫人了。虽然上着浓妆,也掩饰不住她双颊的雀斑。不过整体看起来还说得上五官周正,自有一股富家女眷的气质,不算太差。何况她浑身绫罗裹着,又戴着满头珠翠,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那二夫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径自走到屋中上位处坐下。
舒绿暗暗拉了拉展眉的衣袖。两人有些不情愿地问了一声“二伯母好”,就没了下文。要不是为了所谓的顾全礼数,他们还懒得开这个口呢。
二夫人平时见惯了穷亲戚对自己拼命巴结,难得见他们这样说话少的,倒是觉得有些稀罕。只是她也不会因此对他们生出什么好感来,打量了他们一番,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啊,你们就是九叔家的那两个孩子吧。”
舒绿的祖父在他那辈排行老九。两人应了声是,便听得二夫人又说:“你们新搬过来住得惯不惯?”
单就这话本身听起来像一句关心的问候,可二夫人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感情。展眉谨慎地答道:“很好,多谢老太爷的关照。”
他只提老太爷,却没说多谢二夫人关心,是对二夫人这种态度存有疑虑。二夫人似乎没听出展眉怀里微微的不满,而是冷哼一声,骤然提高了些音量。
“既然住着这儿的屋子,你却怎么老是闹事?是不是嫌住得不舒服,觉得本家亏久了你?”
闹事?
展眉和舒绿都微微一怔。
展眉站直了身子:“二伯母是在说什么?”
“小子,你别装蒜!”
二夫人身后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婆子,也涂着一脸胭脂的,对着展眉横眉怒斥:“你这小子前些日子打伤了好些个住在院子里的亲戚,不但不悔改,昨儿又趁着过年欺负人,给人灌酒把人灌坏了……你说你这不是闹事是什么?”
舒绿听出点味儿来了。
这么颠倒黑白的说法……是有人到这二夫人跟前告他们兄妹的黑状了吧。
告状的人是谁?嫌疑犯的范围很小,兄妹俩立刻就想到了石头,想到了三姑一家。可是三姑家有这么大的体面吗?
二夫人轻轻把手搭在椅背上,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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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大夫人来了
二夫人轻轻把手搭在椅背上,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她本来是懒得理会这事的。要不是毛才家的——也就是方才训斥展眉的那管事婆子,在她耳边一直吹风,她也不会大过年的找展眉舒绿的麻烦。
这毛才家的是她的陪房,一直是她心腹得用之人。毛才夫妻两个,替二夫人管着好些暗帐,也算得上忠心,因此她今儿来苦苦相求,二夫人也得给她出头。
前些日子被石头找来围殴展眉、结果全被展眉放倒的那群小混混里的领头,那叫阿顶的少年,正是这女人的幼弟。要不是仗着姐姐姐夫的势,他焉能在凌家后街如此嚣张?
那日阿顶被打伤后,被人搀扶回家,哼哼唧唧养了好些天。凌家规矩大,平时他不好进府找姐姐诉苦。正好今儿拜年,他才有机会进来找他姐姐姐夫。
没曾想,他刚进了凌府,却和跟着大伙儿一道过来拜年的石头碰个正着。石头还在宿醉,青白着一张脸,苦哈哈地跟阿顶说自己又在展眉手上吃了亏。
阿顶本来就要找姐姐告状的,被石头一撩拨,更是火冒三丈。到了姐姐跟前,将自己身上没好全的瘀伤都给她看了,添油加醋地说展眉如何如何的闹事,如何如何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姐姐,他打了我,可不就是打您的脸嘛!”阿顶素知姐姐是个掐尖好强的,受不得激。果然,被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