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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开始销售金属部件,收藏者买后自己更换。如果把所有的部件都换了,听说会和真气枪完全一样。另外还做模型枪,不过比气枪数量少。”安浦说。
“什么样的模型枪?”
“我也不太清楚,比如柯尔特式自动手枪。”
“是普通的模型枪,还是像气枪那样为了满足收藏者的需要耍的小伎俩?”
安浦垂下眼睑,然后慢慢抬起头,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我合作,真的会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情况吗?就是把我刺伤的女人。”
“我不会撒谎。如果你知道什么,赶快告诉我。”
安浦四下望了望,然后说出了一件让加藤大为意外的事——他说福田工厂销售私造枪支。
“是社长偷偷干的。说是模型枪,实际上让我们做的是真枪的零部件,然后卖给什么人。不知道客户是枪支收藏者,还是什么危险人物,肯定靠那个挣了不少钱。”
“你怎么知道?社长跟你说的是模型枪吧?”
安浦笑了。“我至少知道玩具不会是那个样子。其他两个人应该不知道,因为最关键的部件只有我能做,是加班做的。模型枪根本不需要有弹道的枪身,而且那要求极高的精确度,我一看就明白,但感觉太危险,没对任何人说过。”
“既然你明白,那你的后任水原应该也知道。”
安浦歪了歪嘴角,点点头。“是啊,他可能也知道。当然,前提是我离开工厂后,福田还在销售私造枪支。”
加藤确信,水原从福田工厂拿走的图纸肯定是用来私造枪支的。
从见到安浦的那天起,加藤开始密切注意生活安全科和枪支防范科的行动,只有从这些部门才能获得私造枪支的相关信息。
今天听说深川警局查抄了私造枪支,是柯尔特式点三八口径手枪的仿制品,做工精良。枪支防范科进行了试射,发现相当实用。并不是改造的模型枪,所有零部件都是手工制作的,应该是能熟悉操作加工机械的人所为。
门开了,富冈走了进来。
被带进来的人叫日下部,二十五岁,脸色极差,眼窝深陷。
“希望你告诉我弄到那支手枪的经过。”加藤说。
日下部显得很不耐烦。“又要说,不是都说过好几次了吗?”
“别啰唆!不管多少次,让你说你就说!”一旁的富冈说,“这位是总部的刑警,和我们不一样,他可不好说话,你耍滑头,当心挨收拾!”
加藤看了看富冈。他咧嘴笑了笑。
日下部轻叹口气,舔了舔嘴唇。“是那人主动和我的枪支收藏网站联系的。”
“给你发了邮件?”
“嗯,说是有手工制造的枪,希望介绍一个能与他交换子弹的人。”
“你怎样回复的?”
“我觉得有些蹊跷。我手头没有子弹,但对他说的手工制造的枪挺感兴趣,就回信希望他说明是什么样的东西。”
“然后呢?”
“那人回了信,还用附件发送了枪支部件的照片。看到之后,我觉得可以相信。”
“于是就答应和他交易了?”
“没说答应,先回了封信,说想见面后细谈。如果他把实物带来了,我打算根据情况灵活应对。”
加藤想,他在邮件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自己倒卖子弹的事。做事如此慎重的人,却会向狐朋狗友炫耀自己的枪,真是愚蠢。
“那人姓什么?”加藤问。
“杉并,杉并区的杉并,估计是假名字。”
加藤也这么认为。“你是怎样弄到子弹的?”
“也是在网上。您应该也知道,现在通过网络能买到各种东西,在黑网站上还有专门销售子弹的商家。”
富冈敲着桌子说:“所以让你说出卖子弹的人。”
“不是都说了嘛,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我用挂号方式把现金寄到指定地点,他们就会把东西寄过来。”
“你总不会给无名氏寄钱吧?”
“当然,有相应的公司名,可早就忘了。那种地方经常换名字,网址也经常更换。不管您怎么问,不知道的我还是不知道。”
“别糊弄我!”
“真的。”日下部焦躁地挠了挠脑袋,把头扭向一边。
加藤明白,富冈说的其他罪行就是指这些。对于富冈他们,这确实是不能放过的重点,但现在的加藤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们什么时候进行的交易?”加藤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大约十天前,在水代桥边……”
“对方有几个人?”
“一个,我觉得旁边好像也没有同伙。”
“马上就交换了?”
“先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看看,他立刻拿了出来。那东西比我预想的要好,说实话,我当时很吃惊。”
“就把子弹给他了?”
日下部点点头。
“另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似乎不愿被人追根究底地问手枪的事,很快就分手了。”
“什么样的人?个头和长相应该还记得吧?”
“很高,应该有一米八左右,但没仔细看他的脸。”
“年龄呢?”
“比我大,应该过三十了,但没有太大把握。”
“有没有什么特点?什么都行,比如服装,或者说话的特点。”
“只记得他穿着一身黑衣,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还有呢?”
“呃……”日下部陷入沉思。
富冈插嘴道:“说一口关西话吧?你不是说过吗?”
“关西话?”加藤看了看富冈,又把目光转向日下部,“是吗?”
“不,我只是感觉像,我对关西话并不熟悉。也许是其他地方的方言,反正语调有点怪。”
加藤冲富冈点了点头。
把日下部送回拘留所后,加藤问富冈:“查过这人的电脑了?”
“当然,查出好多东西,但没查到那个私造枪支的人。”
“日下部好像没有撒谎。”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已经在交换枪支的永代桥附近进行了调查,目前还没有收获。”富冈压低声音问道,“这和你追踪的人有关系吗?”
“光靠这些线索还无法断定。”
“嗯?是不是想把我甩掉?”
加藤看着富冈苦笑道:“我不会那样。”
“什么样的人?能给我点启发吗?”
“很快就会明白。如果发现了有利于你们办案的信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我保证。”
“不骗我?”
“真啰唆。”
出了深川警局,加藤上了出租车。
没错,肯定是水原。
3
乘客络绎不绝地走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长途旅行的疲惫之色,但看上去心情都不错,很快找到前来迎接的人,笑逐颜开地上前打招呼。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
茂树比其他乘客出来得稍晚一些。对赖江来说,满头白发就是他的标志。她想和丈夫四目相对,但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妻子,肩上背着小背包走了过来,感觉有些呆滞。
茂树旁边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他姓草野,是茂树的助手。他先发现了赖江,笑着冲她点头致意后,告诉了茂树。
看到她后,茂树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托了托金丝边眼镜。
两人慢慢向赖江走来。
“回来了,路上累了吧?”赖江对丈夫说,然后看了看草野。
“有气流。”茂树突然说。
“气流?”
“快到日本的时候飞机有些摇晃。”草野解释道。
“是那种机体的固有弱点,性能不差,但操纵系统有问题。”
好久没有回国了,对久别的妻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飞机的——赖江诧异地注视着丈夫,但并没有生气。几十年前就是这样。
“马上回家,还是在什么地方喝点东西?”赖江交替看着两个人。
“都行。”
“快回家吧,”茂树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干吗要在这种地方喝那么难喝的咖啡。”
“那我把车叫过来。”赖江取出了手机,通知在停车场等候的包租汽车的司机。
草野要乘电车。和他分手后,赖江和丈夫一起来到乘车区,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恰好滑了过来。
“坐机场大巴就行了。”汽车启动后,茂树低声说。
“隆治为你准备的,说不能来接你,以此来表达歉意。”
茂树吐出一口气,肩膀微微晃动了一下。“我也不值得华屋社长亲自来迎接。”
“别这样说……他一直盼着能见到你。”
“那无非是客套话。行了,我知道了。”
“他要在除夕之夜举办Party,想邀请你参加。”
“嗯?”
“华屋办的,听说把整艘船包下来了。”
“船上晚会?他就是喜欢这些花哨的玩意儿。”
“去不去?”
“我不去。如果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自己去就是了。”茂树目视前方干脆地说,言外之意是“我怎么可能去呢”。
这也在预料之中,赖江并没有吃惊,也没有问理由。
纯学者型的茂树本就不喜欢生意场上的话题,所以早就和以赚钱为人生价值的内弟不和。当然,两人见面时也会说些场面上的应酬话,但赖江十分清楚,茂树从未和弟弟坦诚地谈过心里话。
“从西雅图寄来的东西收到了吗?”茂树问道。
“两天前到的。没想到会那么多,吓了我一跳。”
“是吗?我已经处理掉很多东西了。”
“资料之类的已经搬到书房了。”
“嗯。”茂树点点头,“草野的问题必须解决。”
“不能把他带到大学吗?”
“本来是这样打算,可还不好说。和系主任通过电话,说是现在不缺助手。找工作不容易,留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了。”
“草野不能找家企业上班吗?”
“如果航空业景气,我们就不会这样回来了。算了,草野的事我想办法解决。”茂树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者去大学,或者再回去,别无办法。”
赖江还是能感觉出丈夫的失落。这样坐在他身边,也无法感觉到他以往的劲头了。几年前送他去机场的时候,他全身都散发着热情,还说出了豪言壮语:今后的生涯都用来开发划时代的装有新式喷气式发动机的巨型飞机。
两周前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说突然决定回国。本以为他这样专心于研究的人也希望在祖国迎来世纪之交的新年,但事实并非如此——听说研究中止了。详细情况赖江也不知道,但肯定和航空业的低迷有关,经常听到美国现有客机数量过多的信息。
回家的路上,茂树几乎一言不发。看到他如此懊恼,赖江也有些忧郁。本来就爱绷着脸的丈夫,从明天开始肯定会散发出更加沉重的气场。她想,这个新年肯定不好过。
“先洗澡?”她问丈夫。
“好,然后稍微睡会儿。”为了缓解肩膀的酸痛,茂树转了转脖子。
轿车放慢了速度,能看到家了。突然,赖江发现一个人站在家门口。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开始怦怦乱跳。
是水原雅也。他穿着灰色大衣,正呆呆地抬头看着房子。
车开近了,他避到路边,没有注意到赖江就在车上。
车停了,赖江有些犹豫。现在下车,雅也或许会跟自己打招呼。她在刹那间飞快地思索着,应该如何向丈夫说明和他的关系?
先下车的司机打开了车门,不能不下车了。赖江看到了雅也,两人四目相对。
紧接着,雅也扭身开始往回走。看到赖江的同时,他已发现她并非孤身一人。她顿时松了口气。当她下车时,雅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茂树洗完澡,喝了一瓶啤酒,然后躺在床上。看来还是累了,他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赖江什么也干不下去,她知道该准备晚饭了,但满脑子想的都是雅也。他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想给雅也打电话,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他突然失踪后,赖江曾经打过多次电话,但都没有打通。她不想再品味那种失落。
本以为已经把他忘记了,但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到他时,本应风化的心情又复苏了。她比以前更迫切地想见他。
该准备晚饭了,她只好站起身,手机突然响了,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提包里传出了铃声。
赖江慌忙打开手提包。没有显示是谁打来的,她毫不犹豫地摁下通话键。“喂,你好。”她的声音有点发尖。
“现在说话方便吗?”
熟悉的声音。无法忘记的声音。赖江的心顿时温暖起来。“还好。”
“刚才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那样回来。”
“这些都无所谓,有什么事吗?”
“倒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再也不会去你家了,请不要担心。我想告诉你这个才打的电话。”
“等一等,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她太着急了,不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