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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要摸摸自己的脖子。
今天那两个人,赫连夫人虽等级低于昭仪,但她是太后的内侄女,后台无比强大,太后之所以厌恶自己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赫连夫人。她辛情占了赫连的位置。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太后那个老太婆相信她辛情没想抢什么,她最想的是离开这个食人鱼塘。
不过这似乎有点难度,拓跋元衡看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就把她放了,歪身看看水里,苏朵的容貌在水面上出现,即使有那块疤痕依旧美丽得很,辛情看了一会儿,随手捡起块石子朝影子扔过去,苏朵的容貌立刻扭曲了。如果唐漠风当时用刀划花苏朵的脸多好。
“娘娘,夜深了,该回去歇了!”冯保走过来轻声说道。
辛情站起来又慢悠悠地走回殿里,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拓跋元衡坐在床边笑着看她,见她醒了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怕扰了你睡觉朕才没抱你。” “谢谢您心疼!”辛情假笑着说道。
“生气了,爱妃?”拓跋元衡问道。
辛情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雨露均沾嘛,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爱妃真是贤慧。”拓跋元衡笑着说道。辛情没言语,松开手挣开他的怀抱下了床懒洋洋地让宫女们服侍洗脸、上妆,梳完了头发,辛情额头上的疤被头发遮住了,整张脸毫无瑕疵,拓跋元衡就在一边含笑看着。
“爱妃的脸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拓跋元衡说道。
“那您就趁着我没老之前好好看吧!”辛情假笑。
“爱妃就算老了也一样会很美。”拓跋元衡抚摸着她的脸。
“年轻才美!”辛情说道。
正巧太监来请旨传膳,拓跋元衡便说与右昭仪一同用膳。
那天晚些时候,杜美人晋为六嫔之隆徽,拓跋元衡晚上又去给她“纾解疲劳”去了。接连好几天拓跋元衡都去了杜嫔宫中,不过她却没有再从六嫔晋为三嫔。虽然如此,可是后宫中人已有不少去捧她了,辛情听说她现在嚣张得很,笑了笑,觉得无聊。最近常常贪睡,似乎警觉性都降低了,好几次拓跋元衡来她竟然不知道。等到这个月她的大姨妈没来辛情知道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遣出所有内侍只留下冯保一人,辛情半天没说话。
“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冯保终于小声开口问道。
“冯保,我要一种药,一种可以流产的药。”辛情说道。
冯保镇定得很,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要?”冯保问道。杜嫔近日很得圣宠,右昭仪要对付她了吗? “越快越好!”辛情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奴知道了,这就去办!”冯保说道,声音平静。
“去吧!”辛情说道。心里盘算着怎么封住他的嘴。
不到天黑冯保回来了,交给辛情几颗小小的药丸。
“什么名字?”辛情拿起一颗仔细看了看。
“回娘娘,这是红花乳香丸。”冯保说道。
辛情点点头,“好了,去吧!”冯保退出去了。
辛情手里捏着两颗药丸,桌子上是已凉了半晌的水。摸摸肚子,辛情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狠狠心吞下了药丸。
晚上拓跋元衡来的时候辛情推说身体不舒服把他支走了,下腹痛了几日,又有暗红的血流出,辛情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拓跋元衡见她这几日都是脸色苍白忙要宣太医来看,辛情笑着说是女人都有的毛病,不过是自己体寒,每个月都要这样疼几天,左说右说连撒娇的手段都用上阻止了,拓跋元衡让太医开了驱寒的方子。
自从流产之后,辛情有一段时间心情不好,她以前和随心开玩笑说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留着养老,可是现在她亲手杀了这个孩子。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会留下他的,可是现在若留下他恐怕她辛情就永无离开之日了。不是她狠心,只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拓跋元衡依然很迷恋她,这让辛情很头疼。她不喜欢被人缠着,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六月十五是太后的千秋,各地诸侯王、官员提前进京给太后祝寿,拓跋元衡就忙了起来,因为和诸王搞好关系还要笼络官员。拓跋元衡常常举办大型的歌舞宴会,饮酒歌舞助兴,有时通宵达旦。听说有一天高兴,还赏了同宗诸王每人两个美人。
后宫之中当然也要热闹热闹,王妃和诰命们便常常出现在后宫之中,陪伴皇太后吃酒说笑。辛情这位最得宠的妃子当然也得出来给她们看看、拜拜。虽然皇太后还是不喜欢她,不过在外人面前总不能拂了她皇帝儿子的面子,偶尔也跟她说两句话。
辛情坐在太后左边第二位,她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妃,右边首位不用说,当然是皇后。三夫人分别坐在她们两人旁边,赫连夫人挨着皇后,时不时两人还耳语一番。酒席相当地无聊,辛情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撑着。老太后今天看起来挺高兴,不知道谁送她什么合心的玩意儿了,辛情想到。当然,奉承话听多了就会当真,也许听到自己可以千岁千岁千千岁太高兴了。 晚宴之后辛情回到凤凰殿,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感觉有些乏,因此也不顾夜深非要洗澡,泡在满是花瓣的热水里,辛情允许自己放松一会儿,干脆把自己整个都泡进水里,看看自己憋气的功夫退步了没有。刚刚默数到二十五,一双大手伸了进来,辛情一惊忙抬起头,是拓跋元衡。 辛情镇定心神,身子往水里缩了缩只留脖子以上在外,然后笑着说道:“您来了怎么都没个动静,吓了臣妾一跳。”偷窥狂~~
拓跋元衡伸手将沾在她脸上的一缕湿头发拨到一边,然后手指肚轻轻在她脸上滑来滑去,轻声说道:“勾魂儿的妖精!”
辛情妩媚一笑,马上就被拓跋元衡捞出大水桶迫不及待地往床边走去~~
拓跋元衡本就是带着醉意来的,折腾一番之后沉沉睡去。辛情睡不着,披衣下地在长毛地毯上走来走去,靠着大柱子坐下,辛情长长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那大水桶因为皇帝的突然到来还没有搬走,辛情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凉了!水面上的花瓣因为她的撩动缓缓起伏着~~~ “爱妃睡不着?”身后传来声音。辛情在水里攥了攥拳头,无处不在阴魂不散! “您怎么起来了?”辛情在脸上摆出微笑然后回头笑着说道。
“朕梦见爱妃不见,所以急醒了!”拓跋元衡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看来朕的预感还挺准。” 辛情“呵呵”假笑:“皇上,没您的命令臣妾敢去哪儿又能去哪啊?”
“听爱妃的口气,这宫中住烦了?”拓跋元衡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很。 “烦了也没地儿去呀!”辛情半真半假地说道。烦,她烦死了,这个鬼地方跟坟墓一样,这些人不动的时候像僵尸,动起来像鬼,歌舞起来像群魔狂欢。
“哦,爱妃这是怨朕?”拓跋元衡的声音在她头顶上说道。
“是啊,怨!当然怨!”辛情说道,“您一点儿也不心疼臣妾。”
“没良心的妖精!”拓跋元衡轻拍了她的背一下,“朕都把你疼到心尖上了,你还不满意。” “就因为您把臣妾疼到心尖上臣妾才怨您呢,您这不是给臣妾树敌吗?臣妾没有显赫的家世您还这样宠着,后宫的人不恨死臣妾才怪,恨多了,臣妾的日子不好过,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辛情在他胸口划圈:“等臣妾哪天老了,不招您喜欢了,唉,估计臣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朕说过会把你当凤凰养的,朕虽然不能让你当皇后,可是朕答应你,你在后宫中永远只屈居皇后之下,位于诸妃之上。”拓跋元衡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皇上这话对许多人讲过,今儿又来哄臣妾开心了?”辛情假笑:“臣妾不敢奢求您永远宠着,只希望您不喜欢臣妾的时候可以放臣妾一条生路。”
拓跋元衡眯了眯眼睛,抓着她的胳膊用了些力。
“辛情,你还是想着要离开吗?朕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朕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这一生一世都要陪着朕。”拓跋元衡说道。辛情愣了一下,拓跋元衡叫她“辛情”而不是“爱妃”,自从给她改姓独孤之后他就只叫她“爱妃”,每次都听得她头皮痒痒的。
“知道朕为什么给你改姓独孤吗?”拓跋元衡直视她的眼睛:“独者,唯一也,孤者,帝王也。明白了,独孤情?”
辛情点点头,微扯嘴角:“真是谢谢您的厚爱。”
“明白了最好,以后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只有离开这一条永远不要提起。”拓跋元衡又笑了:“要是再提,朕可要硬下心肠罚你了~~”
“臣妾谨遵圣旨。”辛情也笑着说道。
等再起来拓跋元衡已不在了,辛情伸了伸腿脚,懒洋洋地起身,宫女们早已一字排开准备服侍她洗脸了。冯保在一边来回走来走去,似乎有些着急。
“冯保,有事?”辛情随意披着衣服,不在乎自己香肩外露。
“启禀娘娘,今儿是太后千秋,给太后行礼的时辰快到了。”冯保恭敬地说道。 “哦!我起晚了!”辛情说道。
“娘娘,还来得及。”冯保说道,一挥手宫女们便手脚麻利地给“收拾”辛情。 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到了慈寿殿,连皇后都已经到了,众妃便都看她,眼睛里都冒着火。辛情微微一笑,走到皇后身边站好,微微一屈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皇上都免了妹妹跪拜之礼,哀家怎么敢受妹妹这一拜!”皇后忙扶着她说道。 “皇上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君臣之礼臣妾哪敢不遵!”辛情说道。
“皇上一言九鼎,玩笑话也是金科玉律呢!”有人不冷不热地说道,辛情没回头,听这酸酸的口气就知道是赫连夫人。
“多谢夫人教诲,以后皇上再说什么话我可要记清楚了。”辛情笑着说道。 太后出来了,在榻 上坐了,一干人恭敬地行了礼,祝这老太太活成千年老妖怪。太后命她们起了身,正巧着拓跋元衡来给他妈磕头行礼。女人们自动让出路来,然后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拓跋元衡给老太太磕完了头,他的女人们又给他行礼,独辛情未动,直着腰板站着,脸上似笑非笑,拓跋元衡看看她,走到她前面,“爱妃身体有恙?”
辛情摇摇头。
“那爱妃如何不给朕行礼?”拓跋元衡的声音不像生气。
“臣妾以前不懂规矩,以为皇上说免了臣妾跪拜之礼是玩笑话,不必当真,刚才听赫连夫人说皇上的玩笑话也是金科玉律,臣妾不敢不遵。”辛情说道。
拓跋元衡笑了,“朕的话当然是金科玉律,爱妃可要记清楚了!”
“是,臣妾遵旨。”辛情低头恭敬地说道,还是不行礼。拓跋元衡在威胁她。 拓跋元衡笑着走了。然后诸王妃、诰命又按品来给老太太行礼。
跪跪拜拜好不容易完了又吃饭,一人一张桌子,辛情的位置和昨天一样,只不过席间她接收到太后几次经意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吃完了饭老太太顶不住了回去歇了,辛情等人也都各自回宫等着晚上再陪老太太看歌舞祝寿。
用过晚膳,又换了套拖沓的衣服去霄游苑陪老太婆玩乐。之所以选在这里冯保告诉她是因为皇帝要诸王、王妃一起陪太后欣赏歌舞燕乐。辛情咧咧嘴角,人数是够众多的,这些贵族又不能论排坐,当然得选个大地方。因为霄游苑比较远,所以辛情乘了肩舆,以前看电视觉得挺过分,现在自己坐着才明白,原来真得很舒服。因为天气热了,所以宫女们特意在肩舆上放了玉片串成的垫子,坐上去凉凉的舒服得很。
辛情因为早上晚到了,所以晚上特意早来了。谁知到的时候众多妃子也没来几个,更高级的人物当然更是连影子都不知道在哪里呢。辛情下了肩舆,看了看,如果她现在就跑到位子上坐好看起来应该会像个笨蛋,而且她是昭仪,如果早到等她们会被她们轻视,权衡了一下,辛情让冯保带着她四处转转,反正这霄游苑她是第一次来,顺便看看。
这霄游苑里的亭台楼阁还真不是普通的多,比奚祁那个行宫气派多了,只不过这霄游苑里的水没那么大面积。
前面有人过来了,辛情站定。那人来到她面前原来是拓跋元弘。
“臣参见右昭仪娘娘!”他说道。
“宁王爷多礼了!”辛情说道。
“娘娘为何来得这么早?”拓跋元弘问道。
“闲着也是闲着,到哪里等都是一样,这里还有风景可以看。”辛情说道,“王爷也来早了。” “呵呵,臣也是闲得很。”拓跋元弘笑着说道。
辛情不说话了,慢悠悠地走上回廊走在灯笼下。拓跋元弘在一边不说话,差了一步远的距离走在辛情后面。
逛了一会儿妃子、王妃们已陆陆续续来了。最后皇帝、皇后陪着太后来了,大家马上起来迎接听到太后的“自家人,免礼。”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