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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为籍口骗走囚禁了!我怎么会那么天真,竟然以为一切已然安和?!翼骆莘觊觎皇位多年,却未料霍南朔忽而拜访和盟,而翼帝亦曾在筵席上流露禅退之意。她为防大计被搅,便趁霍南朔返杲之际,囚监翼帝,将唐煜骗离,再对我和萧何出手。
想明白前因后果,我不禁焦虑不安。霍南朔人在远方,鞭长莫及,我们深陷敌手,即使冲出了这个皇宫,能冲得出整个离国么?
思绪飞转间,萧何已带着我沿湖退至外重殿,沿路之上留下无数残躯断肢,鲜血铺地,一路蜿蜒,连那清漪湖水亦染成猩红。
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将我牢牢圈固其中。一个怀抱,成就一方安稳的天地。
就在此时,无穷无尽的追兵忽地顿住了脚,不再追赶。
我匆忙抬头,看到萧何愈发沉黯的目光,心中顿时一紧。与此同时,宛若蝗虫归巢,破空之声骤起,我从萧何怀里仰起头,只见无数羽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挟带着死亡的气息将我们团团笼罩。
萧何猛地将我按回怀里,一声长啸,如龙吟破渊,周身罡气激荡,衣炔翻飞,所有逼近的箭矢仿佛撞上了无形的气罩,“噼里啪啦”地摔落于地。
他竟然用罡气形筑挡箭!
“不行!”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叫道。他内力再高,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罡气如此消耗,只有死路一条!
“没什么不行。”他按住我的手,沉声问,“小九,你水性如何?”
我一愣:“会一点。。。”
“好,听我说,”他望着我,口中快速道,“我和唐煜先前暗中调查过,这湖是活水,有暗道直通宫外。你从这里潜出去,到了宫外去西南辟才街的亨通酒肆,掌柜是霍南朔的人,他会护送你回大杲。”
“不!”我拼命摇头,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你说过的,让我不许再乱跑。如今,你也不能丢下我!”
“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他的气息渐浊,话音有些断续,“你留在这里,我反倒分心。小九听话,你先过去,我很快便去与你会合。。。”
我咬破了嘴唇,只是拼命地摇头。门主,从见面始,他便是神一般强大的存在,将我牢牢护在羽翼下。可如今,他却要我离开,我不敢去想结果,只用尽全力拽着他的衣袖:“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死。。。”
“傻丫头,不要随便说死,你还有唐煜,还有霍氏兄弟。。。”他深深凝着我,目光中的戾气杀意仿若冰刃消融,逐渐被柔情取代,“谁都不会死,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明白么?”他的语气温存得如同枕畔耳语,手上却是一分分用力,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
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满空羽箭如浓郁的乌云笼般罩在我们头顶,眼前的男人神色柔和,却是坚定地托住我的腰,将我送了出去。
身子浸入冷沁的湖水中,我始终大大睁着眼,直到他轩昂的身影渐渐湮没在荡漾的水波中。
我一开始还能潜浮游弋,后来渐渐没了气力。虽是夏日,这暗流之水仍是冰凉刺骨,体力和热量飞速地从身上流逝。不知潜游了多久;从两旁的景致望出去,我估摸着已经潜出了皇宫所在范围,便试图扒上岸去。然断了筋脉的手腕根本无法承受自身重量,我几次努力无果,反倒呛了几口水,乏力感愈发厚重,整个身子沉得似石块,再不受控制,意识亦流散在冰凉的水流中。
混沌的意识被腰部的痛楚唤回,我虚弱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卡在一处狭窄的河道。我试着探脚,发现水刚及下颌,水流亦不湍急,便奋力扒拉着岸边的大石,一点点向上蹭,将自己“拔”了出来,又抠着泥地,一点一点爬了上去。
直至整个身子都横上了岸,亦耗光了仅余的气力。我就着那般狼狈的姿势,趴在喘息良久,方攒起力气起身。
检视了一下,腰身两侧被磨出深深的红痕,渗着血丝。身上亦有不少处被水中的砾石刮破,一身衣裙破烂不堪地贴裹在身上,很是狼狈。
我用力揉了揉脸蛋,手却在左耳边碰了个空。我一惊,伸手去摸,才发现左耳上的耳铛不见了!
我又是惊又是急,原地转了好几圈,又扑回岸边探手在水底搅了又搅,最后沮丧地一屁股坐倒。片刻,复又跳起,摸了摸身上,还好,两串手珠、暖玉和碧簪还在,独独掉了一只唐煜送我的耳档。
我不免郁闷了好一阵,方爬起来四下张望。先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更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我整了整破烂的衣裙,看看日头定了方位,拔腿向前走去。
直至寻到几户人家,打听之下才得知此处已是城郊,距离城门不足三十里。我记着萧何的叮嘱,一刻不歇,赶至城门外,才发现城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出之人都在接受严格的盘查。
我不敢靠近,远远地找了出来的人寻问之下才知,自三个时辰前,全城下了搜查令,所有年在14至20间,单身在外行走的女子皆被扣留,直至有家人前来报明身份才能接回。据传是宫中出了刺客,一时之间满城恐慌,所有的妙龄少女皆被叮嘱留守家中,再不敢随意外出。城门进出盘查更为严谨,所有的人皆要求不许独行,必须有人相伴互相证明,方得进出。
我花了一整日的时间,转道几个城门,发现皆是如此。费心编了一肚子说辞,想拜托进城的人将我带进去。怎奈一见我的年纪且又是孤身一人,来往之人皆躲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还未寻到进城的法子,却发现了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在沿着河流四下搜寻盘查。我再不敢露面,更不敢四下晃荡。如今没了武功,被发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我咬咬牙,按捺下心中万般担忧,返身离开城门,沿着与暗流相对的反向走了一天一夜,最终躲入一处荒僻的野林中。
第73章 诱虎
一串纷沓跌至的马蹄闷响,两匹骏马飞驰在杳无人烟的林间小路上。片刻后,一声长嘶,两匹马一前一后,停在一洼由山石泉水汇聚而成的溪滩边。
一个短扎打扮的魁梧汉子从马背上跳下,机敏地四下探查了一番,回身道:“少主,在这儿歇个脚吧。”
“好。”马上的男人利落地一个翻跃,顺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马儿颠颠地自行饮水去了。
男人走到溪滩边,蹲下。身掬起泉水洗了手脸,晶亮的水珠点点沾在轮廓分明的俊颜上。他随意地一甩,波莹流溅,微昂的下巴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野性。
先前下马的汉子亦来到溪滩旁掬水洗脸,“哗啦啦”的水声碎响一地。
此时,一旁的男子忽地仰起脸,细细倾听,锦墨般的眸中精光慑人。
一旁的汉子觉察到他的动作,立时停下手:“少主,可有异状?”
男人长身立起,食指轻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长眉微拧。那汉子见状,亦立时起身,手扶身畔斧柄,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伴随着不远处两匹马儿惊惶的嘶鸣,一声冗长威慑的兽嚎扯破长空,伴随着野兽特有的腥臊之气,一只吊晴白额虎信步从树丛间步出,威目眈眈地瞪着二人,虎目含煞,缓缓低下。身躯,前肢扒地,后肢曲登,不过转瞬,已纵身扑跃而出。
与此同时,男子一把推开手下,自己同时敏捷闪身,避开这雷霆一扑。
猛虎在脚掌触地的瞬间,已蓦地旋身,庞大的身躯灵巧而迅猛,再度向那男子反扑而去。
男人探手向腰后一抹,手中顿时多了一柄寒气凛冽的匕首,他不闪不避,却在猛虎扑过的瞬间,蓦地矮身伏地,手中银光划向暴露在外的虎腹。
那猛虎似乎亦感受到凌厉的杀气,猛地一个拧身,向右翻滚,竟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男子直起身,黑亮如星子的眸中浮起一抹兴奋的嗜血杀意,随手在刀柄上一扣,流光一闪,原本短小精悍的匕首恁地长出一截,似剑似刀,他双眸微眯,横刃在胸,手臂上的蜜色肌肉团团贲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几步之外的庞然大物。
那虎亦觉察了对手的强悍,虎躯上道道黑黄条纹绷紧如弦,虎目圆瞪,蓦地一声长啸,直震得四周枝叶扑簌作响,百鸟惊飞。
两强对峙一触即发,电光火石间,树丛另一边忽地传来另一波啸声。
男子青峰微蹙,凝目细聆,那啸声与方才的虎啸之声极为相似,但若再细听,却似。。。。。。
猛虎亦停滞不动,侧首似谛,待得啸声甫停,摇晃着脑袋亦啸了一声,竟似回应般。
那啸声随即又起,听着比方才靠近了不少。男子紧紧盯着左前方的树丛,须臾,只见枝草分拨,一个瘦削的身影显现出来。
男子的目光牢牢攫住草丛间的身影,那人却看也没看他一样,只专注地望着眼前的猛虎,张口又啸了一声。
猛虎亦从面对男子的状态,转作看向那人,短而促地低啸了几声。一人一兽,竟似对话般,你一句我一句地面对而“谈”。旁边持双斧的本意欲助自家少主的汉子早已看傻了眼,大张着嘴呆愣原地。
一番“交谈”下来,猛虎紧绷的身躯渐渐缓和,侧头警告般地瞟了男子一眼,长尾一扫,兀自转头向丛林间归去。
一直到虎躯彻底隐没在树丛间,持斧的汉子才不由自主吁出一口气,只觉一切恍若置身梦境,开口唤了声“少主。。。”,目光所及,却见男子依旧牢牢看着树丛间的那人。而此时,那人抬了抬手,似要扶住什么,却是凭空虚抓了一下,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仰面摔倒。
同一时刻,男人已疾步向树丛走去。
汉子反应过来,急急唤道:“少主,小心有诈!”
男人一步未停:“啸声里未蕴真气。”
汉子一怔,却见少主已经进了树丛,赶忙甩开大步跟了过去。
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人儿身上:一身藕色衣裙支离碎裂,狼狈不堪地裹着纤薄的身躯,裙子下摆被撕开,分绑在膝盖处,露出两截修长的小腿。一头长发杂乱斜挽在头后,露出一张同样狼狈不洁的小脸。
他探手放到她鼻下试了试,猿臂一勾,打横将人抱起,打了个唿哨,片刻后,被虎惊走的马儿颠颠跑了回来,他翻身上马,将人放在身前,一扯缰绳,喝道:“回庄!”
…
“阿尧哥!”身着鹅黄短衫凤尾裙的少女欢快地跑进院中,俏丽如牡丹的小脸上泛着兴奋的桃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尧转过身,笑着看向已跑到身侧的少女:“刚到片刻而已,曦月消息真灵通。”
曦月柳眉一挑,大大方方地道:“人家惦记你,自然上心!”
阿尧一笑,并不接话。
就在此时,紧闭的屋门中忽地传来一声惊呼。
阿尧笑容顿敛,疾步向屋中走去,曦月一怔,亦小跑着跟了上去。
“姑娘莫怕,妾身只是帮你换衣服而已。。。”屋里正说着话的中年妇人听见响动,回头见到男子进来,摊了下手上的衣物,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少主,我正想帮这位姑娘换衣服。谁料她忽然醒了,还猛推了我一把,这。。。”
阿尧点点头:“有劳你了吴婶,衣服放下,你先出去吧。”
吴婶放下手中衣物,冲男子福了个身,顺手拉起一旁的曦月往门口走去。
曦月不依地挣扭着:“我不走。。。”
“别添乱!”吴婶低声喝止,两人的声音渐去,“咣当”一声轻响,屋里恢复了宁静。
阿尧看了眼缩在床紧里头,一脸戒备地盯着他的小人儿,上前一步,温声道:“我叫阿尧,是你诱走老虎救下的那个人,记得么?”
那人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圆睁着清澄的眸瞪着他。
他亦不着恼,只微笑着温和道:“你身上的衣裙残旧了,这里有身新的,若不嫌弃就换上吧,还有热水和毛巾。”他将簇新的衣物放在床边,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
吴婶和曦月都还在院子里没有走,看到他出来,便迎了上来。曦月不顾吴婶的眼色,揪着他的袖子连珠炮似地发问:“阿尧哥,那丫头是哪里来的呀?一点礼数也不懂。你好心救了她,她还如此不知好歹,当真可恶!”
阿尧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侧头道:“吴婶,厨里可还有现成的吃食?”
吴婶忙点头:“有,我这就去热热。”
曦月一听,满脸不忿,正要开口,已被吴婶拉扯着离开:“过来帮忙。”
阿尧目送二人离开,回头望向屋门,里面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他干脆在院中石凳上坐下,以手拄腮,静静等候。
屋里安静下来。我从床上爬下来,将毛巾沾湿拧干,细细擦拭手脸。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从宫中逃出后,为了躲避追兵,我不得不躲进野林中。原本视山野丛林为家的我,如今置身其中,简直是寸步难行。
伤了筋脉的双手使不上任何力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