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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贵一听她这样说,立刻闭紧嘴不说话了。
夏小鱼看了林双儿一眼,摇了摇头,对孙贵,林双儿总是一副百般挑剔的样子,也亏了是孙贵心实,脑子一根筋,从小到大就一门心思地喜欢她,不然早就被她这坏脾气赶跑了。
“不管怎么说,这样总是不好的……非亲非故住到另人家里去……幸好不是在本县,不然真会被人传得很难听的。”夏小鱼叹了口气道,“小蝶平时挺稳重的,怎么突然这样,出了事儿,就算是来找我们两个也好啊。”
“我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孙小蝶是什么人物,她那心里花花肠子多了去了,别说她没来,她就找到我这里来,我也不敢留她住下,谁知道一转眼不看着,她就出什么幺蛾子呢?”林双儿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铄。
夏小鱼哑然失笑:“你这张嘴,就这么不饶人,好歹大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也有些情义是断不掉的,我就不信她真的找到你门上来,你会撵她出去?”
林双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象以前那么傻么,还打到她家门上去帮她?我可再不会这么笨了。再说了,你以为现在还愿意来找我们吗?人家现在有人倚仗着,哪还瞧得上咱们啊?还有你,以为自己最聪明,哪一天被人骗得干干净净,你还在给人家端茶递水呢……”
“好啦,好啦,我怕你啦。”夏小鱼一见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立刻举了白旗投降,“先不说这个了,过几天我的‘容华楼’开张,开业大酬宾,到时候我把贴子送过来,你们一定要去捧场啊,但可不许送礼,只要去捧个人场,给我助助势,就够了。”
“真的?那真太好了,小鱼,你可真行,真的把容华楼又开起来啦。”林双儿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太好了,我肯定去捧场!到时候,我再约上几个街坊、小姐妹一起去!”
“我也去。”孙贵也很兴奋地道,“我再带上庄子里几个人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多点气势。”
“行。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俩了。”夏小鱼高兴地手掌合什对着两个人拜了拜,“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真没劲,哼。”林双儿翻翻眼,甩给她一句。
“是,我没劲。”夏小鱼笑着道,“那我这个没劲的人就先退场了,我还要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准备呢。”
“那你快回吧,要是有事就吱一声。”林双儿说道。
夏小鱼应了一声,就匆匆赶了回去。吴叔看过了黄历,订下的开张日子在七天以后,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家里的几个人稍微分了一下工,买东西做装饰这些活主要由夏小鱼负责,而联系货源和招纳人员的事也就由吴婶子和吴叔负责,满哥奶奶在家里坐镇协调。
按吴叔的意思把以前容华楼的伙计实诚能干的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毕竟在楼里干得时间长,有经验,省了磨合的时间。
但是夏小鱼说,当然是要用容华楼的老人的,但是这部分人的比例又不能占得太多,其他尽量还是要在县城里招。
吴婶子觉得挺奇怪的,不明白夏小鱼为什么要按比例招人,如果店里伙计都是以前容华楼的老人,不是更好吗?
“都能用老人的话,当然是好的。”夏小鱼对她解释,“但是,以前的师傅和伙计大多是住在南隅附近,离县城有些距离,来回并不方便,楼里除了客房就只有四间半工房,能提供给他们住的地方有限,厨上的黄师傅和海师傅,就说不得了,必然是要给一间单间的,这样算下来,两个师傅占了两间房,另一间给婶子您和吴叔住了,再一个半间拿来应急,这样就只剩一间屋子可以用,最多也只能挤五六个人,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尽量能用没有家室的老伙计,再就近雇几个人。”
吴婶子点了点头,又有些遗憾地道:“其实以前在容华楼的好些人,都念着想回来呢。”
“当然,也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也可以安排一辆驴车,每天在县城和南隅间接送他们,可是现在看起来,成本应该会更高。所以,我们先按目前的办法试行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若是以后生意好起来,收入多了,我们选择的余地就会更多一些,那样,就可以有其他更好的方案了。”
“嗯,说的有道理。”满哥奶奶点头赞同。
“这几天让初一去发些单子,除了招伙计的事,再招几个零工……”
“零工?”这名词吴婶子从来没听过,“什么零工啊?”
“呵,就是乡里常说的短工,不过比那个更短,是按时计的。开业那天一定会比平时要忙很多,请几个临时的伙计,做一些不打紧的杂事,按时计酬,这样既方便又节省。”
“这个办法倒是真好!”吴叔在边上笑道,“小鱼是越来越有大掌柜的架势啦。”
当着满哥***面,夏小鱼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吴叔,你别这么说啊……”
吴婶子笑道:“呵呵,平时在人前说话做事利落得很,这会儿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哎,真是没变呢。”
满哥奶奶一直含笑看着几个人说话,没有开口,自从夏小鱼离开以后,很久没有象这样热闹的过了,这种愉快的气氛让她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也是这样,她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着看几个人斗趣取乐,然后楚满哥推开了院门,大步走进门来了,嘴里喊,“好饿……”
她望向门口,敞开的大门外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满哥***脸上泛起自嘲的笑容。
毕竟还是不同了。
夏小鱼注意到了满哥***异样,想到自己回来以后一直没有告诉过她楚满哥的情况,不免有些自责。
可是,她的确不知道该不该说,又该如何说呢?
也许等忙过这一阵子,再想法子吧……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走到满哥奶奶旁边,轻声探问道:“奶奶……?你没事吧?”
“啊?没事,”满哥奶奶回过神来,笑道,“我刚才在想,招伙计这件事,我也可以帮忙看着些,毕竟酒楼才开张,若是要招新手,也得花点心思,诚实牢靠是最重要的。”
“那就最好了,***眼光一定没错。”夏小鱼高兴地道,说罢又对吴婶子和吴叔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吴叔和婶子了。”
“我们哪里辛苦啊,我看啊,最辛苦的应该是元晋吧,这么些天,我就没怎么见过他出屋呢,一大早就来,半夜的才离开……”
夏小鱼象是突然想起似的道:“对啊,也不知道元晋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小鱼,灶上的馒头应该还热着,元晋中午惦记着事情没做完,也没吃多少东西,你过去的时候带些给他。”满哥奶奶道。
“知道了。”夏小鱼答应道。
夏小鱼去厨房拿了两个白馒头,一碗白粥,一小碟腌雪里蕻,全放在大盘子里,端着去了旁边的小房间,目前那里是刘元晋的“专用工作室。”
夏小鱼进去的时候,刘元晋正在认真的绘着菜单,夏小鱼把盘子放在一边,随意看了一下,立刻惊奇地凑过去仔细地看:“元晋,你画得真好。”
她看得高兴也没注意自己凑得太近,刘元晋稍稍一转头,嘴唇一下子碰到了她垂落在颊边的头发,柔凉的触感,让刘元晋心头一阵狂跳,手中的笔都差点落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仰了些,却发现夏小鱼已经毫无察觉地走开,心里又一阵莫名的失落。
“元晋,奶奶和吴婶子说你午饭都没吃多少,现在一定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做事。”夏小鱼把桌子上的纸稍微捡了捡,又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端了出来,“就垫垫饿,一会儿也要吃晚饭了。”
看着桌上的白粥馒头,刘元晋倒是真的觉得饿了,笑道:“我真有些饿了,谢谢小鱼了。”
刘元晋坐下吃东西,夏小鱼拿起他画的菜单一页页地翻,嘴里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奢侈了啊,我敢肯定整个武陵县,就算是整个江州也没有一家酒楼会有这么好的菜单吧?我看这样太浪费人力了,就先画一册,其他的还是单单写字就好,这个放在柜台里,若是以后需要,再找人帮忙抄画,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没关系,我已经画了三册了,反正现在菜色也不是很多。”刘元晋边吃边笑着道,“我倒还画得得趣。”
“是吗?”夏小鱼手撑在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么喜欢画,以后可以画个够,这样好不好?”
刘元晋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停下筷子看着夏小鱼:“你说什么?小鱼。”
果然,她的饭是白吃不得的……
刘元晋很无语……
“既然有兴趣,当然要给你发挥的机会啊,这也算是人尽其才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再告诉你。”夏小鱼故作高深地一笑。
她不说,刘元晋也不再追问,只是无可奈何地笑笑,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相比而言,她的想法和点子实在是太出奇不意,却有非常实用有效,所以久而久之,她提议,他执行,这已经成了两个人合作中惯有的模式。
“元晋,说实话,我有些担心,觉得没有底。”夏小鱼坐下来,看着刘元晋,脸上露出了有些少见的茫然的表情,“这个不象我们的‘谷香’,这么大的酒楼,我担心,我根本没有能力把它做好。”
一直以来她表现的都是积极乐观的,不只自己充满信心,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操办这件事,还不断的鼓励着其他人,可是此刻却带着怯怯的表情,对他说,她担心,没有底……
刘元晋心里一软,又油然升起一种保护yu,笑着道:“别担心,肯定行的。不是还有我……还有满哥奶奶和吴婶子,吴叔,我们都在帮你吗?”
“是啊,”夏小鱼想了想,释然了一些,肯定地点点头,“这一次除了元晋,还有那么多人在我身边,我绝对不能失败!”
说罢,她看看刘元晋,对他甜甜地一笑:“元晋,你是大好人!一直那么支持我。”
刘元晋被这笑容微眩了一下,连忙移开了眼神,低头继续喝粥:“呵,你不是说我们是搭档吗?我当然应该要支持你。”
“还有几天时间,”夏小鱼握着拳头,自我鼓励地举起晃了晃,“要努力,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开始,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有好的开始,就一定会有好的未来!”
刘元晋配合地点头道:“对,一定会成功的。”
到了开业前的一天,吃过晚饭,夏小鱼和刘元晋一起复习开业当天的各项事务。食材器具已经清点过了,楼里也已经打扫一新,所有人负责的工作也已经分配清楚,夏小鱼在自己列了长一串事项表上一项一项的打勾,勾着勾着,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刘元晋吃了一惊,抬眼看着她:“怎么了啦?”
“惨了,惨了,我忘了最最重要的事情,我真是抓小放大,没有脑子……”夏小鱼一通激烈地自我评批后,哭丧着脸看着刘元晋:“我忘了订牌匾,那天你写好了字给我,我就放在了橱柜顶上,然后就忘啦……怎么办?”
刘元晋抿着唇看着她,神情不象是生气也不象是不满,更不象是着急,夏小鱼急得在屋里转来转来,转了一阵子也没想出好办法来,脸都皱到了一起:“元晋,怎么办啊?”
刘元晋看她已经急得快哭了,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这家里又不只你一个人,你想不到,自然有人想得到的,你出门到对面去看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小鱼满腹狐疑地走出了门,刘元晋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不多远就是将要开张的酒楼,夏小鱼抬头看了看门楣,立刻呆住了,门楣的上方端端正正的挂着一块长方形的牌匾,虽然用红布包着看不到里面的字,但是毫无疑问那一定是“容华楼”三个字。
夏小鱼欢喜得话都说不顺了:“元晋……这,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几天你出去置办桌子凳子的时候,正好青山来了,我就想起这事儿来,就写了一幅字给青山,让他帮忙准备的。你忙得脚不沾地,我也没去烦你。刚才吃晚饭之前,我让人挂上去的。这彩布也是青山送的。”
“那大哥怎么没留下来?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夏小鱼道,“好歹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嘛。”
“他说地里有事忙,所以有没时间,但是明天是一定会来的。”刘元晋道,“他是怕明天送过来赶不上,所以才赶着先把匾送过来了。”
“我就说,我是最最幸运的人,有这么好的运气,有大哥,还有元晋,”夏小鱼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容华楼,信心满满地对刘元晋道:“一定会成功的。”
这一晚,大概没有人真正的睡着,一大早,夏小鱼走出房门,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