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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湛见柳下惠没有说话,这时对柳下惠道,“上次在电话里,我说过,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但是你没有听完就挂断了,所以我今天就请绮绮邀你出来,想当面和你聊聊!”
粱湛这时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来,点上一根,这才将烟盒捏成一团,对梁翊绮道,“绮绮,去帮爸爸买一包烟!”
梁翊绮看到粱湛的烟盒里还有好几根呢,他是故意要支开自己,立刻起身对柳下惠道,“你和我爸好好聊聊,有什么误会就当面说清楚了,我一会回来!”
梁翊绮走后,柳下惠这才对粱湛道,“当年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别的先不说,我爸爸入狱二十多年,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这还不够说明一切么?如果你不是有愧于他,为什么不去看他?”
“可能我说了你不信!”粱湛立刻对柳下惠道,“不过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是我不去看他,而是你爸爸他不想见我!”
柳下惠冷笑着看着梁翊绮道,“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他才不想见你的吧!”
粱湛这时微微一叹,看着窗外,沉『吟』了半晌后,这才对柳下惠道,“好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粱湛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害你爸爸坐牢!”
柳下惠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肯见你?”
粱湛这时长叹一声道,“虽然他坐牢和我没关系,但我的确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柳下惠一阵冷笑地看着粱湛,粱湛立刻解释道,“不过这件事和你爸爸坐牢没有任何的关系!”
粱湛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其实当年我和隆天、东楼三个都是你爷爷的学生,你也应该知道了,当年我是最晚入门的,对学医和学『药』其实都没有什么兴趣,当时我进杏林春是为了一个人……是你姑姑……”
柳下惠心中一动,“我姑姑?”
柳下惠不由地想起了柳海娜来,不过也知道粱湛口中的姑姑,肯定不会是柳海娜。
粱湛这时点了点头道,“嗯,当时我和你姑姑两情相悦,但是你爷爷并不希望你姑姑嫁给我,你看我现在也知道,我最终没能和你姑姑在一起!”
柳下惠闻言连忙问道,“是我爷爷拆散你们的?”
“不是!”粱湛摇了摇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当年你爷爷虽然不同意,但是你爸爸却一心想撮合我和你姑姑,还不住的替我向你爷爷说好话,你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也基本算是同意了,但是最后……最后我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辜负了你的姑姑……具体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总之就是因为这件事后,你爸爸和我的交情也算是决裂了!”
“我姑姑呢?”柳下惠立刻问粱湛道,“她现在在哪里?”
“后来没多久杏林春就出事了,你姑姑也就失踪了!”粱湛立刻道,“不过后来我查到了你姑姑的下落,她之后没两年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但是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也去世了……”说着立刻对柳下惠道,“你还记得那个陈煦么?”
“陈煦?”柳下惠心中一动,“他是我姑姑的儿子?”
卷二入世第217章粱湛话当年下
粱湛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这才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他不是你姑姑生的,当年你姑姑嫁的是二婚的,当时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就是陈煦了,你姑父身体也不好,走在你姑姑前面,我找到你姑姑的时候,你姑姑也要不行了,我记得……”
粱湛说到这里,将手里的烟头用力掐灭在烟灰缸里,柳下惠看到粱湛的手在颤抖,不禁抬头看向粱湛,只见粱湛一脸的痛苦之『色』。
粱湛继续道,“我记得你姑姑在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说陈煦这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嫁到陈家的时候,陈煦还不会走路呢,她一直把陈煦当成亲生的,你姑姑说我这辈子欠了她,但是她不怪我,如果我心里不安,想要补偿的话,就好好照顾陈煦……这么多年来,我供陈煦读书,给他提供做好的工作,也算对得起你姑姑在天之灵了!”
“我姑姑临终前,还有其他交代的么?”柳下惠问粱湛道,“她不知道我爸坐牢的事么?”
“知道!”粱湛点了点头,略有所思地道,“你姑姑不相信你父亲的『药』会吃死人,还让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父亲洗冤!”
柳下惠这时冷笑一声,“可是你呢,这么多年,你做过什么?”
“我当时就找了律师去调查你父亲当年的卷宗!”粱湛立刻道,“但是你父亲拒绝我的帮助,开始我以为他拒绝帮助,是因为对我有恨,恨我当年抛弃了她妹妹,也就是你姑姑,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柳下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粱湛,这个时候,他只要做一个听众就可以了,至于粱湛说的话可信不可信,他只能自己分辨了。
粱湛继续道,“你父亲当年是自己主动投案的,投案后对一切事情供认不讳,一直到我想给他翻案,派律师去和他谈,他都是承认他当年的『药』的确是存在问题的,而他本人作为『药』厂的负责人,的确是应该为『药』厂的过失负全责,所以他拒绝翻案!”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下惠立刻对粱湛道,“据我调查,当年杏林春的『药』厂是你和我爸一起创立的,我爸负责研究制『药』,你负责经营,『药』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说了,我是负责经营方面的事,制『药』的事一向都是你父亲负责的!”粱湛立刻道,“而且当时我和你父亲关系还很好,开设『药』厂是你爸爸的心愿,当时你爷爷一直反对,说杏林春诊所才是祖业,做其他的都是不务正业,当时差点就要和你父亲脱离父子关系了,是我变卖了家产,无条件的支持你父亲开『药』厂,当然了,我也并不是这么伟大,我只是觉得开设『药』厂,总比守着一个诊所强,你可以把我当时的举动看成一种投资……”
“事实上证明,我和你父亲的坚持是对的!”粱湛这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睛看向窗外的远处,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一样,“当年才开厂的时候,我和你父亲遇到了多少困难,多少挫折,我们都没有放弃过,最终你爷爷也被我们感动,放弃成见,还拿出了一笔钱来支持我们,直到你父亲研究出了第一批感冒『药』……”
“你千万不要小看这批『药』!”粱湛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当年我欣赏及支持你父亲,就是欣赏和支持他的一个理念!”
柳下惠不禁问道,“什么理念?”
粱湛立刻道,“中『药』西制!”
柳下惠闻言喃喃道,“中『药』西制?”
粱湛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很稀松平常了,但是在当年,这就是一场革命,一场医『药』史上的革命,当时是西医横行的年代,为什么西医能够横行?就是西医简单方便,一个感冒,吃两粒『药』丸就没事了,但是中医呢,需要熬『药』,煎『药』,不同的病人体质,开的『药』方还都不一样,如此的繁琐!
治一个感冒都如此,何况其他的病?所以你父亲坚持中医必须改革,当时他用重要的成分研究出来的感冒『药』丸,就是一个成功的先例,不但『药』效比西『药』强,而且制作成本也比西『药』便宜,所以价格上也占了优势,加上我的经营策略,很快就抢占了一些市场,为杏林**厂打响了第一炮……”
柳下惠听粱湛如此说的,好像当年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虽然柳下惠没有亲身经历当年的事,但是完全能从粱湛的语气感受到。
“有了成功的先例!之后我和你父亲就乘热打铁,专门将一些中医里能简化的『药』,都西化了!”粱湛立刻又道,“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我们『药』厂就推出了六种中『药』成分的『药』丸,而且经过周详的经营策略,立刻抢占了古阳的各大『药』房的几个专柜……当年正好流行甲肝病菌,你父亲坚持放弃所有的研究,专门针对甲肝病菌研究『药』方,最终成功了,我们『药』厂也就真正的一举成名了,当时多少媒体争先报道,就连省里的领导也专门接见了我们……但人生就是这样,成败都是因为一点……”
柳下惠心中一凛,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是这个甲肝『药』丸吃死人了?”
粱湛点了点头,“当时『药』丸刚上市,势头一片大好,用你父亲的话说,挣多少钱不是关键,关键是看着无数的带菌者吃了我们『药』厂生产的『药』,逐渐走向健康,那是一种荣誉感和使命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好景不长,那时候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就开始恶劣了,你也知道原因,后来你父亲的研究也不和我商量了,我呢,又因为自己内心有愧,不好意思去主动找你父亲,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有一天,突然有警察和卫生部门的人来我们『药』厂,我才知道,我们的『药』吃死人了,而且死的还不是一两个……”
柳下惠这时捏着拳头对粱湛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父亲之后不和你商量导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粱湛立刻道,“毕竟是我做了对不起你们柳家的事在先,我没有资格说这些推卸责任的话!”
“你的确没有资格!”柳下惠冷哼一声,随即问道,“后来呢?我爸就被抓了?难道就没有调查『药』吃死人的原因么?”
粱湛这时继续道,“我当时就很奇怪,究竟是『药』的制『药』配方有问题?还是生产的过程有问题?我虽然不敢面对你父亲,但还是去看守所看了你父亲一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出原因,但是你父亲却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他也不说,我当时也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一直到你父亲判刑入狱,之后你父亲拒绝见任何人,这件案子也就算结了……”
粱湛又道,“之后杏林春的『药』厂也就倒闭了,我和你父亲花了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药』业王国瞬间就倾塌了,由于『药』厂的名字是延续你们柳家诊所的,也间接影响到了诊所的信誉,你爷爷也为这事一病不起,没撑到半年就走了,之后你姑姑就走了,杏林春就交给了宗延打理,这小子开始倒是兢兢业业,也算是逐渐的挽回了一些杏林春的信誉,但是好景不长,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占上赌博了,之后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柳下惠一阵沉默,柳家的兴衰荣辱,大喜大悲,就在短短的几年,只是短短的几年就家破人亡了,死的死,流散的流散,坐牢的坐牢。
柳下惠这时想起了几个问题,立刻问粱湛道,“你当年背叛我姑姑,提到的那个女人是谁?你现在的太太?”
粱湛面『色』一动,沉『吟』了半晌后,这才摇了摇头,“不是,她是我生命里的一个恩人,也是我的克星,我之后的几年就和这个女人完全分不开了,你也知道当年,开『药』厂时的风光,和『药』厂倒闭后的落寞,那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我不是推卸责任,你父亲虽然坐牢了,我在外面的日子,一点也不比坐牢好,当年『药』厂红火的时候,我想的都是如何将『药』厂的步子迈的更大一些……
你也知道,步子要迈多大,都是和资金挂钩的,当时我们欠了外面很多钱,『药』厂还红火的时候,别人指望着靠我们『药』厂生钱呢,自然没什么,但是『药』厂倒闭了,追债的就一个个的出现了,为了还清这笔钱,我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就差要上街要饭了,好在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帮了我一把,不然我当年很可能就挨不过去了!”
柳下惠没兴趣知道粱湛和女人的纠葛,这时立刻又问粱湛道,“那我……那沐东楼呢?当年你们三个不是师兄弟,铁哥们么?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我就一直没听你提及过他?”
“东楼?”粱湛闻言一愕,随即回想了一下,这才喃喃地道,“是啊,当年他在做什么?”想到这里立刻拍了一下脑门,“对了,他是留在杏林春诊所的,你父亲是学『药』的,他是学医的,当年我们开『药』厂的时候,他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让他的徒弟过来帮我们,他基本不问我们『药』厂的事!”
“他的徒弟?”柳下惠心中顿时一动,从来没听师傅说过他之前还有一个徒弟啊!
卷二入世第218章湛天集团面临的处境
“叶……叶什么来着!”粱湛一阵犹豫,想了半晌也没想起名字来,“反正叫叶什么来着,当时大伙都叫他小叶,就没记着他的真名,东楼和你父亲当年都很看重他,虽说是东楼的徒弟,但是年纪也就比东楼小几岁,这小子不但对学医有兴趣,而且在制『药』方面也是一个能手,所以当年我们『药』厂研究新『药』,小叶也没少帮忙!”
柳下惠这时不禁问道,“我听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