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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家村
第001章 张仙同学
松江省农机校的西北角,依山而建的一排老旧厂房里只有一个地方还亮着灯,里面不时传来机器运转的声音,还有敲打磨锉的声音,在这个校园最安静的角落里,显得异常响亮。
保卫科的韩中正科长拿着手电,和两个值班老师从厂房前走过,韩科长问道:“这是谁啊,这么晚了还点灯熬油的下苦功呢?”
李大军老师扶了扶黑框眼镜,笑着说:“韩老师,这个人你也认识,我们班的张仙。”
韩科长眼睛一亮:“啊,张仙啊,这小伙子可是个人才,文武双全哪。”
高海将自己带着细链的金丝眼镜戴上,抖了抖手里的文件夹,摇头说:“韩老师,那你可说错了,张仙可不是文武双全,他是文武工艺四全,多才多艺还勤奋好学,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别的学生都去玩了,要么就在班里看录像,只有他还在这里用功!”
“嗯,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咱们不怕费几个电字,要是能够多出一些这样肯下苦功的学生,走出校门也肯定错不了,将来没准就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李老师,你好好培养吧,没听到高老师这意思吗,你要是不好好培养的话,他估计就要挖墙脚了。”
三个人说笑着,沿着实习工厂前的水泥板路往西南方向去了教学楼,在他们的身后,实习工厂里机器的响声依旧。
“麻痹的,真背!”
张仙把铁灰色的车刀从刀架上卸下来,撩起黑色的跨栏背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郁闷的看着光剩一截的方形工具钢刀胚。
刚才,张仙调好角度进刀的时候,刀刃和一小截刀身都让圆钢上的焊点给碰断了,现在他手里的刀胚只剩下了这么一小截,要是磨刃的时候稍稍磨错一点,这刀胚就废了!
张仙把那截断掉的车刀从车床下面的油槽里捞出来,用满是污渍的抹布擦了擦,皱着眉头不去嗅那股子熏人的冷却油味,嘬了一下牙花子,有些心疼。
这根刀胚是张仙用三盒蝴蝶泉换来的。虽然三盒蝴蝶泉也不过是九块钱,但这刀胚的价格要真算起来的话,远远超过了这个价格。
不是刀胚太贵,而是张仙太过清贫,他现在全部的财产只有五十多块钱,距离放寒假却还有两个多月!
张仙抿着嘴,走到了砂轮机前,接了半杯水,念叨了一遍李老师教过的刃磨口诀,回想了一下师父张胖子磨刀时候的情景,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高转速砂轮机,稳稳的用双手握着刀胚,站在了高速旋转的砂轮侧面,开始磨刀。
这是张仙第一次磨车刀,但以前磨过很多别的东西,是机制九九公认的第一磨手,他对磨床的应用也很牛叉!
磨了一会儿,车刀太烫,张仙放在水杯里冷却一下,继续加工。
这种冷却方式不适合所有的刃具,如果是合金钢的刀胚,这么弄就废了!
终于磨好车刀,张仙关掉砂轮机,仔细的看了一下刀刃,咧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灿烂一笑,回老式车床那里,继续加工那根败家的圆钢。
一小时以后,张仙关掉了车间的灯,把迷彩服往瘦弱但坚实的肩膀上一搭,手插着裤袋脚步轻快的走出实习工厂,锁好大门,吹着“小二郎”的口哨,沿着小路走上后山。
后山以前有个很古老的名字叫做凤凰山,关于这座山名字的由来,学生会的梁琛梁大美人曾经在检查团课的时候纠正过喜欢胡编乱造典故的向海同学,把那位心理素质几乎无敌的哥们儿也给弄得老脸通红,不停的搓手。
向海是张仙的两个同桌之一,人称向大侠,脸皮一级厚,枪都打不透。
梁琛说,岭城地方志中记载着关于凤凰山的传说。传说很俗套,无非就是一只凤凰落在了这里死了之后变成了凤凰山之类的故事情节,这些张仙都懒得听,但梁大美人说凤凰山上有一个火山口,这个就不是瞎说了,他曾经去过那个地方不少次,那个被他称作天坑的地方八成就是个火山口。
张仙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天坑,那里有着很多稀奇的植物和动物,他一直把那里当作私人乐园来看待,从当年入学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
现在是九月末,天气不像往年那样寒冷,据说是厄尔尼诺现象造成全球变暖,以后不要说秋天,冬天恐怕也不会很冷,张仙觉得这样很好,只是三伏天不好过,稍欠完美。
后山一直都是农机校的学生们谈情说爱顺便做些儿童不宜之事的好地方,阴暗角落里弥漫着飞扬的荷尔蒙气息。
张仙还没走到半山腰,就已经打扰了好几对野鸳鸯,其间不乏雪白粉红的风光乍现,弄得他脸热心跳口水多。
第002章 邂逅
张仙今年十七岁,正是胡思乱想情窦初开的年纪,用某一本书里的话来说:女孩们偶尔掠过的目光,轻轻的微笑,都能让少年开心许久,遐想半天;若是那不经意间碰到了她们的小手儿,激荡的情怀可能会导致很多次的梦遗。。。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仙比同龄人成熟沉稳,但他一样渴望爱情,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他只给表姐田蜜签过小手儿,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至今难忘。
但现在不是旧社会,表姐就相当于亲姐,张仙等于是一张白纸,还从来没有给哪个女孩涂画过。
中专生年纪都偏小,和高中生差不多,但中专性质和大学大专类似,是进入社会的最后一个栖息地,所以这类院校对恋爱这种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张扬跋扈影响不好,就采取放任的态度。
省农机校的校风比较严谨,给了学生偷偷恋爱的空间,但为了不闹出人命,尺度把握得很严,每天晚上后山和整个校园都会巡查一遍,逮到成对的就狠罚,遇到情节严重的,开除也不再话下。
不过每天都来这里的张仙很清楚,胆子大不怕死的人从来都不少,现在更不缺!
又惊散了一对野鸳鸯,那女孩儿春光乍泄的雪嫩玉股,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还是让张仙心里头火辣辣的,裤子都撑起来一块,看来今天晚上,又要起来洗枕巾了。。。
张仙正心不在焉的走着,眼前一直晃动的都是那个女孩雪嫩翘圆的**,突然间前面的树林里闪出来一个人影,吓了他一跳,躲闪不及,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嗯。”
张仙听到一声让他小腹一热的闷哼,下意识伸出去阻挡的双手,按在了两团温热绵软之中,感觉那是刚出锅的馒头。好奇的捏了捏,弹性十足,又像是果冻,手感绝佳,心中顿时有一种异样泛滥开去。
“呀。”
被捏的人,发出了娇颤的惊呼。张仙这时才看清自己撞到的竟然是梁琛梁大美人,她红红的俏脸似初绽的蔷薇,美眸含羞,叫声极度消魂!
张仙给梁琛那羞恼的眼神盯着,顿时就像烫着了一样赶紧收回了双手,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琛的俏脸也红透了,就连脖颈也都泛红,她深呼吸了几下,整理了一下衣服,镇定的说:“不怪你,是我走的太急了,鞋底太滑没收住脚。”
她看清了这个少年的长相,是那种一看就能给人好感的清秀宁静脸庞,虽然给他无意中吃了些豆腐,却无法生出恶感来。
张仙见她没有生气,顿时松了口气,瞟了一眼她的脚,看她穿的什么鞋,鞋底会滑。
张仙看到了一双雪瓷般纤直光腻的小腿,小腿底部那细润的足踝之下,雪嫩玲珑的小脚丫穿着蓝色的精致凉鞋,蚕宝宝般可爱的脚趾头顶端,珍珠般的趾甲竟然都涂成了炫目的宝蓝色,在幽幽的月光之下,闪烁着勾动心魄的光芒。
梁琛的脸更红了几分,下意识的蜷起脚趾,向后收了收脚,她听到了两声很响的吞咽,少年那目光中的灼热,让她觉得身上麻酥酥的,脚底有些痒痒,好像一双小手在那里轻挠似的,她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感觉很异样。
梁琛在学校里很少穿的这么清凉,虽然并不暴露,但此刻此刻给一个清秀的少年这么盯着看,就感觉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她有些忐忑,怕他突然间变成猛兽扑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这样的状况!
梁琛对张仙的印象不错,他又很像她想象中弟弟的形象,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忘记了自己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小电棍,随时都能给人强力一击。。。
张仙心中对梁大美人的风度一阵赞叹,偷瞄了一眼她那美丽的容颜,心中深藏着的那种自惭形秽就冒了出来,有些酸涩的感觉,心想这样的女孩子,永远都不会属于他这样的小乡巴佬小农民!
抬头看了一眼梁琛这只美丽的白天鹅,张仙浓烈的自卑感让他不禁有些自嘲自怜自伤,又想到她来这里肯定是见哪位大才子小富翁之类,心中更是不舒服,胸中闷疼,气都有些透不过来,就点头哑声说:“那好,我先走了。”
说完,张仙就埋头往前奔去,却不想他心不在焉的没注意路况,山势又陡,一脚没走踏实,噗通一声摔了个嘴啃地。
张仙急忙爬起来,想到身后的梁琛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也不顾自己膝盖胳膊额头火辣辣的疼痛,陡然生出一股悲壮的情绪来,咬着牙一瘸一拐的继续往上走,隐隐的,他好像听到了梁琛刺耳的鄙夷讥笑声。
第003章 烟雾藤蔓
梁琛皱着眉头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不明白自己问他有没有事儿,他却根本就不理睬自己,难道自己得罪他了吗?
望着少年那蹒跚瘦小的背影,梁琛感觉心里头算算的,有些从未有过的疼痛!
一个女孩从旁边的树丛中走了出来,跺了跺脚上的高跟皮鞋,把裙子上的草叶拂落,在梁琛眼前晃悠了一下戴着白金钻戒的小手道:“小琛,你看什么呢,这黑咕隆咚的,看得这么入神?”
女孩儿看起来和梁琛年龄相仿,身高差不多,身上的蓝色连衣裙一摸一样,但她娇媚明艳,看起来很性感,和梁琛的冷艳优雅不同。
梁琛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莞尔,这大半夜的我为了陪你连不爬山的传统都打破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哈,你也真好意思,我可是客人啊,还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你也忒抠门了,要是这样的话,下次你去北京,我就让你睡桥洞子吃大饼就咸菜了!”
叶莞尔说完这话,自己先憋不住笑了,握住了闺蜜的小手,十指交缠,说说笑笑的小心往山下走去。
张仙并不知道自己误会了梁琛,懵懂少年给自己的假想深深伤害了稚嫩的情怀,本来对梁琛的好感在彼此渐行渐远的时候,也越来越淡。
张仙不恨梁琛,当他在坐在天坑边上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膝盖和小腿时,他的神情十分的淡然,甚至,还有些淡漠。
张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上面黏糊糊火辣辣的,一定也磕破了。虽然伤口很疼,却没有他心中的疼痛深刻,此刻他汗流浃背,却觉得浑身冰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冷,一直冷到了灵魂里。
不记得在什么书上,张仙曾经看过一句话:让男孩最快成长为男人的方式,就是失恋。
张仙现在比失恋还难受,从最初的惊喜到最后的心灰意冷,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心撕裂了一样,就在这么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已然完成了一次心灵的蜕变。
张仙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自己胸中的郁闷吐出来,沿着只有他走过的那条小路慢慢的爬下天坑里面。
天坑里植物异常茂盛,各种活物多不胜数,就连树上的虫子,都要比张仙以前在别处见到的种类繁多。
也许正是因为天坑树上花花绿绿的虫子多得吓人,以至于周边的草木丛中也有很多的虫子,让农机校的学生一说起这里就毛骨悚然,没人敢靠近这片区域。
向海的胆子够大了,勇气却也只限于走到距离天坑三四百米的地方,不敢前行,仅仅是一次,那满身大包和脱裤子往外掉虫子的可怕情景,至今仍然是向大侠噩梦的主要素材。
天坑,基本上就是张仙一个人的领地!
天坑很大,直径应该有三四百米的样子,深度估计也有一百多米,上下的小路比较陡峭,张仙又受了伤,腿脚不灵便,用了平日两倍的时间才下到坑底。
坑底到处都是茂盛得令人心惊肉跳的柳条丛和水草丛,中央地带是一个大水泡子,清澈见底,里面有无数水生命。
张仙走进了水泡子里面,不管那里多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各类水物,撩起水来清洗了一下头上和身上的伤口,冰冷的水让他觉得舒服了一点。
月上中天,借着水光月光,张仙从迷彩服里面缝制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放着很多精致小巧的金属物品,他取出了两样,拧了两下,就变成了一把小镰刀。
东西放在柳条丛旁的大树桩上,张仙割了一些水草和柳条,切成等长的段儿,间隔搭成三角形磊高,中间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