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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很内疚。”
小叶听了,刚想说当初你就不该生他,但一想到楚琳所面对的事情,便打住了
话,改口说道:“嗨,别想那么多,你做的够好的了,没人会谴责你。”楚琳被她
这么一说,更觉辛酸,眼泪没有忍住,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
“这样吧,”小叶也不去劝止她的哭泣,平静地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我得回家看看,过了春节我再来看你们。你不要往死里伤心,没有用的。最实际的
事儿就是赶紧治好丹丹的腿,然后送他去幼儿园,你出去工作。”见楚琳咬着嘴角
点头,小叶又说:“我把丹丹移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要出门时,小叶又停住脚步说:“汇显来传呼问你好。”然后走出了病房。
小叶走后,楚琳拉过病房里的木椅,坐在丹丹的头旁。然后,她从栏杆和栏杆
之间伸进手,将丹丹的小手抓过来,握紧放在额头上停住。
“妈妈。”丹丹醒了,睁开眼看了她很久才喊出声来。随后,便要坐起来往她
这边扎。楚琳按住他说:“别动,你不能动。”丹丹便依着楚琳的话,乖乖地躺下
说:“妈妈,我怎么啦,老让我这样呆着。”
“没什么,你受了点伤,过几天就没事了。”楚琳说。
“我想家,想妈妈。咱们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丹丹又说。
“你很快就会好的。”楚琳拍了拍他的肩说,“耐心点。咱们很快就会回家。”
丹丹在她的拍抚中渐渐睡着了。楚琳看看表,已过了八点钟,她午饭晚饭都还
没吃。空荡荡的肚子里,饥肠辘辘。将丹丹的被子拉了拉之后,她站起来,轻轻掩
好屋门,走出了医院大门。一个卖天津煎饼的车摊正好摆对着大门,车摊的玻璃口
正往外冒着热气。楚琳便过去买了一个,拿在手里,觉得不够,便又买了一个。她
将两个煎饼叠在一起,包在粗糙的黄褐色纸里,两只手倒着拿回了病房。
在丹丹的病床边,楚琳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煎饼,一边想着未来几天要做的事。
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求人开一份关于丹丹是中国人,并完全由中国人抚养的证明来。
十点半,楚琳小心地抱起丹丹,把他尿了尿。然后打开陪床用的折叠床,铺上
院方的窄褥子,盖上自己的羽绒衣,和衣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见了楚琳便问道:“这回是母亲吗?”楚琳点头肯
定后,她说:“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家长,孩子的伤这么重,却几天不见踪影。”楚
琳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听。护士又问:“孩子的抚养证明开来了吗?”
楚琳摇头道:“得过完春节了。”
“早点开来,要不就按规定算帐。”护士说完,才开始检查丹丹的情况,并给
他试了体温。简单地检查完,护士向楚琳交待些注意事项走了。
护士走后,送饭的来了。楚琳给丹丹领了米粥和小花卷,问道:“多少钱?”
送饭的中年妇女说:“你来之前,那位小姐已经统一交过了,到下个月15号呢。”
说完,推着饭车到另一个病房去了。
楚琳喂丹丹吃过饭,医生又来了。“你不要过于担心,不会有什么明显后遗症
的。”医生对她说,“他这些天恢复得很好。小孩子,骨头软,长得快。我们这里
又是骨伤专门医院,会将后遗问题降到最低程度。”楚琳的心被医生说得踏实了许
多,一个劲儿向医生道谢。医生摸了摸丹丹的头说:“这小孩很乖,不爱哭。这么
小就有挺强的忍受力。”
医生出了门,丹丹马上问:“忍受力是什么。他说我有,在哪儿?”楚琳自听
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以来,头一次被丹丹的话逗笑了。
“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楚琳说,“在你的身体和脑子里。”
丹丹也笑了:“妈妈,拿出来不就能看见了吗?”
“拿不出来。”楚琳说着,照他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丹丹,还有一个多月,
你就整三岁了。三岁的时候,妈妈送你去幼儿园,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大家一起玩,
一起吃饭,一起做操。你愿不愿意去?”
“愿意,妈妈也去吗?”丹丹马上说。
“妈妈送你到了就得离开——”楚琳正往下说的时候,丹丹打断了她的话。
“妈妈,快看!”丹丹举手指向门口说,“阿姨!”
楚琳将头扭向门口,看见简音和梅雯破门而入,正向丹丹笑呢。
“你们来啦。”楚琳站起来,“过大节的,让你们惦记了。”
“就是因为过节,才非来不可。”简音抱着一大袋子水果说,“昨天一听说了
你的情况,我们俩就商量好了,要来。梅雯还想按北方的习惯给你做水饺,可惜来
不及了,便特意赶去买了速冻的,煮好了给你带来了。”
楚琳的眼有些红,说了声“谢谢”便哽住了。梅雯见此情景,插进话来说:
“我们还想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们闲着也没事,不如轮着番来陪丹丹,你
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楚琳摇头道:“不用了,大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一个人顶在这就行了,最多熬
一个来月,就出院回去了。”
楚琳的话音一落,简音和梅雯将各自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逗着丹丹说笑
起来。
楚琳看出,尽管两个人都在逗丹丹说话,可情绪却截然不同。简音爽快明朗,
梅雯抑郁低沉。
“本来想,春节到了,大家一起聚在我家包饺子的,现在不行了。”简音从丹
丹的床前直起身子说,“馨月苑好象没有春节的任何气氛,到了眼前,我和梅雯才
再次改变主意想回父母家,但已经来不及了。”
梅雯接过简音的话说:“是啊,我算把自己交待给馨月苑了。”说完这话,她
自己也愣了一下,好象这话后面有什么没有说出的意义。楚琳看着她恍忽的眼神,
突然想到丹丹出事前一天夜里的那个梦,便不禁哆嗦了一下。
“凭什么交待给馨月苑?”简音没有体会到梅雯和楚琳微妙的神情变化,有力
地说,“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有的是地方可以让我们找到自己的价值。过完节,我
就出去跑片子,卖完这部片子,再筹拍下部。”楚琳听了简音的话,心想你多明白,
这么明白,你为什么还硬将自己捆在凌岩身上,巴不得他来打你。简音这会好象看
透了楚琳没有说出的话。不好意思地笑着补充道:“楚琳你别觉得这话由我说出来
别扭。这和那种问题是两回事,再说,这回他真的主动和我联系了。”
“你真了不起。”梅雯终于说了话,并且羡慕地看着简音,“你怎么做到的?”
简音有些自豪地微微笑了:“我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写书。写关
于他的书。把他的里里外外写个透。我说:”我要让你面对媒体和观众读者成为透
明的垃圾筒。‘没想到我这说说而已的话,他听了,竟开始投降了。“
“你这不是威胁他吗?”梅雯说,“我怎么也做不出的。”
“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之达到效果就行。”简音说。
“我宁可用另一种方法来——。”梅雯没有说完,护士进来了。
“别在这儿聊天,没事就走吧。”护事不满地说。
简音看看楚琳,又转身对梅雯说:“也是,咱们怎么在这儿说起这些事了,走
吧。”
楚琳送走了简音和梅雯,胸中堵得发慌,觉得馨月苑不定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她正出神想的时候,呼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汇显从老家打过来的留言:“知道了
丹丹和你母亲的事,我很着急。请坚强地挺过难关,我们大家会帮助你。”
楚琳将呼机紧紧地握在手里,想着要坚强,可眼泪却无法忍住。她不知自己的
泪是因为遭遇不幸而流,还是因为汇显的留言而流。她的泪流的刷刷的,从脸上滴
在手背上,没有声,却仿佛要震裂她的肌肤。
第十一章 挣扎
馨月苑在十分平静中渡过了中国最讲究最热闹的节日,除了电视节目和家人朋
友的电话之外,没有任何传达节日气氛的信息。初二过后,简音才觉得自己从未过
过这样的年,心里不堪冷寂。便让菊子找出拍戏时用的两只灯笼,撑起来,将外面
的陆字去掉,写上了凌字和简字,插了蜡烛进去并点上挂在了单元的大门口。远远
的望去,馨月苑更象一座不伦不类的老宅院了。简音为此十分兴奋,抱着恬恬在门
口拍了照,对菊子说几十年之后这张照片会成为恬恬拍戏的背景资料。并说要寄给
凌岩看。
简音还让菊子教自己织毛衣,想亲自给恬恬织一件上衣或者帽子什么的,可是
初二学了整整一个下午,也只是会打平针,连一个花样和加减针也掌握不了,只好
扔下针线,看电视节目。菊子知道,简音自接到了凌岩那个电话之后,就一直没踏
实过。凌岩是接到杨阳转达了简音要将他们之间的事写成书,哪怕是自费也要出版
的意思后给简音来的电话。快嘴的简音放下话筒就对身边的菊子说:“菊子,他怕
我写书,他说有什么事可以谈。还说半年之内他不会考虑和别人结婚。等着瞧吧。”
简音在电话里对凌岩未做什么承诺,只是说想想再说,让他过两天再来电话。但是,
几天过去了,凌岩没有任何反应。简音的春节也就在冷清和等待中过去了。
在医院里陪丹丹的楚琳初一下午回馨月苑的家里洗了澡,便又骑着车匆匆离开
了。她将要译的书带到了医院的病房里,丹丹睡觉时,便会翻上一些,以免误了交
稿日期。
梅雯则在自己的家中营造了另一种气氛。她从亮马河花卉市场买来了从南方运
来的麝香百合和大朵玫瑰,将客厅和卧室都十分艺术地插上了鲜花。在她和丈夫的
卧室里,她挂上了一幅裸体油画女像,跟南方的家里挂着的是同一幅作品。她还买
来了一些小影碟放在多媒体电脑的桌子上。梅雯所以这样装点没有亲友来访的三口
之家,并不是因为过节,而是想以此让好不容易回家的丈夫处在一种温馨的氛围内,
不再想着去寻花问柳。
如果他没事做烦了的话,梅雯说:“你就看那些VCD 光盘,那是专门为你买的,
全是近年来获奥斯卡奖的国际大片。”梅雯的做法多少起了作用,从三十晚上回来
到大年初三的中午,大康一直和她及依依安稳地呆在家里,白天有说有笑,晚上不
是看电视,就是看影碟。非常意外的是,大年初一的晚上,他在喝过几杯高度数的
京酒之后,冷不防当着依依的面照着梅雯的脸亲了几下。一边亲一边说:“我老婆
就是好。”梅雯被他一亲一说,心里的委曲全没了,有一种云开雾散的喜悦。
晚上,她怀着比新婚那天更不安和动情的心,洗了盆浴,并给丈夫备好了水。
大康洗浴的时候,她又伺候依依洗漱完毕,让她睡下。大康走出浴室时,看见白日
里都没有化妆的梅雯正放下手中的口红,扭过身朝他无限温柔地轻轻一笑。她穿的
毛绒绒的粉红色睡衣虽然系着带子,但有些微微开着的下摆掩不住她那光滑白净的
小腿。他咪起了眼睛,好象他还从来没有动过面前的女人。“我老婆原是这样美的。”
他嘟囔了一句,上前就抱起了梅雯。在他有力的搂抱中,梅雯的身体一刹那激动得
抖了起来。很久以来,她躺在丈夫身边想象他怎样要她,却连他的抚摸都没有。他
的手在睡梦中偶尔从她的胸上一挥而过时,撩起过的她对他渴望,都在他的鼾声中
被她忍住了。她为此感到屈辱和悲哀。
现在,她被他突然拥在怀里,竟有一种稍稍陌生的感觉。然而正是这似有似无
的感觉使她想让他将自己抱得更紧,以证实这不是虚幻。当他身上的浴衣脱落,抱
着她一边向床走一边吻她时,她从他微张的嘴里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略带烟草
的味道曾散发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隐密的地方。梅雯比任何时候都心醉地将脸贴在
丈夫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背。那一晚,梅雯感到了结婚以来最高的快乐。
她在丈夫的身下颤抖着用舌尖舔了他脖子上的汗水,她从来没觉得那咸滋滋的
水珠原来能让她如此陶醉,好象她舌尖上舔着的是丈夫的心。当丈夫从她的身上滚
下去打着鼾声睡去时,梅雯坐起来,扭亮了床前的圆形小台灯。柔和低淡的光中,
她将手放在丈夫的脸上只想说一句话:“你回来了。回来了再不要走。”然后,她
扒在他的胸上,再一次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