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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让他定时给送来好了。咱们三人将想要的菜名和重量写下来,给他,隔三差五
的让他上早市买好送来,除了菜钱和车钱,再给他一定的劳务费。菜钱,咱们各拿
个的,车钱和劳务钱,咱们平均摊分,你觉得如何?”
“没问题,但先要跟梅雯商量一下,她也没意见的话。再跟老猴商量。”简音
说,“我觉得老猴一定会同意,他巴不得多些挣钱的机会呢。”
“梅雯不知回来了吗,都快九点半了。”楚琳看看表说,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
简音点点头,拨了梅雯的手机。
“你现在在哪儿?”梅雯接了电话之后,简音问。
“到馨月苑后,请直接来我家吧,楚琳也在这儿,咱们一起商量点事儿。”简
音对梅雯说完话关了机子。又对楚琳说,“别急,她已经拐进赵庄路口了,马上就
到,是他先生公司的车送她回来的。”
“妈妈,”丹丹从另一个屋子过来说,“我困了。”说着,就爬进了楚琳的怀
里。
“你让他在床上睡吧,反正也没什么人。”简音说。
“不能睡,呆会儿回家感冒了怎么办。”楚琳摇摇头,“丹丹,去和菊子阿姨
玩一会儿,妈妈马上就带你回家。”简音拿来了珍珍薯片给丹丹,拉着他到客厅去
了。
几分钟之后,梅雯来了。细高条的身子穿着考究的貂领长皮大衣,加上脚上一
看就知不是国产的皮鞋使梅雯显得象个尚未嫁人的大家闺秀。但进屋时,她秀气苍
白的脸却满是沮丧和不安。
“找到你那位了吗?”简音开了门便问。梅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泪水却在
眼睛里打转儿。
“怎么了?看你委屈的样子,他欺负你了?”简音再问。梅问仍旧摇头,眼泪
流了出来。
“说话呀,别什么都烂在肚子里,自己发霉。”简音又说。
“没什么要说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梅雯站在客厅的过道里,不打算往里
走的样子。简音看得出就是骂了打了她也问不出话来,便将楚琳关于买菜的想法重
复了一遍。楚琳站在一旁看着梅雯,心想但愿她会同意。
“可以。”梅雯果真同意了,并补充说,“我看这样可以吗?菜钱,咱们自己
拿自己的。车钱呢,我都拿了,反正我有这方面的专门开支也用不完。楚琳现在没
有钱就别掏车钱了,简音换个方法拿全部劳务费行吗?要是劳务费比车费高的话,
换个过儿也行。”
“行,我拿全部劳务费吧。”简音说,“我明天就打电话给老猴,跟他商量这
事,楚琳就不用管了,列好菜单就行了。”
楚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要说话,被简音大声阻止到:“楚琳,你什么
都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否则,咱们就跟这事儿拜拜。”
“是啊,就这么定了,我得回去了。”梅雯重新戴上刚刚摘下的毛边皮手套说,
“依依一定等急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楚琳说罢,将丹丹喊来,给他穿好外衣和鞋子,
抱着他和梅雯一起离开了简音的家。
“谢谢你,梅雯。”下楼后,楚琳轻声对梅雯说,“你们总是这样照顾我。”
“这点事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梅雯说,“你不要往心里去,给自己施加
压力。等丹丹能上幼儿园了,你的情况就会好转,你有充分的生存技能,又有天生
的好身材和与众不同的美,要有信心啊。”梅雯的话说得淡淡然然,但楚琳却被感
动得涌出了泪水,好在黑暗中没被梅雯看去,少了擦去它的必要。
“你今天好象有什么心事?”楚琳转了话题说。
“是啊,我刚才没说。简音嘴快,我怕她说给别人。”梅雯说,“明天我想去
找你,我也不想当着依依的面说那些事。”
“好吧。十点以后你再来。”楚琳感到梅雯要说的一定和她先生有关。
“那么,明天见。”梅雯对楚琳说这话时,正好走道到六单元门口,她摸了一
下搭在楚琳左肩上的丹丹的头,进去了。楚琳将丹丹在怀里颠了一下,朝十二单元
走去。
第四章 不安
对于楚琳来说,馨月苑的日子就象烧在旷野的一炷香,烟雾清清淡淡是透明的,
香火闪闪烁烁让人想象灿烂和温情。这日子虽然艰苦平淡,远离她曾经的生活和她
的幻想,但也给了她种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首先,丹丹的成长使她证明了自己做为女人所能承受所能面对的东西是多么无
限,这一点和做母亲的快乐一起,常常令她暗中自豪。
其次,和简音以及梅雯的往来,让她感受到了许多人性中的美好和乐趣。还有
离开闹市和人群后的安静,也给了她反思自我的环境和时间。起先,在城里的高级
公寓里,汤姆伯顿的离去和丹丹的到来都使她有一种自我迷失感,不知所措。
在朋友的开导和帮助下,带着丹丹搬来馨月苑时,她便开始在时不时的回忆中
思考未来的生活。国际旅行社的翻译工作已不可能再做了,被人称为国旅之花的美
丽也似乎象水一样流走了。她自己工作五年攒下的积蓄已完全用在了房款上,还借
了十几万。汤姆离开时留下了五千美金和一句话:“希望你将这钱用做手术和休养
上,如你坚持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今后将不负任何责任。”那五千美金到了她搬离
公寓时,正好支付租金,她便将那支票原封未动地给了房东。至今想起汤姆当时无
情的脸色和声音,楚琳都会问自己为什么男人那样易变,为什么女人爱男人会那样
不顾一切。
楚琳被汤姆伤害的远不止爱情本身,更涉及她对人生及社会的种种观念。因此,
她还觉得上大学读英文专业时对外国文化的激烈推崇是多么单纯和盲目。当她做为
国际旅行社的高级翻译和汤姆认识时,她对他个人的兴趣远比对国外这个概念小得
多。汤姆在初次见面后的第二天请她吃饭并紧紧拥着她翩翩起舞时,她感受更多的
也是外国情调_____ 浪漫,典雅,充满诗意。
对汤姆个人的具体而实实在在的感受是在两个月之后,汤姆约刚从他的国家出
差回来的楚琳去酒吧喝酒时开始的。那天晚上,汤姆的头突然越过窄小的桌子,吻
了她。汤姆说:“我爱上了一个中国姑娘。她和我印象中的东方美人完全一致,纤
纤的腰身,小巧的五官,含蓄又大方。而且,她的英文说得漂亮极了。希望她能接
受我。”
楚琳还未来得确定他指的是否自己,汤姆又说:“你同意了是不是?”思维一
向敏捷的楚琳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在汤姆热辣辣的目光逼视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于是,他们当晚就成了情侣。汤姆和她第一次做完那种事时说:“中国的女孩儿都
象你这样令人愉快吗?”楚琳被这句话破坏了所有的好情绪,觉得汤姆也许对自己
只是好奇和需要而已。
但汤姆随后的热吻和爱抚打消了这种感觉。以后一年零十个月的同居生活,她
始终将感情和身体完整地交给了汤姆,并认为他和自己一样。但当她怀着结婚的愿
望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的时候,他却坚定地对她说:“不能要这个孩子,我陪你去医
院吧。”她坚持说要时,他进一步明确了态度:“我不能和你结婚。”之后两个月,
楚琳没去医院,汤姆却留下五千美金走了。旅行社的朋友说,一星期之后,在香格
里拉饭店看见了汤姆。他和一位另一种类型的中国姑娘挽着手走进了客房。那时起,
楚琳大学时候就做过的梦和她在对另一种文化的学习中产生的幻想一起结束了。她
想做掉孩子,彻底和汤姆和梦想了断,但去医院的路上,丹丹头一次踢了她的小腹,
使她停止了脚步。她感到生命的威严是多么平等,体味到做母亲的感受是多么快乐
和喜悦。她折回了头。为此,她失去了工作,离开城市告别青春,背着一身的债,
过着如今这种连化妆的心情也没了的未婚母亲的生活。简音和梅雯都不知祥细,以
为楚琳是和什么白种人结过婚的。
“楚琳,你还爱丹丹的爸爸吗?”当梅雯坐在自己的对面问这个问题时,楚琳
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那你还那么爱丹丹,为什么?”梅雯再问。
“他是我儿子呀。”楚琳笑了,“他还是一条生命。”
“你和简音不一样,”梅雯说,“她是因为爱恬恬的爸爸才生她爱她的。”
“她也没错。”楚琳说。
“那要是那位导演死了呢,简音还会那么爱恬恬吗?”梅雯说。
“我想会吧,也许爱的更深,会把对他的爱一起体现在孩子的身上。”
“假如简音不爱他了,还会这样爱恬恬吗?”
“这个,不知道——,”楚琳想到昨晚简音的话和简音的计划,身上凉飕飕的,
“会吧——,”她在心里暗暗祝愿简音成功。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谈这些的吧?”楚琳想将简音和凌岩挤出她们的话题,以
避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悲哀。
“当然不是,”梅雯说,“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随便问问。”梅雯按照
昨晚约定的时间,上午十点半来到楚琳的家时,楚琳刚从洗衣机里将洗好的衣服取
出来晾在阳台上。楚琳的家是馨月苑中面积最小的两居室,做了十分简单的装修,
在梅雯看来多少有些寒酸。梅雯望着白色墙壁上的幼儿识字图表继续说:“我想请
你和我一起分析一下,依依她爸爸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不是很好吗?”楚琳说,“他不过是忙些顾不上家而已。”
“他经常一周一周的不回家,回了家也只是对依依表现得亲密,在我们俩的事
情上冷冷淡淡,一前的亲热劲一点也没有了。”
“是他太累的缘故吧。”楚琳好象读到过一本书,说男人工作过于紧张和疲劳
时,就会对妻子如此表现。
“我也这样想过。”梅雯综了一下眉,“可是,我昨天去他办公室时,和我们
一起从南方来的一个小女孩偷偷告诉我说:”看好咱们老总,别让北京的女人拐走
了。‘你说这话是不是说明他有什么外遇呀?“
“这可说不准,也许那女孩只是开个玩笑或纯粹是提醒你以后注意。”楚琳是
青岛人,上大学来北京,毕业分配在国旅,对北京深处的生活真正了解的并不多,
“我想不会有什么的,你注意侧面和他谈谈呢。”
梅雯摇头说:“我不知怎样开口。昨天,我在他办公桌上发现了这个。”梅雯
掏出一张照片说,“你看,这象什么样的女人。”楚琳接过照片看了看,心中一阵
激动。照片上的女人手握麦克风站在灯光灿烂的舞台上,身着低斜胸长裙,握麦克
风的手臂戴着长长的黑手套,另一只手则一直裸露到肩部。高高挽起的发佶上插着
一朵闪闪发光的白玫瑰。楚琳差点叫出声来,但她忍住了。她清楚地记起了被汤姆
第一次亲吻时所在的酒吧,还有那酒吧里的歌女。她记得离开酒吧时,汤姆说:
“我见到的最不可爱的中国女人就是她。”他看看台上的歌女说,“她的打扮动作
太我们国家味,说的唱的英文太中国味。”楚琳因为汤姆的话特意朝小小的舞台上
看了看,她清楚地记得她看到的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你说你在哪儿发现的这个?”楚琳吸了一口气说。
“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个本子里夹着的。”梅雯以为楚琳吃惊的样子只是因为看
到照片而已,“这是我们家的相机拍出来的。”
“怎么——?”
“你看这块,”梅雯指了一下照片的右下边角说,“我家相机上的时间显示坏
了,永远都是这个时间。”楚琳看到了地方十分清晰地小字:5/5/1998/ AM8 :18。
“也许别人的相机也是这个时间,也许她就是那个时间拍的也说不定啊。”楚
琳真不愿意那是她家相机拍出来的。
“不可能日期和时间都一样。我记得这个时间是星期二,正好立夏。我们一家
一大早就陪从东北来的亲戚去公园,不小心摔了相机,机子上的日期就停止不走了。
依依爸爸说这个数字的意义特别好,就那样停着吧。所以就一直那样用着。”梅雯
说,“没错了,这就是那一天摔停的字。”
“是也没什么呀。”楚琳说,“也许是他将相机借给别人拍的,也许他在哪儿
看到这人唱歌拍着玩的呢。”楚琳不准备告诉梅雯自己在酒吧里见过这女人。
但梅雯接着她的话说:“这样的人在我们那里多半是酒吧里的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