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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屹……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一个男人的吻却堵住了他的嘴。他该兴奋吗?该觉得幸福吗?身子是有些飘飘然的,那让他觉得有点虚空。
他的衣服一点点被醉酒的江屹脱掉,脱的剩下最后底线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冷。
不要,江屹!
不!我要你!他说着,有力地撕破了他最后的底线。
感觉这他火热嘴唇的游走,齐皓开始挣扎起来。江屹压制着他的手脚,醉酒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有力气的?
不要!江屹!
喜欢我么?小其?
齐皓没有欺骗自己,也没有欺骗江屹,他点了点头。江屹在黑暗中楞了一下。
对,不是喜欢他吗?不是吗?齐皓突然抬起头,主动吻到了他的嘴上。江屹没有再犹豫,趁着那个吻落在他嘴上的时候,他刺穿了他,换来了齐皓的一声惨叫。他又感受到了某种曾经熟悉的感觉和场面。
疼吗?疼吗?江屹问着,可是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眼前阵阵发黑,齐皓此刻像个布娃娃,在他身下摆动。他尽量让自己不疼得叫出来,和他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连连惨叫。
江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齐皓几乎失去神智。和男人的爱,要做得如此痛苦吗?
疼么?小其?江屹像突然醒了酒,声音温柔得像扫着耳朵的毛毛。
不……疼。齐皓用仅有的力气和神智说。
陷入了黑暗中,他错过了看到江屹那残忍的笑。
15
昏睡中,他仍深皱着眉头,手攥着被角,额上是微微的虚汗。江屹注视着他,时而从鼻孔里发出冷笑。
小警察!你砸伤我的原佑!因为你我来不及救他害他被李文标强暴!别自以为像他就以为我会喜欢你!如果你不像他还好,就因为你像他,这就是你的灾难!江屹平静的脸色,内里却咬牙切齿!
齐皓睫毛轻轻抖动,江屹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脸。
齐皓睁眼看到了他,身子一动,身下一痛,脸上一红。
对不起,昨天喝多了,伤了你!江屹温柔地说。他其实并没有喝多,伤他,也是故意!
不碍事。齐皓说。
疼吗?
齐皓看着他的关心,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实话,真的很疼。
后悔给我吗?
不。
喜欢我什么?
说不清。
怎么会喜欢男的?
你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见到你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做起来的感觉和别人一样吗?
不知道。你是,第一个。
那以前怎么处理的?
以前?齐皓笑。以前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同性恋。
那知道了什么感觉?
怕。有点怕。
怕什么?
怕我爸打我。齐皓露出白白牙齿。
你爸老打你?
不是。家里人都挺宠我的。不过,有两回,我爸打我。都特狠。拿皮带抽。
为的什么?
一次是考试作弊。一次是旷课。
你确实不像作弊的。
是别人要我的答案,我把纸条递过去,反而被逮到。
供出同学没有。
没。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一个挨罚比两个好。
你还真善良。
是傻吧?
江屹笑。
齐皓突然说,江屹,求你一件事。
什么?江屹歪头看他。
我们在一块儿,别把我当女的。
嘻……江屹乐。你何出此言?
人家说,同性恋是要分出男方女方的。我不想做女的。我还是我。
江屹别有深度地看他。那么你想做男方?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像兄弟那样的爱,和以前一样,我不是女的,我不是娘娘腔。
江屹突然明白。这个齐皓想保留他男性的自尊。我明白。他说。小其,我明白。
江屹有点不明白,怎么费时间跟他聊起来。做个游戏不需这些附加的过程。
齐皓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坚持没有要江屹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堵着一股气。天真的冷啊,地上是薄薄的雪花。脚下咯吱咯吱的踩着结了薄冰的雪。仰起头来,望着灰蒙蒙的天,齐皓!会后悔吗?不会!他笑着说。小声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我爱你,江屹。
如果,江屹躲在云层里,听到这句话?他可会感动?不过,他不会在那个位置,所以,他无视齐皓的爱,他认为那是那个小警察欺骗的一部分,连名字都是欺骗,有什么是真的?
别怪我。江屹对着他的背影。一开始,我们谁也没有讲真话。
听说齐皓请了病假,李文标居然赶到了他住的地方。齐皓正在简陋的小厨房下面条。李文标在玻璃窗外说,干什么呢这是?
齐皓吓了一跳,雾气里看到了李文标的脸。他坐不得,怎么去开车?
煮面。他木呆呆地说。
我来一碗可好?
你不会喜欢吃。
来一碗。李文标进了屋。脱了皮大衣。你这屋里跟外面差不多吗。
习惯了。
李文标说。一想起我们是孤儿,就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买个电暖气,送到……
你干吗?齐皓又有点迷惑,这李文标怎么老扮善人?偶尔还扮得那么像!
不想你冻死。
这么多冬天都好好的。其实,自己的家别提多温暖。按说,应该向侯队提出这个要求的,他应该满足。不过,那样自己是不是太娇气了?自从上学的时候,人家说他几个姨宠他宠得娇气的时候,他就拼尽全力地要远离那个词儿。
你坐呀!李文标呼噜着面条说。
不。
怎么了?李文标看他那样,打量了他半天,突然面露淫笑。
我……生痔疮。
切!李文标脸上神采没了。
你没事快走,我想歇会儿。
暖气来了再睡,不然感冒咋办?
齐皓想骂他大尾巴狼。前面刚刚逼得原佑自杀,这阵子装什么孙子!他脸上大概闪现出了厌恶。李文标说,你好像有点讨厌我。
不是有点。是很讨厌!
怎么说?
别忘了第一次见你你干什么!别忘了你仗着自己的保镖把我打得半死!
记仇啊,小子?李文标笑。我虽然对原佑那样,可我真心喜欢他!
放屁!
虽然把你打个半死,可我现在也喜欢你!
混蛋!
你就算红了眼,也是只可爱的兔子。我是老虎,老虎。
齐皓突然想起一个相声,于是大声说,你老虎?我是武松!
李文标哈哈大笑。
16
李文标指挥着一干人将电暖气安置好,屋里已经热乎起来。其他人都走了,他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样?暖和么?我对你可是不错吧?
齐皓心生反感,挂上了脸。
你这小子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干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你!
这才像你!过去地主对佃户使软着的时候估计跟你现在差不多。齐皓说。
一心把我当黄世仁?!
你别骂黄世仁了。
李文标急了,对着齐皓的脸就贴上去,用嘴。齐皓躲他,被他钳子似的捏着胳膊。齐皓火来了准备新帐旧帐一起算。他的脚向李文标的腿踢去,李文标吃痛一倒向他身上压来,他本来可以就势给他一个被夸把他摔在一边,谁知伤口突然痛起来,身子一软,两人一下都躺在床上,他还被李文标压着。李文标笑着说,这个姿势不错。
齐皓腿上一使劲就禁不住地疼,又急又气,李文标却站起来说。你得了那个病又不方便,别猴急猴急的!
去你的!
你个小毛孩,连骂人的话都没学会两句,就会说去你的,哈哈哈。
齐皓瞪着他,恨自己在学校不好好学功夫,恨自己关键时刻带着伤。李文标却欺身过来,猛地吻在他的嘴上。齐皓猛地咬住他的下嘴唇,死命地咬!李文标大叫。拳头疯狂地打在齐皓地腹部,齐皓想咬掉他的嘴,无奈疼地缩了身子,终于放开了他。李文标嘴唇鲜血横流!齐皓捂着肚子看着他狰狞狼狈,痛得笑起来。
李文标说不出话了,担心他的下嘴唇,终于冲出屋去!
齐皓想笑,又不知道有什么可笑。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圈子,一个怪圈。他突然想回到抓小偷的时候去。那个时候,多么单纯,多么惬意。嘿。居然用了惬意这个词儿。现在的生活,乱七八糟,怪异窒息。江屹呢,是呀,江屹,他喜欢的人,是他唯一的收获吧。
想到有两天没有汇报工作了,他忍着疼跑到胡同口的公用电话。自从侯队上次看到他的手机在他受伤送医院后被滞留屋里后,就嘱咐他用公用电话联系。
侯哥吗?侯队嘱咐他叫哥。不过,真别扭。
小齐?有什么情况。
我还是觉得夜里送货的车可疑。他面对着大街说。我会想办法查一下。
卸货地点在哪儿?
齐皓说了一个地方。
好。侯队沉思了一下。下次再送货,提前想办法通知。
好的。
你还好吧?
我一切顺利。
好。自己注意安全。挂了吧。
齐皓想,尽快搞定李文标的事,然后跟江屹说,他叫齐皓,然后,他们开始正常生活。正常?齐皓打了个楞。自己和他,叫正常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屹。
郝其。
哦……他突然有点尴尬。
想见我吗?
哦。
那到你家胡同口来。
你过来了?他往胡同口看,看到了江屹,一件黑色长大衣,挥着带着皮手套的手,跟电视剧里有型的黑手党似的。他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运动衣,跟学生时代穿的没什么不一样。他走过去。
在那儿干吗呢?
啊。齐皓说。想买个方便面,又不想吃了。
还没吃呢?
啊。
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以后出来多穿点。伤着呢,而且。江屹突然把大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然后裹紧。齐皓暖和起来,对着江屹笑。这个时候,他最不像原佑,他笑得清澈,幼稚。原佑不。江屹说一块吃饭吧?那边,快餐,站着吃的,咱们也体会一下?
齐皓感激地对他笑。哥,你考虑得真周全。
小其,我们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江屹说。
知道。齐皓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江屹一怔,歪头看他。
我是说,在别人眼里这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的。今天早上翻报纸,还看到你的照片呢。参加什么会来着?
房地产商座谈。
嗯,对呀。
我会给你找处房子,还有,李文标那儿,别干了。说完,江屹等着齐皓的答案。
别。什么也别改变。一切都别变。
江屹松了口气,却说道,小其,别坚持无谓的自尊!
自尊最有谓。齐皓说。即使不是因为卧底工作。他想他也不会住在江屹为他安排的房子里。
不是讨厌李文标?
并没有什么接触。齐皓说。脑海里是下午的一幕。东西立刻吃不下了。
他想着快速破案,只要搜出毒品,李文标就完了。天遂人意,很快他得到通知,今晚运货。他第一时间通知了侯队。侯队的语气有点奇怪。很意外地问他本身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助?齐皓说,没什么事。货物到目的地后,他会想办法立即通知。侯队再挂电话之前又问,小齐,你真的一切正常?齐皓说,一切正常!
他努力记路线,在回程时,小伍又没有跟车。他高兴地给侯队打电话。侯队这次没有多说,只说知道了!
如果搜出毒品,李文标会被逮捕吗?
会!他是这个公司的法人。
齐皓有点兴奋。那次李文标被他咬破嘴后,一直没有出现。他等着消息,等着一切结束的消息,结束后,他就申请回去抓小偷,什么功,他都不要。他要做个最平凡的警察,然后,他告诉江屹,他叫齐皓,是个抓小偷的警察。
他夜里没有睡好,不知怎样,打了几次侯队的手机,都没有接通。他有些心急。
第二天一早,他又跑到公用电话打给侯队,接通了,没有人接。
打回重案组,有人接了电话,他四下看了后说找侯队,对面问哪位找,他说我是齐皓。
对面说,侯队在医院。
医院?侯队受伤了?
不是,葛涛挨了一枪。
啊!那货被起了么?
不清楚。
哪家医院?
也不清楚。
齐皓的心开始砰砰跳,他又打侯队手机,这次传来一个厚重的男音。
侯队?葛涛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
我打过队里。
对面半天无声。齐皓急得又问。侯队终于说,子弹打中了脑袋。
齐皓脑子嗡的一声,也像被子弹击中。
葛涛刚过去,就挨了一枪,冷枪。侯队继续说,声音听不出感情。你说的那个仓库,的确有衣服和皮具,不过,没有毒品。
侯队。是我……害死了葛涛吗?
对面良久没有声音。
齐皓手怔怔拿着电话,慢慢地,手,胳膊,嘴唇,都抖起来。侯队在那头说,小齐,下午回局里一趟。
齐皓进了侯队的屋里,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队里的气氛是凝重的。他看见梁明了,他瞪着他,齐皓低了头,脚步有些虚浮。他的脑子里是葛涛坏坏的笑脸,他总是爱开玩笑,逗齐皓。齐皓朝梁明走过去,梁明却一转身,走了。
侯队看见了他,招呼他进去。周围的同事没有一个和他打招呼的。
侯队脸色不好,灰败,阴沉。齐皓站在对面,说不出一个字。
小齐,卧底,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