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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拍桌。「啊,你说的莫不是……修罗狐狸吧?」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众人一阵哗然。
「不会吧?九年前他因作恶多端,身受武林各派高手十余掌,最后死在贺楼主剑下,家师亦亲眼看见,不会错的!」
「是啊,不过老听前辈的人说起他的事迹,倘若修罗狐狸真的没死,我倒想会他一会。」
有人不以为然。「哼,就我来看,那不过是个被神话的三脚猫罢了!」
老者摇摇头。「劝小子你别这么说,十年前我也曾见过修罗狐狸一回,那人的风韵神采确实不凡,况且能得乐风然亲门赞赏的,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啊!」
「不过再怎么厉害,人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白骨一具,算什么?」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龙望潮挑起眉,挨近正悠然饮茶的莫非堙,悄声问:「非堙,你听,叶承天已经死了耶!」想不到有人帮陈则正他们报仇,真是大快人心!
「嗯。」莫非堙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正大声说话的人群,一边回答。
「哈,这样一来,咱们这趟路可以安心啦!」没人追杀了。
「别忘了绿杨镇的那群黑衣人。」莫非堙淡声提醒。「况且想要『浪卷云天』的,可不单只有黑煞门。」
啥?还有啊?拜托饶了他吧!龙望潮在心头哀号,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开心地挽着莫非堙的手,笑得像要滴出蜜似的。
「没关系,反正非堙你会保护我的安全,我看啊,就算是那啥狐狸的出现也打不赢你。」殊不知坐在他身旁的就是最危险的那头狐狸。
闻言,莫非堙眉头微挑,心底暗暗好笑,但也只是回以一个温柔坚定的微笑。
只听一旁又有人大声道:「就是!一个死人而已,作啥还老是挂在嘴边?死人有啥好怕?」
「对嘛,而且我听说修罗狐狸逃脱无门时,还当着众派高手下跪求饶,哼!这样看来,不过是名贪生怕死的懦夫罢了!」
莫非堙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要在以往,他定会一剑杀了这些口出狂言的家伙,不过现在他收敛脾气许多,因此……
「走吧,该赶路了。」莫非堙站起身在桌上丢下几枚铜板,与龙望潮一同往外走去。
但在跨出茶棚的同时,他手腕微动,几枚金针已飞射而出,—时间,就听后头「哎哟」声此起彼落,刚才诋毁修罗狐狸的那些人,嘴巴上都钉了枚细针在上头,只要稍微偏个几寸,便直接穿喉而出。
「这是什么?」一名大汉拔掉嘴上金针,怒道:「是谁?出来!」
老者一看,脸色骤变,「牛毛金针?是修罗狐狸!」
一听见这个名号,江湖人士皆纷纷扣住兵刃,彼此对望,想看看是否修罗狐狸当真死而复活混在人群之中。
然而两人一骑,早已绝尘而去。
取暖用的火堆劈哩啪啦作响,莫非堙站在溪畔,静静望着水中月影发呆,身后,龙望潮正睡得香甜。
自己有多久没踏出爻楼,站在旷野间欣赏月色了?十年前他奉「他」之命到江湖走踏,将这片无能的江湖玩弄于股掌间,不过一年光景便令他生厌,又重回「他」身边。
然而再次回去,却是物是人非,原来对方知道自己将遭大劫,早一步将他赶走,为的是不牵累于他,而自己竟未曾发觉。
他忘不了那人躺卧于血泊之中、气若游丝的模样,虽然救醒,却只不过短短三个月便撒手人寰;那三个月,他发了疯去寻各种药材却仍救不回他,也因此得罪各方门派,身中南蛮奇毒,更在九年多前被各派高手追杀。
那时他原就不想活,因此不愿依对方劝告去寻解药,宁可时时受剧毒折磨,只盼随对方一同离去。
于是,那人拗不过他,只能在病榻前说——
好吧,我是劝不动你了,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十年,为我在尘世多活十年。如果十年后,你仍找不到替代我的人,再来黄泉找我吧。
他不得不应允,只能应承——
好,这条命是你给的,所以我就再为你活十年。十年俊,你一定要在黄泉等我。
原本存着身受剧毒又处处树敌,兴许不到一年便能随之而去的想法,怎知对方早一步修书给贺靖,命贺靖找出能抑制毒性的药物,更要贺靖一剑穿透他胸口并趁势封住心脉,阻绝了武林人士的追杀。
因此,他只得活着。
孟飞卿……今夜,你在何处欣赏这片月色?想必是雁荡山上、断肠林中,而你在初月谷中的丘垄,必已长满萋萋芳草。而我,却仍然活在这世间里苟延残喘,你我何时得在黄泉相见?我……等得好痛苦。
莫非堙从怀中拿出贺靖给他的小瓷瓶,将里头的药丸倒出,只见六颗深黑的小丸静静躺在他手心上,一粒药丸可抵体内剧毒十日,其中一味是五十年才结果一回药的赤丹果;这六粒药丸用磬后,贺靖手上还剩有—些;算算时间,一年后便是他的死期。
从孟飞卿死去的那—刻算起,正好是十年。
自己只要再看十二个月的日升日落、月升月沉,然后回到初月谷去,陪伴着孟飞卿安静的、真正的死去。
莫非堙将瓷瓶放回怀中,指尖触及一样硬物,将之掏了出来;那是龙望潮买给他的小银狐狸,在月色下流淌着银蓝的光芒。
他转过身走到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少年身前,蹲低身,就着月色细瞧他熟睡的脸庞。
他一直怀疑师兄硬逼他接下这件任务的动机,这个人人口称顽劣的龙四少,其实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天真少年罢了,而师兄想必是看准这点,希望借此让他能再因一个人而笑、而闹,并且积极找寻解毒的方法。
这个目的截至目前为止,只成功一半。
莫非堙伸手抚过龙望潮因酣睡而微启的软红唇瓣,轻轻摩挲几下后,旋即压低身吻住,并将舌头探入。
「嗯——」龙望潮低吟一声,困倦的杏眸甫睁开便瞧见莫非堙放大数倍的美丽脸庞,当了解对方正在干啥后,他脸蛋轰的一声热辣辣地发烫。
呜喔喔——他家非堙好主动啊!
龙望潮立时探出舌与莫非堙香滑的舌热切纠缠,然而当他试图要翻身将对方压倒时,却发现一件极悲惨的事——压不倒!
主动立时变成惨烈的挣扎。「停……停啊——」
他不要再让屁股开花,很痛啊!
无视他的抗议拒绝,莫非堙大手往下溜去,将龙望潮的衣服一件件剥下,开始爱抚起对方的宝贝。
「嗯……啊……」
好舒服……连先前经验过的女子都未曾带给他这么大的快感,他家非堙……真是个高手啊!被抚弄得完全忘了要反抗,龙望潮眯起眼,舒服地嗯嗯啊啊呻吟出声,腰部更随着莫非堙的动作摆动起来;然而当他在对方手中战栗地解放后,那挤入他身后秘境的手指让他瞬间清醒。
「好痛!」龙望潮泪眼汪汪地抗议。「快住手啦……」
「放轻松点。」莫非堙一边用手指在龙望潮身后进出,一边将痛得浑身僵硬的他翻转过身,柔声哄道:「我尽量不让你痛,好不好?」
「可、可是……」龙望潮还是呜咽着。上回是不得不然啊!
莫非堙扯下自己裤子,让自己贴着龙望潮赤裸的下身,在他耳畔吻着,同时问道:「你喜欢我,不是吗?」
「……嗯……」撩搔敏感耳际的热气让龙望潮战栗了下,身子开始发烫。
将硕大抵在龙望潮腿间摩挲,莫非堙喑哑着嗓音道:「那么,你就让我快乐,让我觉得……我该继续活着。」
既然你喜欢我,就再努力一点,努力让你成为我活下去的理由。
龙望潮被撩弄到脑袋都晕胀了,只恍恍惚惚觉得,今晚的莫非堙似乎不是他所认识的莫非堙。
他想问,但下一瞬,莫非堙手指碰触到他体内某处,让他到口的话语都变成了轻吟:「啊……嗯……」
怎么、怎么连这里也这么有快感啊?难不成其实自己很有被压的天赋?
不过,真没想到啊……没想到世上竟有技巧比他金陵小神龙还要高超的男人,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指技与舌技非要三年五载方能练就,等完事后,他定要好好讨教、讨教……
「啊——」又一指采入,这下,龙望潮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龙望潮被莫非堙的手指挑逗得频频喘气,腰际不断传来的酥麻感更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轻轻晃动起腰肢。
见状,莫非堙抽出长指,热源抵住已为他绽开的蕾心,一挺身,在龙望潮的低喊声中与之深深结合。
月光下,秋虫唧唧,溪水溅溅,却掩不住肉体相撞的淫靡声响和浓烈的喘息声……
龙望潮用被子将自己包成一粒肉棕,坐在地上看莫非堙整理身上的衣服。
奇怪,这应该是他认识的非堙,没错吧?
他仰起头,睁着因适才欢爱而更为水润的杏眸,问:「非堙,你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什么话?」莫非堙停下系衣结的动作。
「你不是说什么要我让你快乐,这样你才会想继续活下去?」一谈起这个,龙望潮有些急了。「你为什么会说这些?你发生什么事了,非堙?快点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一起想办法啊!」
「……」莫非堙定定瞅着龙望潮焦急担心的模样,沉默了下,继续手上动作。「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莫非堙的轻描淡写让龙望潮急呼呼的大吼:「我没听错!虽然那个时候我被你摸得晕头转向,但还是有理智的!」
龙望潮坦白的言词让莫非堙差点笑出来,他蹲下身抚上他气鼓鼓的脸蛋。
龙望潮不满地嚷嚷:「我们都这种关系了,难不成你还把我当成外人?你要什么快乐你说出来,我会把能给的都给你,看是要床上,还是生活上的,一句话,我立刻把十八股武艺全使出来!」说着,他一拍白己
干扁的胸膛,很有义薄云天的大侠气概。
哼,就算是老莱子彩衣娱亲,也比不上自己对非堙的—片真情!
「噗!」莫非堙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龙望潮,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闷笑起来,「你啊,真是让人开心……」
戏弄对方,他觉得开心;拥抱对方,他更觉得快乐。
原来这世上还是存在着一个人,无论是哭、是笑、是喜、是怒,或是一言一语,都令他觉得活着是件再快乐不过的事。
而这世上原来也还有一个人,将自己搁在心上、捧在手上的喜欢着啊!
或许……自己该试着去喜欢了。
「非堙啊……」龙望潮将莫非堙的脸扳起正对着自己,一脸忧心仲忡。「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精神不正常?还是发烧烧坏脑袋?要不然你怎么会笑成这样?」
他家非堙就算是笑,也是淡淡柔柔的那种,怎么会像眼前的这个人,笑得如此开怀,甚至还有点贼贼的?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非堙——生病了。
「我吗?」莫非堙勾起唇。「身体不舒服?」
龙望潮用力点点头。「是啊,要不你睡吧,被子借你,我会帮你看着周遭的动静。」
「……」唉,糟了!再不将事实向这小呆瓜说明,自己似乎会有一些小小的良心不安。他张唇要向龙望潮坦白自己的身分,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却让他倏地揪紧眉头。
「将衣服穿上。」莫非堙将龙望潮的衣服拾起交给他。「然后,躲到大石后头别出来。」
不会吧?敌人又来啦?真是阴魂不散。
龙望潮没好气地嘀咕几句,但也不敢拖延,快手快脚将衣服穿好后,人才刚蹲到大石后头,便听一记清亮的啸声传来——
「听说龙家四少主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话声方落,人已站在莫非堙前方十步处,负手而立。
那人年纪约二十开外,相貌英挺,顾盼间自有一股飒飒英气。
莫非堙立刻手按长剑,「你是谁?」这家伙该不会看过自己的真面目吧?但他却毫无印象。
「你忘了?」男人挑眉,「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九年前的诈死让你脑袋变笨了?」
「……」对方言下之意已表明知晓他的身分,莫非堙阴鸷地看着来人半晌,旋即唇角一挑,露出邪肆放荡的笑容。「听你这么说,莫非九年前的围剿你也有份?我不找你算帐你倒先送上门来,真是好气魄。」长剑刷地抽出。
男人见状,连忙摆手,不过话里仍透出一丝讥诮:「九年前,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怎么有幸参与那么大的盛会?」
「是吗?」
「归震山庄,可还有印象?」
「喔?」这下子,莫非堙总算记起来了。「难不成你是当年躲在床下,没被我迷昏的家伙?我记得你叫作……」
「归翃。」归翃双手环胸。「怎么样,那条百年雪参的滋味可还美味?」
当年,他躲在床底下将这家伙嚣张狂妄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