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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却觉得比起雌性那边教导女孩子们餐桌礼仪的那个年轻女老师,在这边教雌阳们的这个中年男老师绝对另有过人之处。
男老师忽地微微一笑,那自制而冰冷的笑意,看上去不但高不可攀,而且充满了凌人而上的锐气,就好像是一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真正贵族,从骨子里头流露出天生的傲慢。
“贵族?”他笑道,“你们说的贵族,是会带着这样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踩过平民的肩膀登上马车的那种吧。”
因为他尊贵的仪态而略略产生认同感的雌阳们,却因为这句似褒实贬的话而令现场出现了险恶的气氛。
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男老师拿着细细的羊皮鞭漫不经心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你们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也是雌阳,不过,能当你们的老师却不是因为性别的缘故。啊,今天来了几个生面孔,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允,叫我方老师就可以了。”
方允走到一个雌阳的面前,易安打眼一看,这个雌阳正是从头到尾一直将不以为然的情绪表现得相当明显的家伙之一。先前考较走路的时候,倒是身躯笔挺仪态过人,眉宇间的傲气更加明显。
这个家伙易安认识,之前似乎曾经在一个班上过体育课。这个学校倒也挺有意思,一般上户外课的时候,往往将雌性和雌阳非开来授课,就像是男女生分开似的。易安也乐得站在一群雌阳内,至少比和女孩子们在一起上这种课自在得多。
方允道:“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那雌阳道:“何雁秋。”
“你是何家的人。”方允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语气说道,“也是贵族之后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贵族和平民之间,差别是什么?”
何雁秋傲然道:“一个人的气质,是多年教化之下精心培养出来的。如果是天生就处于众人之上、生来就知道怎么享受生活的贵族,那么即使他打扮得再怎么破落随便、站在街头,也不会有人胆敢小觑他高贵优雅的气质。如果是一个品味低下的贫穷老百姓,即使他突然暴发横财,但是他那俗不可耐的谈吐和穷酸气质也依旧改变不了。骨子里来说,平民就是平民,和贵族总有一道消除不去的界线。”
言下之意,这个礼仪课只是鸡肋而已,平民就是平民,贵族就是贵族,不是学习什么礼仪便能将现实轻易改变。
方允望向其他学生,脸上的微笑显得深不可测:“你们觉得他说的对吗?”
看来在场不少雌阳都是惟这个何雁秋马首是瞻,纷纷点头称是。
却听一人冷笑道:“好一个‘贵族平民论’。”
方允看过去,正是先前那个似乎在他的课上显得很不自在的学生。此时他排众而出,灼灼有神的丹凤眼燃烧着晶亮的怒火,越发显得光芒四射不类凡俗。
正是听得一肚子火气的易安。
31
方允抬起眉毛,难得地露出了好奇的神采:“这位同学,你的见解是?”
易安走到何雁秋面前。
绛族雌阳普遍身高矮于雄阳,却比纯粹雌性高,算是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何雁秋在雌阳同龄人中属于身长玉立的那种,再加上比例良好,所以看上去显得很是修长。
然而易安往他眼前一站,就硬生生比他高上半颗头,更别说易安天生腰的位置比常人要高,显得一双长腿更是赏心悦目,飒爽的姿态在这群明显带有矜持傲气的雌阳内,就更是显眼。
哼……这根本就是雄阳嘛,混在这里干什么啊?贵族女校根本不适合他!
何雁秋忿忿地想道,脸上却波澜不惊:“我也很好奇你想说什么。”
易安站在他面前很是仔细地望了他一眼,终于“嗤”地笑了一声。
“贵族啊。”易安耸肩,“我只想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你所说的那种‘贵族’,见到你之后,更是没兴趣。”
何雁秋身边一个雌阳皱眉道:“你说什么?”
何雁秋向他摇摇头,而后对着易安微笑道:“那么易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安道:“我想,你们这种人,大概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为了一碗热汤和别人打架打得死去活来的滋味吧?”
回想起之前的日子,再望望镜子里的人,易安忍不住觉得自己实在可笑。
那么你呢?易安。
你自己不也是穿的衣冠楚楚,像模像样地站在这个小礼堂内,跟这些天生含着银汤匙的千金们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你还是你吗?或者说,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早已驯服了你的灵魂,令你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最为不屑的那种贵族小姐,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
——孩子。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易安吁了一口气。
不管事情如何,必须先保住这个孩子。
这是他的责任,他的牵绊,什么自由,什么快乐,必须都统统往后排了。
易安淡淡一笑:“——答案我都不想问了。我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何雁秋微怒:“不用做出这种样子。为了一碗热汤头破血流我不感兴趣,也不可能会去尝试。这归根究底就是出身问题,人各有命,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穷清高顶什么用?逆境中奋起只是神话罢了。现实生活中,身份决定一切,生来就是贵族的人自然是得到上天的宠爱,天生就该区别于平民过着顺遂的日子。不要把穷苦说得那么高尚,看看绛族的历史,有多少伟业都成就在大家族的后代手里!”
“我不知道什么绛族的历史,跟我举例就免了。”易安勾起嘴角,“我没说贵族不该享受,只是想把‘贵族’这个词的定义再确定一下罢了。
“恕我直言,我觉得一个只会安然享乐、自命清高的人,不管他与生俱来什么样的身份,那么他也不会是一个能在时代的浪潮中搅起波澜的人物。
“‘贵族’这个词,我觉得是一个定义很美好的词汇。一个骨子里坚定、果敢、聪慧、意志坚强的人,自然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仪态,也会有着区别于常人的光芒。不需要多么有教养的举止,也不需要多么惺惺作态的气质。
“我想,你们的贵族祖先,也是这么把江山和贵族封号一起打下来的吧?”
易安转头看着方允,道:“徒有其表地摆什么动作,就算动作尺度精确到毫米,也一点作用都没有。就好像那位何同学说的,‘平民就是平民,贵族就是贵族。’只不过在这里,‘贵族’这个词,需要重新定义。”
方允微笑,问道:“这位同学,你叫易安对吗?”
何雁秋一时哑然,之后怒火燃烧,低声道:“你是什么意思?在侮辱我吗?你是想说,我配不上这个称呼?!”
易安没有搭理他,冲着方允点点头,之后望了一眼挂钟,金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二十分。
“喂,易安!”何雁秋疾走几步,向前一把揪住易安的肩膀,“想逃吗?”
易安无趣地望着他,再指指挂钟的方向:“下课了。”
“啊?”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易安便出了礼堂门口。
伸手烦躁地将领口拽得开一些,易安低头往外走去,却撞到一个人身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却动作轻柔地扶住他的肩膀,伸手熟门熟路地整理起他的衣领,低沉悦耳的男声响了起来:“易安,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身体了,不要再这么随便了好不好?”
他猛地抬头,对方微笑的脸孔映入眼帘,一派翩翩贵介公子的风范。
易安惊道:“苏——唔!”
苏亦之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他来到门口回廊拐角处,捧住他的脸,对准惊愕得半启的嘴唇热情地覆了上去。
柔软而坚定的舌尖探进久违的温暖口腔,像是饥渴已久的沙漠旅者一样,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液体。很快感觉到怀中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那双熟悉的手臂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背部,苏亦之心下一喜,更是大举进攻,唇舌辗转吸附,在完全打开的对方领地内纵横来去,依依不舍。
易安渐渐回应起这个深深的吮吻,却在过程中逐渐丧失了神智。与对方交接着的地方传来的热力是如此惊人,带着噬人的情念,大举宣泄、咬合、含吮,两人浑身上下都隐隐悸动起来。
在感觉苏亦之快要失控之前,易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推,硬是将两人密合的嘴唇分开了。
感觉对方还不死心地想要继续,易安头一侧,躲开了那灼热的亲吻,最终落在了他发热的脸颊之上。
“喂……”
易安哭笑不得地看着苏亦之还把嘴巴贴在自己脸颊上一阵啄吻,一把握住他的脸孔用力推开:“够了吧?”
苏亦之被他钳制住,只能可怜巴巴地用乌溜溜的眼睛望他:“真没良心。都一个星期不见了……我进来我容易吗?”
“我还想问你呢。”易安没好气地道:“这可是‘女校’,‘女校’知道不?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自由进出,就不怕校内巡警抓个正着,丢你们苏家的脸?”
“哪有一而再、再而三。”苏亦之无辜地耸肩道:“这堂课是礼仪课,可以允许校外人员进来观看的。”
易安一愣,顺着苏亦之的手指望过去,果不其然,走廊距离礼堂之间的那面巨大的玻璃墙壁外,站着一看就不是雌阳的男人们。他们面带微笑,用柔和的目光望着里面上课的女孩子和雌阳们,时不时挥手致意。
苏亦之看他惊奇,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在开放日,也就是礼仪课的时候过来探望‘家眷’的。”
啊,原来是那群千金的“男朋友们”。
易安恍然大悟,忽地感觉到苏亦之从背后一把搂住自己,还亲热地将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算是厚脸皮如他,也不禁为自己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亲热的行径感到困窘:“你……”
“不好意思啦?”苏亦之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易哥你的脸皮这么薄?”
易安翻了翻白眼:“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苏大少这么会粘人。”
苏亦之说白了,就是领土意识特别强烈的那种人,之前碍于易安心中“另有其人”,所以仅仅是为了让他脱困才想和他结婚。苏亦之心高气傲,不喜欢趁人之危,所以处处对被发现是雌阳身份的易安以礼相待,尽管心里喜欢他也没有更多举动。
只是那分离的十多天来,他实在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在馨兰学院内和易安再一次重逢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来的情感,冲动地向他表白了心迹。
而易安果然亦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两人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
苏亦之了解易安,他是那种个性强硬的家伙,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别说发生什么关系,就是亲吻拥抱等亲密动作也不可能会勉强自己和一个一点都不喜欢的人做。那天苏亦之深深地注视着阳光下易安疲倦的脸颊,那不断涌现的情感温暖了他冰冷已久的心灵。
没有关系,只要他不是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他迟早能将易安从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手里完完整整地抢过来,连身带心,一并纳入怀里。
有时候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便对这个还不知道是雌阳的家伙动了心。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双清澈明了、毫不作伪的眼睛,便在他心底刻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那率真的举止、不假思索却又并非有勇无谋的义气,以及孝顺母亲、为身边人着想的行为,不知何时,也深深进驻了他的内心,占据了最柔软的地方。
就连他冲动莽撞、喜好动粗的这一点,看在苏亦之眼里亦是可爱非常。
在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苏家,或者是他习惯了二十多年的绛族上流社会,都从来没有见过易安这样的家伙。
他粗鲁而不粗俗,大大咧咧而不随随便便。说是小混混,也从来没有仗过拳头欺凌弱小,反而经常发觉许多人承了他的恩情,在D区口碑岂止是“不错”便能形容。
他似乎傻乎乎地为了讲义气将自己陷入无谋的险境,却又在那个李任面前敢于开口谈判,出手毫不犹豫,明知没有一点胜算也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已经怀着身孕的他,真不知道该骂他热血冲头好还是勇气可嘉好。
他体贴自己的母亲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甚至在知道自己是梓家小少爷之后也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母亲的感觉。也许是相依为命的单亲家庭,每做一件事都要为母亲考虑周到似乎已经成为他的本能。苏亦之喜欢这样的他,因为他本身也深深爱着自己的母亲李玫。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伤痛,他不希望易安也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