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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老妖怪到底想做什么?
“是,结婚,”梓天换了脚,靠在苏逸身上,苏逸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扶住老婆的腰部轻轻揉捏,接口道:“下个月就进行。”
易安傻眼:“我?”
梓天道:“对。”
“……和谁?”
“和我们为你挑选的对象,自然不可能是你的兄弟。而且,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很久了,这一切到此结束。”梓天定定地望着他,末了道:“好了,这么耗下来,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不然身体受不了。”
逐客之意非常明显。
易安早就被这个消息炸得当头一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迈着机械的步伐走了出去。
此时他脑海中只能回荡着这么一个信息:要见老妈,就得和别人结婚……不结的话,就见不到她了。
可是——
他站在门外的长廊愣了许久,直到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无踪,而他心里亦是被同样漆黑的夜色胀满。
亦之,我该怎么办?
……
看着那个腰部显得有些臃肿的背影终于慢慢离去,梓天却发起呆来。
苏逸搂住他的肩膀,叹道:“只能这样了?”
梓天伸手拂去他的臂膀,不悦道:“我就是冷血无情,毫不讲理。当时将小之送进苏家的是我,……现在要小安这样的也是我。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们梓家自己的事……”
苏逸强硬地将他拖进自己怀里,大掌覆上他的后脑勺,用力按进自己肩膀,喃喃道:“这件事,当时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说了。梓云不明白,难道我不明白?你就这么看低我?”
梓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说话。
苏逸恨恨咬牙道:“这些年下来,难道你还不能信任我?”
梓天没有说话。
苏逸暗叹一声,仰头望着天花板老旧的纹路,视线微微模糊了起来。
阿天,你知道么?
……这些年下来,我一直没有将那句话问出口,那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再次得到那个伤人的答案了。
……你到底,是不是还爱着那个人?
为什么这些年下来,这个死去的灵魂还在这个家里纠缠不清,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去过?
就好像不知道谁说过的那样,活着的人,永远斗不过死去的人!
50
最近梓家大宅内像是迎来了新的春天,原本死气沉沉的阴暗大宅添上了一抹亮色,不知道是因为王夫的回归还是梓家小少爷的婚事。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易安也并不关心。
眼看着众人忙碌不已,他不但漠不关心,并且情绪上也毫无波动。与之相对的是急剧加重起来的孕期反应,明明迈入了稳定期,却时时刻刻会犯起晕眩、恶心等怀孕初期的老毛病,渐渐大起来的肚子也让他越发不愿意见人,日复一日地躲在房间内安胎。
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的平静无波下是什么滋味。
望着窗口外熟悉起来的风景,易安慢慢抚摸着肚子,呆呆地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迟迟没有按下接听的按钮。
打从他答应了这件事情以来,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接那个人的电话了。
心烦意乱地看着手机,墙上的大钟指向了下午5点。
这些天来,苏亦之的电话已经从每天三次按三餐来渐渐到了现在居然一个小时一次的地步,实在是锲而不舍。
锲而不舍到了……疯狂的地步。
那个跳动的熟悉号码,似乎硬生生将那人执着的呼唤传递到了自己心上,一下一下,敲击着、拍打着,每次都有酸苦闷热的情绪涌现出来。
他放弃似的,再度按下了接通,之后毫不留情地挂断。
剪不断,理还乱。
又贪心想通过那个跳动的号码触及到哪怕属于对方的点点滴滴,不愿意关机;又像是害怕一刀两断那样不敢和他绝情地说个清楚。
胸口涌上烦闷的感觉,看看天色,又是一个黄昏。
他将震动不已的手机往床上一扔,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现在,他发觉黄昏真是一个好时候。不像白天那么纤毫毕露,也不似黑夜那么叫人心慌意乱。那艳红微弱的落日余晖,照在颇有历史渊源的梓家大院,飞檐影壁,雕梁画栋,很有古色古香时空错乱的画面感,他的心能够得到一丝平静。
驻足于那条长廊之上,放眼看去,就是那个拘禁着易静莹的院落。
他们每天似乎这个时候定时进去察看或是别的什么,易安总是站在这个角落,希翼可以看见她的身影,哪怕自己这个渺小而荒谬的愿望其实是个幻梦而已,实现的可能性极其微弱。
低头看着已经有了一定规模的肚子,易安轻轻抚了上去,暗自叹气。
这个样子,想要凭借自己的身手带着老妈一起逃出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孩子啊孩子,不是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只能说,紧紧握住你老爸七寸的你外婆,实在很狡猾。
他呆呆看了一会那扇打开之后再度关上的院门,双手紧紧握拳,之后无奈地放开了。
却不料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突兀地撞上了一个人。
易安心下一惊:他之前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难道又是一个异能者?
对方却体贴地扶住了他的肩膀,言笑晏晏道:“小少爷安好,是我冒犯了。”
易安皱起眉头,这个声音,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抬起头来,就着斑驳的日影,易安在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一刻,有些呆了。
这个人……
“不认得我了?”他笑道,“我记得,我们之前在金百合见过一面,是不是?”
易安警戒地倒退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有些迟疑地道:“你……”
“我叫李任,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微笑起来的样子,易安还是第一次看见。
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虽是阳光明媚的俊朗容颜,易安却只觉得心里发毛。
这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梓家,倒真是越发成谜!
***
慢慢夹了一口青菜进了碗里,易安扒拉两口之后便放下碗。
梓辛关切地望着他,道:“怎么不多吃点肉?至少喝点鸡汤。”
“不用了。有点恶心。”易安微微一笑,“你们接着吃吧,我吃饱了。”
“恶心?这可不好。”一旁的男子皱眉关心道:“要不再让厨房做点别的?就吃这么一点,完全不会够吧?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
易安看了他一眼:“不劳李少爷费心。”
李任笑了起来:“应该的,毕竟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就应该互相关爱。”
易安瞪着他,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袭上心底。
梓辛却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唷,李少爷,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明白事理的一天啊。”
苏逸放下碗,看着这群小辈微笑道:“阿天,你看这些孩子,感情真的很不错,看来我们给小安找了一个好姻缘。”
梓天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原来是苏逸往他碗里放了太多,他却一件一件往外面夹,全都放回去苏逸的碗里。这回听见苏逸没话找话,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唔”了一声。
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我们感情“不错”的?!
易安气结,他望了一眼桌上丰富的菜式,其实凭良心说,做得都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但是这场家宴,吃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致了。
他还没这么粗神经,这个李任是什么人,他也不是不清楚。
这种人,让他相信对方摆出的这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是真的,简直难上加难。
回想起之前见面的时候,李任那凌厉狠绝的拳脚,沉默寡言的神色,易安便深深觉得,眼前这个阳光灿烂的家伙绝对是双重人格!
还好梓森宇和梓渊启没有出现,不然只怕他会更倒胃口。
拿起佣人拿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嘴,易安说了一声“失礼”,便直接走人。
尽管他走得飞快,无奈身子已经开始沉重,终究是落后于他人一拍,打开房门准备关上的那一刻,被另一只大手按住了。
易安抬起眼睛,看了看对方,却望见那像是混血儿一样深邃的眉眼,象征着脾气暴虐的浅色素瞳孔。这个男子看起来笑容可掬,一派温和作风,实际上却深不可测,似乎随时都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他想了想,于是松开手,转身自顾自进了房间,坐了下来。
李任靠在房门旁边,微笑道:“不赶我了?”
“我可没这胆量。”易安冷冷嗤笑一声,“进来吧,把门关上。”
李任故作惊讶道:“就这么让我成为小少爷的入幕之宾?”
易安没有回应他,李任一时也觉得无趣,便讪讪关了房门,走到易安面前坐了下来。
易安把桌子上的杂物清了一下,随后便站起来道:“我这里只有牛奶,行吗?”
李任愣住,随后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易安点头,于是便开始冲泡牛奶。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喝鲜牛奶,可能和那股子浓浓的奶腥味令他恶心有关。
李任却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望着易安忙碌的身影,似乎开始出神了。
这个梓家的小少爷,作风不但庶民,而且有趣。
看他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动作轻巧,李任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
如果有了妻子,那么也就是这种光景罢?
怀着身孕的贤惠妻子,穿着柔软的拖鞋,忙碌的背影,为丈夫幸福地洗手作羹汤……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易安专注的侧脸沐浴在暖阳之下,晕出了一道模糊的线条,光影交错之间那越发漂亮起来的五官,却开始充满了母性的明媚和艳丽……
当时英姿飒爽的美少年,现在静若处子的准“妈妈”。一个人前后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易安皱起眉头看着走神的李任,“啪”的一下,重重将杯子放到他面前,还好心地伸手拍拍对方的脸颊:“回魂了!怎么搞的?”
李任挫败地回过神来,这个举止粗鲁的家伙,真是破坏他难得的遐想。
易安看他不悦起来,心情却开始舒畅:“好了,说吧,你来梓家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和我绕圈子,也许,我们可以联手,各取所需。”
51
漆黑的夜色深沉,易安站在庭院的一角,皱着眉头看着李任施施然地从墙角刺溜一下突兀出现,鬼魅般的影子,若不是他正在留神,绝对会错过这场精彩的现身过程,那简直就像是空气中的幻影,由无数无形的粒子无声无息汇集而成的人形。
之后组合而成那张微带暴虐气息的俊朗脸孔。
这些异能者个个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
也不见李任身形如何迅疾,只是几下行走,便从另一侧来到易安身边。
之后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想环住易安的腰部,易安微一闪身,道:“干什么?”
无奈地看看落空的魔爪,李任耸肩道:“就是想这么带着你,也许走得快一些。”
“多谢好意。”易安不以为然,问道:“你神秘兮兮约我这个时候出来,说是要看好戏,到底怎么回事?”
李任没有回答,道:“跟我来。”
这个人似乎十分清楚梓家大宅的内部环境,脚下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路走得熟稔异常悄无声息。易安暗自纳闷,却也跟在他后面,绕过一条条曲曲折折的廊轩庭院,厢房楼阁。
走着走着,绕过一座假山,易安发觉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
原来在古色古香的梓家本宅,居然也有这么现代化的建筑物?
这个地方离易安他们居住的内院相距甚远,算是梓家的另一头。面前出现的是好几座西洋楼房,错落有致地坐落在这个欧式庭园之内,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颇有几分罗曼蒂克的气息。
这些洋楼简直像是整个儿从欧洲平移过来似的,门口有几根石柱,柱头上有西式雕花,柱子脚下是半圆形的石阶,柱头顶着一个半园形的阳台,上面用铸铜的雕花围了一圈栏杆。这栋楼的楼顶上额部分,还镶嵌了一块圆形的镜子,在广玉兰老枝新叶的摩挲下,映照着清朗的星空。
易安很是惊讶,转头望向李任,却见对方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易安哂道:“怎么?带错地方了?”
李任却是邪肆一笑,笑得易安心里开始发毛的时候,蓦地伸出大手搂住易安的肩膀,往自己怀里用力一带。
然而接下来没有挣扎,当然更没有呼救,李任的动作却十分突然地停了下来。
月色下易安手里握着的纤细刀刃闪耀着明亮的寒芒,直直从他修长的指尖中探了出来,仿佛一汪秋水一般,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