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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云蕾像在水中沉溺的人,抓着了一根芦草,抓着了这个可以暂时不认哥哥的“理
由”,一跃而起,道:“我是来救周山民的人。”
那少年军官好生诧异道:“我知道你是来救周山民的人,三更时分,你第一次来时,伏
在张大人的屋顶我已经瞧见啦,不过我不喝破罢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云蕾道:“你问
别的我就不说,你不知道事情有缓急轻重吗?你瞧,你这里闹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有闲情与
我问长问短。我问你,我的周大哥呢?谁到过这里了?你和张风府的话我也都听见啦,我知
道你也是想救山民大哥的。”
那少年军官似是霍然醒起,道:“是呵,咱们先进里面瞧瞧去,张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不
见出来?”顿了一顿忽道:“其实我与你说的也不是闲话,你真像一个我所要找寻的人,可
惜你是男的。呀,这话说来可长,非得一天一晚说不明白,咱们以后再好好的说。”
云蕾已移动脚步走在前面,不让他瞧见自己面上的神情,淡淡说道:“里面闹成什么样
子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兵士全给人弄得像死人啦。你的张大人也不见了。”
那少年军官“啊呀”一声便往里跑,见了里面的景象,也不禁毛骨悚然,进了张风府的
房间,看了两面墙上所留下的骷髅、猿猴、宝剑等标记,骇然说道:“果然是他们来了!”
云蕾道:“他们,他们是谁?”那少年军官道:“黑白摩诃和大内总管康超海的两个师
叔。”云蕾道:“呵,原来铁臂金猿龙镇方与三花剑玄灵子乃是大内总管的师叔,那么恭喜
你们,你们又添多两个高手了。”那少年军官甚是不乐道:“你可不知其中利害,若然铁臂
金猿与三花剑知道是我们释放了周山民,张大人性命难保。”云蕾道:“周山民真的是已释
放了吗?”那少年军官道:“我起先认为张大人不肯释放,谁知他暗中已有安排。他是叫樊
忠悄悄带人出去的。”云蕾道:“可是周山民与樊忠现下也不知生死如何。”将自己所遇的
奇事说了。那少年军官叹了口气道:“这种意外,谁也料想不到。”云蕾正想发问,那少年
军官接下去道:“樊忠与周山民偷偷从后门溜走,我在那里把风巡夜,忽然夜风之中吹进来
一股异香我急忙止着呼吸,已吸进一丁点儿,那异香好生厉害,只是吸进少少,就立刻全身
酥软。蓦然间一条黑影飞下墙头,正是张丹枫这个奸贼,我在蒙古认得他。他一出手便用他
那邪恶的点穴功夫,我屏住气不敢呼吸,也不能叫喊,交手五六招,吸进去的迷香,药性发
作,再也支持不住,以至给他点了穴道。”云蕾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样快便着了
张丹枫的道儿呢。可是张丹枫为什么又要作弄他呢?”那少年军官接下去说道:“我给他点
了穴道,里面闹得如何,已是全无知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外面忽然又飞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熊腰猿面的老者,一个是腰悬长剑的道人,两人试着给我解穴,却无法解开,那人骂
声‘脓包’就进去了。其实他们枉为点苍派的长老,解不开别派的点穴,又何尝不是脓包?
两人进去之后不一会就联袂而出,恨恨然大骂黑白摩诃,飞一般地又越墙走了。嗯,他们若
遇着这两个魔头,可有一场好打。”云蕾道:“咱们且往青龙峡的方向去寻他们”那少年军
官道了声好,走出前院,见那些马匹的怪状,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这两个魔头连马贼的
阴毒手法也使出来啦,亏我在蒙古多年,对于治马的功夫还懂一手。”边说边替马推拿拍
按,舒散血脉,不久就将两匹战马治好,与云蕾驰出城外。
这时四野鸡鸣,天将近晓,到青龙峡的路上,只见几条马蹄痕迹,交错纵横。两人飞马
驰驱,跑了一阵,青龙峡已隐隐在望,到了一条岔路,忽听得左边道上,远远传来兵刃交击
之声,而右边道上,远远又见一人一骑,正在疾跑。那少年军官道:“我往左边,你往右
边,分头探道。”云蕾纵马上前,跑了一程,与前面那骑渐渐接近,云蕾吹了一声胡哨,那
骑马突然勒住,拨转马头,疾奔而来,马上的骑客正是御林军的指挥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的
张风府。
云蕾举手招呼,张风府勒住马头,疾忙问道:“你那位朋友呢?”云蕾蓦地一怔,说
道:“你见着他了么?我刚刚从你那里来。”张风府沉吟半晌,道:“那么此事就真奇怪
了,他为什么引我出来,在这荒野上捉迷藏、兜圈子?”云蕾问道:“什么?是他引你出来
的?那黑白摩诃呢?”张风府道:“你是说昨日在峡谷之中所遇的那两个怪物?我没有见着
他们。我送你走后,正在房中静坐,思考如何应付这事的后果,忽听得有人轻轻在窗外敲了
三下,说道:‘宗兄,我来啦!’此人轻身功夫,真是超凡入圣,连我也听不出来。我一跃
而出,只见他已在屋顶微笑招手。什么?你还问他是谁?自然就是你那位骑白马的朋友啦。
他叫什么?嗯,张丹枫。此人行事真是神奇莫测,我实是想与他交纳,立刻追上前去。那人
晃一晃身,便飞过两间屋顶,身法之快,无以形容。我猜想他是不便与我在客店之中谈话,
所以引我出去。我追过了两条街口,只见两匹马在转角之处等着。张丹枫道声:‘上马’,
飞身先骑了那匹白马,我也跳上了另一匹马,飞驰出城。我以为他定然停马与我说话,谁知
他仍是向前飞跑,我唤他他也不听,追他又追不上。待不追时,他又放慢马蹄,在这荒野上
引我转来转去,真是莫名其妙。”云蕾道:“现在呢?”张风府道:“他已经过了那边山坳
了。我听得你在后面呼唤,就不追他啦。嗯,你刚从我那里来?可有人知觉么?”云蕾笑
道:“还说什么知觉?你的人全给黑白摩诃弄死了!”张风府跳起来道:“黑白摩诃有这样
大的胆子?”云蕾道:“不是真的弄死,但却与死也相差不多。”将所遇的异状一一细说。
张风府听得客店中人都沉睡不醒,用冷水喷面也没效果,沉吟说道:“唔,这果然是黑白摩
诃的所为了。西域有一种异香,乃是最厉害的迷药,名为‘鸡鸣五鼓返魂香’,非待天亮,
无药可解。若到天亮,自会醒转。虽然邪气得紧,却是对人无害。看这情形,张丹枫是与黑
白摩诃联手来的,由张丹枫引我走开,再由黑白摩诃施放迷香。咦,我自问与黑白摩诃无冤
无仇,与张丹枫也有一段小小的交情,为何他们却与我开如此这般的一个大玩笑。”
云蕾道:“我亦是十分不解呀!”再把在客店中所见的奇怪情形,细说下去。张风府听
到铁臂金猿与三花剑联袂而来,不觉面色大变。云蕾道:“他们不是你们的自己人吗?你害
怕怎地?”张风府摇了摇头,惨笑说道:“你且别问,先说下去吧。”云蕾一口气将所遭遇
的怪事说完,张风府听得那少年军官也着了道儿,不觉苦笑。云蕾道:“那少年军官不知何
以如此恨他?”云蕾自是隐着张丹枫的身份不说。张风府沉吟半晌道:“看那张丹枫器宇轩
昂,当不会是个坏人。云统领何以恨他,这事我倒要问个明白。”云蕾听得一个“云”字,
不觉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张风府急忙伸手相扶道:“你怎么啦?”云蕾拨马避开,定了心
神,道:“没什么。那军官叫什么名字啊?”张风府道:“姓云名唤千里,你问他作甚?”
千里二字合成一个“重”字,云重正是幼年就与云蕾分手的哥哥。云蕾此时更无疑惑,心中
又是欢喜又是惊惶。欢喜者乃是兄妹毕竟重逢,惊惶者乃是他与张丹枫势成水火。只听得张
风府又道:“你们可是相识的么?”云蕾道:“他像我幼年的一位朋友。嗯,他是什么时候
回来的?”张风府道:“回来?咦,你也知道他是从蒙古回来的么?他到御林军中未满一
月,我是锦衣卫指挥兼御林军都统,正好是他上司相处时日虽浅,却是意气相投。据他说,
他的祖先两代,都是留在瓦刺国的汉人,饱受欺凌,所以逃回。他立志要做一个将军,好他
日领兵去灭瓦刺。所以先在御林军混个出身,准备考今年特开的武科,若然中了武科状元,
那就可遂他的平生之愿了。”云蕾不觉叹口气道:“他想做官报仇,只恐未必能遂心愿。张
大人,你休怿我直说,真正抵御胡虏的可不是大明朝廷。”张风府默然不语,半晌说道:
“你所见也未必尽然,我朝中尽有赤胆忠心誓御外侮的大臣,阁老于谦,就是万人景仰的正
直臣子。”云蕾不熟悉朝廷之事,当下亦不与他分辨。
张风府见云蕾甚是关心那个少年军官,好生奇怪,正想再问,忽听得一声马嘶,张丹枫
那骑白马又奔了回来。张风府叫道:“喂,你弄的究竟是什么玄虚?你的好友在此,不要再
捉迷藏了吧!”张丹枫白马如飞,霎忽即到,先向张风府道声:“得罪!”再向云蕾说道:
“你好!”云蕾扶着马鞍,冷冷说道:“不劳牵挂。”
张风府见二人神情,并不象是好友,奇异莫名。可是急于知道他的用意,不暇多管闲
事,便率直问道:“张兄,你我也算得上有段交情,何以你与黑白摩诃到我住所捣乱?”张
丹枫仰天大笑,吟道:“一片苦心君不识,人前枉自说恩仇。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人来查
探你么?”张风府脸色一变,道:“你也知道了么?铁臂金猿龙镇方和三花剑玄灵子也来
了。”张丹枫道:“可不正是,他们因何而来,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乃是当今大内总管康超海的师叔,这康超海乃点苍派领袖凌霄子的首
徒,两臂有千斤神力,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只因他长处宫内,保卫皇帝,所以在江湖之上,
声名反而不显。他不忿张风府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曾三次约他比试,每次都输了一招,口
中虽说佩报,心中却是不忿,所以暗地里常排挤他,张风府亦是明白。康超海的职位比张风
府高,张风府对他甚有顾忌。张丹枫一番说话,说得张风府面色大变,喃喃说道:“莫非康
超海将他的两个师叔请来,暗中想加害于我?”张丹枫笑道:“何须暗中加害,现下你就有
痛脚捏在他的手里。”张风府道:“什么?”张丹枫道:“铁臂金猿与三花剑本来不是为你
出京,可是却刚好撞上你的事情。你欲知个中原委么?”张风府道:“请道其详。”张丹枫
道:“黑白摩诃买了一宗贼赃,乃是京中某亲王的传家之宝:一对碧玉狮子,单那镶嵌狮子
眼睛的那两对明珠,就价值连城,这事情闹得大了,康超海自知不是黑白摩诃的对手,所以
请两个师叔出山相助查缉。他们料定黑白摩诃必是逃回西域,是故一路北来。却刚好你也在
这一带,所以顺便就将你监视上啦。无巧不巧,你捉了金刀寨主的儿子,你还未知道他的身
分,康总管已是得人告知,周山民的身价可更在那对玉狮子之上,能擒至京,便是大功一
件。康总管立刻将追赃之事抛过一边,一面飞书传报,一面请他的两个师叔连夜赶到你那里
提人。周山民前脚出门,他们后脚赶至。”张风府惊呼道:“若然他们知道我将周山民释
放,这事可是灭族之祸。”张丹枫笑道:“他们已被我用计引开,这事他们永不知道。”张
风府道:“呵,你原来是用黑白摩诃为饵,引开他们。你竟然能指使这两个魔头,佩服,佩
服!可是你们在客店之中的那场捣乱,却又是为何?”张丹枫道:“他们虽不知道周山民是
你释放,但失了重犯,这罪名可也不小哇!张大人宗兄,你熟读兵书,当知黄盖的苦肉之
计。”张风府恍然大悟,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多谢大恩,没齿不忘!”云蕾尚未明白,禁
不住问道:“你们弄的究竟是甚玄虚?”张风府道:“他们打开囚车,放走囚犯,我自然难
逃罪责,可是来的若是极厉害的敌人,我们人人受制,那就说我已尽力而为,只因力所不
敌,并无佯败私放的嫌疑,那罪名就减轻了。”张丹枫道:“不但如此,以你的声名,本来
战败已是有罪,但若来袭的敌人,把本事比你更高的人都打败了,那么康总管也就不好意思
降罪你啦。”张风府道:“那就是说你们准备给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一点厉害尝尝了,你们谁
能打败他们么?”张丹枫笑道:“你且细听!”
只听得山坳那边一阵阵高呼酣斗之声,似是正向这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