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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是太子之时,曾教过太子读书,而今以司礼太监的身份掌握大权,陷害忠良,势力极
大。这两名武士乃是同胞兄弟,名唤路明、路亮,家传六十三路混元牌法,这种牌法本是一
手持盾,一手持剑,可以冲锋陷阵,亦可以短兵相接。这两兄弟,却一人练剑,一人练盾,
两人合使混元牌法,比一人更厉害。张风府今次本来没有邀约他们,他们却擅自混了进来。
张风府一听,便知路家兄弟来意不善,要知张风府正在恶战澹台灭明之后,气力自然打
了折扣。可是当着澹台灭明的面张风府又不愿将这个原因说出,拒绝路家兄弟的挑战,当下
慨然说道:“既然两位有此雅兴,张某只好奉陪,咱们彼此印证武功,点到为止,胜败不
论。”路家兄弟笑道:“这个自然,是胜是败,都乐得一个哈哈。”两人左右一分,各自抽
出盾牌利剑。
云蕾好不烦躁,心道:“好端端的又比什么武?”可是自己乃是外人,不便劝阻,只好
在旁观看。只见张风府抽出缅刀道声:“进招吧!”路明道:“张大人先请!”缅刀扬空一
闪用“五虎断门刀”中的“截”字诀,横刀截斩路明的手腕。只听得“当”的一声,路亮的
盾牌倏然伸出,迎着刀锋便砸,张风府早知他有此一招,刀碰铁牌,顺势弹起,青光闪处,
一招“红霞夺目”,刀锋直取路亮的咽喉。路明利剑一挥,抢攻硬削张风府的臂膊,张风府
回刀一隔,将他的攻势一举化开。
路明一看,盾牌与刀锋相接之处,竟给戳了一个小指头般粗大的凹陷,不禁骇然,心
道:“我只道他已疲累不堪,却还有如此气力。”不敢怠慢,将盾牌舞得呼呼风响,掩护兄
弟进攻。这路家六十三路混元牌法,厉害之处全在这面盾牌,砸、压、按、劈,善守能攻,
确有几路独门手法。至于那口剑不过全在盾牌掩护之下,施行攻袭。不过因它有盾牌掩护,
可以全采攻势,威力无形中就增加了一倍。
若在平时,这两兄弟自然不是张风府的对手,可是如今张风府气力尚未恢复,武功打了
折扣,他又想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速战速决,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已抢攻的三五十招,哪知
路家兄弟配合得十分之好,带攻带守竟令张风府不能各个击破。三五十招一过,张风府气力
不加,路亮盾牌一挺,一个“迅雷贯顶”,向张风府当头打下。张风府知他牌沉力猛,这一
下子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力量,若然自己气力充沛的话,这七八百斤之力,自然算不了什么,
可是在气衰力竭之时,却不敢硬架硬接了。哪知张风府这么一闪,路亮的铁牌如影随形,追
着缅刀硬碰硬压,立刻把张风府迫得处在下风,路明的利剑,攻势骤盛,如毒蛇吐舌般随着
铁牌进退一伸一缩,剑剑不离张风府的要害。
云蕾尚未晓知内中含有危机,看得十分纳罕,心中想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可并不
像只是印证武功啊!”忽见路亮霍地塌腰虎伏,一个旋转,盾牌翘起,一招“横扫千军”,
拦腰便劈,张风府急忙一个“龙形飞步”,从铁牌之下掠出,一甩腕,还了一招“螳□展
臂”,刀锋下斩敌人双足,哪知真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招数刚刚使出,路明却突
然从侧面一剑刺来!
云蕾惊叫一声,手指急弹,将一枚“梅花蝴蝶镖”飞出,路明这一剑刺出,满拟在张风
府的身上搠个透明的窟窿,不料“铮”的一声,剑尖突给梅花蝴蝶镖打中,歪过一边,未看
清暗器来路,急忙按剑一闪,正待喝问,云蕾也正想跃出,忽见那澹台灭明突然飞身跃起,
叫道:“我还要再打一场,你们两位既然要留此伴我,为了酬谢盛情,我就舍命陪陪君子
吧!张大人,请你退下!”话未说完,人已飞到,他运气九转,气力已充沛如常。只见他左
手一拿,右掌一劈,呼的一掌,竟把路亮的铁牌震得飞上半空,路明的那口利剑也给他劈手
夺过,拗折两段,路家兄弟惊得呆了。说时迟,那时快,澹台灭明一手一个,倏地将路明、
路亮举了起来,喝声:“去!”一个旋风急舞,将二人掷出数丈开外,痛得他们狂嗥惨叫,
眼前金星乱舞,晕了过去。
澹台灭明仰天狂笑,说道:“有生以来,今日打得最痛快了!”向张风府点头一礼,又
向云蕾打了个招呼,道:“我还要打那老头儿去,少陪了!”迈开大步,走出张家的练武
场。
张风府慌忙上前察看路家兄弟的伤势,只见路明给摔断了两根筋骨,路亮跌断了两只门
牙,澹台灭明这一摔用的乃是巧劲,只令他们受了外伤,并不妨及性命。张风府给他们敷上
金创止能之药,两人唧唧哼哼,一跛一拐的自行回去。
张风府叹了口气道:“呀,真是料想不到!”云蕾问道:“什么料想不到?”张风府
道:“我一向不受王振的笼络,这两人乃是王振的心腹武士,看来刚才之事乃是王振的指
使,有意加害于我了。”云蕾想不到京师的武士也是各有派系,互相忌刻,但她另有心事,
不愿多问。只听得张风府问道:“嗯,你那位朋友张丹枫张相公呢?”云蕾面上一红,道:
“在青龙峡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张风府道:“可惜可惜!要不然,你们二人在此,双剑
合璧,定可将澹台灭明打败。这三日来他连胜十场,幸有那怪老头儿挫折了他一下锐气,但
各自受伤,也不过是打成平手。呀,这次可真是丢了我们京师武士的面子了。”云蕾见他甚
是难过,笑道:“你也并没有败给澹台灭明呀!”张风府道:“幸是那怪老头儿来得及时,
要不然不说落败,连性命恐怕也丢了!这怪老头儿也不知是怎样进来的?这么多武士,竟没
有一人发现,给他挤进了场中。”顿了一顿,又道:“这澹台灭明也怪,刚才若不是他那么
一插手,恐怕我也难逃暗算。嗯,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那枚梅花蝴蝶镖呢!”
云蕾迫不及待,无心多说闲话,张风府话声一歇,她立即问道:“张大人,我今次入
京,实是有一事要求你相助。”张风府道:“请说。”云蕾道:“你部下那位姓云的少年军
官,求你请他来与我相见可好?”张风府眨眨眼睛,甚是奇怪道:“你入京就是为了此事
么?”
云蕾道:“不错,就是为了此事。”张风府道:“你与云统领有何亲故,怎么我从未听
他提过。”云蕾道:“彼此同姓是以渴欲一识。”张风府心道:“天下同姓者甚多,这理由
可说不通。”云蕾又道:“若张大人有事,请将云统领的地址告知,我自己去找他也是一
样。”张风府忽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事情且慢慢商量,请进内边去说。”云蕾心道:
“这事情有甚商量,告诉我不就完了。”但自己乃是客人,不便多问。
张风府带云蕾走出练武场所,让云蕾进客厅坐定,叫家人泡了壶好茶,道声:“得罪,
我进去换换衣服。”经过与澹台灭明那场恶斗,张风府身穿的青色箭衣竟给澹台灭明用“铁
指铜琵”的功夫撕裂了好几处,而且衣上沾满尘沙,连头发也是一片黄色。云蕾心中有事,
未说之前,还不觉得,既说之后,仔细一瞧,见张风府就像经过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一
样,衣裳破碎,满面风尘之色,果然十分难看,不禁笑道:“那澹台灭明真是厉害,好在是
你,还经受得住。”
张风府进去换衣,云蕾等得好不心急,好不容易,才等到张风府出来急忙问道:“张大
人,那云统领究竟住在何处?”张风府慢条斯理地整整衣服,坐了下来,啜了口茶,这才含
笑说道:“云统领可难见到啦!”云蕾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他遇了什么意外么?”一种
对亲人关切的感情,自然流露,张风府瞧在眼里,又微微笑道:“是有意外,不过这‘意
外’乃是好事,他给皇上看中,已调到内廷当侍卫去了,轻易不能出宫,所以说难于相
见。”云蕾大急,道:“你也不能唤他出来吗?”张风府道:“现在他已不归我所统属,自
然不能。”云蕾道:“这却如何是好?”张风府道:“你若想见他,半月之后或者可有机
会。”云蕾道:“愿闻其故。”张风府道:“半月之后,今年武举特科开试,千里兄已报了
名,想他武艺超群娴熟兵法,当有武状元之望。若他中了武状元,皇上自然赏以军职,赐邸
另居,不必再在宫内当侍卫了。”
云蕾好生失望,当下便想告辞。张风府却留着她谈话,追忆当日在青龙峡之事,又夸奖
了一顿张丹枫,说是全凭他的智计,金刀周健的儿子和自己才得以两保全。云蕾每听他提起
张丹枫心中就是“卜”的一跳,张风府都瞧在眼内,心中极是纳罕,忽问道:“张丹枫果是
张宗周的儿子么?”云蕾道:“是的。”张风府道:“那就真是出于污泥而不染了。看他所
作所为,实是一个爱国的男儿,可笑千里兄样样都好,就是对张丹枫却固执成见,切齿恨
他。”云蕾心中一痛,说不出话。张风府忽又问道:“你也是从蒙古来的吗?”云蕾道:
“我小时候在蒙古住过。”张风府道:“那么与千里兄的身世可差不多,你可知这次来的番
王与澹台灭明是什么样的人么?”云蕾道:“我未满七岁,就离开蒙古,蒙古的事情,知得
甚少,大人为何特别问这二人?”
张风府道:“朝廷近日有一件议论未定之事,甚是令人奇怪。”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平民
不便打听朝廷之事,并不追问。张风府却视她如同知己,并不顾虑,往下说道:“这番王名
叫阿刺,在瓦刺国受封为‘知院’,即是‘执政’之意,权势在诸王之上,而在太师也先之
下。这次来朝,与我国谈和,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割雁门关外百里之地,两国以雁门关为
界。二是以中国的铁器交换蒙古的良马。三是请以公主下嫁瓦刺王脱脱不花的儿子。阁老于
谦力争不能接受此三条和约,说是中国之地,寸土不能割让,铁器让与瓦刺,他的兵备更
强,更是养虎贻患,万不能允。至于以公主和亲虽是皇室内部的事情,但有伤‘天朝’体
面,亦是不允为宜。”云蕾道:“于谦是个正直的大臣,公忠为国,有何奇怪?”张风府
道:“于谦力主拒和,那自然毫不奇怪。奇的是奸宦王振也不主和。王振暗中与瓦刺勾通,
我等亦有所闻。雁门关外百里之地乃是金刀周健的势和所在,朝廷管辖不到,王振恨极周
健,十年来屡有密令交与雁门关的守将,准他与瓦刺联兵,扑灭周健。我们都以为他这次乐
得做个‘顺水人情’,将雁门关外之地割与瓦刺了,谁知他也不允。再说到以中国铁器交换
蒙古名马之事,十余年来,王振就在暗中做这买卖。”云蕾道:“也许是他内疚神明不敢公
然资敌。”张风府笑道:“王振此人挟天子以令百官,又在朝中遍植党羽,他有什么事情不
敢做,连皇帝也得看他颜色。再说当今皇上,甚是怕事,若然王振也主和的话,这和约早已
签了。”云蕾道:“朝廷之事非我所知,我也想不出其中道理。”张风府道:“还有更奇怪
的呢。王振非但也不主和,而且竟主张将这次蒙古的来使扣下,倒是于谦不肯赞成。王振素
来暗助瓦刺,这次竟会有此主张,朝廷百官,无一人不觉奇怪。”云蕾想起自己爷爷出使瓦
刺,被扣留下来,在冰天雪地牧马二十年之事,不禁愤然说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本
来就不该扣留。”张风府道:“这事理我也明白,不过扣留使者之说,出于王振口中,总是
令人大惑不解。”
坐谈多时天色已暮,张风府命家人备饭,并对云蕾说道:“云相公在什么地方住,不嫌
蜗居的话,请搬到舍下如何?”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女子,诸多不便,急忙推辞。张风府心
道:“此人怎的毫不爽快,倒像一个未出嫁的闺中少女,远不及张丹枫的豪放快人。”晚饭
之时,云蕾问起于谦的地址,张风府笑道:“你想见于大人么?他这几日忙于国事,就是他
肯见你恐怕门房也不肯放你进去。”但到底还是把于谦的地址说了。晚饭过后,云蕾坚决告
辞,张风府挽留不住,送她出门,又提起张丹枫,笑道:“若然你那位朋友也到京都,等千
里兄中了武状元,我一定要做个鲁仲连,替他摆酒与千里兄谈和。你自然也要来作个陪
客。”
云蕾尴尬一笑,道:“张大人古道热肠,我先多谢你这席酒。”辞别了张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