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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仇说了,石英惊诧不已。
那边厢石翠凤仍与云蕾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完,石翠凤一向把云蕾当作她理想的夫婿,这
时自是伤心不已。云蕾虽然甚是尴尬,但亦为她感动,忽道:“好姐姐,我此生不嫁,陪你
就是!”
石翠凤面上掠过一丝笑容,道:“你话当真?”云蕾孩子之气仍然未脱,笑道:“怎不
当真?但我的好姐姐呀,我有一个兄弟,你却没有。我不嫁人自可,你不嫁人,谁接你们石
家的香灯后代?”石翠凤啐了一口,瞧了张丹枫一眼忽道:“云相公,我知道你话不由心,
我虽然是个傻丫头,也早看出谁是你的心上人了。”云蕾也给她的话引起感触,叹了口气,
颓然说道:“我此生永不嫁人,你若不信,我给你发个誓!”石翠凤掩住她的口道:“好端
端的,发什么誓呢?呀,我有了你这样一位好妹妹,也就很心满意足了。”
石英素性豁达,虽然一时不快,此刻亦已消除,对女儿笑道:“妙极,妙极,你们既然
认了姐妹,云相公怎么还不来拜见我这个义父?”云蕾一笑而起,走到石英跟前,盈盈下
拜,石英将她扶起,道:“云相公,生受你了!”张丹枫哈哈一笑道:“还叫云相公?”此
言一出,众人俱都失笑。
这时已近黄昏,外面叫嚣之声,仍然此断彼续,聚义厅内并无食物。幸张丹枫与云蕾随
身携有干粮,取来给四人吃了。云蕾道:“今日将就过了,明日如何?”张丹枫笑道:“明
日愁来明日忧,何必去管?”四人谈谈笑笑,倒不寂寞,外面沙涛等人,惧他们双剑合璧的
威力,不敢进来偷袭。
是夜张丹枫与石英轮班看守,云蕾与翠凤在椅上联“床”夜话,各诉别后之情,亲亲热
热,倒真的有如一双姐妹。云蕾问道:“那次咱们在青龙峡分手,你爹爹来信催你回去,究
竟是为了何事?”石翠凤道:“还不是为了那幅古怪的画图,我爹爹听说,瓦刺国不知怎地
已知道这幅画图在我家中,要派人来劫夺。因此我爹爹叫我回去,举家逃到饮马川蓝寨主那
里避祸,我们全家还是战后才回来的。想不到沙涛这老贼与也先勾结,还是放我们不过。”
云蕾笑道:“他们哪里知道,这幅画图早已到了我大哥手中。”石翠凤听她叫“大哥”叫得
如此亲热,心中又是一酸,道:“你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了!”云蕾又叹了口气,她是个
女孩儿家,不似张丹枫的无所避忌,蕴蓄在心中的愁思,即算对着情如姐妹的石翠凤,也不
肯言说。
石翠凤见她神情奇特,甚是诧异,当下也不便多所盘问,两人谈谈说说,不觉朦胧睡
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外面人声喧哗,张丹枫叫道:“小兄弟,你快起来看!你说曹
操,曹操便到,你瞧,这可不是你那位义兄到了!”云蕾起身一看已是第二日的早晨,千斤
闸只拦着正面大门,两旁墙壁还有箭眼,只见外旌旗招展,有两面大旗,特别醒目,一边红
日,一边明月,正是金刀寨主的标志--日月双旗!
外面杀声震天,张丹枫道:“周山民来得真是合时。”语带双关,云蕾不觉抿嘴一笑。
过了一会,□杀之声渐渐静止,千斤闸也给外面的人合力吊起,阳光耀眼,周山民缓缓走进
聚义厅来。
云蕾昨日露了庐山真相,索性换回了女子的衣裳,周山民一见,颇是惊奇,与众人打了
招呼,又向云蕾瞥了一眼。云蕾笑道:“我托你的事情,我已经自己说清楚啦。”云蕾换了
女装,一笑之下,梨涡隐现,有如初开的百合花,在周山民眼中更增美丽,周山民不觉心中
一动,但见张丹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又不觉爽然若失。要知周山民本来是单恋云蕾,但
自知道云蕾对张丹枫的情意之后,即已常常自仰,到了澹台灭明暗助他们打胜仗,说明了张
丹枫为国的苦心之后,周山民更是下了决心退出这一场无望的情场角逐,所以此时虽然心中
一动,但迅即又压抑下来。
石英道:“周贤侄,你怎的知道我们被困此山,引兵来救?”这一问也正是众人心中的
疑问,不约而同地大家都看着周山民。只听得周山民说道:“在瓦刺入侵之时,我们流散四
方,现下战事已经结束,我们重新集结,想回到旧日的基地,昨日行军至附近扎营,晚上就
出了一桩怪事。”石英道:“什么怪事?”周山民道:“有一个蒙面人夜晚偷入军营,飞刀
递简,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说你们中了沙涛圈套,被困在这儿。这蒙面人武功卓绝,待我们
发现之时,他已似一熘烟的走了。”张丹枫怔了一怔,道:“是蒙面人?”心中大是疑惑。
周山民道:“是呀,这蒙面人来无踪,去无迹,真不知他是何来历?家父说,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既然石老英雄遇难,咱们不能不救,故此叫小侄领兵前来。”张丹枫与云蕾都
在暗暗纳罕,不知这蒙面人是否即那蒙面人?
周山民又道:“在瓦刺入侵的时期,家父曾几次派人到石老伯的宝庄探望,石老伯避难
未回,是以无由致讯。”石英道:“多谢你爹爹的关怀,改日我再去问候。”看周山民,只
觉他也是一表人材,虽然尚比不上张丹枫与云蕾,但亦不俗。
众人在沙涛的山寨中吃过午饭,张丹枫与云蕾因急着赶路,先行告别。石英父女与周山
民直送到山下,张丹枫与云蕾撮唇一啸,那匹照夜狮子马与云蕾的内苑御马先后而至,周山
民见云蕾跨上马背,忽然记起一事,道:“云姑娘,且慢。”云蕾在马背上回头说道:“周
大哥,有何见教?”周山民道:“你和石姑娘的事情既然说清楚了,那就不必我再替你多费
唇舌啦。这东西你收回去。”说罢,在怀中取出一支碧玉珊瑚。正是:
接木移花计已遂,何须重觅碧珊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萍踪侠影录》——第二十三回 十载重来芳心伤往事 两番邀斗平地起疑云
梁羽生《萍踪侠影录》 第二十三回 十载重来芳心伤往事 两番邀斗平地起疑云 这支珊瑚正是周健送与云蕾,而云蕾又拿来送给石翠凤作聘礼的信物,后来云蕾又将它
留与周山民,托他去向石英说明真相,以便退亲的。周山民掏出珊瑚,石翠凤想起曾为这支
珊瑚怄过许多闲气,不觉面红过耳。周山民掏出珊瑚,正想递上马背,云蕾哈哈一笑,道:
“这珊瑚本是你家的东西,把来与我作甚?”轻轻一拍,骏马嘶风,与张丹枫并辔奔驰,片
刻之间,已没入黄沙漠漠之中,剩下周山民呆呆地站在山下,不知所措。
两人马行迅速,第二日一早已过了雁门关,关外是汉胡接壤之地,蒙古人以游牧为主,
女子骑马,极是平常。因此云蕾也就不必再改男装。张丹枫对着玉人,在草原之上奔驰,心
胸更觉舒畅,笑道:“若得与你浪迹风尘,就是一生都这样奔波我也心甘情愿。”云蕾轻掠
云鬓,回眸一笑,道:“傻哥哥又说傻话啦!”张丹枫益觉心旗摇摇,不可抑止。飞马走过
雁门关,雁门关的明朝统兵尚未回来,战火之后,只见一片颓垣,几名戍卒。张丹枫正自感
慨,忽听得云蕾叹了口气,丹枫道:“小兄弟,你怎么啦?”云蕾道:“我想起了小时候随
爷爷回来时的情景,哎,不知不觉已是十年了!就在这儿,我还记得那是十月十五的晚上,
我爷爷就在这儿将血书交付与我。”提起血书,心中不觉一阵难过,相对黯然。
张丹枫道:“人生几何?何必尽记起那些不快意之事。”两人策马缓行。云蕾道:“人
生真是奇怪?”张丹枫道:“怎么奇怪?”云蕾含情脉脉,看他一眼欲说又止。张丹枫:
“世事变幻,每每出人意外,比如我吧,我本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出雁门关的了,哪知而
今又到此地。所以你以为奇怪的事情也未必奇怪。有些看来绝不可能之事,说不定忽然之间
就顺理成章地解决了。”话中含有深意,这刹那间,云蕾的心头掠过了爷爷血书的阴影,掠
过了哥哥严厉的面容,一抬头却又见着张丹枫那像冬日阳光一样的温暖的笑容,顿觉满天阴
霾,都被扫除干净。
张丹枫策马傍着云蕾,正想再温言开解,他跨下的照夜狮子马忽然一声长嘶,向前疾
奔,这匹马竟然不听主人的控制,真是从来未有之事。张丹枫一提绳□,忽又想道:“这匹
马如此飞奔,必有缘故,我且看它将我载到哪儿。”放松绳□,那匹马竟然不依着正路而
行,循着山边的小道,上高窜低,一路嘶鸣不已,云蕾放马追赶,总落后半里之遥。跑了一
阵,忽听得前面也有马声嘶鸣,好像互为呼应。张丹枫向前一望,只见山坡之下,有两个人
正在□杀,一匹白马,和自己的照夜狮子马一模一样,奔了出来。
张丹枫看清楚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一对□杀的汉子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二师伯潮
音和尚,对手是一个四十多岁,略显发胖,但身手却非常矫捷的中年人。潮音和尚使一根粗
如碗口的禅杖,横扫直劈,舞得呼呼风响,正是佛门最厉害的伏魔杖法。那汉子忽掌忽指,
或劈或戳,招数迅捷之极,而且手法怪异,潮音和尚的伏魔杖法何等凶猛,却每每被他轻飘
飘的一掌后开,就在掌风杖影之中,欺身疾进,出指点潮音和尚的穴道,每次出指,潮音和
尚虽能避开,也不免机伶伶地打个冷战。张丹枫心中一怔:这汉子的掌法指法和日前所见的
那个蒙面人竟是一模一样,所使的都是最上乘的铁琵琶掌和一指禅的功夫!
山坡下还有一个女子微笑观战,这女子年约三十多岁,面如满月,姿容端正,似是一个
大家少妇,其实却是个未曾出嫁的老姑娘。她一面看一面发笑。潮音和尚身躯魁梧,手挥禅
杖竟被那个汉子一双肉掌迫得手忙脚乱,潮音和尚似是甚为恼怒猛的一招“独劈华山”,举
禅仗当头劈下,那汉子一闪闪开,潮音和尚去势太猛,收势不及,一杖打下,砸到地上,打
得沙石纷飞。那汉子哈哈一笑,出指如电,向潮音胁下一戳,潮音和尚武功也算高强,在此
绝险之际,竟然以禅杖支地,一个筋斗倒翻起来,虽然避开了敌人的一记杀手,但亦已显得
狼狈异常!那中年女子忽地哈哈一笑,道:“玄机逸士门下,亦不过如此而已,哈哈,真是
浪得虚名。”
张丹枫眉头一皱,便欲上前,忽地想道:“这汉子分明就是那蒙面人,他和也先的武士
同行到沙涛山寨,后来却又引了周山民前来相救,真令人猜不透他的来历。不知他何以却要
与我的二师伯为难?”回头一看,云蕾的快马已如飞而来,尚差半里未到。自己的那匹照夜
狮子马则和潮音和尚的那匹白马在一处□磨挨擦,互相嬉戏。原来潮音和尚这匹白马乃是张
宗周的坐骑,潮音和尚上次到瓦刺夜探张府之时,谢天华暗助他脱险,偷送与他的。这匹马
和张丹枫的照夜狮子马乃是母子,故此张丹枫的马远远听见它的嘶声,就不听主人的控制,
奔来相见。
片刻之间,云蕾已经来到,向战场一望,失声叫道:“那不是潮音师伯吗?潮音师
伯!”潮音和尚斗得正紧,被那汉子迫得透不过气来,竟不能分心回顾,听了云蕾的叫声,
也不能回答。那汉子却冲着张、云二人龇牙咧嘴地笑了一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逢君,又
见着你们了,这个糟和尚竟是你们的师伯吗?”潮音大怒,挥禅杖泼风疾扫,无奈敌手太
强,潮音和尚力不从心,反而给他在肩头一捺,脚步踉跄,摇摇欲倒!
玄机逸士门下的四大弟子,以谢天华武功最强,云蕾的师父飞天龙女叶盈盈在面壁十二
年之后,武功大进,也不在谢天华之下,大弟子金刚手董岳武学的造诣不及谢天华和叶盈
盈,但外家功夫登峰造极,金刚手天下无双,内家的功夫亦有相当造诣,所以只论功力,则
还要数他。至于潮音和尚,则因他性子暴躁,练不了最上乘的武功,只得了师父的一套伏魔
仗法和外家硬功。虽然只此一套杖法,已是受用不尽,在江湖上罕逢对手,但一旦遇到了像
这汉子那样顶儿尖儿的人物,可就不免相形见绌,处处受制于人,这时给他一捺,竟是摇摇
欲倒。
张丹枫叫道:“二师伯,你且歇一会儿。有事小辈服其劳我替你接几招吧!”拔剑出
鞘,向着那汉子道:“前辈请指教我们是玄机逸士门下第三代弟子,小辈请前辈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