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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侠影录-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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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灭,天下定将大乱,所以他想偷了这些珍宝,然后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不料后来也先兵 
败新皇登基,康超海做贼心虚,而且他的两个师叔铁臂金猿与三花剑又都给张丹枫收服,投 
了于谦,对他临阵私逃的行为很是不齿。他生怕师叔追查,又怕新帝知道他偷了正统皇帝的 
宝物故此把心一横,逃到蒙古,想在蒙古购置牧场,安享余生,但那些宝物却又难以脱手。 
他又想献给也先,在瓦刺求一官半职的,正自踌躇不定,却在路上碰到了黑白摩诃,黑白摩 
诃做了几十年的珠宝买卖,一看就知道他身上藏有非常的宝物,对他的来历甚是怀疑,当时 
本想向他收买,但康超海矢口否认,黑摩诃一时性起,就在晚上施展空空妙手,将他的宝物 
以及黄布包袱内的金元宝都尽行偷了。 
  此时康超海被张丹枫质问,顿时口哑,答不出话来。张丹枫道:“亏你是大内总管,皇 
帝待你不薄,你在危难之际,弃他而逃已是该死,还敢偷内府的宝物!”黑摩诃大笑道: 
“果然你也是偷来的。哈,你还是什么大内总管吗?好,吃我一杖吧!”天摩杖法一展,有 
如天风海雨,逼人而来,倏地便下杀手。康超海施展平生本领,使尽吃奶气力,挡了五招, 
第六招再也招架不住,马刀给黑摩诃一杖打飞,杖头下戳,眼看就要插进他的丹田要穴。张 
丹枫心有不忍,叫道:“饶他一命,废了他的武功吧!”黑摩诃一杖下戳,杖头一偏,便在 
他的肩头重重击了一记,可怜康超海肩上的琵琶骨已被敲碎,所练的金钟罩也给破了,武功 
尽废,只能像常人一样的了。 
  张丹枫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今幸而不死,算天大的造化,以后好好做人 
吧。”康超海得饶了性命,哪里还敢说话,急急落荒而逃,他从怀有重宝变成身无一文的穷 
汉,武功又废,后来只好在牧场替人做工,劳碌一生,郁郁而死。 
  康超海走后,黑白摩诃重与张丹枫施礼相见,彼此大笑。张丹枫道:“你们从哪里 
来?”黑摩诃道:“我刚从印度做了一趟买卖回来,前日才经过唐古拉山。”张丹枫心头一 
动道:“那是愕罗族的地方啊,你们有见着酋长吗?”白摩诃笑道:“我们是买卖人,哪有 
闲功夫去拜会酋长。倒是另有一些贵人去拜会他了,酋长这几天正忙着呢。”张丹枫道: 
“什么人去拜会他?”黑摩诃道:“说是也先的使者。”张丹枫道:“嗯是也先的使者 
吗?”白摩诃道:“听说也先要收买他,共同对付阿刺,我也是在路上听得朋友说的,看来 
瓦刺将有内乱,我们的同行怕战乱之中会有损失,都准备南下。呀,你的父亲是瓦刺宰相, 
这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张丹枫道:“听到一点风声。”眼珠一转,忽道:“你们将那两件宝物,图章和玉簪让 
给我吧。家父在瓦刺京城还有点产业,都折价与你交换吧。”黑摩诃大笑道:“不卖不 
卖!”这两样东西,一件是国宝,一件是皇后的东西,张丹枫想赎回来将来送还正统皇帝, 
听黑摩诃说不卖,甚是失望。只听得黑摩诃又笑道:“卖是不卖,但可以送给你,反正是拾 
来的。不止是那两件宝物,这黄布包袱里面的都送与你!”张丹枫道:“什么,这怎么 
行?”黑摩诃又大笑道:“天下就只许你仗义疏财吗?上次蒙你发还我们输掉的地下宝藏, 
这几件东西你既合用,就一定要请你收下了。”张丹枫眼珠一转笑道:“好,既然两位这样 
慷慨,那我也就不再客气,全收下了。我还要请你们兄弟代做一事。” 
  黑白摩诃平生对谁都不买帐,唯独佩服张丹枫,当下便说道:“你说吧,天大的事情, 
我们兄弟也能为你担当。”张丹枫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请你们顺便替我带一封 
信。”黑摩诃道:“送给谁的?”张丹枫道:“你们此行,大约要经过阿刺知院管辖的西部 
部落吧?”白摩诃道:“不错,你是要送信给阿刺吗?”张丹枫道:“正是。”旅途没有纸 
笔,张丹枫就用宝剑在一块羊皮上刺出字迹,“写”好了一封信,又取了两件珍宝,交给黑 
摩诃道:“就烦你们将这封信和这两件珍宝,送给阿刺。”黑摩诃随手收下,当下与张丹枫 
告别,分头赶路。 
  云蕾问道:“大哥,你写的是什么信?”张丹枫道:“替愕罗酋长与阿刺相约联盟的 
信。”云蕾诧道:“你怎么知道愕罗酋长会与阿刺联盟?”张丹枫笑道:“此事已在我安排 
之中了,三日之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的坐骑,都是世所罕见的宝马,虽风雪路滑,每日仍能走三四百里,三日之后,果 
然赶到了唐古拉山的山南,两人放缓绳□,慢慢走进峡谷。 
  云蕾放眼旧游之地,童年情事,依稀尚能记忆,云蕾指点沿途景物,说是在那棵大树下 
曾和邻家的女伴捉迷藏,那个大石边,曾是她经常坐卧的地方,说着说着,不觉滴下泪来, 
显得既是兴奋,又是悲凉。张丹枫道:“就要见着妈妈了,还哭什么?”云蕾揩了眼泪, 
道:“我是太高兴了。嗯,嗯,你说我好不好和你一同去见她?”张丹枫道:“有什么不 
好,怕妈妈笑话你吗?”云蕾道:“就怕她知道你是我家的仇人。”张丹枫道:“只要你不 
把我当作仇人,伯母也一定会将我当作侄子看待。”云蕾一想母亲是个极慈祥的心地善良的 
女人,如果把和张丹枫的事详细给她说个清楚,她一定不会怪责,只要母亲允许,就不怕哥 
哥阻挠,想到此处,不觉展眉一笑。张丹枫道:“你笑什么?”云蕾道:“就要见着妈妈 
了,难道还不高兴吗?” 
  忽而想起妈妈现在正在酋长家做饲马的佣妇,不知受尽多少委屈辛酸,又不觉悲从中 
来,笑容顿敛,愁锁眉端。 
  张丹枫作了一个鬼脸,笑道:“忽哭忽笑,何苦来哉!”云蕾给他逗得又是展颜一笑, 
道:“你也是这样的啊。”张丹枫道:“那么咱们是越来越相像了。”云蕾杏面飞霞道: 
“油嘴滑舌,不再和你说笑了,咱们快去见酋长。” 
  张、云二人骏马雕鞍,举止不凡,早就引人注意,走进峡谷便有人跑去报告酋长,说是 
有如此这般的两个陌生人进来。云蕾在前带引,到了酋长门前说出来意,立刻有人进去通 
报,酋长门前,张灯结彩,显然是招待着贵宾。张丹枫等了一阵,酋长便派人唤他们进去。 
  张、云二人将马匹交给下人料理,便随着“哈那”(替酋长管事的仆人)进去。哈那将 
他们带进一间房子,房中烧着两个“火炕”,暖融融一室如春,哈那请他们“上炕”(北方 
习俗,每到冬天在土炕之下烧火,燃料或是马粪或是煤炭,此炕可作睡床,有客人来时,便 
请他们坐在炕上取暖。),说道:“酋长正在前厅招待宾客,吩咐你们在此等候,他叫‘吹 
忠’来接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吹忠’说。”吹忠乃是一个部落中的“法师”,权 
力仅在酋长之下,酋长派吹忠来接待他们,已算是十分看重。 
  云蕾急于想见酋长问母亲的消息,听说酋长不能接见他们甚是失望,听到外面马嘶之 
声,正是张丹枫和自己那两匹马的叫声,不觉想道:“不知这两匹马是不是我母亲去照料? 
呀,我们在这暖和的房子里做酋长的宾客,她却在马厩里替我们饲马。”心中郁郁不乐,坐 
在炕上,不发一言。 
  张丹枫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招待他们的那个“哈那”聊天。张丹枫问道:“酋长招待 
什么宾客?”哈那道:“听说是也先的使者。”张丹枫道:“他们不是早就来了吗?”哈那 
答道:“是呀,他们已经来了七天。”张丹枫道:“那么为何现在才盛筵招待?”哈那支支 
吾吾,欲说不说。张丹枫微微一笑摸出一锭金子,道:“你在这里辛苦了,这锭金子送给你 
买酒喝。”哈那替酋长管事,平时所得的赏赐最多是一两锭小银,几曾见过这么大的一块金 
子?禁不住眉开眼笑,接过金子,连连道谢,不待张丹枫再问,便自行告诉他道:“听说今 
天酋长准备和也先订盟,现在外面盛筵招待,恐怕就要举行仪式。” 
  张丹枫心中一惊,暗道:“幸喜来快一步。”酋长指定来接待他们的那位“吹忠”还未 
见到,张丹枫忽然站起来说道:“那么真是巧极了,我们也是太师派来的人,正好赶得及见 
见他们。我们的太师见他们久不回来,所以派我们来问讯呢。”又掏出两锭金子,道:“请 
你代我们献给吹忠,作为敬神的礼金。请他不必等候我们了。明日我再去拜会他。”哈那见 
张丹枫出手阔绰之极,心道:“敢情他们真是也先派来的人,要不然哪有这样阔气。”便 
道:“那么我请示酋长,叫他派人带你进去。”张丹枫道:“不必再惊动这么多人了,我们 
自己会进去。你还要在这里等候吹忠呢。”问明前厅所在,不待分说,便和云蕾跨出房门。 
哈那受了张丹枫的金子,又被他拿话唬着竟然不敢拦阻。 
  张丹枫和云蕾走出房门,急奔向前厅,酋长家中的仆人不知他们的来历,只道是酋长请 
来的,都没有阻拦。两人一直走进客厅,只见里面烛光明亮,酋长正在向两位贵人敬酒。 
  骤然之间,见张丹枫与云蕾走进,厅上诸人,无不相顾诧异,也先的使者见这两人衣服 
华丽,器宇不凡,以为是酋长邀请来的宾客,被张丹枫眼光一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点 
首为礼。酋长因此也误会他们是贵宾的友人,走上前去迎接。 
  张丹枫微微一笑,将一封信递给酋长,未待酋长发问,又将那件碧玉珊瑚与宝石狮子, 
取了出来,放在桌上,这两件东西是皇帝随身所携带的大内奇珍,一取出来,毫光四射,端 
的非同小可,酋长眼都定了。只听得张丹枫微笑说道:“这点薄礼,敝主人请酋长一定要赏 
面收下。”酋长道:“怎敢当太师再赐重礼。”他还以为送礼的是也先,一看那信,只见具 
名的乃是阿刺知院,吃了一惊,尴尬之极。张丹枫朗声说道:“敝上请王爷即答盟约,共击 
也先!” 
  此言一出也先的两个使者又惊又怒,登时跳起来道:“你是何人?”张丹枫道:“咱们 
都是同行,你们是也先的使者,我是阿刺的使者。”也先的使者怒道:“你敢来破坏咱们的 
盟约。请王爷发命令,将这两人擒下,献给太师。”酋长踌躇不决,张丹枫笑道:“请王爷 
三思而行。也先虎狼之性,吞并了阿刺之后,你焉能独存?”也先的使者喝道:“你这□好 
生大胆,竟敢公然挑拔,诋毁太师,王爷请速下令,将这两人擒下了。”酋长见那两个也先 
使者跋扈非常再三催促,心中不悦,冷冷说道:“我自有分数。不劳两位费神。”张丹枫又 
微笑说道:“目下情势,也先兵强,阿刺力弱,助强抑弱事情甚易。不过呀,王爷可有否想 
到:力强者难以抗衡,力弱者易于相处么?”酋长心中一怔:这正是他七日以来,迟迟未答 
复也先订盟的原因。这时一听张丹枫这两句话,有如被利针刺了一下,冷汗直流,暗自思 
量:“此话说得当真不错!也先兵力比我强数倍,事成之后,他若一旦反脸,我是毫无办法 
抵挡。阿刺兵力与我差不多,他要联合各族酋长共抗也先,那么事成之后,彼此还可相安, 
各保疆土。” 
  也先的两个使者见酋长眼光闪烁,显得心思不定,又急又怒,生怕有变,这两人都是也 
无帐下的武官,刀法甚精,一时气起,不待思量,便双双拔刀来斩张丹枫。张丹枫做了一个 
鬼脸,把手一引,轻轻一闪,闪到酋长背后,那两口刀收势不及几乎砍到酋长身上。酋长勃 
然大怒,喝道:“给我拿下这两个凶徒!”也先的两个使者怒道:“谁敢拿我?”呼呼两刀 
将酋长卫士的兵刃打飞,就想闯出厅去,陡然间忽觉腿弯一麻,不由自己地屈膝跪倒在张丹 
枫面前,张丹枫笑道:“何故如此前倨而后恭?”酋长的卫士抢上前来,一下就把这两名使 
者踢翻绑个结实。这两个使者糊里糊涂,被人擒了,还不知道这是张丹枫的暗算。 
  酋长命令卫士将也先的两个使者带下,关禁起来,毅然说道:“好,我与你们的知院订 
盟。”他虽然畏惧也先,但事到如今,势成骑虎,也不由他不与阿刺联盟,以图自保了。 
  张丹枫与酋长当下歃血为盟,云蕾在旁边看得暗暗发笑,心道:“丹枫真是神妙莫测, 
古怪之极!他假冒阿刺的使者,居骗得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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