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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走了一阵,云重奇道:“这条路怎么没有敌人把守?”张丹枫笑道:“这条路没有出
口,是个绝地,有十来个哨兵给我结果了。小心,下面一段路越来越险了。”两旁山石嶙
峋,荆棘遮道,张丹枫手持宝剑,牵着马匹,领先开道,众侍从都是一身武功,披荆斩棘,
不一刻就到了外面。月黑风高,只有几点疏星,黑黝黝的看不清外面的地形,但觉得外面是
一大片宽阔的草地,似乎是两山之间的峡谷。
云重嘘了口气,道:“冲是冲出去了,但纵马之计,只能骗过一时,前面有大山挡路,
黑夜之中如何越过?终须给他们发觉。”张丹枫笑道:“我正要引他们到此地来。”指挥众
人抢上高地埋伏。过了一刻,只见火光蜿蜓,有如长龙,果然是贼兵发现,追踪前来。张丹
枫待敌人踏入草地忽地哈哈大笑,笑声一发,四面山鸣谷应,黑夜之中,敌人不知道他们躲
在何方,四处乱扑,骤然间,忽听得呼号救命之声四起。张丹枫喝道:“将石头滚下,打这
些王八羔子!”山上多的是磨盘大的岩石,寻常人数人推之不动,云重的侍从却个个都有数
百斤气力,一声令下,大石纷纷向山下滚去。火把光中,只见贼兵在草地上挣扎乱滚,十之
八九都好像矮了一截似的,站不起来。乱石一滚,压在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云重仔细看时,只见草地上泥浆有如沸了的水一般,层层涌起。原来下面竟是一个大沼
泽,上面覆着绿萍,黑夜望去就像一大片毛茸茸的草地。贼人陷在沼泽之中,已是难于挣扎
出来,给石头滚中的更是断手折足,立遭没顶。云重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刚才竟是从沼泽边
缘通过,要不是张丹枫熟识地形,黑夜之中,定然失足。
澹台镜明道:“饶了他们吧。”张丹枫下令停止滚石,却对云重笑道:“喽兵呵恕,首
恶难饶。我和你去捉他们一两个人。澹台妹子,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张丹枫带云重从山坡绕出,这时从沼泽中挣扎得脱的贼兵已是溃不成军,纷纷逃走,
张、云二人悄悄掩出,只见适才那蒙面老汉和另一个蒙面人殿后,一路吆喝,要乱军聚合。
张丹枫与云重陡地跳出,张丹枫向那蒙面老者一剑刺去疾若飘风,那老者向旁一闪,呼的一
掌横扫,岂知张丹枫身法比他更快,似是早已料定他的退路,剑锋一偏,恰恰刺中他的肩
头,那老者一掌劈空,早已失了重心,又中了一剑,立刻一个倒栽葱跌在地上,张丹枫一把
抓着他的衣领,像麻鹰捉兔一样将他提起来。云重扑向那蒙面人,反手一掌也正打着,却听
得声如败革那人晃了一下,竟未跌倒,原来他里面穿有护身的犀牛皮套。云重一掌将他的皮
套震裂,左右开弓,第二掌跟着连环疾扫,那人哼了一声,骈指向云重腰间一戳,迅即反身
一脚,脚尖上挑云重的手腕。这两招用得狠疾非常,竟是西藏天龙派的上乘武功,那一戳一
踢本不稀奇,但连接两招却教人非闪避不可,云重只得撤掌护身,那人溜滑之极,立刻逃
跑。
张丹枫擒了那个蒙面老者,转过身来对个正着,那人猛发一拳,张丹枫将蒙面老者往前
一挡,一个闪身,左手一扬,只听得那蒙面老者杀猎般地喊将起来,中间杂有尖锐的叫声,
却是那逃走的蒙面人所发。张丹枫哈哈大笑,看那蒙面老者,却已经被同伴的拳头打得晕死
去了。
云重指着那逃人的背影道:“这人的武功最强,只稍逊于我辈,在今晚来暗袭的敌人
中,以他最为高明了。张兄何故放他逃走?”张丹枫笑道:“当捉便捉,当放便放,这个人
嘛,还是放他逃走的好。”云重觉他故弄玄虚,颇为不悦,但又怕他另有神机妙算,只有不
再诘问。
两人回转原来的地方,还未到一顿饭的时刻。澹台镜明赞道:“好极!关公杯酒斩华雄
亦不过如斯!”张丹枫道:“好啦,今夜没事了,他们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啦。至于你
我,可还有些未了之事,云兄,现在是该你升堂审问了。”叫众人搭起帐篷,各自歇息,他
和云重、澹台镜明三人却用冷水喷醒那个蒙面老汉,扛进帐幕。
张丹枫早料到是谁,拉下面具一看,果然是沙无忌的父亲沙涛。张丹枫冷笑道:“你叛
友求荣,通番卖国,百死不足以蔽其辜,今夜之事,幸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否则两国之间,
岂不是又给你搅起一场战事?”云重也喝道:“大明的使者与你何冤何仇,你何故要将我们
杀害?快快从实招来,否则有你苦吃。”沙涛叫道:“我完全无意将你们杀害,更非想挑起
两国干戈。”云重道:“那你为何带领喽兵前来偷袭?”沙涛道:“这、这……”讷讷不敢
出口。张丹枫冷笑一声,道:“你说不说?”骈起双指,向沙涛胁下一戳,沙涛顿感有如千
百银针刺体,痛苦难当,道:“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张丹枫向他的相应穴道一拍,
解了这独门点穴的功夫,道:“若有半字虚言,再叫你挨我一指。”沙涛道:“是也先指使
我的。”云重吃了一惊,道:“胡说。”沙涛道:“也先本意叫我们将你掳去,然后再由他
派兵救回。伪作是官军打贼,这样你便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由你不对他感恩戴德。”云重
一时之间尚想不通,张丹枫笑道:“这计策好毒,真是一石三鸟之计。第一是先折你天朝使
者的威风,叫你扫尽颜面。”澹台镜明道:“他将你救回,你落在他的手中,等于是俘虏的
身份,说话也不响啦。”张丹枫道:“这样,在缔和之时,他便也占尽便宜提出屈辱的条
件,你在他的掌握之中,硬也硬不起来啦。当然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云重仔细一想,自
叹脑筋迟钝,不及张丹枫和澹台镜明的心思灵敏。
张丹枫道:“也先派来的官兵,和你们在什么地方相约碰头?”沙涛道:“就在前山山
口。”张丹枫道:“果然你并无虚言,好,饶你不死。”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将他的琵琶骨
震碎,把他的气力全都破去,叫他终身残废,纵有毒掌,也不能运用伤人。又将沙无忌提
来,也依法炮制,将他们二人推出帐外,叫他们自己觅路逃生。
云重道:“明儿如何应付瓦刺的官兵?”张丹枫道:“你先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
自能应付。总之你绝不会丢脸便是。”澹台镜明道:“张大哥神机妙算,真是人所不及,怎
么事事都像在你的意料之中?你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云重也有许多疑惑,想请张丹枫
解释,张丹枫一笑摆手道:“天机不可泄漏,明儿一早,你们全都知道,何必着急。云兄,
你们都该睡啦。”
云重满肚皮纳闷,正想去睡,张丹枫忽道:“我几乎忘了一事,你且等一会儿。澹台妹
子,你的脚感觉如何?”澹台镜明试走两步,道:“好像有点不能用劲。”卷起裤脚一看,
云重惊呼道:“腿肚子都红肿啦,丹枫,你不是说有办法包她治好?”张丹枫道:“不错,
但要你给她来治。”取出一枚银针道:“你在她脚跟涌泉穴刺两针,再在尾闾的凤尾穴刺两
针,明儿一早,红肿便消,好,你不必着忙,我再详细教你针灸之法。”指手画脚地说了一
遍,又道:“瓦刺气候不好,许多人都会得关节疼痛之症,我这针灸之法,不但能治筋骨麻
痹,连脚跛了都能治好,云兄,你不可不学。”云重心道:“她又不是脚跛,要你这样罗
唆?”对张丹枫的絮絮不休,甚感心烦,道:“改日再学也不迟。”张丹枫道:“非学不
可!你怕麻烦是不是?好,我将这秘本都交给你啦。澹台妹子,你非督着他学不可。”摸出
一本书,将其中之一章撕下,硬塞到云重的手中。云重大为奇怪。正是:
深心君不识,好意后来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萍踪侠影录》——第三十回 力抗金牌舍生救良友 身填炮口拼死护檀郎
梁羽生《萍踪侠影录》 第三十回 力抗金牌舍生救良友 身填炮口拼死护檀郎 澹台镜明心思灵敏,见张丹枫一定要将那几页医书塞到云重手中,料知其中必有缘故,
笑道:“既然是张大哥一番好意你就接下吧。”云重最听她话,见她这么一说也就拿了过
来,心中却是暗暗奇怪。
张丹枫道:“好啦,你快替澹台妹子治伤,我不打搅你们啦。”一笑掀帘而出。
第二日一早,张丹枫便把云重唤醒,问道:“澹台妹子的伤势如何?”云重笑道:“你
所传的那针灸之术,真是神奇极了,下针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已能行走如常了。”张丹
枫道:“那么咱们现在便拔队出发,还有一场好戏在后头呢。”云重满肚皮纳闷,不知张丹
枫何以会知道他们昨夜遇难,更料不到他还有什么神机妙算,只好任从他来摆布。
十八名跟随云重出使的卫士,在昨晚那场激烈的战斗中,只是轻伤了三人,都能骑马。
沙涛的贼兵,一半陷在沼泽之中早已惨遭没顶,丢下的马匹,遍地都是,云重叫随从选了二
十多骑好马,列队走出谷。
刚出前山便听得远处有马队奔驰,还隐隐杂有呼叫之声。云重奇道:“好像是一队溃
兵。”张丹枫笑道:“好戏就要登场,你等着瞧便是。”转过一个山坳,忽见前面尘头大
起,一队蒙古兵迎面而来,只有二三十骑的样子,衣甲不全,马嘶人喘,军容凌乱,显然是
曾打了一场败仗。
云重惊疑不定,只见前面的一名蒙古军官,依着中国武士的礼节,在马背上抱拳说道:
“云使臣驾临敝国,我们有失迎接,请使臣恕罪。”云重道:“你们是什么人?”那军官
道:“我们是奉太师之命,接使臣到敝国京城的。呀,张公子也在这里?那好极了。”这军
官正是也先帐下的第一武士额吉多,他见着了张丹枫,不由自己地显出尴尬的神色,虽然寒
冷,额上却沁出汗珠。
张丹枫微微一笑,道:“你们的太师照料得真是周到。”策马上前,蓦然伸手一抓,将
额吉多旁边的一名军官硬生生地从马背上倒拽过来。那军官也好一了得,被张丹枫出其不意
地从马背上抓起,身子腾空,还居然踢出两脚,但迅即被张丹枫点了麻穴,不能动弹。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外,额吉多喝道:“张公子,你岂可如此无礼!”张丹枫双手一撕,
将那军官的军衣撕下,又剥开了他里面所穿的护身皮套,将他一旋,露出背脊,只见背脊上
刺着一个草书的“贼”字。张丹枫大笑道:“是谁无礼?你也曾读过中国之书,这个贼字你
认得吗?幸亏我早做下记号。”将那军官一扔,云重身边的卫士急忙接过。张丹枫道:“云
使臣这□就是昨晚脱逃的那个蒙面贼人,名叫麻翼赞,又是瓦刺太师帐下的武士,你带着
他,送回给也先吧!”
额吉多大吼一声,拔刀便斫,张丹枫举剑相迎,挡了几招忽而纵声大笑道:“你昨晚受
的苦头还不够吗?你愿落在我的手中还是愿落在你太师仇家的手里?”额吉多怔了一怔骂
道:“昨晚的事情原来都是你小子从中捣鬼!”一招“力劈华山”刀锋直落,一副拼命的神
气,张丹枫暗运内劲,借力反削,举起白云宝剑向上一撩,只听得叮当一声,刀剑相交,额
吉多的厚背斫山刀的刀头竟然断了!额吉多拨刀便走。张丹枫笑道:“你走也走不掉啊,你
瞧是谁来了。”
只听得一声马嘶,马蹄急响,远远望去,只见一团白影,转眼之间,便到了面前,端的
是声如奔雷,势如闪电,澹台镜明一声欢呼,大叫“哥哥”,原来来的乃是澹台灭明,他的
坐骑正是张丹枫的那匹照夜狮子马。
额吉多吓得魂飞魄散,刚叫得一声:“澹台将军……”澹台灭明大笑道:“贼□乌,今
日叫你识得俺澹台灭明!”劈面一拳,将额吉多击倒。澹台灭明在也先下令围困张宗周的府
邸之时,曾受够了额吉多的气,而他辞了官职,无所顾忌,这才泄了心头之愤。
额吉多的残兵虽然还有二三十骑,但谁不知道澹台灭明乃是瓦刺国中的第一员虎将,被
他一喝,胆子小的有几个竟然倒撞马下,其他全都逃了。澹台灭明将额吉多绑个结实,澹台
镜明正待和他叙话,忽见前面又是尘头大起。云重惊道:“也先居然敢如此妄作胡为,派了
大军来吗?”澹台灭明笑道:“这不是也先的兵。”片刻之后,那队人马来到,经过澹台灭
明引见,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