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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琴常常都有个名字,夜姑娘何不给它也取个名字呢?”叶朗清为自己想出的主意感到欣喜笑容便越发灿烂。
什么时候,叶少庄主的聪明才智用到了这个上面?蓝御风冷眼旁观看着二人聊得火热,心中涌上莫名的酸意,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只见寒裳眸光流转跳出几分少女的活泼,歪着头略想了一会,对叶朗清道:“要不就叫昙香如何?”
“昙香——确是个好名字!”叶朗清赞。
蓝御风却冷笑一声:“姑娘岂不知昙花的短暂?这个寓意可不大妙。”
寒裳却认真了脸色,眸中蒙上飘渺,“我便愿做那昙花,在一瞬间将最美的光华散尽……”话音尾处蒙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让人听了不禁心酸。
蓝御风的心便莫名地抽动了一下,情绪在一瞬间变得烦躁不安。“姑娘不必忧伤,有叶少庄主在,自不会让那朵昙花轻易凋谢的!”他故意用调侃来掩饰心里的烦躁。
叶朗清白他一眼,看他笑得痞痞的模样,嗔一声:“你胡说什么!”
蓝御风便不再说,将身子往那桌边一倚,站得闲适。
寒裳低下头来,表面上是被蓝御风的调侃说得娇羞起来,内心深处却有着难以排解的矛盾。她不想利用叶朗清,不想让叶朗清对自己产生好感,却又不得不接近他,利用他来作掩饰。
大概是觉得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叶朗清转移了话题。“明日就是十五,夜姑娘当真不用我来接吗?”
对啊,明天就是十五了!寒裳惊醒,随即摇头:“多谢叶少帮主,娇娘的行程您就不用操心了,明晚娇娘自会出现,绝不会耽误郡丞的事!”
叶朗清便不再说,却听蓝御风忽然坚持:“姑娘一个人赶路多让人担心啊,何不下午就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惬意。”
寒裳却低垂了眼睛,露出几丝忧伤的表情,“还是算了吧,我一个风尘女子跟公子们同行,没的辱没了你们的名声。”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抬起眸来,眸中带着真诚,“况且妈妈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公子们不用担心。”
蓝御风眸光微沉正想再说,却忽地听见老鸨浮萍在门外轻唤,唤的不是夜娇娘的名字,却是叶朗清。“叶少庄主,你稍稍移步,叶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大厅里呢……”口气之中带着几丝焦急和惴惴不安。
叶朗清脸色微变,与蓝御风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大步过去推开了门。门外,浮萍脸上的神色焦急之中略带尴尬,目光却落在蓝御风的脸上。“蓝少帮主要不也出去一下?”她说这句话时似是鼓足了勇气。
“为何?”蓝御风诧异。
“叶小姐正在跟牡丹吵架……”浮萍话只说一半,意思却已经很明了。
蓝御风的脸上不觉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看向叶朗清。
叶朗清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率先跨出门去,扭头对蓝御风道:“没关系,红梅不会伤着牡丹。你不必去了。”他倒似乎对于蓝御风和牡丹的事有着几分的了解。
蓝御风随即松下一口气来,如释重负。待看着二人匆匆离开,转过眼来,却正好对上寒裳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眼神并不如何凌厉,却似尖利的刺生生地刺进蓝御风的心中,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你想说什么?”他略显羞恼地问,带着气坐了下来。
寒裳眼中的嘲讽却更甚,她悠悠地倒着壶中的茶,深绿色的茶水如一条细线流进小巧的杯中。“我只是忍不住要问,像蓝少帮主这样伟岸俊挺的男子,到底会迷倒多少女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不能否认,自己问出这个蠢问题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酸意。
蓝御风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悠悠问道:“不知夜娇娘可会在那些女人的中间?”
☆、041 喜欢这样的清高
可笑!我又怎么会跟那些女人一样争风吃醋?寒裳心头涌起一股冷笑,眼中也是满满的讽刺,回转过头来直视着蓝御风悠然自得的眸子,“蓝少帮主似乎对自己过于自信了吧?”略带些清高和疏离的态度,与刚才的温婉柔和判若两人。
蓝御风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来轻抿一口茶,淡淡地问:“这便是你的清高吗?”他的眸光探入她的眼底,似是想探索出她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清高。”
寒裳的心儿不自禁地微微一颤,复杂而纠结的情绪便在心中如野草般疯窜起来。他的话,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调侃?她是该信上几分,还是该装作很信的样子,顺势装下去?
其实,该顺势装下去的,那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理智这样告诉她。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情感让她不由地抗拒。于是,她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轻轻站起身来,再不去看蓝御风那深邃的眼眸,她朝着外面的喧闹声的方向偏了偏头,轻描淡写道:“我们知语坊新开,经不住大家闺秀的闹腾,蓝少帮主还是尽快现身摆平此事吧。”
蓝御风唇边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却闪过一丝玩味。她故意提及此事,只是为了逃避刚才的境地不是吗?刚才,她窘了吧?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笑,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湛蓝干净的长衫,悠然道:“好吧,看来非我出去不可了。”
寒裳没有跟着蓝御风去前厅,而是抱着叶朗清给她做的立琴“昙香”进了自己的屋。本想在屋中静等叶朗清一会,耳听前面的喧闹声似乎越发见大,便又忍不住走出去,隔着雕栏廊柱远远的眺望。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只见前厅中间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张牙舞爪。牡丹一身水红在颜色上便稍有些逊色,她站在叶红梅的对面虽昂着头,但是脊背却微微地有些屈了,似是被叶红梅说中了什么痛处,不自禁地弱了气势却还要苦撑。
叶朗清一只抚在叶红梅的肩头上,脸色凝重目光尴尬,好像他的劝抚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却见蓝御风走到叶红梅的面前,一伸手便在她的后颈上敲了一记,突如其来快如闪电,纵使叶红梅这样练过武功的女子也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蓦的在那重击之下晕了过去。蓝御风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将将要倒下的叶红梅揽进怀中,厅中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声。
围观的大多是知语坊的卖笑女子,看见长相俊朗的男子本就艳慕得紧,再看他这般果断地将那闹事的女子击晕又迅捷地将那女子揽入怀,如何不能唏嘘。唏嘘声中多是夹杂着嫉妒。
寒裳看到此处再不想多看,闹剧其实很容易平息,只一记重击便可。她转身走进屋去,将门紧紧关上。
不一刻,浮萍便在外面敲起了门。寒裳开门让她进屋,淡淡地问:“他们都走了?”
浮萍深深看她一眼,回答:“叶少庄主让我转告,他回去了,无法向你道别甚是惋惜。”她说着,眼神越发深沉,问:“你当真要与他接触?”
寒裳心头发涩,只苦笑:“难道我不想便能如愿?”
浮萍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良久才幽幽道:“那叶少庄主倒是少有的正人君子……”
是,又如何?寒裳何尝不知,却逃避不了。
“明日之行,你可安排好了?”寒裳心头烦乱不再去想,转移了话题。
浮萍的脸色顿时变得认真,点头回答:“已经安排妥当,姑娘放心就好。”
“嗯……”寒裳沉思着,“端木那里可有了消息?”
浮萍摇头:“今日一天未见,不知有何状况。”
“难道是有大状况?”寒裳沉吟着,眉头蹙起来。会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浮萍摇头宽慰道:“再大又会如何?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会看着办的,你只管去做你的就好。”
也只好如此了,寒裳轻出一口气,换上黑色劲装,还未卸去的妆容配上这样利落的装扮,竟有一种奇特的妖冶。“我走了。”她扭头看着桌上的“昙香”嘱咐,“明日别忘了给我带上这琴。若是叶朗清来接我,你知道怎么说的吧?”
浮萍点头笑应:“放心吧,姑娘。”
寒裳身轻如燕,推开窗户一跃而出,清朗的月色下敏捷得仿佛一只正在捕食的小猫。
沿着那条走惯了的路一路飞纵着,转过一道弯时,寒裳感觉有道熟悉的身影忽的跟上来。她蓦然停住了脚步,便差点让跟在后面的端木宣撞到了自己的背上。他的轻功不如她,必全力去追才能跟上,所以她骤然一停,他便来不及刹住脚。
“是有消息了吗?”寒裳转过身来,看着端木宣眼中的惊魂未定,无声地笑了。他的表情一向木然,这么一下让他吃了惊,倒反而让他的脸生动许多。
端木宣稳了稳心神,脸色这才恢复下来,轻“嗯”一声。
“是什么消息,让你消失了一天?”寒裳不禁有些好奇。
“消息对将军不利,所以我回去了一趟。”端木宣低声应道。
“哦?”寒裳倒没有担心,只是好奇,“什么消息会对义父不利?”
“三江总督果然已经来了。”端木宣沉声说道。
“就是这个么?”寒裳眉头轻挑,这个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不是吗,算得什么?
似是看穿了寒裳的心思,端木宣接着又道:“只是这次,担任三江总督的人对我们有些不利。”
“谁?”
“武宗成!”端木宣缓缓回答,那个名字似乎在他的口中变得无比沉重。
“哦……”寒裳轻应一声,心头也不禁随着沉重起来,这个名字她知道,那是多年前曾经大力提倡打击支离人的人,据说当年他还制定过一套沿海边防战略,专门用来防备他们支离人。幸好这套战略还未落实,他便因官员之间的挤轧而被降职远调了去。谁知这次,皇帝竟又重新启用了他!
☆、042 又有任务
可见此次,皇帝打击支离的决心很是坚定啊。寒裳心中正自想着,却听端木宣说出更为沉重的消息来,“跟随三江总督而来的人中有一个我们的死对头,皇上新近封的平海将军云长翎!”
寒裳心头一跳,云长翎吗!
犹记得一年前听叶宵云骄傲无比地说过,他的一个世交好友的儿子考上了状元,并以无以伦比的军事才能协助当时防守独岛的将军大溃了支离人的进攻。
当时,她看着叶宵云脸上的骄傲之色,心中恨得牙痒痒。因为那次的进攻是由义父指挥的。为了初步扩展支离国的势力,义父筹划许久才进行了对阳明王朝唯一一个独立在海上的小岛——独岛的战役,谁知竟兵败!这大大的打击了义父的信心,也让义父在国内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于是,义父不得不放慢了对于阳明王朝的计划。
她永不会忘记当时从叶宵云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云长翎”!只是不想,今晚会如此悲催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还和那个“武宗成”联合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联合,要怎样才能破?寒裳的心在一刹那间变得无比沉重。
耳边,端木宣的声音重重的带着点迟疑,“云长翎好像和蓝御风关系很是不错……”
“那便如何?”寒裳莫名转头,看向端木宣,不为何心儿竟猛跳了一下。他……要说什么?
端木宣不说话了,脸部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涌上刀割般的痛。这样的话他怎愿出口?
“是不是义父又有指示?”寒裳的心头发凉,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丝颤抖。端木宣的表情跟那日让她到知语坊时一样,一样的纠结和复杂。于是,她便知,定然不是什么好指示。
果然,端木宣点头,仿佛脖子后面压着千斤的大石,点得无比沉重。“将军让我告诉你,设法与蓝御风搭上关系,从而接近云长翎。”
搭上关系!这个词说得多么风轻云淡啊,义父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红叶山庄的三小姐,与蓝御风本就有相识的机会。这个“搭上关系”绝不是简单的关系啊!
“要我用什么身份?”寒裳心中凉意阵阵,问这句话时嘴角不自禁地挂上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
端木宣的心猛地揪起来,虽然她的脸被黑布蒙着,但是他却似乎看见了她的笑。淡淡的凄凉的笑,仿佛被天地遗弃般的孤绝!
这一刻,他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去揽她的肩。她的肩那般消瘦柔弱的样子,抗着这么多沉重的东西,多么可怜!
可是,他不能!多年来的训练,多年来灌输的思想,如毒蛇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头,束缚了他的手脚。影子武士不配拥有情感,他们只是工具!其实,仔细想来,将军训练的人又有哪种人能拥有情感?
时间只是片刻间,却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端木宣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力压抑着心中澎湃的情感,最终只说出低沉而淡然的几个字来:“随便哪个身份都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