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口的马车是叶朗清派来的吧?”
浮萍点头道:“他正在前厅等着,我正在想着如何打发他走呢。”
“既然如此那就别打发了,我改变主意了,与他们一起去浙水镇。”寒裳擦掉脸上的最后一点伪装,淡淡地说。虽然她一早便和叶朗清说过不要来接她,但是她了解他,他是肯定会来的。
浮萍转身正要下去,却被寒裳叫住,“妈妈,看来我是江炳元专属清倌人的消息,你不必往外放了。”
浮萍一脸诧异,问:“为何?”她不是想保住完璧之身吗?当她正要准备往外放消息时,为何竟又改变主意?
寒裳的嘴角一抹淡淡的嘲讽缓缓涌起,语气中也浸满了自嘲,“又有任务了。”如果,她是江炳元的专属清倌人,还怎么接近蓝御风,又怎么去接触云长翎?
浮萍虽然带着疑虑却什么也没问,出屋去了。寒裳转过身来对着铜镜开始细细打扮。自从当上这个夜娇娘,这是第一次在白日里出现。阳光可以驱散所有的阴暗,是否也会让她的伪装变得脆弱不堪?所以,她要更加仔细地打扮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在昏黄的烛火下冷冷瞪视过那个男人的眼睛。
想起那个男人来,那无辜而无奈的眼神忽地就从心底跳上来,占满了她的整个心。那个不堪的夜晚啊,那样的眼神伴随着她恣意的放纵,在摇曳的烛火中跳动,让人羞愤却又……无法忘记。
他无疑是很会装的,带着无辜的表情多次想要揭开她蒙面的黑布,装作种种巧合逃过她的杀手。当再次相见,那眼神变得深邃了,仿佛能穿透人心。她不得不伪装,伪装得一丝不苟,心却不自禁地颤动,在怒与怨悔与恨中纠结,而越是如此就越是……无法忘记。
于是,那张脸,那张俊朗非凡的脸便随着那眸光渐渐地侵蚀进了她的心。现在,她不得不在复杂的情绪中继续伪装,想疏远却又禁不住想接近,想绝情却又忍不住多情……
所以,她宁愿自此不再见到他,再也不见!
☆、045 途中刺客
可事情往往总是不会如愿。
当寒裳眼含脉脉秋水,腮浮两朵红云,手捧〃昙香〃琴,腰肢轻摆,裙裾飘飘的出现在知语坊门口的马车前时,那双深邃得仿佛深不见底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倚在车门边,双手抱在胸前,沐在阳光下,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含着这世间最俊朗的笑。
寒裳的眼睫忽地便猛眨了两下,别开了视线。不知是不是他浅蓝色的长衫在阳光下太过刺眼,竟让她有那么一丝的眩惑。
〃夜姑娘,外面阳光太过炽烈,还是快些上车吧!〃蓝御风未说话,叶朗清已经走到寒裳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炽烈。
许是要去赴宴的缘故,他稍事打扮了一下,换了青竹色的长衫清爽简约,一头墨黑的发用白玉冠高高束着,腰间一条同样白玉色的腰带,在这阳光下一站,端的一个翩翩佳公子!
而这样的佳公子正彬彬有礼地伸着手邀请寒裳上他的马车,这样的荣光该是这知语坊里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啊?
可是,这一刻的寒裳心中最多的还是无奈。这个公子是她的大哥啊!她该高兴还是悲伤?
寒裳微微的侧了身子,让开了叶朗清的手,却朝着蓝御风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几次与蓝少帮主相见都是晚上,不想白日相见更是风神俊朗呢!〃这一句夸赞顿时让旁边的叶朗清尴尬在当地,讪讪地收起手来。
蓝御风微微一怔,显是没有料到自己会从看戏的变成唱戏的,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潇洒。他微欠了身子,爽朗地笑道:“夜娇娘不也是一样?晚上风情万种,白日里更是倾国倾城啊!”
恭维,便是如此,不带什么情感,甚至是眼底的眸光都是虚的。
寒裳灿烂地笑起来,走到车门前,一只手提起裙摆,一截白玉般的滑腻小腿便在摇荡的裙摆中若隐若现。
蓝御风“体贴”地跟上,自然地接过寒裳手中捧着的“昙香”,一只手轻轻在她的腰间一托,便将她送上车去。寒裳上得马车,转过身来接她的琴,嫩红的娇唇就俯在他的脸旁。“谢谢蓝少帮主!”她故意轻声地说,吹气如兰。
蓝御风的心控制不住地轻轻一荡,原本毫无情感的眼底便有了几丝心动的颜色。原本只想做个旁观者,帮着叶朗清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虚情假意,谁知,一如昨夜,她轻易地挑起他莫名的情愫,让他原本的镇定尽无。
“不客气。”蓝御风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三个字来,原本口齿伶俐风趣幽默的他,在那一个瞬间竟有词穷的感觉。转过头来,却对上叶朗清说不出含着什么情感的眼神。
“走吧!”他的内心涌起本不该有的一小点内疚,轻拍了一下叶朗清的肩,用以缓和彼此间产生的尴尬。
叶朗清奇怪的眼神只那么一刻,然后便坦荡地笑了。“走!”他朗声说,与蓝御风并肩跨上马背去。
寒裳坐在车中,看着青灰色的车帘垂在眼前,心中一阵乱跳。耳听着叶朗清爽朗而豪气的声音,她的心中涌起了无边的内疚,鼻头禁不住发起酸来。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头的又酸又涩,在心中默默地说:“对不起,大哥!”
马啼声“嗒嗒嗒”跑过小镇的青石板路,跑进野外的鸟语花香之中。带着热浪的风吹拂着马车的窗帘,将热气送进马车里这个狭小的空间,灼得寒裳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可纵然是马车内又热又闷,她的心情却有了暂时的放松,听着车外若隐若现的爽朗笑声,她暗自庆幸,至少现在可以完全不必伪装地听着他们的声音。
马车跑了一会,缓缓地停了下来。寒裳正自诧异,却见车帘被掀起,带着夏日中午的热浪。
“夜姑娘。”叶朗清始终执着地这样叫她,“晌午的时候太过炎热,咱们先下来在凉棚里喝口凉茶,避避日头再走如何?”
“如此也好。”寒裳看着叶朗清蒙着薄汗的额头,心中不忍,点头答应。
于是,叶朗清伸出手来,自然地想要扶她下来。
寒裳微一迟疑,看着他纯净无比的眸子,终是不落忍地扶住了他的手,轻轻跃下。着地的那一刻,叶朗清的大手规矩地在她腰上轻轻一托,缓冲了她落地的力量。
寒裳又如何会不知,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她?便冲他微微点头道声“多谢”。
路边果然有个茶棚,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此时正值正午,饮茶的人并不太多。车夫牵着马去饮水,寒裳便和两人进了茶棚。
碧绿的茶水竟是用冰凉的井水浸过,清香沁凉,一口下肚便驱散了身体里所有的热气。寒裳饮了此茶,因炎热生起的烦躁尽去,心情不禁好了许多。转头去看茶棚的老板,心中却禁不住微微一颤。
老板虽然戴着个草帽,但是站得笔直的身体和那种严肃而拘谨的背影竟带给她无比的熟悉感。支离武士的背脊便是如此笔直而且从来不苟言笑。
寒裳心中正猛惊着,却听清脆的拔刀声“叮”的响起,紧接着耳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心”,自己的身躯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撞倒在地。
原本安静的茶棚,刹那间涌入几道黑影,个个身挎长刀,往蓝御风和叶朗清的身上砍去。
“御风,你带夜姑娘先走,我来断后!”叶朗清明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寒裳惊觉,定下神来看,却发现自己正被圈在一个浅蓝色如海一般宽广的胸怀之中。
“好!”蓝御风的声音即使在危急时刻也不失磁性,在寒裳的头顶上响起来,带着无比的坚定和自信。紧接着,寒裳便觉自己的腰间忽的一轻,身体便如小鸟般腾空而起。
腰上是温暖的大手,身后是坚实而可靠的臂膀,寒裳被蓝御风紧紧拥着,只觉炎热的风在空中拂起她的秀发,身旁的树影在余光中飞掠而过。
☆、046 再一次失了神
他的轻功竟这么好!寒裳顾不上去打量四周,心中第一个惊觉竟是如此——他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
惊异正在心中还未消散,耳边便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虽脚下生风,话语中却带着安定,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寒裳心头微微一颤,平静的心湖荡起了层层的涟漪。这个怀抱有那么一点熟悉,又有那么一点陌生,却让她莫名地想要依赖。十七年来第一次窝在男子的怀抱中,感觉自己竟是那么柔弱。
七分出于伪装的需要,三分出于心底的渴望,她在经过一片树影的时候,悄悄地伸出手来,揽住了他的腰。
坚硬而结实,强壮得让人心动!寒裳的脸上莫名地浮起几片红云,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揽”变成了“紧攥”。
虽然那夜的销魂缠绵重新浮现在脑海,让她的心怦怦乱跳,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伪装!
惊恐的眼神配着紧张僵硬的动作,不就是最好的伪装?
蓝御风果然动了怜惜之心,放慢了脚下的步子,口中不断安慰:“没事的,放松就好!”
寒裳这才稍稍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偏过头来去看身后。只这么片刻间,那个茶棚就只在他们的视线中露出隐约的一角,可见他们已经走得很远。
“叶少庄主不会有事吧?”寒裳看不见叶朗清的身影,心中未免有些担心。
听她这么一说,蓝御风的步子渐渐地缓了,原本似乎飞纵的身体也终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不会有事!”他高声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话说完,终于停住了步子。
甫一停下来,寒裳立刻挣脱了他的搂抱,挣扎着扇动纤长的睫毛,低下头去。“刚才多谢蓝少帮主搭救……”她说话时脸上带着羞怯,倒与之前的风情万种天差地别。
这样娇羞的模样倒是更容易让人心动!从枝叶间泻下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交错的明暗,让她本就绝色的容颜带上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却更加勾人心魄。
蓝御风看着看着便失了神,再一次的失了神!
眼前的女子神秘莫测,有时染尽风尘风情万种,有时清高孤傲不染污浊,有时却又娇羞温柔小鸟依人!到底哪个是她?抑或这些都是她?
她是兄弟中意的女子,他不能想不能猜,却又忍不住要靠近,忍不住要被吸引,于是猜了想了,最终迷失!
那心,再也无法控制,只能在那温婉如水的目光中怦怦乱跳,连她的话,他也忘记了回答。
“蓝少帮主?”寒裳心中也在跳,怦怦的跳。那目光……是痴了吧?这个任务难道竟这般容易?
想到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接近他的目的,寒裳的心中又喜悦又矛盾。她,不想靠近他,却不得不靠近他,期盼与他疏远,却又隐隐渴望他热烈的目光。这是什么?女人的虚荣么?抑或是,一夜的肌肤相亲滋生的某种无法释怀的情绪?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要的!她在心底拼命地摇头,让理智占据整个心脏。她只是个伪装者,所有的伪装都是为了任务。伪装者没有情感,只有任务!
“哦!”蓝御风忽的从自己飘远的思绪回过神来,将心中异样的情绪尽数收起。当理智重新回来,他的眸光便又变得明亮而深邃。“你没事吧?”他问她,很有礼貌。
寒裳正了色,点头回答:“没事,谢谢!”
“没事就好!”淡淡一句,蓝御风回头望向身后,视线从幽深的林中透出,看着茶棚的方向。
一切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连知了也停止了鸣叫。蓝御风微微偏了头,似是在努力地听着什么,寒裳也在不露声色地听着。
茶棚那里的打斗似乎已经结束,寒裳想起刚才的那几个人手上明晃晃的长刀,心头便如压了一座大石渐渐沉重。
那刀,狭长而锋利,双面刃,是支离武士特有的武器。这样的时刻,突如其来的袭击,为的是什么目的?
蓝御风似乎也断定了打斗的结束,走到寒裳的身侧说:“我们回去看看如何?”虽然对叶朗清的武功很有信心,可是这群人来势汹涌目的不明,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
寒裳连忙点头,她也正想回去看看。一则是担心叶朗清的安危,二则也是想确定一下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他们是死是活,到底是不是义父的人?
蓝御风轻轻挽住寒裳的腰,这一次不再是突如其来,便有了几分不自然。寒裳微微一动,想要躲闪,似是意识到他要拉着她继续施展轻功,便又立直了身子。
蓝御风就缩了回去轻咳一声道:“要不,我们走回去?”
正说话间,却听风吹树叶沙沙响,叶朗清清亮的声音在其中响了起来:“不必回去了,我正好追上你们。”
蓝御风脸上的神情顿时松驰下来,露出微微的笑容,看着叶朗清神采奕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