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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叶某也要拜见呢!”叶朗清随声应着,立刻上前挡住了江炳元的视线。
寒裳微微屈膝,送三人出门去,看着那两个男子高大的背影,心中生出一阵阵的暖流,眼中不觉发起涩来。他们对她百般保护,她却无以回报,汹涌而矛盾的情绪在心中澎湃撞击,撞得她的心隐隐地疼了起来。
对不起啊!她在心底轻轻地说着,除了利用我给不了你们什么。真情,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049 三江总督
不多时有丫鬟送来茶水和点心,另外还有上好的胭脂水粉。说是郡丞吩咐让她好好休息,仔细打扮,晚上有贵客。
天气炎热的关系,一路坐车过来,薄汗已干,脸上粘腻,寒裳细细地将脸洗干净,坐在镜前梳妆。
黛笔轻描,远山烟翠,笔行到眉尾轻轻停住,寒裳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飞远。
贵客是谁,不用猜便可知。江炳元虽不开窍,她却从蓝御风简短的只言片语中大体了解了武宗成的脾性。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啊!
据端木宣他们收集的资料,武宗成是个节俭清廉刚正不阿的人,行事极之低调,但是手段却是雷霆无比。不怕官大,就怕官不贪,这样一个低调而无缺点的人,她该如何着手渗透?
寒裳想着想着不觉有些头疼起来,细细梳妆的兴致也弱了下来。将画好的略带妩媚的眉重新擦掉,轻轻一扫,素雅而低调。将长长垂落的发轻轻挽起,梳成一个规矩而简单的发髻。
低眉顺目,朝镜子里一看,嫣然一个委婉柔顺的少女。嗯,看武宗成严肃的性子,怕是思想也正统,什么飘逸飞仙远远抵不过一个温婉来得顺眼。
打扮妥当,吃了几口点心,休息一会,天色便渐渐暗下来了。前院的人声似乎越发鼎沸起来,看来宾客们都已来得差不多了。
不多时,隐约的戏声随风飘过来,寒裳知道宴席已经开始,通常庆贺生日的宴席都有节目助兴,而第一个节目大多是恭贺高寿的戏曲。
今日的主角看似江炳元的老爹,其实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只不知那武宗成给不给江炳元面子了。不过,按他的性子,不给也属正常。
寒裳正自思忖间,只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而来,进了屋还未站稳便说:“姑娘快些随我去准备吧,戏唱完姑娘就去献曲!”
寒裳微微一笑站起身捧起“昙香”,跟着小丫鬟急步而去,心中却暗暗发笑,看来武宗成给了面子,江炳元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出场讨好他呢。
寒裳走到台后的时候,台上的戏堪堪唱完。寒裳透过布帘的缝隙,朝着院中看了一眼,通亮的火光下,偌大的院子摆了不下二十桌,男子头上的金冠和女眷发间的钗环稍有攒动,便在火光下划出刺眼的光芒。来客果然非富即贵啊!
小丫鬟轻轻在寒裳的肩头拍了一下,催道:“姑娘,该您了。”
寒裳点头,收回目光的刹那间,瞥见了最接近台前的那张豪华的大桌。别人自是不认识,但那张俊朗非凡的笑脸却只一眼,便可认出。
寒裳心头不期然间涌上朦胧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不及细细品味,便轻摆腰肢走上台去。
台下骤然间一片安静,众人不语,仿佛都在期盼着什么。
轻纱浮动间,寒裳手捧“昙香”立琴,素指轻轻一拨,清澈的声音便缓缓流淌开来,仿若天上之水与月光交缠着倾泻下来,如梦如幻。
梦幻之中,寒裳转动身体翩翩起舞,纱质的裙摆随着身体的转动绽开一朵极之艳丽却又极之清幽的昙花,芬芳夺目,摄人心魄。
纤细而清亮的歌声,攀着琴音淡淡而起,伴着优美的舞姿,在整个郡丞府中恣意飘扬,仿佛轻柔的羽毛,抚过心上,软软酥酥的,让人舒服却又渴望。
寒裳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是比牡丹还要动人的嗓音都用上了,待一曲终了,额上已经蒙了薄薄的汗珠。
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和艳慕的目光中,江炳元走上台去将寒裳领了下来。
他本是要拉住寒裳的手,寒裳却用双手抱住立琴,仿佛刚才的一曲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不得不用双手才能抱住一般,这样,才逃过了江炳元的魔掌。
豪华的大红色檀木大桌上,各种珍馐佳肴摆了一桌。江炳元将寒裳领到桌前,对着主座上坐着的人躬了躬身子,寒裳这才看清了传说中的三江总督武宗成。
武宗成大概四十四五岁模样,清瘦黝黑,脸色严肃,与江炳元那白白胖胖谄媚卑微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还不向总督大人行礼!”正自打量间,听江炳元轻斥自己一声。寒裳这才垂下眼睑,微弯膝盖福了个礼,口中款款道:“小女见过总督大人。”
“嗯。”低沉而简单的一句,不带情感,没有兴趣。
江炳元轻轻用手在寒裳的腰间杵了一下,寒裳知道他是让自己拿出妩媚主动上前讨好武宗成。但是,只一眼,她便知,这样的男人绝不是风尘女子可以讨好得了的,是以,只装作不知,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时间气氛微微有些僵,倒是此时,武宗成身边一个男子开口道:“姑娘好琴音,好舞姿,不知是哪里人氏?”
寒裳闻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腰间斜佩一把长剑,长身玉立站在武宗成身边,俊眉如剑眸如点星,正唇边含笑地看着自己,神色间带着七分的潇洒和三分的书卷气。
这是谁?刹那间,寒裳的脑中涌过无数的名字,目光微瞥间,突然看见蓝御风唇边那抹闲适的笑意,心中忽的雪亮。这,便是平海将军云长翎吧!
寒裳敛了目光,微微低垂了头,朝着云长翎福了个礼,柔声回答:“小女子孤女一个,四海为家,早已不知自己算是哪里人氏。”
说真话,那便是支离人氏。在他们的面前又怎能提支离?随便编排怕是需要更多的谎话去圆,还不如直接不说。
云长翎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呵呵,姑娘也是可怜人啊。四海为家,能出淤泥而不染,倒也是不易了。”说罢,回转过头来朝着蓝御风微微一笑,这笑竟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050 有我在不会有事
“总督大人,这是我们镇海郡最好的清倌人了,让她陪您喝上几口如何?”江炳元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
寒裳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明显不过了。武宗成对于美色没有丝毫兴趣,不然,也不会由云长翎出来打圆场了。愚蠢的江炳元难道以为,当官的都如自己这番模样,贪财好色么?
果然,武宗成原本黝黑的脸神色更加不善,仔细看可以体会出他竭力压抑的怒气。“不用了。”大概是多年的官场倾轧,让他终于学会了几丝的隐忍。
“难道是我们镇海郡的美酒不能入大人的口么?您说,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去——”江炳元的愚蠢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还在喋喋不休,话说到一半,却被云长翎打断。
“郡丞大人如此热情,我们感到很荣幸啊!不过,今日里总督大人查看卷宗有些累了,想要早些休息。”云长翎适时打断了江炳元的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未退。
又是个伪善的家伙,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寒裳看着云长翎温雅的笑容,心中暗想。这种笑,和蓝御风是多么的相似。都说蓝御风跟他关系非同一般,这样看来是肯定的。
寒裳想着蓝御风那看似闲适却暗藏玄机的笑容,心中就不由地一颤,偷眼去看他,却正好与他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仿若被人看穿了心思,她的脸莫名红了一片。
直到此时,江炳元才终于了解了状况,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嚅嚅了一会才道:“既然总督大人有些累了,下官这就让丫鬟们去给您扫屋铺床。”说完,便转身去吩咐人,忙里忙外的,很是尽心的样子。
武宗成也不阻拦,只默默地打量着寒裳,过了一会,突然开口,话却是对云长翎说的。“长翎,你和蓝少帮主向来交好,此番见了,少不得有些朋友间的话要说,今晚你就不用陪我了,自去吧。”语气虽然生硬冷漠,但是目光却变得缓和许多。
云长翎笑起来,倒也不推辞,只应了声好。
寒裳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退还是不退?正自犹豫间,却听武宗成转头对叶朗清道:“红叶山庄名镇整个阳明王朝,今日得见叶少庄主,倒是本官的荣幸呢。”
叶朗清受宠若惊,忙回答:“总督大人抬举了,能见到您,是我叶朗清的荣幸才是。”
武宗成嘴角微扯,扯出一丝笑,在寒裳看来,他这种严肃的脸确实不适合笑容。他站起身来,语气放得很是缓和:“叶少庄主可方便送本官几步?”
叶朗清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武宗成竟对自己这般客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道:“那是在下的荣幸。”
武宗成也不再说,只轻“嗯”一声,举步便走,叶朗清转头看了寒裳一眼,然后才紧跟而去。
寒裳站在那里,看着叶朗清跟着武宗成从院子的偏门走出去,心中充斥着满满的猜测。情报上倒是没说武宗成跟红叶山庄有什么交情,今日突如其来的亲近原因为何?
难道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她的心头忽的掠过一种想法,这种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骇然,随即立刻在心中摇头否认。不会的,那是红叶山庄严密守护的东西,她在里面待了六年想方设法都没有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武宗成怎么会知道?
肩头上,忽的有个沉重的东西覆上来,让寒裳心头一惊,握着立琴的手微微一抖,差点将“昙香”掉到地上。正在沉思某些本就见不得光的东西,忽然间有人打扰,让她怎能不紧张?
“想什么这么如神?我吓着你了吗?”蓝御风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来,直穿入寒裳的耳膜,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阵慌乱。
极力定下心神,恢复常色,寒裳才敢抬头对上他的眸光。“没什么,娇娘只是在想,今夜里能不能回去。”她说完微偏了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忙碌的江炳元。
总督没兴趣,不代表他没兴趣,或许武宗成不要,他正好拣个漏呢?想到这里,寒裳的心底无端的发毛。那猥琐的眼神,肮脏的大手……
“不用怕。”蓝御风俯下身来,气息软软地吹在她的脸侧,这样的话语让她想起了下午的时候,他搂着她飞纵自信而坚定地跟她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脸颊便飘起一朵红云来。
幸好,云长翎适时的插口,打乱了寒裳心中蒸腾而起的异样情愫,“是啊,怕什么呢,御风把你带过来,自然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你,依然可以做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他说着说着笑起来,嘴角的笑容就像着皎洁的月光一般美好。
寒裳冲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婉柔美,动人心扉,看得云长翎不禁微微一愣,过了片刻,轻叹一声。
蓝御风拍住他的肩头,调笑:“你想起什么人来了么?”
云长翎反手轻拍在他的腰侧,瞪一瞪眼,样子十分可爱,“我能想什么人,别胡说!”
蓝御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晚上清凉的风中飘散开来。笑毕,他一拉寒裳的胳膊,道:“走,我送你回屋!”
三人离席,从前院的偏门走出去。彼时,江炳元正被一群客人围着,抽不出空来阻拦,而且也不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蓝御风拉着寒裳离开。
出了前院,空气立刻变得清凉怡人,寒裳抬头看着明月,心中升起莫名的怅然。
身边走着的都是热血的男儿,她多想跟他们坦诚相对把酒言欢,可是却不能。她,一个为任务而生的伪装者,注定只能生活在谎言和欺骗中。这一生,她大概最多只能与端木宣这样的人相互信任了。
信任的却不欢喜,欢喜的却不能信任!
☆、051 夜探郡丞府
似是看出了寒裳的怅然,蓝御风的眸光变得深邃,探索地直直看进她的眼底,在那里,只有漆黑的眼瞳,转瞬即逝的情绪在他还没有抓住的时候,便沉寂了下去。
“你在想什么?”蓝御风忍不住问,有些时候,当他试图探索她时,就总会迷失,那晚那个熟悉的瞳仁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来,与夜娇娘的眸子交错重叠然后又分开渐远。
他试图用一个全新的眼神去打量这个夜娇娘,期望从她的身上发掘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往往都是失望。比如今夜。
今夜,她一反往日的飘逸,打扮得素雅低调,甚至连眼神也低调了下来,漆黑如墨的长发规矩地束起,这倒是他没见过的。而她的眼神,时而闪烁时而又带着娇羞,却独独见不到那种冷酷和复杂。
她大概真的不是她吧!
可若说她与那个女子没有半点相似,那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