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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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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湖浅然一笑,稍徐,见东楼正室之门开着,灯火吐光半映廊,便领着雪雁来到东楼,歪着头一看,前室无人,轻步走进室中,淡淡芥香袭来,安心而清神。

将临屏风时,除却绣鞋,无声入内。

案上摆着一幅画,走近一看,画中之人抱着双臂站于月下,眉目极淡,但隐约可辩得轮廓,如刀削般硬朗。最是那微微上翘的嘴唇,带着几许嘲弄般的不羁。

这是谢郎君,乃是少主母依小郎君复述所画……

碎湖心道:‘想必是因方才小郎君的好友催得急,是以画作尚未收好,便去院外了。’细心的将画慢慢卷了,放入书壁中,恁不地却看见一方书孔中搁着个小小的锦盒。

沉默数息,眼睛眨来眨去,终是忍不住慢慢的把锦盒捧在了手中,瞅了瞅左右,无人,悄悄揭开一看,只见内中卧着两枚鸡蛋,一枚点着绛紫,一枚染着花藤。碎湖知道,这点着花藤的,定属少主母,少主母乃江左画魂,便是这么一点地方,那株花藤画得也是极好。

至于这绛紫……

碎湖把它举起来,置于明光下仔细端祥,看了半晌,辩不出个所以然。轻轻的放回锦盒中,让它与花藤鸡蛋并作一处,正欲阖上锦盒时,眸子却一滞。

这是,何物……

锦盒的边缘处搁着一物,乃是半片左伯纸被叠作三角形,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碎湖一见这符号,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

慢慢的把它拿出来,捧在手心里,眸子里已经盈满了泪,这是那半片画纸……

看,亦或不看?

良久,良久,烛影缭乱。

锦盒重回方孔,碎湖坐在矮案后,稳了稳心神,眼底杂色尽去,端着手走入内室。

一入内室,便见洛羽正歪在木榻边打盹,一颗脑袋上下作点。而床上,粉妆玉琢般的小谢郎君睡得酣甜,亦不知梦到甚,正吧嗒吧嗒嘴,小腿乱踢,把布衾都踢到一边去了。碎湖莞尔一笑,轻轻的拉过衾角掩好,又捏了捏四周,心想:这个小谢郎君与小郎君幼时,可真像……

“呀,碎湖阿姐!”

便在这时,洛羽一声轻呼,腾地一下站起身。

“嘘!”碎湖伸手靠了靠唇。

洛羽脸上唰的一红,突地一转眼,指着床上,轻声笑道:“碎湖阿姐,快看,泡泡……”

碎湖早就看见了,小谢郎君正吐泡泡呢,一个又一个的往外冒,有大有小,有一个最大,被他一吹,飘到了他的鼻子上,“噗”的一声,破了。

“噗嗤……”碎湖实在忍不住了,嫣然娇笑。

一听见这笑声,小谢安“嗯”了一声,懵懵懂懂的睁开眼,似乎嫌眼前模糊,用手抹了抹眼睛,慢腾腾的坐起来,眨了眨眼,见碎湖与洛羽都在掩嘴偷笑,禁不住地问道:“汝等,为何窃笑?”

洛羽脱口道:“泡泡……”

泡泡?!

小谢安神情蓦然一愣,三息后,感觉鼻子上凉凉的,用手一抹,湿湿的一片,再一抹嘴亦同,眼神顿时直了,“簌”的一下跳下床,大声道:“非也……”

洛羽问:“非在何也?”

小谢安一本正经地道:“美鹤此床,太软!”指了指软枕,又道:“此枕,亦软!”继而,慎重的看向洛羽与碎湖,沉声道:“庄圣人有言,床软易入梦,枕软易散魂;而梦魂与本人,似是而又非。故,由此可知,吐沫者,乃梦中之人,并非谢安矣!”

“哦……”

洛羽挑了挑眉,怪声道:“那,那为何小谢郎君,别床不睡,他枕不倚,非得,非得睡我家小郎君之床,倚我家小郎君之枕耶?”

“哼,吾寻美鹤去,吾不与汝女子争辩!!!”

“格格……”、“噗嗤……”

恼羞成怒的小谢安胡乱的抹着嘴巴,踩着小木屐仓皇逃离,背后滚落一地笑声。

碎湖追到廊上,娇呼:“小谢郎君,慢些……”

一听这话,小谢安跑得更快,绕下长长的楼梯,朝着院外直奔。一路上,婢女们与随从见了他,纷纷万福行礼,抬首之时,却又忍不住的悄声私语。

“这个小郎君哭了……”“没哭,眼睛红着……”“为何呢……”

小谢安心中委屈之极,张牙舞爪的奔出院外,不经意间看见远远的林中,有人正在月下舞刀,叠手叠脚的走近,隔着林林丛丛仔细一瞅,是个小小的身影,腾挪起伏时,仿若乱蝶穿花。

“嗬!”

忽然,那舞刀者突地回首,一刀直取小谢安。

……

院外,星月齐辉。

刘浓与从好友相聚篝火畔,饮竹叶青、吃烧烤。

一时间,觥筹交错不绝,正在将醉未醉之时,王羲之突然心血来潮,把案上的各色吃食一扫,也不铺纸,稍作吟哦,提起儿拳大小的狼毫,对着案面便是一阵奋笔疾书。

转腕如浪时,字迹冲云霄,似欲脱案而出。

少倾,王羲之将笔一扔,笑道:“瞻箦往北,羲之别无它物,寥以此墨案相赠,尚望莫弃。”

“逸少墨宝,怎敢相弃!”刘浓执起火把,细细一阅,嘴里念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

众人纷纷过来观字,但见诗乃楚辞,激风昂扬,字飞泼墨,两厢一济,让人观之则醉。

随着刘浓的轻念,众人暗觉胸中似藏千军,金鼓齐鸣之时,令人热血沸腾。此举正是:好字入神,俱人神魂而不自知。

陆纳身子俯倾,手掌着案角,赞道:“妙哉,妙哉,浑然天成也,观此一书,吾笔可附之火炬也!”

谢奕也在挑着眉细观,愈看愈喜,搓手道:“瞻箦,得此一案,便若一宝,他日若是穷困时,需将此案作价于我,逸少当以万金来赎。”

萧然笑道:“若逸不来赎,我定倾家来赎。”

王羲之卧蚕眉一挑,正欲说话,刘浓已笑道:“此案当烂于风雪,岂可作价于庙堂。”言罢,命人将矮案抬入院中,随意置放。

“如此好书法却置于野宿,焚琴作薪也。”

陆始在一旁冷观已久,见刘浓与王羲之等人情谊深厚,虽说南北之间互相看不起,但亦知道势不如人,默然饮酒的同时,对刘浓轻视之心也渐去,不过却仍存些许隔阂,忍不住便出言讥讽。

刘浓听闻此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更无心反驳,仍命人抬走矮案。

殊不知,王羲之竟也不恼,朝着刘浓深深一个揖手,而后竟慢慢摇入夜色中,边走边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春意困乏,不如早眠。”

而此时,谢奕与萧然回身看向陆始,前者冷冷一笑,后者摇了摇头。

陆始眉头一皱,便欲再言,陆纳暗暗一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大兄切莫再言,瞻箦此举,一意有三。一,即性而作,当随兴而化,正是风雪中人。二,好友相赠,理当置于明堂,时时观之,岂不美哉!其三,王逸少力沉千斤,透案而出,风雪岂可轻易浸得。”

陆始恍然大悟,怅然道:“一举三得,既使已得名,又可扬人之名,怪道乎此子……”

“唉!”

陆纳一声长叹,卷起袍袖,懒得再与他多作一言,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当下,刘浓见篝火渐熄,而众人神态已疲,便欲散场。碎湖早有准备,当即便领着众人入院,陆纳与萧然相见颇投,两人意欲共处一室,再行手谈。而陆始却无人理会,刘浓心细,皆是陆氏子弟岂可厚此薄彼,亲自将陆始带入雅室休憩,陆始见刘浓笑意醇厚,也有心与刘浓修好,张着嘴巴几番反复,终究碍着颜面说不出口。

刘浓意会,深深一揖,笑道:“昔日之事已往,何必复缠于心,且稍侯,刘浓再来作陪。”

“且往,勿需再陪。”

陆始神情一松,还了一礼。

刘浓快步而出,谢奕正等侯在廊外,适才因人多眼热,俩人难得清心续话,而此时人皆散去,正适赏月。

月光拂廊,清湛如水。

两人绕廊而出,直直来到竹柳清溪畔,谢奕懒懒散散的坐在草丛中,扔下一颗石子,将一汪静影缭乱,声音则略带怅然:“瞻箦,去岁此时,你我相聚于山阴,其时,谢奕懵懂,恍似一腔心血无处可泄,暗觉这天地虽美,却非谢奕所喜。而今身脱丛笼,投身于江湖,却又觉江湖之大,令人左右难觅其真。几番追思不得,让人恼而生怒,却又怨怼。谢奕自知,此非江湖之故,恐在已身。”

江湖之大,难觅其真……

自打再见谢奕,刘浓便觉他已与往日不同。现今,再听他这一番话,心中一时也是感概莫名,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谢奕紧锁的眉,略显暗沉的脸,沉声道:“江湖不变,静流复缓流,只是你我身在其中,当有所取舍。方寸之间,显取舍之道,天地本如此,世事难两全,何不一笑置之。”

谢奕叹道:“心不从所起,何以为笑?”继而再投一颗石子,冷笑道:“而今晋陵事纷,刘隗欲纳镇北军为私属。司马睿暗命阿父与纪瞻夺之,阿父命谢奕娶阮氏女,得阮氏倾力襄助。那阮氏女,何等模样,谢奕从未见过。然,家族子当为家族计,此不足为言。谢奕所怒者,乃,乃暗觉力难从心!何故也?”言罢,心中恼怒,竟提起拳头,狠狠捶地。

刘浓稍作沉吟,捡起岸边一块石子,置于月光下,笑道:“无奕且观此石。”

谢奕道:“普通平凡,不足为奇。”

刘浓道:“石者,有润,有棱。此石,棱角如刀削,若不慎触之,恐将见血。”说着,把带着棱角的石头置放于身下,拾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猛力一砸。

“噗……”

第两百一十八章美鹤及冠

一声闷响,棱石应声而碎。

谢奕眉梢一抖,眼底疾缩,仿若自己也被那大石砸作齑粉。

摸了摸碎石粉沫,抬头看向刘浓,问道:“瞻箦,何意?”

“且稍待。”

刘浓撩起袍摆沿溪而走,走到下游时,弯身捞起一块圆溜溜的鹅卵石,用手掂了掂。

“嗯,份量适中!”

快步回返,把鹅卵石放在相同的位置,再次举起那块大石头,就着谢奕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而后,猛力一砸。

“碰!”

脆声猛然炸响,火星四溅,鹅卵石却丝毫无损。

“咦!!”谢奕捡起鹅卵石,置于月光下左瞅右瞅,问道:“瞻箦,何故一再砸石?”

刘浓慢腾腾地坐下,扫了扫袍摆,从身下草丛中再摸起一块棱石,笑道:“此石,栖身于林下丛叶中,日光难照,风雨不浸,看似坚硬无比,棱角亦足可伤人,实则脆如凝沙。”说着,将棱石扔入水中,顺手接过谢奕手中鹅卵石,又道:“此石为何浑圆如一,无奕可知?”

静水缓流,中有圆石互磨,谢奕注视良久,沉声答道:“石入潭中,随水而流,三千溺水击身,万众同类擦角,天长日久,棱角尽去,故而浑圆。”

“然也,便是此理!”

刘浓一下下的抛着鹅卵石,笑道:“江湖之大,你我皆是其中浮石,水击棱角而隐,相互磨砺而敛。并非棱角不在,实乃暗存于内。其固,足以言韧,其坚,足以比锋。故而,无奕何需忧虑,非是本心退却,而属本意内敛尔,不必挂怀,行取舍之道便可。有朝一日,无奕定可行道于江湖,弄潮于上。”

心中却感叹道:‘谢奕年方十六便身居高位,且有一腔意气,愈是如此,便越容易陷入迷局。是以,他才会暗觉自己被束缚了手脚,行事处处不顺遂,从而谋生恼意与退意,此乃,人之常情啊……而这样一劝,以他的才智,定可领会其中意味。’

半炷香后。

刘浓悠然静坐,谢奕无声思索。

少倾,谢奕一拍大腿,叫道:“然也,既投身于江湖,便需无畏江湖之浩瀚,浩浩之水,不过为我洗身矣!”言罢,胸中豁然大开,目光星亮灼人,劈手夺过刘浓手中鹅卵石,笑道:“此物,归我!”

“理当归君。”

“多谢,此物极珍!”谢奕呵呵笑着。

近日,谢奕心绪极其烦燥,竟然谋生辞任归隐之意,此时繁重桎梏一去,暗觉浑身上下轻爽无比,当即便把那块鹅卵石好生放入袖囊中。

看其模样,好似那圆石珍贵无比。

刘浓淡然一笑,心中也着实替他高兴。

“梆梆梆!”

这时,院内传出三下清脆的报更声,刘浓这才发现,已入丑时三刻,再不休息便将天亮,遂邀谢奕回院安憩。两人边走边闲聊,突然,谢奕眼睛一亮,把刘浓的衣袖一扯,指着远处,轻声道:“瞻箦,孔明灯。”

刘浓顺眼一看,一盏孔明灯穿过竹林之梢,杳杳升向夜空,而在那孔明灯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拍着手欢呼,正是曲静娈,嫣醉也在一旁仰望。

孔明灯越升越高,刘浓微笑仰头。

“安弟!”

谢奕一声惊呼,不知看到甚,目瞪口呆。

刘浓被其声音一惊,心中捉奇,视线离开孔明灯,顺着他的目光一瞅,竟也忍不住一呆。但见在那皓皎冷月下,竹林深处,小谢安手里正捉着一柄小刀片,东一晃、西一剁,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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