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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是康洛特·杜里恩,戈兰提亚公爵领头衔的拥有者,王国的重要封臣之一,在国内的贵族圈子里颇有威望。
安托尼回想起父亲的教诲后尝试着压制住内心深处的不悦感,这名放荡的浪子试图让自己不去计较刚才在那轮竞拍中的失手,但他望着包厢下面为费恩热烈鼓掌的人群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反胃,无名的火苗在他心里蓄势待发使他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徒劳。
从小到大,被地位和金钱哺育长大的他哪里吃过这种亏?
“嗙——!”
“一个半妖精奴隶值一千金币?一个半妖精奴隶值一千金币!?啊?!”戈兰提亚公爵的儿子突然爆发,他愤怒转过身抓起手边的一块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金属质的铁杯撞在包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手里握着支票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他的脑子进水吧!”
“少爷。”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平和地走上前来,“请注意您的举止。领主大人告诫您注意控制脾气,您忘了吗?”
“可我无法忍受被一个傻子击败!”公爵之子带着弩腔回过头去,“而我偏偏还必须被他击败,因为我要保持理智,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把一千金币砸在一个下贱的奴隶身上!”
“那么您已经保持理智了。”老管家恭敬地在他的面前低下头,语调服从但不失主见,“少爷,一个奴隶对于杜里恩家族不算什么,一千枚金币也同样。您是家族、爵位头衔还有戈兰提亚公爵领的法理继承人,这点小事对于您的一生不值一提。”
“但我就是气不过。”
“那么换个角度想想吧。您最后九百金币的抬价让您的对手亏得比预想中更惨,真正吃了暗亏的是您的对手,您才是这场角逐的胜利者,不是吗?”
杜里恩家族的继承人一愣。
就如同老管家所说的那样,安托尼·杜里恩固然不是抱着决不让步的态度要买走展台上的半妖精小女孩。除开最开始的一两次出价,他后来跟费恩之间的竞价完全是想跟费恩恶意抬价,打算让费恩亏得更惨,而最后那九百金币的报价也是在认定费恩还会出价一千的基础上狠下心抛出去的。如此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表面上不太好看罢了。
公爵的儿子抬手捏住下巴,两颗蓝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觉得:“嗯……这说的倒也是。”
随后,他似乎总算在心里认可了老管家的说法,像是要找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故意让包厢里的扈从们听到一样嚷嚷道:“好吧,就像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我是王国的贵族,要优雅,要注意风度,自然不屑跟一个疯子抢奴隶。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它对我的一生不值一提,以后不需要再有人提起。”
站在包厢门两侧和室内四个角落里的扈从们相视一笑,然后又恢复到他们该有的扑克脸。
将自己刚才的失态巧妙地解释一番后,安托尼又转回身来到窗台前的那张软座上坐下。他说服自己镇静下来,眼睛俯视窗子外热闹的会场大厅,脑袋里突然间想起一件事。
“庞博。”
“我在这里,少爷。”
“你的病……怎么样了?”安托尼转过脑袋,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病情似乎有恶化的趋势。”名叫庞博的老管家面露苦笑。
就在四天前抵达休伦格尔后,杜里恩家族的老管家就患上了休伦格尔当地一种奇怪的疾病。老管家的皮肤上逐渐浮现出臃肿的淤紫色斑块,身体慢慢变差,经过一阵打听才得知自己被正在当地流行的紫斑病缠上了。
“那我们明天就返程吧。”安托尼说,“等回到奥尔兰,家族的医生会为你检查病因,我的父亲想必也会找到戈兰提亚最虔诚的牧师来为你驱疫。”
“好的,少爷。”老管家感激地点了点头,“今晚回旅店后,我会整理好行装。”
话落,他又像之前时一样恭敬地站在安托尼的软座旁。
公爵的儿子抬头审视了父亲安排在身边的老管家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包厢一侧的一面墙壁。
会场二楼右数的第二间包厢。他稍微回忆了一下,记得那间包厢的主人不仅从始至终没有对任何卖品出价,而且在他联合其他富人组成临时同盟时连包厢的房间门都没有对他派出去的差使打开,就好像那人的包厢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间还勾起过他的好奇心来。
“什么都不买……呵呵,真不知道我的邻居在等什么。”半晌,这名来自杜里恩家族的贵族少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伸了个懒腰把后背仰靠在软座的椅背上,又把视线投向了包厢的窗外。
包厢的窗外,拍卖会场馆的一楼大厅,展台上的工作人员那钥匙打开囚禁半妖精小女孩的铁笼,然后给小女孩的脖子套上一个带链的皮项圈,把这个被一千金币成交的小奴隶解开绳子后从推车上的笼子里牵出来带到台下。
工作人员牵着连接项圈的锁链走在会场的过道上,被致幻药控制的小女孩神志模糊地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两只小脚在链子的牵引下迷茫地向前行走,没过多久后便被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员领到了费恩的座位边上。
“她是您的了,先生。”工作人员把小女孩领到费恩面前,然后前倾身子将手里的链子递给费恩。
费恩瞧了瞧小女孩,又抬头看了一脸笑意的工作人员,此时他和阿罗约、艾莉娅和雷蒙都不能注意到看客们的目光和掌声里不仅带有祝贺,也充满着讽刺与嘲笑,好像异口同声地在说:“看呐,就是这个傻瓜,他花了一千金币买一个奴隶,傻的可爱。”
费恩把视线聚焦在小女孩的眼睛上停滞了一会儿,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无视工作人员手里的链子,转而伸手牵起小女孩的手将后者慢慢拉到了自己身前。
“把钥匙给我。”费恩右手牵着小女孩的手,左手随后摊开掌心向工作人员伸出。
会方的的工作人员眨了眨眼。
“有什么问题吗?”年轻的圣武士质问。
“没,没什么问题。”工作人员再度露出招牌的微笑,将一枚铁钥匙交给费恩,“她属于您,她被怎样对待是您的自由。”
说完,这名工作人员弯腰冲费恩鞠了个躬,然后经阿罗约之手收走那张一千金币的支票,从众人眼前快速离开了。
费恩无言地白了工作人员离去的背影一眼,之后收回目光注视比坐下的自己还矮一点的小女孩,拿起手里的铁钥匙插进小女孩脖子上那块皮项圈的锁里。
年轻的圣武士轻轻拧动钥匙将锁解开,把小女孩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扔在一边,接着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小女孩的眼前。
“看我手指,这是几?”他看着女孩的眼睛。
半妖精小女孩的眼里没有神色,嘴上也没有回答。
“大人,她身上的药效应该还没过。”阿罗约探过身来提醒费恩。
费恩沉默了半晌,然后抿着嘴点了下头,随后开始观察小女孩的身体,很快发现小女孩只穿了一件薄纱裙的身上到处都是被化妆品强行掩盖住的淤痕,有些严重的伤痕甚至永久地留在稚嫩的皮肤上像一团凝固的黑血,这些肉眼可见的证据似乎都在指责黑心的人贩子平日里对这个孩子的拷打和虐待。
“太可怜了……”艾莉娅怜悯地看着站在费恩身前的小女孩,伸在半空的手想抚摸后者的头发,但又忍不住害怕弄疼这个好像风都吹倒的小动物。
费恩侧过目光看了看精灵少女不忍直视小女孩的翠绿色双瞳,又稍稍扬起下巴看向雷蒙,随后看到雷蒙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气得几乎又想把弧形剑拔出来砍人。
年轻的圣武士叹了口气,准备多提醒未来的剑圣一句,让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正在这时,刚刚安静下来不久的人群又产生出一阵骚动。
“又怎么了?”雷蒙不爽地抬起头。
“看台上。”阿罗约马上发现了异样,抬起手顺着人群目光的方向又一次指往会场的展台。
费恩、艾莉娅和雷蒙的注意力随即像上一次那样在阿罗约的提示下投向展台。这一次,他们看见一个会方的工作人员从展台的幕后端出一块盖上白布的盘子放在展台上的一张桌子上。
司仪和那个端出盘子的工作人员短暂的交流了一会儿,随后拧着眉毛走到桌子边,伸手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拎起那张白布,将其从盘子上揭开,露出被遮盖在下面的东西——一块浸泡在一盘血液里,时不时还在缓缓蠕动的生物脏器。
“那…那是什么鬼玩意儿?”未来的剑圣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内脏。”盗贼青年一皱眉,“好像是某种器官。”
“那是心脏。”艾莉娅眼睛一尖。
“魔婴的心脏。”借助黑暗视觉和高感知的优势,费恩一眼认出台子上的那个生物器官,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德鲁伯爵,提亚马苟斯大教堂……看来你们的嫌疑暂时是洗不清了。”
与此同时。
会场的二楼,右数第二间包厢的主人站在窗前平静地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个人的样貌衰老得令人惊奇,他明明让人觉得只有二十多岁,但却拥有一头苍白的头发和一声起皱的皮肤,整个人骨瘦如材,面如死灰,就像是从棺材里倒出来的一样。
如果阿罗约站在他的面前,年轻的盗贼青年会马上认出他正是在拍卖会开场前用一千金币支票从其手里买走引魂之灯的那个神秘人,而如果把指认他的人换做费恩,费恩会在吃惊过后的第一瞬间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那个来自凛冬北地的梦魇钟塔,被巫妖康斯坦丁最器重的巫师学徒,未来于灾亡巫师会中诞生的第二只巫妖——默弗斯。
默弗斯面无表情地站在包厢的窗前目睹会场的人把魔婴的心脏摆上展台。他不知道这颗魔婴之心是怎么被那些愚昧的黑市商人从散播紫斑病的牧魔教徒手里偷到的,又抱着怎样的打算将这颗恶魔的心脏摆上了展台。
或许,他们在某个巫师学徒的帮助下得知魔婴的心脏里富含魔力,然后企图引诱没有魔法天赋的富人成为巫师将其买走?
也或许,他们只是听说过一些相关的传闻,仅仅把那颗恶魔之心当做罕见物来卖?
默弗斯冷漠地摇摇头。这名未来的巫妖不关心这些,他来到这个拍卖会场只是因为他的性格过于谨慎和小心,于是独自一人混进会场,前来确认灾亡巫师会和牧魔教今夜的计划是否存在某些他没察觉到的漏洞。
现在,计划已经确认完毕,默弗斯从他的袍子里取出一个虚空口袋,再从口袋里抓出一张康斯坦丁亲手交予他的魔法卷轴。
“D’th-Andonop-Cw’Rge”他用枯白的手把卷轴在半空抖开,另一只手拿起身旁的白骨长杖向前高举,无神的双瞳盯住面前的魔法卷轴,苍白的嘴唇快速张合念出一段结构复杂的冷血咒文。
那一瞬间,默弗斯手中的魔法卷轴燃起一团漆黑的火焰烧成灰烬,那根被他举起的骨杖以杖顶的骷髅头为中心扩散出一环无形的魔法能量,那道能量环只用了三秒半的时间便掠过整座会场的上空。
下一秒。
画面回到会场的一楼。费恩坐在普通席区的座位上准备进一步分析手头掌握的线索,却突然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从席区边缘的一排座位处响起。
那个声音像见了鬼似的惨吼到:“亡灵!”
“快跑啊!这里有亡灵!”
第94章灾祸之夜I
坐在会场大厅普通席区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听到了那阵惊恐的喊叫声。虽然场馆内的环境相对嘈杂,但人们的耳朵总是能听到那些声音里带有一个令他们非常敏感的字段,所有人总能听到那些恐惧的喊叫带着“亡灵”这个字眼。
人们内心的情绪很快被不安填满。
然而灾祸降临的速度似乎比这股不安爆发出来的速度还要快。
一个刹那,场馆四壁的火把骤然熄灭,悬挂在穹顶上的水晶吊灯毫无征兆地被几束破空袭来的魔法射线全部击碎,挂灯的灯体随着灯上的碎片哗啦啦地从高空坠落下来,无边的暗黑顿时把整个会场吞进了肚子里,女士们的尖叫立刻响彻一片,谁也不知道第一声惨叫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现场变得混乱不堪,会场的秩序仅仅经过了一个眨眼的突变就落得荡然无存。不一会儿,座位靠外的一些人突然听到一阵阵与惨叫重叠起来的血响,那股刀子切进肉里的溅血声音令他们毛骨悚然,这些人顺着动静的方向转过头,很快看见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幽绿色的火苗。
“是灵魂之火!”一个从奥索鲁尼要塞退役的老兵当场叫了出来。
“天杀的骨头架子。”会场的警卫也是一脸惊愕,“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恐惧随后就像瘟疫一样疯狂传播开来,人群的内心开始颤抖,没人料到圣城的地下会藏有这些杂种。
“大人。”阿罗约像弹簧一样离座,从腰侧抽出短剑护在费恩身侧。
“不要慌。”费恩牵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