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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立汶!”正在水仙开花,一把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眼,看到了急急走进来的钟天明。
柴立汶抬手,摆了摆,微笑:“小明,你迟到了~~~~”
“有点塞车。”钟天明喘着气,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走近这边桌子,却不坐在对面,而是把手臂挽着的大衣给柴立汶披上,轻声说:“吃完东西就回去吧,感冒了就麻烦了。”
侍应生把食物端上来了。
柴立汶笑嘻嘻地拿起刀叉:“我等不及就先叫来吃了。”
“不要用刀子,太危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钟天明习惯性地去夺他的刀,手却无意间碰到了柴立汶的手。
钟天明迅速地弹开,有点尴尬地看着柴立汶。
柴立汶被刺到了,皱眉,低声嘀咕:“我又不是病菌,怕什么啊。。。。。。”
钟天明把柴立汶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细心地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推过去。
柴立汶看着他的动作,心情更加郁闷了,只好低头,像鸵鸟一样吃东西。偶尔抬头,都会看到钟天明温和地盯着他,然而,在彼此对上视线后,天明又会轻轻地转开目光。
“上次的事。。。。。。”良久,柴立汶低声说,软糯粘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
“立汶。”钟天明接下去了,表情很认真,“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能更关心你一点,你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别说傻话。”柴立汶尽量用很平静的口气说,“那只是我一相情愿而已,你没有错,是我不够坦白。”
“。。。。。。”钟天明的眼睛闪过一点波动,随即又隐藏下去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了,就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关系。
“如果不是温扬那个大嘴巴,我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柴立汶继续叉着肉块,动作有点不太自然,“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可以当作不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既然会给双方带来困扰,那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抱歉,没能察觉出来。我太迟钝了。”钟天明说完这句话以后没再出声,十指交握着放在桌子上,默默地看着柴立汶。
可是他很清楚,并不是迟钝,只是因为太过在乎,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畏惧,粗线条,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错过。如果他能勇敢一点,说出来,现在大概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不过这世界没有如果可言。
柴立汶也盯着他,缓慢地说:“你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做最好的朋友。”然后他把手放在钟天明的手上,声音有些颤抖,“是朋友,所以不能爱。”
“立汶。。。。。。”
“你以前说过的,你说,希望老婆生的孩子跟我像,看着他就像看到我。”柴立汶把手缩回来,“谁知钟亦瞳会长得像你,真是失策啊!”他笑了。
“基因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钟天明苦笑,“他的个性越来越像月琳了,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像她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你应该多陪陪儿子,纠正他的脱轨行为!”柴立汶喝了口茶,继续说,“好好对柴月琳,毕竟,她是我惟一的妹妹,我也想她得到幸福。别忘了,当初是你求我帮你追她,你才能追到手的!”
钟天明终于很自然地笑了:“你还记得啊。”
“说起来,还真怀念那个时候。”柴立汶搅着咖啡,银匙碰到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来那家伙还因为我而跟你绝交,真好笑。。。。。。”
气氛融洽,却融洽得怪异,似乎一捅就破。他们只是不停地聊着天,不停地说话。
聊着在什么地方吃了好吃的东西,聊着什么时候去滑雪,聊着柴月琳的脾气越来越臭,聊着柴家那对父母的近况。
像是刚才所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聊得忘了时间,等到柴立汶无意间瞥了眼餐厅墙上的挂钟,这才惊醒,急忙拿了外套起来,奉送一个漂亮妩媚的笑容:“小明,抱歉,温扬应该找我找得疯了,我要走了,这顿饭谢啦,掰掰~~~~”话音未落,人已飘出去了。
“哎,立汶。。。。。。”钟天明拿着柴立汶落下的墨镜,对着门口的方向张了张嘴,笑了,却有些苦涩。
钟天明知道,柴立汶在说谎。他笑起来特别妩媚的时候,嘴唇微微开启,像要邀吻的时候,都是他说谎的表现。
柴立汶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缩缩脖子,看了眼餐厅的门,慢慢往小区那边走去。
“啊~啊~我那像少女一般柔弱的内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他走在路上,怪腔怪调地唱着,晃晃悠悠地拖着脚步,却觉得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十七
柴立汶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电源。立刻就有人打过来了。
是温扬的。
柴立汶嘴巴抽了一下,接听,用机械的声音说:“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靠!你他妈别闹了!我叫你乖乖在家等我,你小子耳朵聋了还是思觉失调?要不是钟天明通知我,我他妈都要报警了你个混蛋!”那一边,温扬怒气冲冲地开骂了。
柴立汶觉得累,也懒得跟他吵了,说了句“我没带钥匙出来,你开门吧”,就切断了通话。
钟天明匆匆结了帐跑出来,正好看到柴立汶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他忙大叫:“立汶!”
听到身后的呼喊,柴立汶打了个哆嗦,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脸都白了,几乎想逃跑。可是两脚像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
当钟天明跑到柴立汶面前时,看到的还是平常那个柴立汶,笑得没什么机心的脸。
“怎么了?”柴立汶微笑着问,插在裤兜里的手用力握着手机。
“这个,忘记了。”钟天明把他拉到路边,轻轻拨开额头上的乱发,为他戴上墨镜。然后端详了一下,温柔地笑笑,说:“我送你回去,反正也就几步路。”说完,捶了一下正在发呆的柴立汶,镜片下的眼睛弯得很好看:“走吧!”
假如换做以前,柴立汶会说“你这么温柔,我可是会更加迷恋你的哦”或者其他什么的,半真半假,反正听的人会当成玩笑话。
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柴立汶微微一笑,拍了一下钟天明:“走!”本来站在柴立汶右边的钟天明,不露痕迹地走到了他的左边。
因为左边更加靠近行车道,而且尘土也多。每次两人并排走,走近车道那边的,都是钟天明。
钟天明痛恨那些灰尘,痛恨那些垃圾食物,痛恨任何有可能伤害到柴立汶的东西,哪怕只是伤害到他的一根手指头。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独占欲?
谁知道,连他本人都不清楚。
两人走到小区的楼下,远远就看到温扬站在铁闸前扮演门神,面色铁青。
“。。。。。。回来了。”柴立汶蹭过去,越过温扬的身边。
“喂!”温扬杀气腾腾,一把扳过柴立汶的肩膀,用力过大,柴立汶皱了皱眉。
钟天明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握住温扬的手腕,沉声说:“放开他!”
“滚!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来鸡婆!”温扬甩开手,顺势把柴立汶拉到身边。
“你弄痛他了!”钟天明抓住柴立汶另一边手。
柴立汶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仿佛看到两人之间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撞击着。
怎么好像小孩子争玩具啊?
“那个,你们能不能别急着神交。。。。。。”他嘴角抽了抽,刚要发表感想,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喷嚏,鼻头红红的。
温扬忙把大衣脱下来,将他身上披的那件钟天明的大衣拽下来,用自己的衣服把他裹严实,说:“怎么出去也不穿多一点。。。。。。”
“要是这么有心,干嘛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钟天明话里带刺地说,拿出纸巾放在柴立汶的鼻子上,语调也放柔和了,“来,揩一揩。”
柴立汶揩着鼻涕,嗓子带着浓厚的鼻音:“那么我先上去了,小明,拜拜。”
“拜拜。”钟天明微笑着说,摸了摸他的头发。
温扬冷哼一声,拽着柴立汶就走。
按下楼下的密码,啪一声,铁门开了,两人走进去,上电梯,按下38楼。
沉默,一直在电梯里蔓延。
38楼到了,柴立汶走出去,温扬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柴立汶转身,等他开门。
温扬抬起头,脸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然后他张嘴,就要开骂。
“我肚子很饿我忘带钥匙我没带钱包我忘了输入你的手机号码我。。。。。。”柴立汶抢先说了。
一滴汗顺着温扬的额头滑下来。
一口气说完,柴立汶闭上眼,老实说,看到温扬,他轻松多了。第一次发现,面对钟天明竟然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他像大鸟一样张开手,把温扬紧紧抱住了,整个人的重量都移到对方身上。
“滚开!你很重啊!”温扬推他。
“不要搞外遇哦~不然我会伤心的。。。。。。”柴立汶下巴蹭啊蹭,手却抓得更紧了。
“什么?”
柴立汶突然放开手,面对面瞪着温扬,没有预兆,眼角涌出了一滴泪,毫无阻碍地滑落脸颊。
四十八
温扬愣住了。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伸出右手,向柴立汶的脸凑过去。然而,那手却在快要碰上的瞬间收了回来。
“快点进来吧!”他说,推开柴立汶,转身往屋子里走。
柴立汶在他背后眨眨眼,把泪水眨了回去,嘴角一弯,!!地跑进屋,往沙发一躺,抱著枕头滚来滚去:啊,还是屋里暖和~~~~
“挺什尸!这可是我跑了几条街买来的!快去洗手啊!”温扬揭开餐盒,粗声粗气地叫,刚才本来气得要打人,却被那滴眼泪给弄熄了火气。
虽然知道是鱼泪,但还是心疼,真是被吃死了!
“哎哟,跟旧情人约会,怎舍得这快回来?”柴立汶停下来,话中带刺。
温扬正在为他切蛋糕,听到这话,他停下动作,那瞬间,他竟然有被人捉奸在床的错觉。
柴立汶就是委屈的正室。(= =||||||)
不过很快地,他冷静下来了,口气很不善:“你跟踪我?”
柴立汶翻身朝里,嘟囔著:“看你红粉的样子就知道了,幸福的家伙!”
“喂,说清楚!”温扬跳起来,一脚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瞪著他,“我已经跟她分手了,难道分手了就不能成为朋友吗?你跟钟天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柴立汶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开始,怎分手?!”这样说著,眼睛又开始发酸。
温扬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踩中了他的痛脚,闷闷地坐下,不再说话。
柴立汶还在自言自语,很像巫婆念咒:“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知道我暗恋了他二十年,现在还大声说话,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以前他不知道,我们还能好好相处,现在倒好,连碰一下手也马上弹开。早知这样就听崔言维的,先上了再说!做爱做爱,做啊做的,爱就出来了。。。。。。那庸医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唉~~~要不现在也不至於不上不下地吊著,妈的亏大了。。。。。。”
温扬忍无可忍,骂他:“操你大爷的!男子汉大丈夫,拖泥带水难看死了!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就不要再回头。人也是这样,放开了就不要再记得。我都能做到,你不是超级没节操吗?没有理由做不到!”
“你以为我不想吗?比起那时,我现在坦率多了,起码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男人!”柴立汶跳起来,叉著腰,一副圆规的架势,“可是为人处世是一回事,怎样对待感情又是另一回事,有些事,说得容易,真要忘掉,比登天还难啊!既然没有办法忘掉,我为什还要为难自己?剔除那一部分不开心的事,我已经拥有了足够完美的人生!足够完美的容貌。。。。。。”
柴立汶还在滔滔不绝,温扬不知道他是乐观得过头还是神经粗到了一定程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看到这样的柴立汶,温扬的心里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