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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唯一幸存的竟然是那位对自己颇有好感的长公主!据探子报,当年农民军逃离京师时将她落下了,后来她隐姓埋名悄悄来到江南,现在就藏在苏州城。
我的公主啊,你可千万不能再出意外,靠着你,我周某才能面南背北!哈哈,原来朝中那帮混蛋,现在不是被砍头就是在满夷手下当官。汉奸国贼的罪名可不轻啊,看你们哪天在我周某跟前跪着拜着以求速死!
“老爷,平虏将军求见!”
“不见!”周志雄的白日美梦被打断,心中十分不快。“慢着!”他忽然醒悟过来,平虏将军不就是自己的那个小心腹吗?“让他进来吧!”
“禀周将军,三军人马在南京城外集结完毕,请将军前去中军帐挂帅出征,收复京师!”万胜急匆匆地进屋报告。
这个王万胜,风风火火的,已当上了大将军还是那老毛病!不过他这么恭敬地来请示我,倒也不易。今儿本将再给你个差事,反正打仗这种既吃力又冒险的傻事我周某是决不会干的!长公主才是这局棋的关键,收复京师有什么重要?
“王将军,本将在江南还有要事处理。我看你王将军年轻有为,这次就由你一统三军,征讨满夷!”
三军统帅!万胜愣住了。周志雄一直为新军统帅,由他挂帅出征顺理成章,因而万胜从未想过自己当主帅。这次出征责任重大,新军大都没有实战经验,而明军更糟,只有打败仗的经历,他们能行吗?我能行吗?
“王将军?”
万胜挺身行礼,他的眼中闪着激动和自信的光芒。“谢周将军提拔!我王万胜一定奋勇杀敌,逐灭满清,光复大明!”
两万新军和三万明军浩浩荡荡地渡过长江,开赴中原。此时万胜并不知道,满清摄政王爱新觉罗·;多尔衮已把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十万八旗铁骑全部汇集中原,在清军铁骑的前面还有吴三桂亲率的二十万降清汉军以及三百门红夷重炮打头阵。他们个个磨刀霍霍,决心与北进之敌在中原平原上一决雌雄!
〖注14〗与许多电影中描绘的不同,古代大炮发射的炮弹大多是实心铁丸弹或铅丸弹,根本不会爆炸,弹丸的杀伤力完全靠其动能。如果地面结实,弹丸呈蛙跳式前进,其射程和杀伤力可显著提高。
上篇 第十二章 决战中原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细雨朦胧中的苏州城愈加显得娇柔妩媚。绿黝黝的小河上,船工摇动着木橹,竹蓬小船嘎子嘎子地驶向一座圆拱小石桥。船上端坐着一位书生,他时不时地将头伸出竹蓬,向前方探望。
小船终于进入桥洞,这儿另有一艘竹蓬船在静静地等候。两船靠近时,书生一步跳上对面的船,而自己的船则一停不停地驶出了桥洞。
他用折扇撩开布帘钻入蓬内,一头跪倒在地。“大将周志雄叩请公主千岁圣安!”
“真是你啊!”竹蓬内的长公主惊喜万分。“周大将军,快快请起!”
这声音如此沙哑,不象她啊!周志雄微微抬起了头。他在眼角处瞥见了公主,心中为之一震。眼前端坐的不是他印象中那位美若天仙的少女,而是一个满脸沧桑、形容枯槁的妇人。但她那双眼睛、那副嘴唇和那神态分明在说:高贵的公主在此!错不了,她的确是长公主,没想到她变得这么多!咳,天仙也好,丑八怪也好,只要能让我登基……
“臣救驾来迟,请千岁降罪!”
“大将军,你快别说了!在这世上我……我就只剩你这一位知心人了!”长公主泣不成声。
周志雄在心中窃喜,一切均在预料之中!
“轰,轰,轰!”大地开始震颤,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升起了高高的烟柱。
“满洲鞑子开炮啦!”有人在喊。一根乌黑油亮的炮管后,露出李铁那半张圆脸。他眯缝着眼看了一会儿,又将头懒懒地缩了回去。“慌什么?他们还远着呢!”
但李铁心里明白,这次新军处境危难。这地方方圆几百里一马平川,显然是辫子军精心挑选的战场。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清军铁骑前面排着密密麻麻的汉军营帐,数量之多犹如天上的星辰;还有那些红夷大炮,炮身上的红飘带连成了一片红云!象是在提醒他们这些汉人兵和大炮不过是插科打浑的,八旗军每天都出动大批马队,绕着汉军阵列狂奔,扬起漫天烟尘。
一阵北风袭来,清军马队的尘土和红夷大炮的硝烟被尽数吹在了新军士兵的脸上。大家顿觉口干舌燥,喉头发痒。李铁忍不住咳了几声。自己有幸领到了王将军的第一号战令:虎口拔牙,而眼前面对的正是老虎的这张臭嘴!
汉军主帅吴三桂骑马伫立在阵列最后,他脑后的长辫在风中飘摇不定,象是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你已是满人的仆从!吴三桂忿忿地将辫子往脖子上一绕,勒马转了三圈。这些天杀的鞑子,在南京吃了亏后学乖了,不敢冒然动用马队强攻,而让我们汉人先杀汉人!幸好他们把大炮也交给了我,让他们自己的八旗炮兵多出一点力吧!“你们几个,快去犒劳那几位八旗老总,让他们继续打,狠狠地打!”
大地又一阵颤动,八旗炮激起的烟柱近了许多。
李铁探出脑袋向远处眺望。密密层层的红夷炮后,辫子兵们正忙着搬运弹药,一桶桶火药堆积如山,看来他们准备猛轰一整天。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忙什么,他心里嘀咕,胳膊短了一截不是?加添炮药!可我听说你们的红夷炮浇铸工艺落后,质量低劣。“辫子同行们,小心啊!”他忍不住朝对面喊了起来。
砰一声闷响,一门红夷大炮炸了膛。无数块粗铁扫过装弹的人群,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条殷红的印迹。八旗炮阵一时间变得寂静无声。
“终于让我们耳根清静了!”李铁转身面对忙碌的属下,“我说,你们的热番薯烤得怎样了?”
“炮总,马上就好。”
李铁又望了一眼对面的炮阵,第五次在自己的长炮管上瞄了瞄。他满意地拍了拍炮身,默默地说:为了浇铸你们这些九斤姑娘,军器局的专家们颇费了一番苦心,可别让我们失望啊!李铁的这些“九斤姑娘”是为使用推力强劲的高纯硝粒状火药而精心设计的野战加农炮,它们管身长,弹丸初速大,弹道直,精度高,性能远远优于那些仿照英国旧炮的红夷大炮。
“炮总,热番薯烤熟了!”
“好,快给他们送去。我们的辫子同行们忙了一上午,正饿着呢!”一颗颗烧得红热的九斤铁丸被火钳夹着送入炮膛。
对于新军火炮的威力,那些八旗炮兵早有耳闻。他们见对方开炮还击,不敢怠慢,全部卧倒在地。一颗颗实心铁丸从头顶上呼啸而过,许多人深嘘一口气。但那口气还没嘘出多久,炙热的弹丸就已纷纷落在了红夷大炮后的火药堆里……
远在五里地外观战的八旗骑兵见远处火光一闪,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巨响。许多马匹惊得四蹄腾空,甩下骑手,落荒而逃;还有些马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东奔西撞,任凭骑手怎么叫唤收缰也不停。八旗兵队形顿时大乱。
“怎么回事?”站在八旗阵列中的摄政王多尔衮气恼地大喊。今早开战前,他忽然犯病,头脑昏沉,现在看到自己的八旗主力如此狼狈,头痛猛然加剧,太阳穴处的青筋在不停地抽搐。
“回禀摄政王,那响声好象是从八旗炮阵地传来的。”
“我们的红夷大炮没事吧?”
象是在回答多尔衮的问题,一根粗大的红夷炮管从天上呼啸而下,重重地砸在远处的空地上,激起一柱烟尘。
吴三桂气恼地在自己阵列中穿行巡视。八旗炮阵附近遍地都是汉军死尸,他心中暗骂:这群满洲蠢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该拿点真家伙给他们瞧瞧,别以为我们汉人不会打仗!“传本帅将令:全军出击!”
降清汉军排着密集队形,一波又一波象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此时,李铁他们早已重装弹完毕,两百门大炮几乎同时发威,一颗颗铁丸弹在敌人阵形中撕开一条又一条血口子。汉军阵脚开始紊乱。
“继续前进,不许后退!”在吴三桂的严厉督战下,惊恐的士兵象被赶鸭一样赶向对面的五列横队。
新军士兵们的心开始突突地猛跳。眼前那涌动的人流如同决堤的黄河水,气势惊人。人潮中开始显出点点寒光。又近了许多,闪亮的光点迅速化为一片刀剑的海洋!士兵们下意识地摸了摸扳机,我们只有一次射击机会,能挡住他们吗?
与他们处久了,万胜可以感受到他们心中的不安。他大喝一声:“这与练兵场上的没什么两样,没有我的发枪令不许开枪!”紧张的手终于停止了哆嗦。
两百五十尺……两百尺……一百五十尺。士兵们开始纳闷,王将军为什么还不下令开枪?他们手执的火绳枪有效射程有三百尺之遥,完全没有必要将敌人放得这么近。他们不知,万胜在作一场赌博,他的宝押在敌军不了解火器操作特性这一弱点上。
一百尺……八十尺,近得能看清敌兵那凶狠却又惊恐的眼神了!可是没有将军的命令,谁都不敢冒然开枪。七十尺……六十尺!
“开火!”万胜端起手枪打响了第一枪。
在山崩地裂般的爆响声中,新军第一线近四千条火枪同时喷出了火舌。火枪在这种超近距离射击,几乎弹无虚发,千余名敌兵立刻倒地毙命。紧接着,第二排齐射打响了,又有无数敌人饮弹身亡。接下来是第三排和第四排,冲在前面的敌兵开始向后缩,与后面上来的挤成了一团。
李铁隐隐地感到王将军在远处望着自己。他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铁砂霰弹,放!”
两百门大炮中忽然喷射出一团团细小的铁珠。铁砂象一张巨网,将人挤人的敌军阵列牢牢罩住,尸体在“铁网”中层层堆积〖注15〗。
“快喊话!”万胜下令。
第二波上来的汉军比较走运,除了在远处遭到几通零星炮击外,还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打击。冲在前面的士兵渐渐地注意到前方有个奇怪的土坎。又近了些,那哪是土坎?原来是自己同伴的尸体!此时此刻,对面的敌手却毫发未损,一个个端着亮铮铮的铁管瞄准他们!
汉军士兵们惊恐至极。对面那些敌手用的是什么兵器,如此恐怖?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地冲上去不等于送死?正在犹豫之际,前面传来了叫喊声:“汉人弟兄们,再往前走必死无疑!我们汉人不想再杀汉人,快跑吧,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快跑啊,他们不杀逃跑的!”有些士兵开始喊着往回跑。
“你这傻蛋别冲了!没看见前面的人全死光了吗?快跑啊!”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溃逃。不多时,冲在前面的汉军士兵全部调头,第二波推着第三波,第三波推着第四波,一波又一波地向后涌,真可谓兵败如山倒。
站在第一线指挥的万胜舒心地笑了。其实,新军枪膛中只剩最后四千发子弹,其余火枪火炮均为空膛,那第二波敌兵是完全能在他们重装弹之前冲上来的。一旦打上了肉搏,火器的优势将丧失殆尽,新军人少必定吃亏。让第一波敌人全倒在一起终于唬住了他们!
“不许跑,不许跑!”吴三桂在阵后绝望地叫喊。他一连砍倒了数十名逃兵仍然无济于事。忽然,人群中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把拽下马来。紧接着,几万只脚从他身上踩过,这个满清走狗死时如一堆粪土。
“我早说了,那帮汉人靠不住!”英亲王阿济格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喊,“摄政王,给我一万人马吧,看我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阿济格是摄政王多尔衮的同母哥哥,众将领由于惧怕多尔衮,即使有不同看法也不敢吭声。可在一旁冷静观战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却毫不知趣地打破了沉默,“武英王切勿急躁!天色近晚,我们的马匹又惊魂未定,依本将看,明日再战不迟。”
众将领不约而同地朝济尔哈朗望去,只见他神情威严,脸上毫无惧色。大家心中感叹:也只有这位德高望重的郑亲王敢说实话。
阿济格的弟弟豫亲王多铎在一旁怒不可遏。“明日再战?郑亲王,你是被宁远城下的那发枪弹打怕了吧?”
郑亲王转头直视多铎。“德豫王,南京之战才过了多久,你怎么如此健忘?”
“你!”多铎张口结舌。他下意识地瞟了瞟自己的摄政王大哥。
“好了,好了,别吵了!”多尔衮厉声道,他的头痛病又犯了。“郑亲王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小心从事为妙!”
晚上,多尔衮的大帐内灯火通明,满清大将们济济一堂。无论八旗将领有多么狂傲,白天亲眼目睹的场景多少令他们心寒。有人建议,对付这支装备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