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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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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
吴长缨 著 


一、夜晚是戏
二、冬天的漏洞
三、空气的鞭子
四、写虚主义
五、影子
六、过时的物体
七、赌徒
八、有罪的鸟群
九、悲伤记
十、大提琴手
十一、欢乐也是戏
十二、河流的下场
后记

 


 
     

    吴长缨:1967年7月8日生于兰州,童年和少年时代分别在江南小镇横林和陕西
西安度过。1983年入南京大学学习。曾用笔名蓝天出版《纯诗》、《神秘的诗歌》、
长诗《自然的王》和《诗歌上帝》(合集)等多部诗集,被称为中国文坛“神秘的
诗人”。近年潜心长篇小说的创作,《欲望船》是他的首部长篇力作,另一部长篇
小说《饲养虎》正在创作中。


 

                              一、夜晚是戏

                                   1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只暗黄色的蜜蜂冲到鹿西窗前的玻璃上,试图趴在
上面,静止不动。几秒钟后又不见了踪影。“它是在回家的途中还是已被雨点打落
在地?它是一个会哭着跳舞的裸体小美人。”
    这件小事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一个秋天。鹿西曾想,人生小路上。这样的小事像
人要小便一样会很多。那晚,少年鹿西还把脸贴在窗口的玻璃上等那只蜜蜂再来。
鼻子尖像一团烂泥一样被玻璃挤成了一个小平面。
    蜜蜂或其他昆虫,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冬天之前,在产卵之后死去。
    对精神的体验无非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回忆,又如用手提一个冬天布满蜂卵的蜂
巢。鹿西,曾通过没完没了的走路、一把纸剪刀和吴羊给他的肖像画接近某种神秘
世界的召唤。远处传来的风声、钟声或人声成为他了解自我的各种功能的最大隔膜。
    时光也从不急着得出结论。这给人以幻想和希望。时间像沙那样从手指间流过,
最后只剩下一副白骨站在那里听世界独自演奏,有宽大盆骨的是女人,没有的是男
人。哈!可悲的手风琴,可悲的断腿流浪艺人,可悲的路经这里的三个表情呆滞的
儿童,谁会想到灵魂出窍?成群的鸟雀又到哪边的树林寄宿去了?谁会想到灵魂又
是怎样交配的?会不会生下小灵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们不会得性病,没有那
种危险。
    十三岁那年,由于看了同桌白小龙借给他的手抄黄书《少女之心》,一种怪火
把鹿西烧得躲进了操场边的女厕所的一个木格里。他躲了足足两个小时,忍受着恐
惧和恶臭。先后大约有十来个女人在他旁边解下过裤子,露出两片屁股。那些窸窸
窣窣的声音发自她们解开或提起的裤子。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这么近地听这些令他极其浮躁的声音。那些声音将会在
他余生的噩梦中缠绕他。在通往繁殖圣地的路途上,悲伤、丑恶、神秘和美丽的事
物始终隐藏在那种潮湿和阴暗的地方,被蛆爬过。你无法选择你的方向和旅伴,无
法看清苍天专赐给你的吸你精髓的女人、她们的腰和她们半垂半挺着的双乳。她们
是欲望工厂。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你最隐密和最忧伤的工人师傅。她们要坐在一
万级以上的青石级上以卖唱或卖身来维生。
    每天,大量垃圾车,符号一样在城市里来来往往。鹿西认为它们正担当为旧世
界掘墓的重任。但垃圾车不靠交配繁殖。它们被人类用另一类工厂大量生产。惊马
靠交配。交配过的惊马逼近了悬崖,坠毁,连它腹中的胎儿也杀。
    对于一切,你必须保持惊马坠崖时的那种飘飘然的半残酷的克制和冷静。你必
须睡在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巨大的裸体美女的腰间,你是她别在腰上的夜壶。你不能
过度喜悦,也不能过度悲哀,这甚至不属于你做人的权利。时间改变一切,但不能
打败一切。但金钱或许可以轻易做到,迷恋财富的人群终会堆满大地。
    清晨,当一辆破旧的垃圾车迎面呼啸而过,鹿西正走在去老粉桥十三号的路上。
那天,他很有些感伤,也有些头痛。甚至想,这么慢慢地走路能否医治他的头痛,
并产生一股发自肌肤深处的欲望。欲望会像雾一样在他的额头上方飘,给他的眉毛
挂上露水。刘冰在那张略带灰暗的床上等他,并不遥远的地方。
    老粉桥十三号,在那里,他爬上一座人间最矮的软山。
    两天前,鹿西就在那里失去他的童贞。那天来得不早不晚。像无声的机器从天
而降,斜斜地切割他的肌肤,直到他的体内充满前所未有的厌恶。两条鱼在空中弯
曲地游来游去,肺叶蠕动。刘冰,冰一样一层一层融化。女人的身体,对于男人来
说,是一块巨大的磨刀石。
    鹿西还通过衣柜上的镜子瞥见自己弯着身子平端着武器或叫做男性工具的造型,
他决不像个男人中的好战士。
    半残酷的过程。母螳螂会咬死公螳螂,它们这种交配结果比人的更充满诡秘和
音乐感。
    

    那天,大汗淋漓的肉体似乎要大病初愈。时光把盐撒在皮肤上,让软刀子在他
们身上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有一首外国歌就唱过:“进进出出!出出进进!你在
身体的隧道里等我!你是今天多美的母狗!”肌体,荒芜的龟裂的中国式的土地,
缺乏向怪诞靠拢的想象力。直到天空唰地塌下来,鹿西又普了一眼镜子里他们俩和
成一堆稀泥的造型。母人没有咬死公人!
    被猫看见的翻了肚皮的鱼儿,搁在退潮的沙滩上,鼓着双眼,吸气吸气并盼望
潮水再来带它们远去。
    这就是性交。娱乐和悲伤。通向死的必经之地,但离死还很远。再拼命的性交
也难马上给你带来死。事后,你最多想死而已。
    几个月前,“你应该去跳舞、劫机或者玩女人。”和鹿西小学、中学、大学都
是同学的老孟曾站在极其耀眼的阳光下对鹿西这样说。那时,这几件事很时髦,足
以让不知深浅的年轻人躲在一角畅谈一番。
    老孟,全名孟爱军,干部子弟。
    当时,他们在钟大校园中最老的银杏树下抽着中国人当时还很罕稀罕的外烟。
据说这种牌子的一盒中有一根有大麻。对面是水泥马路和青砖灰瓦的旧式学生宿舍
楼。
    “可能是第一排的第三根?但我一点也不飘飘然。”鹿西问老孟。
    不时有扇状树叶飘下来,落在他们的脚下。老孟说,就在这棵树下,他摸了他
们年级辅导员张静已开始衰老的乳房。
    “她真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处女,虽然长得还不算难看,但皮肤比树皮还粗,
摸急点要冒火星。乳房都挂下来了。因为她说过我是垃圾生,所以我一定要耍她一
下。骗你是小狗。我们还算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下午三点我俩还在新街口的街心
花园里当众接吻,她闭着眼,表情真够放荡,牙齿还散发出一股让我颇感奇怪的气
味。那气味扼杀了我剩余的欲望。”鹿西认为那气味就是口臭。女人的口臭,可能
和男人的有所不同。他想。
    老孟,似乎对象是母的就行。他说,花粉从不会选择鲜花的外表,只有风才是
真正的使者。他的理论,在人类探索真理的漫长过程中,爱情成为生活的替罪羊,
性交成为爱情的替罪羊,他正是天底下男人们的替罪羊。
    他说:“我是风,是公风,可不是工蜂。再说清楚点,就是男人刮向女人让她
们的花朵受精的风。她们那地方像被扔在污泥里的玫瑰花,你见过吗?”
    鹿西摇摇头。那地方对他来说太神秘。
    老孟常为他的行为找一些并不合理的解释。他以为所有的行为,都是被动的,
被打扫的黑屋、泡洗的袜子。他是无辜的,接受看不见的人对他的挑战,他要乱中
取胜。
    时光流动,空虚和忧愁,就这样夹杂在号称活化石的银杏落叶中袭击他们,使
鹿西产生晕眩,产生因阳光过于强烈而引发的那种晕眩。
    当夜晚来临,城市开始散发一种类似医院走廊中的味道。阴影、无型的手指,
不时擦过咽喉。老孟却突然来了精神,眼睛开始发光。鹿西一度把他比作精神病医
院里比病人病更重的大夫,还以为别人也会跟他一样埋藏着很琐和自卑。
    夜色,的确让老孟突感新的压抑。他们决定去闯新街口的金陵饭店。那幢柱子
一样的白色瘦高形建筑被老孟叫做“地球的生殖器”。当时,这家本市最高档的宾
馆还是四星级,几年后才被升为五星级。门口挂着一块写着“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
的牌子,提醒中国穷人不穿一件好衣服就不要窜入。
    因为心虚,怕被门口的保安挡住,“那样太丢人。不能让人家看出来我们是穷
光蛋。”老孟从后花园翻进去,经过花园、滴水的假山和几棵半死不活的阔叶植物,
又绕过宾馆的内部商场再到大门口。他想假装自己是住饭店的日本客人。
    老孟用他会的极其有限的日语向门外的鹿西打招呼,就差说一通“米西米西、
死拉死拉”了。鹿西就这样第一次进入金陵饭店。他觉得自己正像一块补丁去补在
一顶高耸的华丽高帽上。谁给大地戴了一顶让老孟产生那样的联想的高帽,谁就是
乌龟王八的后裔。鹿西这么想着。
    在穿过大堂的瞬间,鹿西产生了他日后那种思想的萌芽。那就是对于一个不能
均富的社会,你决不能去恨它,否则你会被彻底抛弃。同样你也不能去爱它,爱上
它就像在冬春之际爱上一条华美的大毒蛇。
    生活里有一些你永远用肉眼看不见的蛇,象征有毒也有益的事物。
    快乐和死亡会骑着蛇来,蛇在某个神话里还是处女,她们同时敲你的卧房,爬
上你的床,让你在各种梦想里航行。
    坐在金陵饭店的黑玫瑰咖啡厅,他们觉得自己似乎是这里的不速之客。“我们
就径直进来,一副傲骨,他们可能也不敢挡。”鹿西猜测。
    要了两杯南美现磨咖啡后,他们开始谈论大堂里穿开叉几乎开到腰间的旗袍的
弹钢琴少女。鹿西认为她的她狐臭不狐臭的,嘿,”老孟咽着口水摇着头,“那才
充满原始部落的味道,就像回到野蛮时代。”钢琴声很响,似乎在把他们心灵中看
不见的灰尘一点一点震下来。
    即将迷途的他俩就这样站在旷野中。荒草间仿佛有一个全裸的美女飘散着金色
头发立在黑暗中,她还向他们张开比蛇更软更滑的双臂。她还会蜕皮,会变化。任
何故事的开头总是有点令人紧张和迷惑。
    最后,假装去上厕所,鹿西和老孟逃离了那里。因为要加收服务费,鹿西和老
孟两人口袋里所有的钱加上也不够,鹿西叹道:“这里不属于我们。”逃跑让老孟
慌乱,但他一再发誓要真正地征服那里。
    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他的理想又增多了。“我一定要在这里的大床上,看别
人睡一次女人,比如说你吧。那是一种在那样的高档地方才会产生的情调。”鹿西
看出,老孟说这话的时候已底气不足,全没八十年代大学生的那种意气风发感,表
情灰暗得像条落水狗。
    在认识刘冰前,鹿西恍惚中曾以为男人对女人做那事就像蜜蜂用屁股蛰人那样。
在经历女厕所的冒险后,当天夜里,十三岁的他第一次遗精,并梦见自己变成了一
只流脓的蜜蜂,在风雨中日夜穿行。
    他曾恨过那本被白小龙抄了三遍的黄书,里面那段女主角用被子角对付自己欲
望的描写,令他反感,也使他日后梦遗过多。大毒草就是大毒草,名副其实,这东
西真的毒害青少年。多年来,他还为自己不能成为一只大腿最美,简直是两道雪白
的探照灯光。“我未来的老婆要有这样的大腿,”鹿西说,“我就坚决不出去鬼混”。

                                   2

    老孟则差点因为咖啡的香味和弹琴的旗袍少女流下双重的口水。他认为她旗袍
下的身体一定更美。“看不见的地方才够有诱惑力。”老孟说。
    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后又说:“听说这地方那类女人很多。如果把钱比做大粪,
那种女人就是绿头苍蝇。但这个弹琴少女肯定是卖艺不卖身,她弹琴比我们写字还
熟练,靠手艺生存,让人肃然起敬。”
    另外,老孟觉得自己能喝到这种美味的咖啡简直像是正和金发碧眼的美女在一
起接吻。“日后,我要是有了钱,就请上几个美女,叫她们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
转来转去。我决不碰她们一根汗毛。我要让房间里飘满系着钱的气球,我却只喝咖
啡,仅仅喝咖啡。”
    他们旁边,有一对外国人,似乎在用英语轻声交谈。男的把手放在女的膝盖上,
极轻地摸索。就此老孟发现那女的裙下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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