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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个不能均富的社会,你光会想,并想对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现实一点,
他鹿西需要维持的东西除了生计外,还有云里来雾里去的这段可能正和其他男人分
享的爱情,还有对愈发衰老的父母亲的发自内心的悯怜关怀,还有很多很多。
欲望有各种形式,也有各种外表。
有一天上午,大概在十点左右,太阳还没有爬得太高。鹿西突然想起过去他生
命中除袁星外的几个女人。刘冰、李飞、还有赵宁。他有点犹豫,不知赵宁能不能
算一个。
太阳光轻柔得就像是她们擦过他身体的影子。那些影子让他感到一阵快乐。我
拥有过她们。我曾在黑夜的内部穿透了她们揉曲的影子。
鹿西想,男人和女人,树根和泥土,生和活,都没有错。作为一个成人,你要
学会无原则的宽容,你要忘记你的痛苦和你的快乐,你不能再在夜半因做梦尿自己
的床。”
但当吴羊在梦里梦见自己的富婆前妻宽大的身体,听到她喊他是一匹快马,有
时他会忍不住尿床,或称为小便失禁。他会梦见自己真的有四只雪白有毛的马蹄,
并陷进布满水草的沼泽。他身体的四周都是水。有人还喊:“不久这个城市包括整
个世界里也都会是水。”然后他百分之一百就尿了。这事他羞于告诉任何朋友。
他的第二次股票生涯一开始时极为顺利。几乎是他买什么什么就涨。卖什么什
么就跌。大户室里的人都一窝蜂地跟着他操作,买或是卖。他们封吴羊为股仙,建
议吴羊的股评笔名“大笨牛”改为“大金牛”,吴羊却说:“你们懂什么?牛越笨
走得就越慢,牛市不就越长?”吴羊的咨询公司名气也越来越大,请吴羊做操盘手
的人多了起来。
几个大户叫道:“‘大笨牛’,你是我们这个船队的领头羊。大海航行就全靠
你这个舵手了。”吴羊开怀大笑:“我可不是就叫羊吗?”大户们还学着上海的流
行叫法也叫吴羊为吴百万。
有一回,电视台的记者采访吴羊,她问:“你在股市里拼搏几载,已赚了多少
钱?”吴羊非常有风度地抿嘴一笑:“他们不是也叫我吴百万吗?就这个数。”
“你有什么要告诫其他股民?”
“你只要战胜了贪婪和恐惧,你就会不败。”
她又问:“请问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吴羊说:“赚到两千一百万。一千万留给自己和子孙,够了吧?物价不会涨得
那么快吧?一百万捐一个希望小学,现在社会上不是时髦这样做吗?”
他清了一下嗓子,又说:“剩下的一千万建立一个全国最大的绘画诗歌综合成
就奖。规模起码是中国诗歌界和美术界的奥斯卡。不过第一年我要开后门奖给自己。
这最后一句是玩笑话,你们可别播。可能我说的都有点开玩笑,你们都别播算了。
哈哈!”
但电视台当晚还是播了对股市新秀加股评家吴羊的专访节目吴羊趁兴还给鹿西
和老孟打电话:“你们把钱全拿来给我,我包你们赚钱。赔了算我的。那些小鱼小
虾的钱太好赚了,他们居然迷信我是股仙。不赚他们的钱对不起你们家的灶神爷。”
对于鹿西和老孟表示的胆怯和对他的不信任,吴羊不得不放声嘲笑:“股票是
赌?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起码临你死的时候,可以问心无愧地问自己,这辈子
你有没有为中国的股份制改革豪赌过一场?这不是一场一般意义的赌。”
那段时间,他股票帐号上的股票市值扶摇直上,现在他已具备了和潘笑的最新
一代导演男友比钱的勇气。不过,他很快又听说,选美入围小姐潘笑又换男朋友了。
这回,她换了一个香港烟草商,钱多得听说可以把房间填满。虽然人长得肥一
点,脸长得歪一点扁一点,但他的钱吴羊看来是几辈子也赶不上了。而且那个烟草
商还要支持潘笑进军香港影视娱乐圈。
据说,最近潘笑在苦练粤语,还拜了一个著名声乐女教授学声乐。她还扬言不
管拍三级、两级还是没有级的,反正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亮相的机会。
这样子在股市扒扒钱是永远也不会及那个烟草商身价的一个零头了。好在吴羊
又在一张小报上看到一则配发了两个狗男女的彩照的消息。上面写那个烟草商一贯
喜欢金室藏娇追女星,最近可能手头不太宽裕,只好降格以求,居然选上了物美价
廉的大陆妹。
这话让我有点解气,她被别人当便宜货。吴羊想,潘笑在那个烟草商的床上,
说不定和他在前妻谢艳艳的床上一样,恶心后悔都来不及。她一定闭紧眼,把那猪
头港商想象成我的英俊模样。我以前不就那样干过了吗?
那滋味绝不好受!钱让有些女人牺牲得太大。
吴羊决定用另一些快乐来冲淡他埋藏在内心的那杯浓茶。他像换衣服一样更换
女人,拿他对鹿西说的话是:“我找她是看得起她,是她的光荣。”他还说:“活
在欲望之海真快活!这辈子在女人的数量方面我是够了,赶得上你我老爹几十辈子
了,死了也没太大的遗憾。不死我就继续努力,挑战自我的极限。”
终于在和一个号称报界一枝花的中年女记者周露急流逢险滩般遭遇了仅仅三天
后,他发现自己有了问题。他想起在南边的海上大桥上碰至那个扬言要自尽的白裙
女人的话,他想,这么简单?我得病了。看来这类女人不如“鸡”懂得处理这些问
题。
我不是也不懂吗?吴羊并不觉得这事故太恐怖。这是上帝让人类为追求过度的
快感而付出的代价。
4
鹿西陪吴羊去看病。那天人很多,连门口也挤满了人,吴羊等了一会,汗就流
了一脖子。他突然扬起手中的大哥大,喊到:“让开!我看梅毒!”人们都极为惊
恐地闪开,为他让开了路。吴羊冲到最前面,发现当值的女医生还和他跳过一场舞。
吴羊想,虽然跳舞不传染,但她一定还是在庆幸,她还没来得及和我跳第二场
舞。
验过尿和血后,吴羊被告知得了淋病。还好不是梅毒!不会致死。听说鹿西的
一个朋友就是得梅毒死的。门外的那些人居然那么怕梅毒。苛政猛于虎,梅毒猛于
苛政。就不知他们对淋病的反应有没有这么强?吴羊想。
然后,他被继续告知,这个病的确不是太严重的性病,淋病只是众多皮肤病的
一种。但如果变慢性病,到老了以后可能输尿管会因此缩细,以至尿不出来。
“那样要在腰上开一个口用管子导尿。”那个女大夫好像丝毫没吓唬吴羊的意
思。她还拿出一张表让吴羊登记,说政府会跟踪观测这些病人。而因为她真认识吴
羊,吴羊也就没有了留假名假地址的机会。
鹿西站在一边说:“要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得这个病,我猜那肯定不比反对领袖
的罪轻。那时候全国已消灭了这种病,发现了患者还不要追查到底。那就不是今天
这种登记登记就可以过关的事了。”
吴羊连连苦笑:“以前传我有,这回是真有了。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从那边带回
来的,到今天才发作。”临别,和他不可能再跳第二次舞的女医生还告诉他:“以
后做爱要戴套,就是戴也有得性病的危险。”
以后,就要隔一层橡皮胶,再无水乳交融的感觉?男人和女人再无法彻底联在
一起?小时候,他把那套子当气球吹,让它们在家里飘来飘去。招来了父亲的一顿
毒打。所以他对那东西生理上就有反感。
过去,吴羊为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他要逢场作戏玩到直至完全忘记潘笑的名字。
现在看来,还是治病比忘记潘笑要紧。何况,还要使用让他有生理反感的用具。
“听医生说,用抽水马桶、浴缸也会传染。为了朋友们性生活的安全,最近我
就不去骚扰你们了。但千万不要当我是洪水猛兽,得性病的人也是人嘛。”吴羊分
别的时候对鹿西说。
他还给传染源周露打过电话,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她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
“怪不得我也不舒服。把你开的药分我一半。也不知是哪只王八带的菌,我总不会
天生就有这病吧?那我更要报复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三八男人,我要多传染几个,
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吴羊用医生的口吻警告她:“病重了你会不育的。”
周露一阵嘎嘎浪笑:“还育个屁!老娘的儿子其实也比你小不了几岁。”
几天后,吴羊去一个上市公司搞调研。在那里,他碰到了他人生道路之中迟早
要出现的一颗灾星。那人就是鹿西和老孟的同寝室同学,曾因想当美国总统被关进
精神病院的吉它兼笛子手“白狼”。
吴羊说:“我在研究你们公司的报告时看见你的名字,我打电话给鹿西,他非
说是重名重姓。”如今已是这家大公司副总经理的“白狼”,坐在一张奇大无比的
写字台后,他说:“别说鹿西想不到,我自己还想不到哩。”
“对老朋友我才告诉你。是我跑了几年,才让这家公司上了市。我救了它。救
了上万要下岗的工人兄弟。别看我是副的,但这里我能说了算。我是他们的救星。
过去我想当美国总统,看来今生今世是不可能了。我已跑了十来趟美国,还在那里
办了分公司。我对美国和美国的金发红发女人再没任何神秘感了。反正是用你们这
些热情的股民的钱,多得用不完,有的还被拿去放高利贷。放高利贷给别人去炒股,
就比自己炒要安全,更比搞生产来得快得多。”副总“白狼”夸夸其谈。
吴羊说:“听你这么一讲,我哪敢再买你们公司的股票。”
“白狼”说:“越知道越不敢买。我们自己公司的职工手里的内部股一上市,
他们就拼命抛,好像那是定时炸弹。我就跟他们说,忍一忍吧,他们也不肯。到时
候后悔也来不及。今年我们的分红好得不得了,大送股。反正不花钱。到时股价肯
定翻翻。其实什么利润,还不是我说了算。今年我心情好,分红就好。明年我心情
不好,就不分红。我告诉你这信息,是看在鹿西和老孟的份上,外面的大户买我这
信息起码要花十来万。”
“白狼”还请吴羊豪宴了一顿。“白狼”有点不胜酒力,问:“现在你有钱了,
你的烦恼是什么?”
吴羊实话实说:“我有性病。”
没想到“白狼”哈哈大笑:“风流病!看来这年代时代英豪们的烦恼差不多。
我也有过,是在美国考察时得的,幸好不是艾滋病,被我用美国的特效药治好了。
这事你可不许写在股评上,说我用股民的钱玩女人和治病。那我们公司的股票不就
玩完了,到时候怎么再配股圈广大股民们的钱?”
“白狼”眼看就要倒下了,但口齿还算清楚,最后他说:“分红的事你只能告
诉鹿西和老孟两个人,你跟他们说,就说我说的,让他们也买点赚点。我得性病的
事就别说了。别把他们吓得不敢来看我!如果鹿西要来,就让他把一把对我有纪念
意义的纸剪刀带来还给我。”
吴羊也一阵大笑:“风流病,不风流哪能得?不得这病算什么当代的风流人物。
得这病就像赚钱,不是人人都可以达到的境界。想赚就能赚到吗?”“白狼”说:
“那是比弹古典吉它还高深还美妙的境界。哈哈哈!我喝多了!”
回来后,吴羊决定集中一切力量,把全班筹码都押在“白狼”公司的股票上。
连鹿西和老孟被他说得也买了一点。老孟最犹豫,他说:“‘白狼’那小子上学的
时候就疯疯癫癫的,别把我们害了?”吴羊说:“不疯怎么能救活那么一大间公司。
他学经济比你俩学得透。人家是大智若愚,大智若癫。”
那一段时间,吴羊认为胜利或者称曙光就在眼前,虽然漫长的等待让他自感有
些痛不欲生,甚至让他再次拿起笔,要写几句诗。
面包会有的,性病会好的,等诗写好后,钱会飘下来,比雪还多。
5
回国以后的这些日子,老孟觉得自己最大的发现就是东西实在便宜。他有点沉
醉在自己的爱情和金钱的双丰收里。
不劳动,也不会坐吃山空,这是一个多高的人生境界。
他只要再等几年,就可以和赵红结婚生子。到时候他真的就拥有了一切。
当赵红同寝室的女同学问他,他总是说:“报上不是说在日本搬尸体赚钱嘛,
我干烧尸体的活,也赚钱。”大家纷纷议论赵红找了个日本大款,老孟便说:“我
要声明我是中国人,在日本干过苦力。骗你们是小狗,这点钱在日本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