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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父亲吗?”
岳帆笑了笑,点点头说:“我非常理解你的急切心情,现在我让你确认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免得你不相信我。”
岳帆要了高原的手机,拨了一个座机号码,然后递给高原说:“这是你父亲所在学校的办公室电话,你直接要高远翔老师就是,但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要你找他的。”
高原接过手机,放到耳旁,那边已经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凯旋中学,请问你找哪位?”
高原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说:“你好,请问这里有个叫高远翔的老师吗?”
中年女人说:“你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就是高远翔,请问您是哪位?”
高原的心脏怦怦怦地狂跳不止,他问:“您真的是高远翔先生吗?哦,您先别问我是谁,请问高先生,您认识棉兰县棋盘镇一个叫许欣然的女人吗?”
对方显得有些疑惑,他问:“许欣然?”
高原说:“是呀,高先生,二十六年前,您是不是去棋盘镇写过生?有个叫许欣然的女教师是不是跟您谈过恋爱?”
手机那头沉吟了一会,似乎在回忆,然后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是谁,你跟许欣然是什么关系?你来找我做什么?”
高原意识到对方已经含糊地承认了那段往事,于是他简要地把母亲这些年来的悲惨经历以及妹妹患白血病急需救命造血干细胞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对方听完后,似乎也很激动,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吗?”
高原鼻头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他哽咽着说:“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高原。”
对方充满愧疚地说:“高原,我对不起你和你妹妹,对不起你母亲,当初是我抛弃了她,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内疚,良心不安。高原你快告诉我,你妹妹现在住在哪里,我马上赶到医院去看她。”
高原把妹妹所住的医院和病房号码告诉了对方。听完后,那个男人说:“对不起高原,我现在要去上课了,等过四十分钟我下课后你再打这个电话跟我联系。”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时,岳帆笑眯眯地问高原:“你父亲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就存在你的手机里,他在市区中山路的凯旋中学,你随时可以找到他。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高原激动地说:“没问题没问题,岳先生,我不会违反诺言的,喏,钱都在这里,你数数。”
高原已经对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完全没了戒心,他把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递了过去。岳帆接过塑料袋,发现里面有厚厚一叠百元面额的钞票,他数都没数就对高原说:“小伙子,祝你和你妹妹好运,再见!”说完就把塑料袋放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然后迅速发动引擎,一溜烟开走了。
四十分钟一到,高原就迫不及待地按了重拨键,打通了岳帆刚才存在他手机里的那个座机号码。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有人接,是个女孩清脆的声音,问高原找谁?高原说我找你们学校的高远翔老师。对方诧异道:“高远翔老师,你打错了吧?我这里是公用电话,不是学校,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高原一听,一股凉气从身体深处飕飕地往上窜,虽然是烈日当头,却感觉浑身凉得直打寒噤。高原赶紧拨打岳帆跟他联系时使用过的那个手机号码,但系统提示已经关机,高原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骗子,那个叫岳帆的男人一定是在和同伴演双簧,故意设置好了圈套让他钻。高原顿觉天旋地转,他站立不稳,瘫软在地。整整一万块钱哪!高原要辛辛苦苦地打近一年工,而且要不吃不喝才能存下这笔巨款。更让高原沮丧的是,原本以为即将找到父亲,谁知父亲的下落依然无迹可寻,妹妹即将得到造血干细胞的希望又无情地破灭了!高原懊恼地死劲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他万分后悔出发之前没有听从卓瑶瑶的劝告。
突然,高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神经质地跳起来,去摁接听键。是个卓瑶瑶的声音:“傻小子,你现在干吗呢,是不是后悔得想上吊啊?哈哈,我告诉你高原,那个骗你的臭男人被我手下的兄弟逮住了,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估计得到医院里躺个十天半个月的。钱我给你抢回来了,一万块,一分不少!我现在回瑶池旅社,你也赶紧给我回来,把钱放银行存好了……”
原来,高原打车去市南郊人民公园见那个叫岳帆的爆料人时,对高原放心不下的卓瑶瑶就带着胖头、阿凯等人开着丰田“陆地巡洋舰”悄悄地跟在的士后面。到公园后,卓瑶瑶把车停在离纪念碑较远的一个停车场,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高原这边的动静。那个摩托车手拿了钱离去后,卓瑶瑶很不放心,就开车追上前去想亲自询问一下。摩托车驶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摩托车手瞅瞅四下无人,立即从后备箱里掏出一块车牌,然后迅速把现有的车牌换下来。摩托车手的这一举动让卓瑶瑶立即明白他行事有诈,肯定是他骗了高原,然后担心高原报警,警察会循着车牌追踪到他,所以预先准备了两块车牌,最先的一块自然是假的了。
卓瑶瑶立即驾车挡住摩托车的去路,胖头、阿凯、大牛均跳下车,横着膀子,把那个男人围在了中间,不仅让他把刚才敲诈高原的钱全部交出来,还暴打了他一顿。
四
这一次重归于好,无疑使高原和卓瑶瑶的关系更深了一层,但他和卓瑶瑶手下那帮男孩之间的敌意同时也深了一层。尤其是当卓瑶瑶在大家面前一点都不避讳地“高原哥”长“高原哥”短地亲昵叫着的时候,那一双嫉妒、艳羡、失望、不服和恼怒交织在一起的目光像一把把投枪和匕首,简直能把高原杀死!
这天上午,是个星期六,高原终于按捺不住地拨通了那张粉红色名片上的办公室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他,韩雪曼记者此刻不在办公室里。高原于是又拨打了她的手机号码。接通的一瞬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忘记了该说什么,直到对方“喂”了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你好,是韩记者吗?我是高原。”“高原,哪个高原?”韩雪曼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的朋友名单里有这个人。韩雪曼的这一迟钝的反应让高原多少有些沮丧,他提醒说:“韩记者,我就是那个在街头拉小提琴卖艺,寻找父亲的人,你说要采访我的,但那天你有事就先走了。”
韩雪曼很快想起了那个穿着打扮像民工,但拉小提琴的神态又很贵族的奇怪的小伙子,她说:“哦,对不起,你别介意,我昨天晚上刚从台湾采访回来,前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整天晕头转向的,你的事我一时没想起来,怎么样高原,你父亲有下落了吗?”
高原说:“韩记者,我知道你们做记者的工作都很忙,没关系,你忙完了自己的事之后要是有空,就过来跟我聊聊吧,我父亲还是没有任何下落,我想得到你们新闻媒体的帮助。”
韩雪曼飞快地想了几秒钟,然后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九点半,这样吧,我们十点整在前进二路的老树根咖啡厅见面,先简单地聊一下。”
高原找到和韩雪曼约定的见面地点并不顺利,他坐公交车坐反了方向。他直到十一点钟才找到前进二路那家叫做“老树根”的咖啡厅。在转乘的公交车上,他就意识到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难以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于是给韩记者发了条短信,谎称路上严重塞车,可能要晚点才到。事实上高原晚到了整整一个小时。看见韩记者没回短信也没回电话,高原心想她肯定还在咖啡厅里等着他。
高原气喘吁吁的赶到老树根咖啡厅时,韩雪曼已经不在那里了。正懊丧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正是韩雪曼的,她说久等他不来后,就先走了,去赴一个饭局,如果他中午有空的话,就在一点钟左右到翠微路的五月花大剧院十八楼的日式茶馆裕和堂里聊。韩雪曼还抱歉地说,她刚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停了,就到电信营业厅交了话费。
五月花大剧院是这座省城的标志性建筑,高达四十六层,其实只有一二三楼是看电影的地方。虽然五月花大剧院顶层的豪华旋转餐厅消费很昂贵,但韩雪曼还是常常到这里来吃饭,透过旋转餐厅的落地玻璃幕墙,可以鸟瞰到整座城市的风景,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是她骨子里所喜欢的,她觉得在这里吃饭显得有身份,显得大气。
确切地说,韩雪曼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她九岁的时候,身为省杂技团团长的父亲在一次率团赴美演出时因为车祸不幸遇难,母亲从此没有再嫁。母亲没有再嫁的原因最初是由于找不到别的男人能够取代亡夫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后来则是因为她深深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而这个有妇之夫不可能为了她离婚。韩雪曼的母亲林丽珠是省妇联副主席,她和那位有妇之夫的交往一直都很小心诡秘,就连韩雪曼,直到考入大学前,也不知道母亲竟然和一位有妇之夫私通多年。在韩雪曼即将启程去北京读大学的前一个晚上,一个叫魏枫的男人赶到她家,和她母亲一起为她举行了饯行宴,并送给她一个进口的笔记本电脑。宴席结束后,魏枫又匆匆离去。林丽珠这才在女儿疑惑的目光中把自己和那位有妇之夫的事和盘托出。韩雪曼是通情达理的,她理解了母亲的苦衷。
魏枫是响江市的市委书记,口碑极佳。但魏枫的婚姻是不幸的,妻子庞菲和他结婚后没多久,因为脊髓瘤手术失败引起全身瘫痪,他不离不弃,二十多年如一日地照顾着病妻,这事曾传为佳话。由于妻子有病,魏枫和她根本没有夫妻生活,更没有生育后代。韩雪曼并不觉得母亲的第三者身份是可鄙的,她认为魏枫和病妻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两人之间有的只是相濡以沫的亲情,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韩雪曼还认为,如果不是魏枫出于一个丈夫的责任义不容辞地照顾病妻,他和她母亲早就相守在一起了。2006年春节前夕,魏枫的妻子病重去世,没有了尴尬身份的羁绊,林丽珠和魏枫的关系才渐渐明朗了些。
这个星期六,韩雪曼原本打算在五月花大剧院的豪华旋转餐厅和母亲、魏叔叔以及宋耀伟吃顿午饭,饭后和母亲去看俄罗斯剧团演的经典歌剧《波西米亚》,以便好好弥补这次出远门对母亲亏欠下的天伦之乐。但高原的一个电话打破了韩雪曼的安排。韩雪曼在老树根咖啡厅一直等到十点半也没发现高原出现,而且连短信和电话也没来一个,她就有些生气,心想这个小伙子太不厚道了,如果因为塞车迟到或者突然有什么事不能来了,也应该说一声啊,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傻傻地干等下去呢?等到十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依然没有高原的任何消息,韩雪曼简直有些愤怒了,她立即买单走人,因为她还和母亲、魏叔叔以及宋耀伟约好了十一点半在五月花大剧院的旋转餐厅里见面呢!
到达五月花大剧院后,韩雪曼在停车场泊好车,上观光电梯直达顶层的旋转餐厅,进入预定的一间贵宾包厢里,她发现父母和宋耀伟都还没来,就拿出手机准备给他们打电话,问问到了哪里。没想到一拨手机就被系统告知已欠费停机。韩雪曼这才意识到高原可能有事耽误了,没及时联系上她。于是赶紧又下了楼,到附近的电信营业厅交了话费。手机刚一开通,韩雪曼就收到了高原先前发的一条短信,抱歉地说他路上塞车了,可能要晚点才能到。韩雪曼觉得自己错怪了高原,心下有些歉疚,于是马上给他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再次约他中午见面聊。
包厢门推开的时候韩雪曼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完了一听椰汁奶茶,她看见进来的不仅有自己的母亲、魏叔叔、宋耀伟,还有宋耀伟的父亲市政法委书记宋石山和母亲张娟,以及自己的舅舅林俊雄。魏枫和宋石山很早就相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魏枫还在市宣传部当副部长的时候,就和时任市公安局鼓楼分局局长的宋石山认识了,两人一见如故,自此走动频繁,是亲如一家的老熟人了。
林俊雄比姐姐林丽珠小七岁,他是响江市锦华集团的董事长,资产过亿,靠贩卖假酒假烟起家,并因此坐过两年牢,后来到俄罗斯倒腾服装发了大财。韩雪曼的男朋友宋耀伟是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多次破获过公安部挂牌督办的大案要案。尽管追求宋耀伟的人也不少,但他对那些女孩毫无兴趣,他从见到韩雪曼的第一眼起就暗恋上了她。宋耀伟工作起来像个“拼命三郎”,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向韩雪曼证明他的出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