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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护理。
经过了前天夜晚的发现之后,安吉拉有意回避使用厨房的餐桌,把晚餐安排在了餐厅进行。因为只有三个人吃饭,家具又很简单,所以餐厅看上去很大。为了使餐厅变得舒适一些,她在壁炉里生了火,在餐桌上点了蜡烛。尼琪抱怨灯光太暗,几乎看不清桌上的食物。
吃完晚饭之后,尼琪要求看半小时的电视。戴维和安吉拉仍在餐桌旁坐着。
“你不想问问我这一下午是怎么过的吗?”安吉拉问道。
“当然想问,”戴维说,“过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安吉拉说。她告诉了他自己同保罗·达内尔及巴顿·舍伍德关于丹尼斯·霍奇斯的谈话内容。她承认说,戴维认为城中的一些人知道谁是凶手这种估计可能是对的。
“谢谢你对我的表扬,”戴维说,“但我不愿意你去多管霍奇斯的事情。”
“为什么?”安吉拉问道。
“有几个原因,”戴维说,“主要是因为我们俩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除此之外,难道你不觉得你有可能会问到凶手本人吗?”
安吉拉承认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戴维没有听她讲话,而在凝视着炉火出神。
“你好像心不在焉,”她说,“出了什么事?”
“我的又一个病人正在特别护理部为自己的生命而斗争呢。”
“对不起。”安吉拉说。
“这是又一次灾难。”戴维说。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声音在颤抖。“我在努力对付它,但很难。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坦白地说,我担心她会像克莱伯和塔洛一样死去。也许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做医生。”
安吉拉走到桌子对面,用胳膊搂住戴维。“你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她低声说,“你有真正的天赋,病人都爱戴你。”
“他们死的时候并不爱我,”戴维说,“当我坐在办公室中波特兰医生自杀的同一个地方时,我开始想,我现在懂得了他为什么要自杀。”
安吉拉摇着戴维的肩膀。“我不愿意听你说这种话,”她说,“你又同凯文·扬森说什么了吗?”
“没有谈到波特兰,”戴维说,“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你感到沮丧吗?”
“有点,”戴维承认说,“但并非不能控制。”
“如果不能控制了,请你一定告诉我,好吗?”安吉拉说。
“一定。”戴维说。
“这个新病人得的什么病?”安吉拉问道,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这正是让人感到烦恼的原因之一,”戴维说,“我真的搞不懂。她住院时患的是窦炎,注射了抗菌素之后已有所好转。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后来又得了肺炎。她开始时困倦不堪,后来变得对任何事都十分漠然,最后又发生痉挛现象。我请来肿瘤医生、神经科医生和传染科医生给她会诊,但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这样,你用不着太苛求自己。”安吉拉说。
“除非我不负责任,”戴维说,“我是她的医生。”
“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安吉拉说。
“谢谢你。”戴维说。他伸手在安吉拉的肩上捏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所以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不幸的是,你什么直接的忙也帮不上;你只要理解我为什么不想要你去多管霍奇斯死亡的事就行了。”
“我只是不愿这样不了了之。”安吉拉说。
“但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戴维说,“你不知道自己在反对谁。不管是谁杀害了霍奇斯,都不大会因为你的四处打听而欣喜异常。
谁知道这个凶手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就像他杀害霍奇斯那样。”
安吉拉望着炉火,那白炽的炭火使她感到迷惑,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一样。对她的家庭潜在的危险促使她想要解开霍奇斯被杀的秘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调查本身就可能将她的家人置于更大的灾难。她所要做的一切就是闭上双眼,看看她厨房中那鲁米那药剂发出的光辉,或想到解剖房中X光片上显示出来的那些可怕伤痕。这一切都使她知道戴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会使用那种暴力的人,别人是不应该去招惹的。
第十六章
10月23日,星期六
戴维心中担忧着玛丽·安的病情发展,天不亮就起床悄悄地出了门,没有惊醒安吉拉和尼琪,骑上自行车出发了。当太阳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时候,戴维已骑过咆哮河。天气如昨日清晨一样,寒风凛冽,又一层厚霜覆盖在田野和光秃的树干上,晶莹透明。
戴维清早的到来令特护部的值班护士十分意外。尽管玛丽·安曾一度出现严重的腹泻,但她的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戴维为护士们取得如此大的成绩而感到惊喜,她们的同情心和敬业精神值得称赞。
戴维又从头回忆了一遍玛丽·安的病情,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新的解决办法。他甚至给波士顿一位过去的教授打了电话,知道这位教授有着长期早起的习惯。在听了病情介绍后,教授自愿立即来一趟医院。戴维被教授的责任感和慷慨行动深深感动了。
在等待教授到来的同时,戴维巡视了一遍他的其他住院病人。每个人的情形都很好。他考虑过让乔纳森·埃金斯出院,但最后还是决定再等一天,待他的心脏状况确实稳定之后再说。
几小时以后,教授驱车赶到。戴维在介绍玛丽·安的病情时又如同回到了大学的学习时期。教授专心致志地听了介绍,并极其仔细地给玛丽·安做了检查,最后,又详细地查阅了病情记录。可是,即使是他也没有提出任何新的见解。戴维送教授上车,感谢他不辞劳苦地跑了一趟远路。
戴维在医院无其他事可做,便骑车回家。由于还在懊悔上次进行网球比赛后与凯文·杨森之间所发生的不愉快冲突,他没有参加这个星期六上午的篮球比赛。鉴于自己目前情绪烦躁,戴维认为这一周最好回避一下凯文·扬森那令人不愉快的争强好胜性格。
他到家时,安吉拉和尼琪刚好吃完早餐,戴维取笑说她们浪费了半天的光阴。安吉拉照料尼琪做呼吸系统疏导治疗练习时,戴维下到地下室,取下了围绕犯罪现场的黄带子,然后从通向户外的台阶,把一些外重窗搬到院子里。
他刚安好一楼的窗户,尼琪加入了进来。
“我们什么时候……”尼琪开口问道。
戴维一面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尼琪小声,一面用手指着旁边可以看见安吉拉的厨房窗口说道:“我们打扫干净后马上就去。”
戴维让尼琪和他一道将纱窗搬进地下室。他本可以自己轻而易举地做这件事,这样只是为了使尼琪感觉到她也在帮忙。他们把纱窗靠在堆放外重窗的楼梯底部。
做完以后,戴维和尼琪告诉安吉拉他们要去镇上商店里买东西,随即二人便骑着自行车兴高采烈地上路了。安吉拉很高兴看到他们愉快的样子,虽然自己感到一阵孤独。
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安吉拉心情开始有点紧张不安了。她注意倾听着空房中发出的每一个细微的响声。她极力让自己沉浸在阅读的书中,但不久,她便起身锁上了门,甚至关上了窗户。最后安吉拉来到厨房里,不禁又想起墙壁上留下过的血迹。
“我不能像这样生活下去,”安吉拉大声说道。她意识到自己正变得神经质起来。“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她走近厨房的桌子。她曾用斯特利先生五金商店里最强力的消毒剂刷洗过桌腿。她用手指刮着桌子表面,怀疑那经过彻底消毒的桌面是否还会发出鲁米那药剂的荧光。同时,她也不愿意想到谋杀霍奇斯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这一事实。但是她没有忘记戴维的提醒:到处调查这桩谋杀案是件危险的事情。
她走到电话簿前,开始寻找“私人侦探”,但没有这一栏。而后她又查找“侦探”,找到了一栏,多数是安全机构,但也列出了一些个人名单。其中有一个名叫菲尔·卡尔霍恩,住在拉特兰,开车要不了多久就可到达。
她来不及多加考虑,便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声音沙哑、说话缓慢谨慎的男人。
安吉拉没太考虑过要说些什么,最后吞吞吐吐地说想调查一桩谋杀案。
“听起来很有趣。”卡尔霍恩回答说。
安吉拉试着在脑海中勾画出接电话的男人的模样。通过声音判断,她想象他是一位宽肩膀的强壮男子,乌黑头发,大概还留着小山羊胡子。
“我们也许可以面谈一下。”安吉拉建议说。
卡尔霍恩问道:“你想让我去你那里,还是你到我这里来?”
安吉拉思索片刻,她不愿让戴维发现她正在干什么──还不到时候。
“我过来。”她回答道。
“我恭候你的光临。”卡尔霍恩为安吉拉指明来的路线后说。
安吉拉跑下楼,换了衣服,然后给戴维和尼琪留下一张纸条:“我去商店了。”
卡尔霍恩的办公室同样也是他的居所,她没有太费劲就找到了。
在车道上,她注意到他福特牌客货两用车驾驶室的背面有一个架在车后面的保险杆上贴着一张贴纸:“此车曾登上华盛顿山。”
菲尔·卡尔霍恩将她让进自己的起居室内,请她在一个毛绒已磨损的旧沙发上坐下。他的外貌同她想象中私家侦探的模样相去甚远。
虽然他是一个大个子,但显得臃肿,比仅从声音中猜测的年龄要老得多,是一位60开外的老头。他面容苍白,但两只灰色眼睛炯炯有神。
他上身穿一件黑白方格图案的毛料猎装,下身的棉料裤子用两根黑色吊带吊着,头上戴一顶帽舌上方绣有“罗斯科电器”字样的帽子。
“不介意我吸烟吧?”卡尔霍恩礼貌地问道,手里举着一盒安东尼与克娄帕特拉牌雪茄。
“这是你的家。”安吉拉说道。
“这件谋杀案是怎么回事?”卡尔霍恩斜靠在椅子上问道。
安吉拉简短地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觉得很有刺激性,”卡尔霍恩说,“我乐于接受此案,报酬以小时计算。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退休州警官,妻子亡故。
情况就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卡尔霍恩悠闲地抽着烟。安吉拉打量着他。他像大多数新英格兰人一样说话很简洁、直率。她欣赏这种性格。除此之外,她没法判断出他能力的大小,但作为一名州警官他应该是很不错的。
“你为什么要离开警察局?”安吉拉问。
“到了退休年龄。”卡尔霍恩回答说。
“你曾处理过谋杀案吗?”
“退休后没有。”
“你一般处理哪类案子?”
“婚姻纠纷、商店行窃、酒吧侍者贪污,诸如此类。”
“你认为你能胜任此案吗?”安吉拉问道。
“没问题,”卡尔霍恩说道,“我是在佛蒙特的一个类似巴特莱特的小镇上长大的。我熟悉那种生活环境;我甚至认识一些居住在那里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世代恩怨和那些人的思想倾向。我是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我提问题的方式往往是含而不露的。”
安吉拉驾车返回巴特莱特,不知道自己雇用菲尔·卡尔霍恩是否正确。同时,她也在考虑该怎样及何时告诉戴维这件事。
安吉拉回到家中,忧虑地发现尼琪独自一人在家。戴维又到医院去查看他的病人了。安吉拉问尼琪戴维走时是否叫了艾丽斯过来陪她。
“没有,”尼琪漠不关心地说,“爸爸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而且说你可能比他先回来。”
安吉拉决定要跟戴维谈谈。在目前情况下,她不希望将尼琪独自留在家里。她几乎不敢相信戴维能放心让尼琪一人呆在家中。而戴维的这种做法打消了安吉拉决心聘用菲尔·卡尔霍恩调查此案的任何顾虑。
安吉拉对尼琪说她想把所有的门都锁好。她们检查了整个房屋,发现只有后门开着。她为尼琪准备了一份快餐,同时随便地问及她们父女俩那天早晨做了些什么事情,但尼琪拒绝回答。
戴维回来后,安吉拉把他叫到一旁,问起留下尼琪一个人在家的事情。戴维起初还振振有辞,后来才答应说下不为例。
很快,戴维和尼琪又亲密地在一起谈笑起来。安吉拉没有理睬他们。星期六下午是她最喜爱的时光之一,因为一周之中她难得有一点烹饪的机会。她喜欢花大部分时间去研究她的食谱书籍,然后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这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饮食医疗的实践。
下午刚过了一半,她就计划好了一顿饭的食谱,便离开厨房,打开地窖门向下走去,想从冰柜里取些小牛骨做成牛排。她突然意识到自从法医技术人员到过那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