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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若不是柳姨娘心狠手辣,他本该冠绝翰林,叫人羡慕仰望的。凭他的天赋,这并非不可能。
不过……这么一个天纵之才如今盯着她瞧是做什么?
忽略洛礼明那常年病痛带来的憔悴之外,继承了洛家良好血脉的他显然是一个美男子。肤色苍白,大抵是由于病痛带来的原因,苍白的脸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这样并无损他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与他内敛的气质一起,倒叫人愈发的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玉郎。
洛礼明在外名声是极大的,三岁可识字,五岁可赋诗。这若放在他人身上,洛青菱是决然不信的,只当是世人夸大罢了。然而洛家的这个明哥儿的本事,她曾经是亲眼瞧见过的,对于这一点,她相信并无半点虚假。
今年虽然十一岁,但是洛礼明已经在去年秋闱的时候过了乡试,成了一名举人。
十一岁的举人,何其叫人惊叹!
虽说这个金陵第一神童的名声早已传到了京城,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的时候,依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更何况,他不仅仅只是考中了举人而已,更是在秋闱中得了第一名的解元。
据京城的人传来的消息说,当时皇帝指着洛礼明的名字,笑着对身边的太监说:“此子,天纵奇才也。”
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对于洛家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此时这个洛家的骄傲眼里带着探究仔细打量着自己,洛青菱不由得心吊了起来,反复思索着他的心思。虽说他此时只有十一岁,但这样的人与常人是不一样的,不能以年纪来判断他。
等她自个儿坐在一边苦着一张脸,想破了脑袋却始终没有想出个缘由来的时候,洛礼明终于发话了。
他慢吞吞的开口,“今儿我进来,妹妹竟然没有与我亲近,莫不是被吓得狠了?”
听的洛礼明这句话,洛青菱不由得愣了,脑子里迅速转过几个念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而屋子里的人听见洛礼明的这句话,都不由得笑了。老夫人摸了摸他的脑袋,“是了,被明哥儿一提起我才想起来哪儿不对劲了,原来是玉姐儿今日竟没缠着她大哥!”她低下头来瞧着洛青菱,满脸慈爱,“玉姐儿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瞧祖母没把你大哥跟你放到一边,你生祖母的气了?”
洛青菱脸一红,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对于这个身子的事情其实不甚了解,这对兄妹上辈子都是体虚多病,平日里也都不出来的,所以她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洛礼明对于自己妹妹的了解不就更深了么?他会不会迟早瞧出自己的不对劲来?
越想越乱,洛青菱缓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思。
罢了,便是猜中了又如何?这世间能有几个如她这般经历的人?如今自己这样瞎想,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他未必瞧得出什么。
大抵是盛名之下,她不由得有些心虚罢了。
想通了,洛青菱便仰起头,甜甜的对着老夫人笑了一笑,“祖母既然知道,就让我与哥哥坐在一块儿罢。”
老夫人乐了,指着洛青菱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瞧瞧这丫头,见到她大哥了便半点不把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洛青菱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用小女儿又甜又软的声音磨她,“祖母,你冤枉我!”
瞧见她这样,洛礼明只是端坐着微笑,大夫人站在一旁掩唇,老夫人愈发的开心了。这一双孙儿女伴在左右,一个是少年神童,一个是娇憨女儿,这一对孙儿女也是老夫人对大夫人一直宽容亲近的缘故。
她拍了拍洛青菱的手,口中直道:“好好好,是祖母坏,隔在你们兄妹中间了。”
站在一边的许家婆子瞧见路嬷嬷一直板着脸站在一边,纵然知道她素来都是这样的,此时也不由得觉得她有些过了。在老夫人和两个孙儿孙女谈笑的时候,身为姑娘身边的奶娘该是凑上前去讨巧说好话的,可是这个路嬷嬷……
可惜明哥儿身边,是没有奶娘的。
当初那个奶娘因为喂养了明哥儿在府里十分有脸面,为人跋扈了些。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她纵容自家男人到外头打着主子的名义收取好处,府里有那些想到明哥儿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到她跟前走动,日子久了,便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竟偷偷拿了主子院里的贵重东西拿出去卖。
种种桩桩的事情下来,她又不将明个儿放在眼里,终是惹怒了主子,将她打发出了府。
真是个蠢笨的!若是小心些,老实听主子的吩咐,仗着这府里嫡长子奶娘的身后,今后也是有好日子的,更别说儿女都会有个好前途了。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便把大份儿全丢了,到最后还被打发出府,真是蠢的无法再蠢了!
心里头想着这些,也不过转瞬即逝的事情。许家婆子看了路嬷嬷一眼,便凑到老夫人的跟前去,笑眯眯的凑趣,“老夫人,这是玉姐儿向您撒娇撒痴呢!玉姐儿那是与您亲近,在您跟前便逗您开心。”
这番话说的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搂着小孙女儿摇了摇,垂头问她,“玉姐儿,你说这许家婆子说的对还是不对?”
洛青菱一本正经的点头,“她说得对!为人子孙的,就该讨长辈开心,叫他们没有烦忧才是。”
看见这么一个小人儿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话,屋子里的人全笑了,老夫人更是开心,搂着她连声大笑。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何事让母亲如此开怀?”
这个声音叫洛青菱一怔,也让老夫人收了笑意。
伴随着声音,一个男子跨入了屋子,他穿着一身绀青色蜀锦大襟右衽交领的常服,下摆和袖口都绣上了浅青色的竹纹。头上只用了一支白玉簪子随意绾了一个发髻,随着他的步子,那些散乱的碎发飘扬。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眉眼似墨画,转目之间皆有情。
这便是洛家的老爷,被人唤作大韵四大美男子之一的洛儒生了。
第一卷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019家宴(3)
不论是谁只要瞧见了洛儒生,便可以知晓洛礼明的相貌是出自于谁的了。
与自己的亲爹相比,洛礼明多了一份少年的稚嫩,少了一份贵公子的飘逸,更少了一份那眉宇间流转的多情姿态。二人都可称得上是难得的美男子,然而很显然的,向来疾病缠身的洛礼明很难有洛儒生这样昂然风流的架势。
洛儒生一出现,屋子里的气氛便立时变得不同了起来。
不说那些丫鬟们如何面红偷瞧他,也不说大夫人忽然亮起又黯淡下去的眼神,只说老夫人一见着他便板下脸来,这屋子里之前融洽的气氛便转瞬间没了。
然而洛儒生并不以为意,维持着嘴角的笑意拜见了老夫人,随后便自己坐了下来。
被老夫人抱着,洛青菱感受到老夫人身子在微微的颤动,她不用抬起头去看老夫人的脸色也知道,老夫人此刻是在发怒的。只是老夫人极力压着,并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瞧见这洛儒生,洛青菱便陷入了沉思。
这个亲手把月娘送出去的浪荡子,纵使皮相再好,也掩盖不住他内里腐朽的事实。
正思恃着,洛青菱感觉到有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袖子,转过头去,瞧见是洛礼明。他对着她眨了眨眼,跳下了老夫人身边的椅子。
经他提醒,洛青菱这才记起,他们是需得对这位父亲行礼的。
洛青菱撇了撇嘴,被身边的婆子抱下了椅子,同洛礼明一起向洛儒生施礼。
那洛儒生懒懒的一挥手,示意他们不需行礼了。他对着洛礼明招手,“明哥儿,今日学了些什么?说与我听听。”
“哪有一回来就考学问的?”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招手让两个孙儿回来。
洛儒生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偏生对自己的母亲十分惧怕,老夫人一发话,他便不吭声了。
老夫人看也不看他,语气森冷的开口,“今儿个咱们玉姐儿差点被人抱走了,这事你可知道?”
“什么?”洛老爷一愣,目光不由得转向洛青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母亲,玉姐儿这不是没什么事么?何必大惊小怪?”
这话说的让老夫人极其不满,她冷哼一声,狠狠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大惊小怪?好一个大惊小怪!她还是不是你女儿了!”
洛老爷不敢吭声回话,老夫人动怒,旁人更是不敢作声,一群人也便都沉默下来了。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本来在老夫人这儿是算不得什么的,老夫人平日里吃饭,就喜欢叫上两个孙儿凑热闹,但是今日洛儒生在一边,她难有好心情,所以便不发话了。
老夫人如此,底下一群人自然更不好谈笑了。
春香站到了洛青菱的身边替她夹菜,洛青菱心不在焉的喝了一碗山药汤,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位父亲大人。
姣好的皮相加上丰厚的家世,本人更是两江总督,有才干有地位,这样的男人如何能不叫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纵是多情了些,在外人口里也多是才子美人的佳话。
并不能否认,这个父亲的确是权势地位才貌双全,除去花心薄情这个毛病,倒还真是配得上那冠绝大韵的翩翩佳公子美名。
此时仔细打量着他,才发现他那华美的皮相下的细处。
眉目是俊朗的,然而眼下有着一圈深深的暗色,若不是他平日里姿态昂扬,面目精神,只怕大多数人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看的仔细了,便可看出他的面上傅了一层粉,粉并不多,只是遮了眼下的青黑。由此可见,那青黑的颜色本该更深一些的。
洛青菱与他离了两个位子的距离,然而他身上那苏合香的味道十分浓烈,甚至于已经盖过了饭菜的香气,让洛青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说明知这年代的男子,尤其是被冠以美男子名头的人,都爱傅粉涂脂、熏香剃面,然而这时靠近了,她却觉得十分的腻味。如那浅浮于水面的花瓣,看似华美异常,实则内中无物。
再观其面色,神明开朗,面色红润,异常的精神,便可知其服了五石散。
这时的风气已经与古时大不一样了,这五石散原是从治病的东西,是给伤寒病人用的。不知何时在士林间流行开来之后,先皇帝屡禁不鲜,以至立下法典大力禁绝此物。只是流传到现在,虽百姓间再也难见,但富贵人家子弟往往以服用此物为荣,愈是犯禁便愈是有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感。
洛儒生身为金陵子弟的领头人物,自然是会用的。
老夫人自是知晓的,这也是她对于这个儿子十分不满的缘由之一,只是她对于这一点,想管却也力不从心。
菜吃到一半,一直沉默的老夫人忽然发话了,没有转头,只是对身后的大夫人说道:“大媳妇,你去偏厅吃些东西吧,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再给她指了两盘大夫人喜爱的菜,让人端给她吃。
大夫人谢过老夫人之后,担心的看了一眼席上的众人,转身去了偏厅。
这一顿饭,洛青菱并不止是唯一一个心不在焉的。老夫人大抵是吃的十分没有滋味的;而大夫人担心丈夫儿女,显然同样吃不香;而洛儒生害怕老夫人发怒,自然也吃不好。
这时洛青菱身边的人从春香换成了紫鸳,不知是什么时候换的,大抵是太过于注意洛儒生,洛青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发现了,便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找春香。
春香此时正穿过门口,门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个人影比春香高上许多,春香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身量自是不足,门外的那个显然不是小丫头。然而自己院子里的不是小丫头便是婆子,依那些婆子的性子,是很难会自己亲自跑一趟来给春香传话的。
那么,那门外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了。
而春香除了自己院子和老夫人院子,似乎与其他院子的人都并不熟悉。那么门外的那一个,难道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
想到这一点,洛青菱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老夫人。
她并没有注意到春香的离开,依然沉着脸专心吃饭。显然的,老夫人这样的反应可以表明,至少春香被喊出去的事儿老夫人并不知道。
既然不是老夫人吩咐的,那会是谁?
洛青菱默默地看着这屋子里的人,许家婆子依然站在老夫人身边替她夹菜,而老夫人屋子里的许多人她其实并不认识。少了谁多了谁,她压根就看不出来。
虽说一开始她认为春香的嫌疑是最低的一个,但此时春香的举动不由得让她上了心。
毕竟人心隔肚皮,上辈子的事儿与这辈子的事儿其实并不完全一样,她换了个身子便是换了个人生的。春香上辈子对老夫人忠心,并不代表她这辈子对自己也忠心。
她是自己院子里的大丫鬟,要下手的话有着绝对的优势。又是老夫人身边养大的家生子,这样的身份很难让人怀疑得到她。平日里又是个圆滑聪慧的,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