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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维特的烦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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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让步,并以相当激烈的言辞进行反击。我说,无论是在人品还是学识方面,伯爵都是一位不得不让人尊敬的人。“在我认识的人中,”我说,“还没有谁能像伯爵那样,善于拓宽自己的才智,并把它用来研究各种各样的具体问题,又能把日常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我这些话对于他这个狭隘的头脑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为了不继续为这些愚蠢的废话再咽下一把怒火,我便告辞了。 
  这一切全怪你们,是你们喋喋不休地让我套上这副枷锁的,而且还给我大念什么要有所“作为”的经。作为!倘若种土豆和驾车进城出售谷物的农民不比我更有作为,那我就甘愿在这条锁住我的奴隶船上再服十年苦役。 
  聚集在此地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人,表面的光彩掩盖着他们的精神贫乏和空虚无聊!为了追逐等级地位,他们互相警觉,彼此提防,人人都想捷足先登;这种最可悲、最可怜的欲望竟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比如此地有个女人,逢人便大讲她的贵族头衔和地产,以至于每个陌生人都必然会想:这是个傻子,以为有了点门第和地产便了不起了。——但是更恼人的是,该女人正是此地邻近地方一位文书的女儿。——我真不懂,你看,一个人如此鲜廉寡耻,那还有什么意思。亲爱的朋友,我日益清楚地觉察到,以己之心去度他人之腹是多么愚蠢。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心情又是如此激荡,——唉,我乐得让别人走他们自己的路,只要他们也能让我走我的路。 
  最令我气恼的,便是市民阶层的可悲的处境。虽然我同大家一样非常清楚,等级差别是必要的,它也给了我自己不少好处,只是它不要挡着我的路,妨碍我去享受人世间尚存的一点快乐和一丝幸福。最近,我散步时认识了一位冯·B小姐,她是位可爱的姑娘,在呆板的生活环境中仍保持着许多自然的天性。我们谈得很投契,分别时我请她允许我到她家去看她。她非常大方地答应了,我几乎等不及约好去她那儿的那一刻了。她不是本地人,住在这里的姑妈家。老太太的长相我不喜欢,但对她十分尊敬,我多半是跟她交谈,不到半小时,我基本上了解了她的情况,后来B小姐自己也跟我谈了:亲爱的姑妈这么大年纪了仍是一贫如洗,既无与其身份相称的产业,也无才智,除了祖先的荣耀并无别的依托,除了仰仗门第的隆荫外并无别的庇护,除了从楼上俯视下面市民的脑袋之外并无其他乐趣。据说她年轻时很漂亮,生活逍遥自在,像只翩跹而舞的蝴蝶,起初以她的执拗任性折磨了许多可怜的小伙子;到了中年就纡尊降贵,屈就了一位俯首帖耳的老军官。他以此代价和殷实的生活同她一起共度艰辛的暮年,后来便先去了极乐世界。她现在形单影只,晚景如斯,要不是她侄女如此可爱,谁还去理睬这位老太太。 
  一七七二年一月八日 
  人啊,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虚文浮礼上,成年累月琢磨和希冀的就是宴席上自己的坐位能不断往前挪!这倒并非他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不,工作多得成堆成堆的,正因为他们都热衷于种种伤脑筋的琐事,才耽误了去办重要的事。上星期乘雪橇出游时就发生了一场争吵,真是扫兴。 
  这帮傻瓜,他们看不到,位置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坐首席的很少是第一号角色!正如有多少国王是通过他们的大臣来统治的,多少大臣又是通过他们的秘书来统治的!谁是第一号人物呢?窃以为是那个眼光过人、又拥有很大权力或工于心计、能把别人的力量和热情用来实现自己计划的人。 
  一月二十日 
  亲爱的绿蒂,为躲避一场暴风雪。我逃进一家农舍小客店,在这里的房间里,我得给您写信了。只要我呆在D镇可悲的巢穴里,周旋于陌生的、对我的心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群中,我就没有片刻工夫,没有片刻可以使我的心叫我给您写信的工夫;现在,在这所茅舍里,寂寞、狭隘,雪花和冰雹猛烈地扑打着小小的窗户,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我一进门,您的身影便浮现在我眼前,对您的思念就袭上我的心头,哦,绿蒂,这是多么圣洁,多么温馨!仁慈的上帝!第一个幸福的瞬间又出现了。 
  我最亲爱的,要是您能看到,就会知道,我心绪不定,神情恍惚,这股狂澜把我淹没了!我的神智完全枯竭了!我的心没有片刻的充实,也没有片刻的欢乐!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像站在一架西洋镜前,看着小人小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我常常问自己,这是不是光学的骗局。我自己也在参加表演,更多的是像个木偶似的被人耍,有时我握着旁边一人的木手,吓得赶忙缩了回来。晚上,我打算欣赏日出,可就是起不了床;白天,我希望观赏月色,但又一直呆在房里。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起床,又为什么睡觉。 
  使我的生活活跃起来的酵母没有了;使我深夜里仍然精神饱满的魅力消失了;早晨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诱惑力也荡然无存了。 
  这里我发现的唯一的女性就是冯·B小姐。她很像您,亲爱的绿蒂,如果有人可能像您的话。“哎哟!”您准会说,“你这人真会献殷勤!”这话倒不见得完全不对。近来我很讲究礼貌,也很机灵,不得不这样呀!女士们说,我说起赞美的话来悦耳动听,谁也比不上我。(您会加上一句:还会说谎。说谎是免不了的。您懂吗?)还是让我谈谈B小姐吧。她感情很丰富。从她的一双蓝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门第成了她的负担,满足不了她的任何心愿。她渴望离开这喧嚷的地方,有时候我们一起幻想纯净幸福的乡村生活;啊,还谈到了您!她往往不得不崇拜您,不是“不得不”,而是自愿的,她很喜欢听我谈起您,她爱您。—— 
  哦,我真想在您那亲切、可爱的小房间里坐在您的脚前,看着我们可爱的小家伙在我们身边互相翻滚戏耍,要是您觉得他们太吵,我就让他们围在我身边,静静地听我给他们讲可怕的故事。 
  太阳在白雪闪烁的原野上壮丽地沉落下去,暴风雪过去了,而我,——又得关进我的笼子里。——再见!阿尔贝特在您身边吗?您怎么样?——上帝宽恕我提出这个问题! 
  二月八日 
  连续八天,这里的天气坏极了,但是我却很惬意。因为到这里以后,每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让人来糟蹋了,搞得索然无味。碰上下雨、下雪、严寒、化雪天气,哈!我心里想,这下好了。呆在屋里并不比在外面差,或者反过来,到外面去倒也不坏。每当早晨太阳升起,晴朗的一天开始时,我便禁不住要喊:这又是一份天赐财富,他们互相又可以你争我夺了!任何东西他们彼此都在你抢我夺,比如健康啦,好名声啦,欢乐啦,休息啦!多半是出于愚昧、无知和狭隘,要是听他们自己说,那个个都是菩萨心肠。有时我真想跪下来求他们,不要那么发疯似地点燃心头无名怒火。 
  二月十七日 
  我担心,公使和我的共事不会长了。此公真让人没法忍受。他的工作和办事方式极其可笑,以至我忍不住要违背他的意愿,往往按我自己的想法和方式行事,因此当然从来都不合他的心意。为此他最近到宫廷去告了我,部长给了我一次警告,虽然很温和,可总是警告呀。我正打算提出辞呈,正好收到他一封私人信。对这封信我不得不五体投地,对信里崇高、高尚和睿知的思想只有顶礼膜拜。他责备我过于感情用事,认为我在工作效益、影响别人和熟悉业务方面的偏激的想法是年轻人良好的勇气,他表示尊重,并不要求消除这些想法,只是要设法使之缓和一些,并把它们引导到能够真正发挥作用、产生有力影响的地方去。八天来我增强了信心,心情也舒畅了。心灵的平静是非常珍贵的,它本身就是快乐。亲爱的朋友,要是这美丽而宝贵的珍宝,不那么容易碎,该有多好。 
  二月二十日 
  愿上帝保佑你们,亲爱的朋友,但愿他把从我这儿扣掉的美好日子统统赐给你们! 
  感谢你,阿尔贝特,感谢你瞒过了我:我一直等着你们结婚的消息,并打算在那一天隆重地从墙上取下绿蒂的剪影,把它放在别的文稿之中。现在你们已成佳偶,她的肖像仍然挂在这里!好,就让它挂着吧!为什么不挂着呢?我知道,我也留在你们那儿,留在绿蒂心里,并不损害你,我在她心里,是的,在她心里占着第二个位置,我愿意而且必须保持这个位置。哦,倘若她忘掉了我,那我定会发疯的。——阿尔贝特,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阿尔贝特,再见!再见,天使!再见,绿蒂! 
  三月十五日 
  我碰到一件倒霉事,它将会把我从这里赶走的。我气得把牙齿咬得吱吱响!真是活见鬼,这事还无法补救,这都是你们的过错,你们鼓励我,催促我,折磨我,要我接受一个不合自己心意的职位。这下我有好果子吃了!这下你们有好果子吃了!为了你不又说,一切都是我的偏激思想弄糟的,这里我就给你,亲爱的先生,简单明了地讲讲这件事吧,就像是编年史家把它记录下来的一样。 
  冯·C伯爵喜欢我,器重我,这事谁都知道,我也对你说过一百遍了。昨天我在他家吃饭,刚巧那天晚上贵族社会的先生太太要在他家聚会,这事我想都没有想过,也从未留神我们下属不能参加。好吧。我在伯爵府上吃饭,饭后我们在大厅里来回走走,我同伯爵聊了会,又同来参加聚会的B上校谈了一阵,这样,聚会的时间就快到了。上帝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去想。这时最最高贵的冯·S夫人带着丈夫和孵化得很好的小鹅,那位胸脯扁平、穿着紧身胸衣的千金小姐进来了,走过的时候瞪着世袭贵族的眼睛,鼻子翘得老高。对这号人我从心里就反感,正等着伯爵无聊的应酬一完,我就告辞,正在这时,我的B小姐进来了。我见到她,心里总有几分欣喜,所以就没有走,站在她的椅子后面,过了一阵子我才发现,她跟我谈话没有平时那么坦率,而且有点发窘。这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难道她也和那些人一样,全是一丘之貉?我想着,心里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就想走了。但我并没有走,真希望要向她道歉,我不相信她真会是这种态度,还希望听到她的一句好话以及——随你怎么想好了。这当间到了很多人,大厅里挤得满满的。来的人中有F男爵,穿戴着弗朗茨一世加冕时的全套行头;有在这种场合按其贵族身份称他为冯·R大人的宫廷顾问R,带着他的聋子夫人,等等;那位穿得很寒酸的J也不应忘掉,他那套老古董礼服上的窟窿用时兴的布头打了不少补丁。物以类聚,这帮人都凑到了一起。我便和几个认识的人交谈,但他们个个都只有三言两语,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想——我只留意我的B小姐,没有觉察到女人们都在大厅的一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没有发觉这种气氛也影响到了男人,冯·S夫人在同伯爵说些什么(这些都是B小姐后来告诉我的),直到末了伯爵朝我走来,把我领到窗户边。——“我们这种奇特的关系您是知道的,”他说,“我发现,参加聚会的人见到您在这儿都很不满意。我本人是说什么也不愿……”——“阁下,”我接下他的话说,“千万请您原谅;我本该早就想到的,我知道,您会宽恕我没有当机立断的;本来我早就要告辞了,却让一位恶女神把我留住了。”我笑着补充了一句,同时鞠了一躬。——伯爵深情地握着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悄悄溜出聚会,在外面坐上一辆双轮马车,向M地驶去,在那儿站在山上观赏日落,同时吟诵荷马描写奥德修斯受到好心的猪倌款待的诗篇。这一切多好啊。 
  傍晚我回来吃饭,饭厅里只剩了几个人;他们都聚在一角掷骰子,把桌布推在一边。这时诚实的阿德林进来了,见了我便脱下帽子,朝我走来,并低声说:“你碰到不顺心的事了吧?”——“我?”我问。——“伯爵把你逐出了聚会。”——“让聚会见鬼去吧!”我说,“我倒是很喜欢到外面来呼吸点新鲜空气。”——“那好,”他说,“你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事到处都传开了,真让我生气。”——这时我才开始对这事感到恼火。所有的人,所有来吃饭的人都盯着我,我想,他们都是看你的热闹的!这么一想,直气得我火冒三丈。甚至在今天,我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对我表示同情,我听见那些妒忌我的人得意洋洋地说:这下看见了,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是个什么下场,他们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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